第七百五十四章

曼哈頓唐人街是全美三大唐人街之一，就是最早的唐人街，另外兩個是三藩市和芝加哥。而紐約的唐人街有兩個，一個是趙明陽此時所在的這條靠近紐約最中心地帶的這個，還有一個是法拉盛，法拉盛那邊大多是新移民，曼哈頓這邊都是老移民。曼哈頓的唐人街非常的大，有16萬華人居住，這個社區有45條街道，你在米國的任何一個唐人街，不會英語完全不影響你生活，但是很多唐人街早期招工都是首先要會粵語而不是英語，由此可見大灣區在全球的影響力了。尤其是早期移民的，基本都是粵語區域的人，這批人之前說過，家族性很強，所以出去后可以快速抱團成為一方勢力。這股勢力會隨着家族到口語相似到一個區域等不斷融合成為一股更大的勢力，早期的華人是非常的抱團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世界各地都可以有唐人街，文化的包容是一方面，打鐵還得自身硬。洛杉磯的唐人街標誌性有個李小龍的凋像，而紐約曼哈頓唐人街的標誌性凋像就是林則徐了。來到這裏，要不是招牌有中英文兩種語言，要不是滿大街都是老外，你以為壓根沒出國，而且還保留那種市井氣，比如街邊小攤小販，這裏基本到處都是，有人說髒亂差影響市容，其實只要在規定區域不影響道路安全就行了，米國這邊的小攤販基本都得在固定區域且辦了證才可以出攤。而這類小攤販，在米國各個區域都會有，有的是墨西哥人，有的是r本人，他們所在的區域基本都是劃分好，屬於三四類街區，就是基本不影響交通的位置。華萬里來這邊有二十來年了，又是大學教授，所以在華人街區算是比較有名的，華人街區高學歷人不少，但基本都沒法達到華萬里的水準，主要是很多學歷人家這邊不認。華萬里也是到了這邊后自己考試考入了一個大學讀博后才熬出來的，他的夫人薛驚春也是，尤其是數學系的，基本沒水分一說了，只能說這兩人的水平是非常的高了。趙明陽戴着墨鏡，身穿一身黑色風衣，此時已經四月初了，紐約的天氣和國內的琴島差不多，只不過國內的天氣冷，這邊更冷，國內天氣熱，這邊更熱，當然，這裏也存在南北差異，比如有的城市一年四季如春，有的城市一年四季如夏，而紐約是四季分明了。這個季節，裏面穿一件襯衫，外面穿一件外套，最適合出去熘達了，尤其三五好友坐在一起吹牛。趙明陽一陣感嘆啊，路邊好多老人坐在一起吹牛，有人下棋，有人打牌，還有人在聊歷史聊軍事聊全球局勢。這些記憶還在趙明陽小時候，以前滿大街人沒什麼事，就喜歡聚在一起吹牛聊天，可以瞬間加入到聊天話題，還能聊得很開心，好像大家沒啥距離，每個人好像都有自己的觀點和見解，都想要表達出來，類似現在的網友在網上聊天一般。只不過隔着屏幕聊天比線下要體驗感差很多，比如肢體描述和語氣的抑揚頓挫。趙明陽來到一條街道的樹蔭下，發現一排的老人中，有一名頭髮花白，戴着一副眼鏡身穿一件藏青藍夾克的大叔正在和人下棋。此人正是華萬里，在這條街很有名的，人送外號棋王。街邊象棋，那可是有華人的地方就少不了的，這屬於華人的代表性之一了。趙明陽走過去看着華萬里正在和一名老頭下棋，桌上一人面前放着一包華子，誰輸了就拿走誰的華子，據說華萬里在這裏，每天至少贏十包華子，那是因為他每天只下差不多十盤。而他贏了后，就會見者有份，直接拆開分給大家抽，有不少人專門過來蹭華子抽的。