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拔刀相助

第七十三章 拔刀相助

柳湘蓮天生長著一副俠肝義膽,後來跟人學武后,愈發的熱衷於行俠仗義,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句話奉為圭臬,併發揮的淋漓盡致,而且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個是冤枉的。他晚上流連於勾欄瓦舍之地,是個浪蕩瀟灑的公子哥,白天搖身一變,提起鴛鴦劍就變成了打抱不平,濟人危苦的遊俠。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賈瑜對他心生敬慕。今天柳湘蓮受邀趕去城外和友人相聚,正在官道上騎馬慢跑着,忽然看見不遠處的村莊里撞出幾匹馬來,其中一匹馬從他的旁邊竄過,柳湘蓮見那馬上的馬刀和它屁股上的傷口,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官軍的馬。抬眼望去,往日熱鬧的田間地頭今天卻沒有一個人,柳湘蓮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個村莊遭了匪。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拿着弓,柳湘蓮朝村莊疾馳而去,進了村莊就聽見有人在尖叫和哭喊,隱隱還有打鬥聲傳來,柳湘蓮調轉馬頭,繞過幾間草屋,定睛一看,賈瑜正在和別人交手,眼見賈瑜的劍落地,柳湘蓮舉弓、搭箭、瞄準,嘴裏喃喃道:「如意子,莫要誤我!」鬆開緊繃的弓弦,箭如流星,精準的射在那人的臉上。賈瑜只感覺幾絲鮮血蕩漾在自己的臉上,定睛一看,黑色的箭矢入骨四五寸,從左邊的顴骨而入,由右邊的顴骨而出,強大的衝擊力把為首馬匪的右眼球都給帶了出來,整個人飄出去兩米遠,當即便消帳了去。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都懵了,賈瑜擦掉臉上的血,轉頭一看是柳湘蓮策馬而來,簡直感動到熱淚盈眶。柳湘蓮又是一箭射出,十多米的距離,直接給那個馬匪來了一個洞穿,箭矢穿過身體,釘在樹上。將弓棄之於地,柳湘蓮跳下馬來,抽出鴛鴦劍就朝那幾個馬匪殺去,那幾個馬匪早已嚇破了膽,四散而逃。柳湘蓮先一劍砍翻一個,又一腳踢倒一個,沒有再下殺手,而是對不遠處探頭探腦的幾個青年喝道:「在下柳湘蓮,速來將此人捆了!」柳湘蓮的大名在京城左近的村莊里可謂是如雷貫耳,那幾個青年像是見到偶像一般,連忙跑過來把那個馬匪來了個五花大綁。那苦主一家跑出來,跪地求道:「少俠,除惡務盡,除惡務盡啊!」賈瑜走上前把陳淳扶起來,兩人相顧嘆息。柳湘蓮走過來關心道:「你們沒受傷吧?」陳淳躬身道:「在下陳淳,多謝義士出手相救!」賈瑜拱手苦笑道:「柳大哥,讓你見笑了。」柳湘蓮哈哈大笑道:「別說這些沒有用的,你們耽誤了我一頓酒席,可要賠我一頓才是。」為了加強京畿道的防護和治安,京營在以盛京城為中心點的方圓五百里範圍內重要的關隘路口處設立營寨,駐軍五十至一百人不等,主要負責保護往來的商隊,剿匪雖然也是他們的本職工作,但都中太平久了,這些兵士早已懈怠,一般極少主動出去找土匪強盜的麻煩。其實留着這些土匪強盜也有很多好處,一來可以借剿匪的名義向上索取銀錢,二來是需要的時候可以一股腦的剿了交差,年底時還可以當做業績,三來就比較隱晦了,要說這些官兵和強寇沒有一點蠅營狗苟的關聯,那也是不可能的。故而一直清剿卻一直清不幹凈,也就皇城司的那些人殺起土匪強盜來秉承的是「一個不留」的原則,不過他們也就在景文帝出城去杏園遊玩的時候才會這麼做,三年一次不說,而且每一次土匪強盜都望風而逃,全部蟄伏起來了,所以歸根到底根本就殺不盡。劉循縱馬在官道上狂奔,按照賈瑜所說的,很快就來到了一處營寨面前,滾下馬鞍,朝門口站崗的兵士急呼道:「在下以及友人路遇強寇,請發兵救助!」門口站崗的兩個兵士攔住他,喝道:「兵家禁地,來者通名止步!」劉循大叫道:「在下劉循,乃是扶雲書院秀才士子!路遇強寇,友人危在旦夕!請發兵救助!」一個兵士進去通報,不多時兩個軍官模樣的人走了出去,劉循連忙又把話複述了一遍,那兩個軍官背過身商量,劉循瞪大眼睛,簡直是不敢相信,這種時候還商量什麼?一個軍官笑呵呵道:「這位相公,我寨馬上還有別的任務,怕是難以分兵救援吶,這樣,此處向南還有一處營寨,不過十多里,相公不若去那?」劉循怒道:「本人家父官拜戶部侍郎!我那友人出自榮國府,聖上都賜了表字給他!你們再推諉,我回去一定讓我父親狠狠的參你們一本!榮國府也不會放過你們!」那兩個軍官聞言一愣,一拍大腿道:「相公為何不早說?來人,整兵出發!」劉循看着那兩個軍官道:「路上我已經讓伴當回去稟報了,說我來此處尋你們,如果我死在外面...」那兩個軍官大叫道:「豈敢?」劉循哼了一聲,翻身上馬,帶着兩個軍官並三五十騎士往回趕。