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4人成行

「你說什麼？」

戈恩沉着臉，向卡拉爾問道。

「我和他們，一起去。」

卡拉爾重複了一遍，語氣中透著堅定。

「你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么？」

戈恩的氣場突然變得讓人窒息。

「卡拉爾，你現在不僅是『紫羅蘭家族』的首領，也是匹斯蘭城的城主，請你有城主的自覺，並收起你的任性。」

與以往不同，卡拉爾面對老師的訓誡，她沒有服軟。

「我知道……我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決定……么？」戈恩的臉更黑了。

「以我城主的身份和實力，一路上可以給他們很多的保護吧……如果不管這兩個白痴，他們一定會死在半路上的，所以……」

「所以你選擇拋棄你的人民？」

「不！」卡拉爾有些激動，「我沒有拋棄他們！相反！我是想保護他們！」

「哦？從何說起？」戈恩面無表情地看着卡拉爾。

「雖然民眾們承認我是匹斯蘭城的新城主，但畢竟我公然反抗了『最高議會』……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來報復呢！萬一他們來報復！整個匹斯蘭城的民眾就會成為他們的人質！」

卡拉爾站起了身，頂着戈恩的壓力向他解釋。

「如果我離開匹斯蘭城！他們就會把注意力轉移到我個人身上！民眾們就會相對安全一些！而且說實話……戈恩你比我更適合這個城主不是嗎！不管是你的實力，還是你處理問題的方式！」

戈恩沒有說話。

「民眾們擁戴的不是我……而是我們『紫羅蘭家族』啊！戈恩……早在我出生以前，你就是我們『紫羅蘭家族』的重要成員了！而且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有今天！不，我甚至都可能活不到現在！你明明是比我更合適的城主人選啊！戈恩！」

卡拉爾的眼睛一閃一閃，誠懇地對她的老師，也是養育了她17年的老人發出請求。

「求你了，讓我去吧……我真的不想因為我，拖累了整個城市的人……我也不想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兩個送死……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嗎？求你答應我吧……」

卡拉爾對着戈恩軟磨硬泡，她一會動之以情，一會曉之以理，還時不時地對着他撒嬌。

戈恩重重地嘆了口氣。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突然湧上一種感覺。

一種送女兒出嫁的感覺。

沒轍。

「在你回來之前，我可以做匹斯蘭城的代理城主。」戈恩表情僵硬地說道。

「耶！我最愛你了！戈恩！」

聽見戈恩終於鬆口，卡拉爾高興得踮起腳尖，歡呼著原地轉起了圈。

「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木已成舟，戈恩的表情無可奈何地鬆弛下來，壓迫的氣場也隨之不見。

「遇到危險！一定不要衝動！」

「知道啦！」

「遇到無法戰勝的對手！馬上撤退！」

「知道啦！」

「到達王城后！不許魯莽行事！先在王城潛伏下來收集情報——」

「知道啦知道啦！」

頭疼。

真是鬼迷心竅。

自己為什麼就答應了她。

戈恩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再次發出了重重的嘆息。

「喂！你倆怎麼沒有反應？本小姐願意親自為你們保駕護航！還不快謝謝我？」

卡拉爾停止了旋轉，她將雙臂一抱，

趾高氣昂地對艾德和利爾說道。

「你……似乎也沒問過我們的意見啊。」

艾德和利爾一想起以後可能要經常聽這個女人的嘮叨，兩人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你們的意見？你們還敢有意見？誰給你們的自信啊！怎麼？你們還以為自己很厲害？告訴你們！沒有我你們活不過三天……」