他也就是圖一樂，主要她也不差錢，主要是在家待着無聊。說白了，和他下棋的，想要贏他的，最起碼要和他數學差不多水準的。當年拉斯維加斯的一些場子就被一群知名大學數學系的高材生橫掃了，教授帶着一群學生去賭場實戰，直接算勝負率，怎麼玩勝算最大，也沒作弊，但卻穩贏不賠。最後賭場只能拉黑他們，不讓他們進去了，而且找了他們合談了，別來玩了，在玩，拉斯維加斯就是給他們打工了。一群數學天才不止去拉斯維加斯玩，還算過彩票中獎率，簡單的說不管彩票有沒有貓咪，他們把歷年的彩票開獎號碼全部整理過了一遍后，計算出下一期有可能開出的號碼，當時這個在米國也被合談過。這或許就是老祖宗說的書中自由黃金屋了吧，有了黃金，那肯定不缺顏如玉了啊。最後很多領域給出了這群人限制，例如職業拳擊手不能和普通人打假一樣，一些特定學科的人不能參與一些項目中，尤其是集體性參與的。簡單理解就是莊家玩不起了，掀桌子了，拿出biubiu不讓這幫數學天才玩了。這群人最好的去向就是金融圈，你們去割韭菜不管我的事，別來把莊家當韭菜割了，那麼莊家豈不是你的提款機了？所以大部分數學天才要麼進了科研領域，要麼進了金融領域，他們被劃分的很明白了，但如果他們手頭緊了，想賺錢真的不難，當然，這裏指的基本都是數學頂尖那波人。數學最後的天賦差是非常大的，努力是沒法達到的，這個就是天才的學科了，普通人最多只能達到基礎數學的巔峰了。趙明陽觀察到，華萬里基本算出了對方要走哪一步，而且都是按照華萬里的路線走的，都是華萬裏佈置好的路線。他可以一邊喝着茶一邊和人聊天，然後在下棋。老頭啊，還是年紀大了，沒遭受過年輕人的毒打啊。趙明陽突然想起了前世一群年輕人如何欺負老年人的，好好教教這幫老年人認清現實。趙明陽就在旁邊看着，他不說話，觀棋不語是基本操守，如果你這時候瞎指揮，如果不是真有水準，會被人群噴的。等到中午飯點了，老頭起身準備去買菜做飯了，趙明陽就遠遠地跟着，發現華萬里和一名老太太一起去了菜場，這老太太如果不是薛驚春，趙明陽覺得就問題大了。老太太穿着樸素，老倆口在菜市街逛著，基本大家都是熟客了，有的人熱情的和他們夫婦打着招呼。下午的時候，老頭還會去下幾盤棋，然後去釣魚，老太太的生活基本就比較單調，唯一的喜好，按照小表妹家親戚提供的資料來看，就是繪畫，每天會和老頭一起出去釣魚，她在旁邊作畫。這或許就是神仙卷侶的生活吧，但是趙明陽不信一點，他們不急，華畏芝的婚事，他們一定也急，但這裏存在一個bug，讓他們無法去打破！他們夫婦倆有什麼bug呢？面子！這玩意對於他們非常的重要，他們是德高望重的學者教授，然後女兒又是天才，一家人都是別人仰望的存在，可這就是一個bug點了啊。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的女兒華畏芝不愁嫁，不想嫁人，眼光太高了。這就讓這老倆口尷尬了啊，看着比人的兒女都結婚生子了，大家都互相說媒，可沒人給華畏芝說媒啊，每次都說人家華教授的女兒那絕對不愁嫁啊，那麼的優秀，咱們說的人家肯定看不上。你看，這就把路直接給堵死了，這老倆口又礙於面子就死撐，也不好開口，開口了就怕被人背後議論，這怎麼辦啊？就等啊，熬著啊。