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奧黛麗小姐的身份
「還能是什麼身份？」奧黛麗聳聳肩，「自然是貴族的身份。」
一句廢話。鍾塵無語，但是也越發認定奧黛麗小姐的身份是尊貴的。
但是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如果是那種身份尊貴到在王宮都有自己的住處，不是王室成員就是公爵，可是王室成員和公爵家族的人一般又都不會加入警務處，除非是非繼承人；可是非繼承人又往往沒有權力住在王宮裏面，因為這是身份的象徵……
一個邏輯悖論。鍾塵在心裏想到，所以要麼這個奧黛麗小姐是個特殊個例，要麼就是自己想像不到的大人物。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
鍾塵不敢往下想了，他覺得那種可能性會讓自己的一些想法破碎，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馬車在宮門口毫無意外的攔下來了。
「王宮禁地，禁止入內。」王宮門口的侍衛散發着強大的靈，鍾塵感覺自己遠不是對手。但是他感覺這些人的靈有些奇怪，有點太過統一了。
奧黛麗掀開窗帘，釋放出自己的靈，說道：「是我，奧黛麗。」
「奧黛麗殿下。」侍衛連忙立正行禮，「歡迎您回來！國王殿下對我們下了命令，讓我們見到您之後告訴您，王有事和您商量，需請您快速移步王的寢宮。」
「知道了。」奧黛麗點點頭，「你們給殿下說，我已經回來了，有什麼事情派人去我的寢宮。」
「是。」侍衛連忙回應，然後放開了宮門。
等奧黛麗將車窗關上，鍾塵才好奇地問道：「你在國王那還挺有面子的啊！你到底是什麼貴族？」
「知道攝政公嗎？」奧黛麗笑道，「你就把我當攝政公好了。」
「攝政公會被派到伊巴邊境侯的領地？」鍾塵斜了奧黛麗一眼，「別欺負我不懂王國的政治啊！從立國到現在，從來沒有哪個攝政公會被外派，因為攝政公本來的任務就是在國王身體不適或者不在王城、率軍親征時候監國的暫時性爵位。到你這成了率軍出征的？」
「不愧是第一志願是歷史的。」奧黛麗笑道，「我說的是地位，不是權力。我的地位你可以理解為攝政公。」
鍾塵就更不信了，直到到了傳說中的「月宮」。
「月宮……」鍾塵看着這次的目的地，他有些震驚，扭頭就問奧黛麗，「你的住處是這裏？」
「嗯哼。」奧黛麗輕快地笑道，「現在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吧？」
月宮是當代國王贏黎繼位之後乾的第一件事，也是執政五十年來乾的唯一一件荒唐事。
可以說是這個黃土王國的中興之主唯一的一個污點。
他動用了王室的私庫，打造了眼前這個僅次於拉瑪爾的靈宮！
是的，月宮是靈宮，也就是這個宮殿是靈器！
而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月宮從建成開始，就從來沒有誰在裏面居住過，據國王的一個近侍透露，國王有一次在和王后的爭吵中說過，這個宮殿不是給你住的！你不配！
聽聽！王后都不配住的宮殿！
那現在住在這個月宮的奧黛麗，又是什麼身份？
鍾塵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怎麼？害怕了？」奧黛麗笑道，「可惜沒有機會退出了。」
鍾塵原本還想問一句「我退出還來得及嗎？」結果還沒說出口，奧黛麗就已經先自己開口了。
「這個地方是我們國王殿下為了紀念他的愛情建造的。」奧黛麗說出了一個從來沒有外人知道的宮廷秘聞，
「這件事原本只有我們的國王殿下自己知道，後來我的母親讓我來投奔國王殿下的時候，我成為了第二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現在，你是第三個。」
「你的母親是……」鍾塵下意識地問道。
