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屹立不倒

「你，是想死么？」

卡拉爾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確實，【花舞之槍】的花瓣，更多是用來干擾對手削弱對手，不足以到要人性命的程度……但不管怎麼看，現在也應該勝負已分了吧。」

「勝負……已分？」

被一大團花瓣直擊的艾德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他雖然受到的都只是皮肉傷，但如此密集的傷口，還是讓他感覺渾身劇痛。

「你在說什麼鬼話……時間還有2分鐘，我也還站在這裏……怎麼可能勝負已分了呢！」

說罷，艾德就拖着渾身是血的身體，再次向卡拉爾撲來。

「你這個……不要命的大笨蛋！」卡拉爾似乎對艾德的不服輸行為有些惱怒，她在空中一揮銀槍，瞬間又召喚出一群花瓣。

花瓣群再次吞沒艾德，但艾德牢牢地將雙腳釘在原地，死撐著沒有倒下。

小瘋狗血流如注，眼睛卻死死地盯着對手。

卡拉爾的臉，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震驚表情。

在以往的戰鬥中，被花瓣群正面擊中的人，鬥志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沒有人在承受了如千刀萬剮般的劇痛后還能站起，更別提連續被擊中兩次。

但眼前這個小子，卻還站着。

卡拉爾心中一緊，面對這個意志超出自己常識的對手，她之前的冷靜逐漸瓦解。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倒下！為什麼不認輸！」她再次操縱着花瓣不斷地衝擊著艾德的身體，「明明現在認輸！你最多只是受點皮肉傷而已！再繼續打下去你真的會喪命！」

艾德無視着卡拉爾的叫喊，默默承受着渾身鑽心的疼痛，艱難地一步步接近著對手。

「這只是練習啊！在練習中把命丟了！這樣真的值得嗎！快認輸啊！向我認輸是這麼不可接受的事情嗎！」卡拉爾情緒激動，她完全無法理解艾德死不認輸的行為。

艾德一言不發，他已經皮開肉綻，卻依舊邁著顫抖又堅定的步伐向前走着。

看着自己的花瓣不斷地蹂躪著艾德，卻絲毫沒能阻止他的腳步，卡拉爾終於情緒失控。

「到底為什麼啊！非要逼我殺了你嗎！」

她對着已經近在咫尺的對手失聲大吼。

艾德繼續向前一步，光芒開始逐漸在拳頭上聚集。

「為了打敗我！你連命都可以不要嗎！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

崩潰的淚花從她眼裏散出，她終於提起了她剛才一直沒用的銀槍，狂喊著向艾德刺去。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槍尖擦著艾德的身體而過，並沒有刺穿他。

這個動作讓卡拉爾本就動搖的身體徹底失衡，艾德伸手輕輕一推，就將她推倒在地。

「紫羅蘭之槍」從主人無力的手中脫離，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聲響。

光芒在艾德的血拳上炸開，直直地沖着卡拉爾的鼻樑而去。

卡拉爾閉上了眼睛。

什麼都沒有發生。

睜開眼，滴血的拳頭就在自己眼前停住了。

五分鐘時間到。

「我才不是討厭你……」

滿臉是血的艾德輕輕說道：「我只是……不想向任何人認輸……而已。」

拳頭上的鮮血，滴落在卡拉爾的臉頰上，少女從恍惚中回過神，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嗚哇啊啊——！」

躺在地上的少女大哭起來。

艾德被她這一哭，反而慌了神，

他趕忙收起自己的拳頭，手足無措的看着利爾。

但利爾完全幫不了他。

「嗚哇……為什麼要這樣啊……嗚……好不容易認識了新的朋友……嗚哇……為什麼都要和我過不去……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嗚哇啊啊！」

卡拉爾躺在地上用手臂捂着眼睛，哭得梨花帶雨，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

艾德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他隱隱在她委屈的哭聲中聽到了「朋友」二字，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朋友？這個大小姐那麼討厭自己，怎麼可能把自己當朋友。

可能她哭傻了吧。

「是……我贏了吧？」

半晌，這個黑頭髮的單細胞生物就吐出了這麼一句。

「你……你還在說什麼贏不贏的……嗚哇……我剛剛就應該一槍殺了你……你這個大白痴……我恨你……」

聽見艾德仍然只在乎輸贏，完全不顧自己的情緒，卡拉爾哭得更凶了。

頭疼……整天找茬要打架的是她，最後心軟沒下死手的也是她，現在輸了在這裏大哭的還是她……

女人真的好難懂……

艾德被她哭得頭疼欲裂，他甚至覺得頭比渾身的傷口都疼。

想到這裏，艾德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

雖然流了很多血也很疼，但卻並無大礙，都是頂多兩三天就會癒合的皮外傷。

原來那些花瓣的破壞力那麼小么？

為何與「太陽教」戰鬥時，它們的破壞力看上去遠不止如此？

難道這個女人……手下留情了？

「啪！」

一直沉默地站在一邊的戈恩拍了下手，慢慢走了過來。

「經過實戰，相信你們已經對『授光者』之間的戰鬥，有了一個最基本的認知……雖然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但今天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也足夠好了……」

「好了，今天的課到此結束。辛苦了，你們都去房間休息吧，我們明天再繼續。」

「等一下，老師……」艾德還有話要說，「請問……我還要上多久的課？」

「『光之力』的鍛煉是伴隨『授光者』一生的修行，我猜你想問的是你何時才能去荊棘堡救你妹妹吧？」

艾德點了點頭。

「不瞞你說，就算你已經覺醒了『光之力』，以你現在的實力正面攻入荊棘堡也是不可能的事……起碼再鍛煉幾年才有可能。」

「幾年？這也太久了！開什麼玩笑！」艾德想起愛麗絲依然生死未卜，不免焦躁起來。

「別急，我說幾年，是指你獨自一人前去……但如果我和卡拉爾與你們同行，你只需鍛煉到不拖我們後腿的程度就足夠了。」

「你和卡拉爾……會和我們一起去？」

「正是。」

「可為什麼……你們可是這個城市的貴族啊，為什麼要冒着得罪城主的風險……」

「因為，你是我的徒弟，也是卡拉爾大小姐的朋友。」戈恩看了眼還在地上抽泣的卡拉爾，然後不動聲色地壓低了聲音，「而且，我們也有自己的理由。」

「在我們出發的那天，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老人的深不可測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