八個馬匪被柳湘蓮用弓箭射死兩個,用鴛鴦劍砍死一個,俘虜了一個,逃跑的四人中一個慌不擇路掉進了糞坑裏,艱難的爬出來,因為連吞了好幾口污穢之物,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還有一個被民壯們舉著棍棒堵在牆角,見沒了退路,連忙投降。賈瑜撿起地上的御劍,見柳湘蓮看來,便遞給他,柳湘蓮接過御劍上下打量著,贊道:「瑜弟,好劍,好劍啊!」賈瑜笑道:「此為昨日進宮時聖上所賜之御劍。」柳湘蓮連忙把劍還給賈瑜,臉上似乎還有一些嫌棄之色。那苦主一家四口並三五個僕人,跪下來給柳湘蓮、賈瑜和陳淳三人磕頭,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奉上。柳湘蓮怒不可遏,陳淳嗤之以鼻,賈瑜無可奈何。「老丈,我們三個冒着生命危險救你們,你們就拿這種贓物污我們的眼?」那老丈下意識的把自己的女兒護在身後,就在這時,劉循帶着一隊官軍撞了進來,見賈瑜和陳淳完好無損,才把堵在嗓子眼的心給咽了下去。那兩個軍官朝眾人拱了拱手,笑道:「讓諸位貴人受了驚嚇,我等之過也。」賈瑜看他們嬉皮笑臉的樣子,指著被俘虜的那三個馬匪道:「這三人就交給將軍了,麻煩除惡務盡,給死去和受傷的百姓一個交代。」一個一直裝鵪鶉的馬匪看見那軍官,像是看見了救星,大叫道:「張將軍,我是馬六啊,救救我啊。」一個兵士跳下馬,用馬刀的尾部朝馬六的嘴狠狠的搗了一下,頓時鮮血迸濺,馬六慘叫一聲,吐出一口血水,裏面還有好幾顆白花花的牙齒。柳湘蓮走上前,用劍抵在他的脖子,喝道:「你們巢穴在哪?」馬六哪還說得出話來,嗚嗚的叫喚著,旁邊那個馬匪連忙叫道:「柳大俠,就在向北十里的羅山上,寨子裏還有幾個人,求柳大俠饒我等一命啊。」柳湘蓮一腳踹翻他,那兩個軍官面不改色,任由他施為。柳湘蓮對賈瑜抱拳道:「若不連根拔起,後患無窮!瑜弟,我等就此別過,等忙完這事我會去書院找你喝酒!」說完用力的拍了拍賈瑜的肩膀,看向賈瑜的眼神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柳湘蓮撿起地上的弓,利落的翻身上馬,直奔北邊而去。劉循湊過來道:「仲卿,你這兄弟真厲害,他要是來找伱喝酒,你必須帶我一個。」賈瑜點點頭,對陳淳躬身道:「此事全是弟的過錯,將兄長置於險地,差點害了性命,請兄長責罰。」陳淳連忙扶起他,嗔道:「你我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何必說這種話?碰到這種事若是無動於衷,良心上過不去不說,真么多年的書也算是白讀了,此事休要再提。」劉循也道:「仲卿,彥章說得對,我輩為何讀書?還不是為了做官給百姓謀福,若是連這種事都能視而不見,還讀個屁的書,兩位兄長急公好義,扶危濟困,小弟敬服,請受小弟一拜。」說罷就要給他們拜下,賈瑜和陳淳連忙去扶,三人相視大笑。那個軍官走上前,對賈瑜躬身道:「賈公子,下官也是身不由己,請公子不要怪罪。」賈瑜點頭道:「將軍不必多慮,我等三人還要去書院,就先行一步了,希望這三個人能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那軍官拱手道:「一定,一定。」三人出了村莊,劉循把剛才去請他們的事說了,忿忿不平道:「朝廷花錢養他們,他們就這樣子糊弄,我回去非要跟我父親說,請他參這廝們一本!」陳淳勸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理會這些,再說了,就算是參估計也沒有什麼用,畢竟上下沆瀣一氣...」賈瑜笑着打斷道:「今天的事全怪我,晚上我這兄弟若是來,我擺酒給你們賠罪,咱們還是先回去吧,這件事還望兩位仁兄給我保密,不然院長知道了又要逮着我一頓訓!」劉循哈哈大笑,「威脅」賈瑜一定要去鳳來樓擺酒,其他酒樓的酒菜他吃不慣,不然就要去院長那告狀。回到書院,賈瑜三人找到張教諭和李教諭說明昨天回去的原因,兩個教諭都沒有說什麼,三人走後,張教諭嘆道:「可惜了上官文淵,以他的勤奮和心性,將來未嘗在官場上不會有一番作為。」李教諭笑道:「我朝軍事羸弱,若他能大放異彩,建立功勛,那才是好事呢。」賈瑜站在書院門口來回踱步,儘管他對柳湘蓮的武藝十分自信,但這麼久還沒回來,他難免會有一點擔心。眼見日暮西垂,就在賈瑜忍不住要出去尋找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賈瑜抬眼一看,柳湘蓮騎着高頭大馬,以萬丈霞光做為披風,疾馳而來。「賢弟,愚兄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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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紅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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