「一個可憐的女人。」奧黛麗嘆口氣，「我的母親和國王殿下是戀人，後來國王殿下繼承了王位，他和母親不得不分開，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兩人沒能在一起。這個宮殿就是為了我的母親建造的。現在國王將它賜給了我，哪怕我並不是他的孩子。」
鍾塵不禁感嘆一句：「沒想到國王殿下竟然還是如此鍾情的一個人。」
「那不知道你母親是？」鍾塵好奇地問道，能將當今國王迷得如此神魂顛倒，數十年不改初心，一定是極為有名氣的美人吧？
「她只是一個可憐的普通女人罷了。」奧黛麗沒有說出自己母親的名字，「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國王殿下之外，沒有誰還記得她的名字。」
「抱歉。」鍾塵嘆口氣。
「她離開我已經很多年了。」奧黛麗自嘲地笑了笑，「我現在甚至已經忘記了她長什麼樣子。所以沒什麼好抱歉的。」
鍾塵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眼前這個女孩還有如此悲慘的過去。
「好了。」奧黛麗搖搖頭，笑道，「都是已經過去了的小事，現在我來帶你去看看我的月宮吧！」
「不應該先去登記我的靈術嗎？」鍾塵疑惑道。
「不用。」奧黛麗擺擺手，「等會進了宮殿我給我的侍女說一聲，她們自然會通知靈術處過來給你登記。」
「……」鍾塵再次在心裏吐槽：特權階級真是讓人羨慕！
在奧黛麗的帶領下，鍾塵自然是相當順利的進了月宮。
一路上，鍾塵算是開了眼界！
在外面難得一見的靈術師，在月宮裏面竟然是隨處可見！
侍衛、侍女、廚師，十之八九都是靈術師！
而且還有不少靈術造詣極高的靈術師作為奧黛麗在月宮的侍官隨時待命！
這些侍官隨便一個放出去，最少都是男爵、子爵！
「這就是王室的力量嗎？」鍾塵不由得一陣羨慕。
鍾塵猜測，這些侍官之所以沒有擔任貴族或者去國王殿下那裏擔任正式官職，那麼他們的身份八成就是王室的侍奉家族了。
所謂的侍奉家族，是從血族那裏流傳演變過來的，最開始是血祖先將自己身邊的人分成了直系貴族、旁系貴族和仆族。
所謂的直系貴族就是由血祖親自分封的貴族，直接由血祖指揮和統領；旁系貴族指的是由自己分封的直系貴族再次分封形成的貴族，他們接受直系貴族的領導，當然，只接受分封自己的直系貴族領導，不接受其他直系貴族的領導，哪怕只會自己的人是個公爵，自己是個子爵，這個子爵也是可以拒絕公爵的。
而王室的侍奉家族，則是模仿的血族的仆族。
所謂的仆族，在血族裏面是指簽訂血之契約轉化的家族和他們的後代，這些仆族成員會因為契約的原因，世代侍奉契約者和他的家族後代。除非由契約者主動解除契約，否則是沒有辦法成為獨立的「人」而存在的。他們在法律上一般會被認為是契約者所屬的物品，並且可以隨意買賣。
每年通過血之契約，血族都能收穫不少的貿易收入。因為全世界只有血族的貴族能夠製造出來這個契約，並將之銷往世界各地，供各地的貴族、富人、權貴使用。
所謂王室的侍奉家族，就是通過血族簽訂血之契約，侍奉王室的家族。
說白了，就是黃土王國王室的仆族。
但是王室為了證明自己的文明，將之改成了侍奉家族。
「羨慕了？」奧黛麗笑着看了鍾塵一眼，「羨慕他們的實力，還是身份？」
「實力。」鍾塵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要是和他們一樣簽訂和王室的契約，你也能和他們一樣擁有實力，甚至比他們更強。」奧黛麗笑道，「要考慮一下嗎？」
「不了。」鍾塵拒絕地更是爽快，「我雖然愛國，也效忠王室，但是我不想讓自己賣身成奴隸。」
這話說的是相當不客氣，就連旁邊的幾個侍衛聽到了也是直皺眉頭，要不是奧黛麗小姐在這裏，他們直接就對鍾塵下殺手了！
奴隸這個詞，在他們這些侍奉者耳朵里，可是相當的侮辱！
這足以讓他們和你不死不休！
奧黛麗皺了皺眉，她覺得鍾塵對這些侍奉者，或者說仆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鍾塵看出了奧黛麗的疑惑，他解釋道：「我知道你現在對我說的話有什麼不好的理解，我覺得這是應該的。」