這個女人，真的很煩。

艾德和利爾互相對視一眼，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了這句話。

兩人嘆了口氣。

……

第二天。

艾德、利爾、卡拉爾三人，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巷。

小巷中原本就破破爛爛的房屋，在經過了【荊棘城市】的摧殘后，顯得更加不堪入目。

在一片廢墟中，一頭黃髮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蘭斯！」

艾德認出了那頭黃髮，他興奮地揮着手。

那正是帶着艾德和利爾來到匹斯蘭城的小旅行商人，蘭斯·卡特。

在他的父親慘遭「太陽教」的毒手后，他就一直呆在這裏，直到兩天前，地下突然冒出了紅色的光刺。

他被戈恩的【萬能方巾】救走，來到荊棘堡前，與眾多民眾一起，見證了卡拉爾成為了新城主。

現在，他回到了他的家，來尋找還有什麼可以搶救的值錢東西。

「哎？艾德老大！利爾大哥！」

年僅14歲的蘭斯像見到親人一般回應着他們，直到他見到艾德和利爾身後的卡拉爾。

「還有……城主大人？」

他趕緊向卡拉爾跪下行禮。

「你你你幹什麼！快起來！」

卡拉爾趕緊一路小跑過去，拉起了蘭斯。

「別這樣行嗎？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不行……面對城主，我一介平民怎麼敢站着……」

「煩死了！給我站起來！」

卡拉爾暴躁地吼了一聲，蘭斯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喂，你聽好！我和布雷克不一樣！還記得我當時說的嗎！你們才是這座城市的主人！給我有點尊嚴！再對我下跪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遵……遵命……」

「對啊蘭斯！」艾德也走了過來，「跟這種女人客氣什麼！聽老大的話！我們都是平等的一家人！」

「誰……誰跟你是一家人！」

卡拉爾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對艾德吼道。

艾德無視了卡拉爾的反應，繼續對蘭斯說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現在我要和你利爾大哥，還有這個女人一起去王城，我來找你拿我們的行李……」

他看了看蘭斯身後的一片廢墟。

「我們的行李……還在嗎？」

「呃……」

蘭斯好像很難以啟齒的樣子。

「喂，我說，我們來這地方就是為了拿你們的破行李？」

卡拉爾一挑眉毛，好像不太滿意的樣子。

「是看不上我們『紫羅蘭家族』的東西嗎？你們的必需品戈恩不都給你們準備好了嗎？」

「呃！艾德老大！利爾大哥！還有城主大人！」

蘭斯像是憋了很久，他突然對三人提出了請求。

「我的父親死了，家也沒了，只剩下這輛獨輪車，我實在沒地方可去了……那個，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你們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呢！」

「哈？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去哪——」

「當然能啊！」

艾德直接無視了卡拉爾的意見。

「作為你的老大，我怎麼會不答應小弟的請求呢！」

「太好了！我真的可以和你們走嗎！」蘭斯的眼睛明亮起來。

「利爾！你同意嗎！」

「我沒問題。」

利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

「你們給我等等！」一直被無視的卡拉爾忍無可忍，她憤慨地對着艾德大喊，「為什麼不問我的意見啊！」

「啊？我們三人已經兩人同意了，-你同不同意還很重要嗎？少數服從多數懂不懂？」

「要我服從你？你個——」

「城主大人！」

蘭斯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我絕不會拖後腿的！請您讓我跟你們走吧！不然我是不會起來的！」

「死小鬼……快給我起來！」

卡拉爾看着死命不肯起身的黃髮少年，心裏一軟，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

「知道了！答應你就是了！不過我們的行李由你負責！」

「好！」

蘭斯露出得逞的笑容。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艾德老大！」

「馬上！不過在這之前……」一絲憂傷出現在艾德的臉上，「我還想去悼念一下，我的老大。」

……

匹斯蘭城正門外。

一塊簡易的墓碑，豎立在城牆邊。

上面刻着一隻歪歪扭扭的老鼠，還有布魯諾·史密斯的名字。

「布魯諾老大……請原諒我不知道其他同伴的名字。」

艾德對着墓碑深鞠一躬。

「安息吧，布魯諾老大，還有所有的『老鼠黨』成員，小弟已經為你們報仇了。」

他站起身，看着墓碑上那隻，刻畫得有些笨拙的老鼠。

「我會將『老鼠黨』的名號，一直背負下去……而你們，永遠是匹斯蘭城的英雄。」

艾德抬起頭，望着匹斯蘭城宏偉的城牆和大門。

人工太陽依舊光輝燦爛，遍佈城牆的荊棘都已歸於塵土。

「再見，匹斯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