老倆口甚至害怕去婚介中心給女兒報名，關鍵這邊華人圈子太小了，你要一點屁大的事，很快就傳開了，想去洛城那邊給女兒找人說媒的，可那邊也沒什麼認識的人，同事之間吧，很多都是老外，人家不流行這一套，國內基本沒了聯繫，這就被困在這裏了。其實這類的，真不少見，很多女博士家裏也都被這樣卡死的，人家媒婆認定了自己介紹的，對方一定看不上，不如不浪費時間了，這也是為什麼很多高學歷高收入的人會去婚介公司了，真的是沒其他路了。趙明陽跟了老頭一天了，回去后制定了一套計劃，首先，要和老頭建立交際，老太太很少和人交流，且每次出門基本都和老頭一起。這一點，沒法對老太太下手，只能對老頭下手了。路邊象棋是突破口，還有年齡差，趙明陽首先考慮的就是年齡差了，如果不在一個年齡層，你很難和同年齡層的人交心。其次，會有戒備心，比如小孩和大人玩，大人沒戒備心，但小孩會有，會害怕，老人如小孩，其實老人的戒備心也很強的，這裏的大人指的就是中青年了。趙明陽聯繫了之前談合作的那邊好來塢的人，想讓他們介紹一下在米國的化妝組，要化妝，最好做一個倒膜，就是做一個假的皮膚和頭髮連在一起的定製型頭套，你可以理解成易容術。這類的需要根據臉型定製，一個妝容要好幾個小時，好處就是看起來和真的一樣，分辨不出來真假。這個項目基本在電影里常見，以前有個綜藝節目就是模彷明星的綜藝，也會用這類方法，但他們用的是比較差一些的，要做好的價格太貴了，節目組為了成本不可能按照電影標準做的。趙明陽就定製了一個二萬美刀的，並且加了五千元上門服務費，對方連夜來給趙明陽做了個頭尾和面部輪廓數據收集，回去給趙明陽製作，這邊有成熟的商業鏈了，所以基本七八個小時就可以製作出來了。趙明陽又加了五千美刀的加急費，一共消費三萬美刀，他們會最快的為趙明陽一對一服務。有錢就是可以解決99.99％的麻煩和提升99.99％的效率，就是想到什麼只要可以錢解決的就去做了，想造火箭都行啊，這就是錢帶來的快樂，錢帶來的煩惱就是會被人惦記，很可能都來搶你的錢了。倒膜做了，下一步就是嗓子了，趙明陽不是專業播音專業的，那群人是隨時可以變聲的，裝腔作勢是能完美呈現出來的，趙明陽也學過點，但那都是小兒科。唯一能讓趙明陽聲音改變的方法，就是費嗓子了。不過在這之前，趙明陽還得去詢問下這邊哪裏能弄到一些設備的。這個就得問穆桐了，穆桐的那個圈子，以前做戰地記者和調查記者的圈子是全球性的，他能聯繫到趙明陽想要買的東西。趙明陽要買一個針孔攝像頭，一個迷你耳機。穆桐今天也到了這邊，他和趙明陽配合，趙明陽最放心了，一切交給他去操辦，讓趙明陽很省心。此時的趙明陽要做另一件事了，抽煙喝酒唱歌費嗓子了。這是一種非常無奈的方法，就是人為的讓自己變聲，趙明陽在酒店附近找了個ktv，一連唱了個把小時的歌曲，聲音基本沒有個一周沒法恢復了。已經出現沙啞和破音了，說話有點疼了，趙明陽趕緊服用消炎藥和潤喉糖。抽煙喝酒唱歌，連續一小時對人的傷害是很大的，尤其是費嗓子唱高音歌曲。第二天一早六點，趙明陽就半夢半醒的坐着車去了一處美妝工作室，好多人在那裏等著趙明陽，在給趙明陽化妝。趙明陽這個妝容並不複雜，就是做老而不是定製的像某個人，要定製某個人的樣子，就要每個部分都要定製了。這類妝容就是費時費力，類似西遊記里的角色妝容那樣，到處粘和貼，趙明陽還特意讓他們把自己的手給做一下，老人的手和年輕人的事不一樣的。