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以命相博

匹斯蘭城，紫羅蘭莊園，訓練室。

戈恩與艾德面對面站在訓練室中央。

「艾德，我問你，你剛剛在會客室發出的那股強光……至今出現過幾次？」戈恩如此問道。

「我想想……總共三次。」

「分別都是什麼時候？」

「第一次是快被殺我養父母的兇手掐死的時候，第二次是被『太陽教』的人定住身體的時候，第三次……就是剛剛。」

雖然艾德的記性並不好，但他描述的這三個瞬間，他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三次的間隔時間是？」

「嗯……都在這一周內。」

艾德仔細回憶了一番，才發現從自己第一次覺醒「光之力」到現在，竟然只過去了一周的時間。

就是這一周，讓他徹底偏離了原來的生活軌跡。

如果養父母沒有被殺，妹妹沒有被擄走，自己現在應該還在長夜鎮，過着平凡的生活吧。

什麼匹斯蘭城，什麼「太陽教」，什麼「光之力」，都與自己無關。

自己只是一個偶爾會闖點小禍的普通少年。

看着自己的新徒弟陷入了回憶，戈恩也從心底里憐惜起艾德來。

僅僅一周的時間，「光種」就三次爆發……

這說明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經歷了三次生死瞬間。

哈，雖然自己就是其中一次的罪魁禍首……

帶着一股自嘲的微笑，戈恩繼續開口了：「很好，在如此短的時間就出現了三次，說明現在正是覺醒你『光之力』的最佳時機。」

這句話是騙他的，戈恩只是希望自己能用這種方式給他一點安慰。

看着這個善意的謊言成功地讓艾德從回憶中走出，戈恩繼續說道：「要讓『光種』體內的『光之力』快速覺醒，只有一個辦法……你準備好了嗎？艾德？」

「我準備好了！」艾德想也不想地回答。

「是嗎……接下來，希望你能集中起所有的精神，站在原地不要亂動……然後……」

戈恩突然散發出一股壓迫感。

原本漂浮在戈恩身邊的方巾，突然擰成了一個發光的拳頭。

「以命相搏！」

話音剛落，那個放光的拳頭，就猛地向艾德的腦袋砸去。

……

「哼，果然……看來有那個小子受的了。」

卡拉爾背靠牆壁，抱着雙手，觀望着不遠處正在挨揍的艾德。

「想當初我10歲那年，也是經歷了這樣的折磨，整整12個小時……不知道那小子要花多久時間呢？」

「這麼說來，你也是『光種』？」利爾對她剛剛的話有些在意。

「喲，不是嫌我吵嗎？怎麼主動來找我搭話了？」大小姐睥睨著利爾，不屑的眼神中還透著一股得意。

「我被『自然授光』的時候才剛滿1歲，你難道要讓1歲的嬰兒去訓練『光之力』嗎？在10歲以前，我體內的『光之力』也一直處於沉睡狀態，直到10歲生日那天，戈恩才把我帶到這裏，覺醒了我的『光之力』……那真是我過的最難忘的一個生日了。」

「沒錯，你的判斷很正確，本小姐小時候也曾是『光種』……雖然覺醒后的『光種』跟一般的『授光者』相比，就只有『光量』的差別，但還是要比同等級的『授光者』強出不少呢！怎麼樣小弟弟，佩不佩服姐姐啊？」

利爾沒有搭理她，暗自陷入了沉思。

結合戈恩對「光種」的解釋，

和這個煩人女剛剛說的情況來看，所有的「光種」，有很大概率都是在嬰幼兒時期被授光的。

自己從3歲起就和艾德混在一起，從小到大幾乎無話不說，但他從來沒提起過他有「光之力」，他甚至壓根不知道什麼是「光之力」。

自己也曾問過他3歲之前的生活，但他完全都不記得了。

難道……

利爾看着不遠處的艾德，突然對這個多年的好友產生了一種陌生感。

不過至少這點可以確定，從小生於普通獵戶家庭的自己，肯定不是「光種」。

難道自己這輩子，註定無法成為「授光者」嗎……

如果成為不了「授光者」，自己之後是否還有資格在艾德身邊，與他並肩作戰呢……

等等，「太陽教」……不是可以讓普通人也擁有「光之力」么？

一個可怕的想法竄進了利爾的腦袋，但隨後就馬上被他搖頭晃腦地趕了出去。

要自己和那幫瘋子為伍，那這「光之力」不要也罷。

利爾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裏只有自己握槍的老繭，完全沒有一點會發光的跡象。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默默將手放下了。

……

艾德站在原地喘著粗氣，英俊的臉龐被那隻白色的拳頭揍得鼻青臉腫。

怎麼辦？

就算自己揮拳打回去，也只能偶爾打到一團軟綿綿的布團而已。

而這個布團打在自己身上時，卻像一把鐵鎚敲在身上一般。

為什麼？

為什麼那道光還不出現？

明明已經被逼入絕境，為什麼那道光還不來救自己？

毫無辦法……無計可施……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活活打死……

恐懼悄悄爬上了艾德的心頭。

就在此時，由方巾擰成的白色拳頭，再次狠狠地朝着艾德的頭上砸來。

艾德一慌，就被恐懼操控了雙腿。

他無視了戈恩讓他「站在原地」的命令，開始狼狽地躲閃起襲來的拳頭。

但拳頭卻停下了。

「你，為什麼要躲？」戈恩背着雙手，低沉地對艾德說道。

「為什麼？我的反擊根本沒用！再不躲！再不躲就活活被打死了！」艾德激動地對着自己的老師大喊。

戈恩陰著臉，看了一眼驚惶的艾德，輕輕地嘆了口氣。

「看樣子，是我過於手下留情了。」

「啊？就你這樣還手下留情？還過於？」艾德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過了吧，要你『以命相搏』……」

浮在空中的拳頭冒着光，突然發生了變化。

它變成了一把駭人的白色刀刃。

「看來你完全不知道『以命相搏』是什麼意思啊……」

白色刀刃發出了比剛才更強烈的光芒。

「所謂的『以命相搏』，就是……」

「你隨時都會喪命的意思。」

戈恩打了個響指，刀刃瞬間就朝艾德的頭頂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