他說的很坦然，也很直白：「無論這是不是他們自願的，他們的祖先都讓他們蒙受了恥辱，因為他們從簽訂這個契約開始，他們就是一群沒有辦法反抗的奴隸了，他們甚至還沒有辦法反抗。您可能不是很清楚，很多這些契約的被奴役方，過得很不好。」
「我在上學院之前，一直是和我的老師學習、共處和旅行，我們曾經看到過很多血族契約下的奴隸生活，他們吃着最難吃的東西，做着最苦累的活計。在很多的契約主眼裏，他們只是自己的免費勞動力，是自己的靈術師儲備庫。」鍾塵掃了一眼那些靈術師，他們本應該擁有尊貴的身份，但是現在卻連個正常人都算不上，只是一個家族的奴隸……
奧黛麗嘆口氣，她知道鍾塵的意思了。
「你會讓一個強大的力量脫離你的掌控嗎？」奧黛麗問道，「如果脫離了掌控，他們會成為災難；如果是有限度的摩擦，他們會是進步的階梯。你會怎麼選擇？」
「當然是掌控！」鍾塵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後就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鍾塵掃視了這些侍奉者，語氣難以置信，「你將靈術師當做了那個強大的力量？」
「是的。」奧黛麗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強大的力量，結合人性的複雜，他們用一般的手段是很難管理掌控的。你學習過歷史，你應該很清楚，在血祖誕生前的那無數年，和血祖擁有了血之契約后的幾十萬年到現在，戰爭已經比之前少了多少！連年的征戰在很多時候已經離我們而去！」
鍾塵竟然難得的猶豫了。
他在思考這件事的好與壞。
「我覺得這件事情我需要思考和調查。」鍾塵沒有直接給出答案，「我以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它帶來的好的變化是什麼。」
「所有的事情都是具有兩面性的。」奧黛麗說道，「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喝一杯。你想要喝酒還是其他什麼？」
「在女士家裏喝酒會不會不太好？」鍾塵不好意思地問道，他比較喜歡喝酒。
「你一個才剛成為靈術師的人難道還能把我給灌醉不成？」奧黛麗好笑道，「難道你有這個想法？」
「沒有沒有。」鍾塵趕緊搖頭，他跟女孩子交流實在是太不擅長了，-「我怎麼可能這麼下流。」
「那我們去會客廳吧。」奧黛麗指了指前面，「想喝什麼，我讓他們去給你取。」
「都可以。」鍾塵無所謂道，「只要是比較甜的就好。」
「行。」奧黛麗點點頭，然後對旁邊的女僕說道，「去拿一瓶月城的甜酒。」
「是。」女僕躬躬身，領命而去。
「月城的酒？」鍾塵難以置通道，「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喝那麼好的酒了吧？我到時候恐怕只能賣身了，我可付不起酒錢。」
「嗯？」奧黛麗歪了歪小臉蛋，難得的疑惑了一回，「為什麼你要給我付酒錢？」
鍾塵也愣了愣，他斟酌地說道：「我覺得這種事情不一般都是分攤酒錢嗎？」
奧黛麗也愣了愣，然後捧腹大笑起來。
「鍾塵你真是太可愛了！」奧黛麗笑的直不起來腰，「第一次聽說和別人喝酒還要平分酒錢的！」
「啊這……」鍾塵撓了撓頭，「我和我的夥伴們一起玩都是這樣的，吃喝只要不是提前說，都要平均吃喝的錢的。」
「那今天就當是我請你了。」奧黛麗笑的都開始流眼淚了，讓她不得不擦了好幾次，「第一次發現，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鍾塵有點無語，他覺得這種有意思不是他想要的！
「那我們就開始今天的晚餐吧！」奧黛麗起身說道，「這一次我就用一下我的貴族身份好了！」
「尊敬的鐘塵先生，」奧黛麗虛提了一下自己那不存在的長裙，「我能否有幸邀請您共進晚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