趙明陽只要做出一些褶皺出來，不顯瘦，顯瘦沒法做了，因為老人還有個特點就是皮包骨了。一個妝容化了趙明陽五六個小時，期間趙明陽躺在洗頭床上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瞬間精神好了不少。等到中午的時候，趙明陽起身，穿着一件白襯衫，深藍色夾克，一雙灰色西褲搭配一雙皮鞋，手上戴着一塊手錶，看起來就像一名老幹部。有點高育良那味道了，趙明陽還在鼻孔里貼了兩個豆粒大的棉花球，為的就是說話聲音讓人聽不出來年輕的氣息。一切收拾好后，這樣開始挺直腰板走路，其實這種妝容，後來有很多球星喜歡扮豬吃老虎去野球場秀一波，裝老頭虐年輕人，趙明陽這是要裝老頭虐老頭了。一切收拾好后，趙明陽和穆桐匯合了，穆桐將一個扣子系在了趙明陽的衣服的領口，設了下，可以看到畫面和聽到聲音。趙明陽和穆桐吃了個飯，等到下午兩點半左右，老頭會去下半小時象棋，然後三點去釣魚，六點左右回去。兩點的時候，趙明陽先提前一步到了路邊下棋的地方熘達，並且主動參與了下棋。他此時活脫脫一副六十左右的樣子，看起來很有派頭。「這個我能玩嗎？」趙明陽開口上前詢問道。「能啊，有啥不能的？但是我們這是玩彩頭的，輸一局一包華子，你玩不玩？」一名戴帽子的老頭坐在那裏說道。這群老頭很多人每天都帶一包華子出門，就是要和花萬里切磋的，趙明陽這造型大家見怪不怪的，都知道這為啥出來的，還沒適應，還有一副派頭在，這群老頭很多剛過來的時候也這樣，而且這群老頭手上都不缺錢。別說一包華子了，就是一局一瓶茅台，人家都不心疼。趙明陽入座，對面戴帽子的老頭和他下棋。「那我先走了啊。」趙明陽持紅棋，直接走了一步炮打頭。對方就上了馬，之後趙明陽就按照遠處拿着手機下棋的穆桐吩咐走了。這時期，圍棋還是人比機器厲害的，但象棋就是機器比人厲害了，圍棋的演演算法非常的複雜，直到2015年才出現第一代阿法狗，2016年和李世石比賽，這一次比賽基本已經證明阿法狗的厲害了。但是象棋，早在千禧年初，人類和計算機下基本下不贏了。穆桐設置的是中級段位的，所以趙明陽非常輕鬆的就贏了對方，並且拿了對方一包華子放在自己的面前。從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包華子散了一些給周圍的人抽，還吆喝了一句路邊賣茶水的攤販，送電池哈水過來，他請所有圍觀的人喝茶水。很快和大家聊起來了，熟絡起來了。戴帽子老者輸了后換了下一個，趙明陽讓對方先下，穆桐按照對方的下，然後把機械人的步驟再次告訴了趙明陽，不出意料，趙明陽又勝了。「厲害啊，看來只有華老師能對付你了，我們都不是對手了啊。」一名穿着灰色連帽衛衣一身運動裝的老者說道。「華老師？你們口中的華老師很厲害嗎？」趙明陽說道，他的嗓音略帶沙啞，加上鼻孔里有棉花，所以說話的聲音非常的低沉。「那可不，我們這邊的棋王啊，你和他下，可能叫棋逢對手啊。」有人說道。「那有機會在下吧，我這就過來旅遊的，過幾天就要回去了，剛才熘達看到你們下棋就過來湊湊熱鬧。」趙明陽說道。「你等下，我打電話給華老師，他估計也快出家門了。」一名老者拿起電話說道，趙明陽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