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極高危
{威倫市區?惠林頓醫院?高級重症監護室?醫生辦公室}
平日忙碌的醫生辦公室，現在冷冷清清。
「國家醫學研究所又打來電話了，阿拉身上的墨，在小鼠身上的病重率和致死率都非常高，尤其是在小魔白鼠身上，死亡率在七成以上，死因還在分析中。雖然墨傳染性不強，但我們要一定小心再小心。」
黛芙妮憂心忡忡地看着帕特。
「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墨又是從哪裏來的？」
「七成？」帕特一愣，但目光卻突然鋒利起來，「那隔代的致死率呢？」
「由於死亡的小鼠太多，現在還做不了隔代小鼠。但隔代雞胚細胞提示，死亡率不會低於一半。」黛芙妮嘆了口氣。
「現在整個重症監護室被隔離了，只進不出。包括你我在內，所有人都要隔離觀察，以及抽血化驗。我們正在通知夏爾老先生，還有其他可能的密切接觸者。事情突然，只能這樣緊急處理。」
「七成！霍亂和天花都沒這麼高！」帕特右手握拳重重砸向桌子，桌面一片凹陷。
「其實也沒這麼誇張，畢竟是在小白鼠身上，可能人身上...」黛芙妮聲音越來越小，「可能人身上...不會...」
「如果當初我選的不是惠林頓，那麼阿拉是不是死定了？」帕特眉頭皺成川字。
「可是...還有三成，而且...我們有最好的醫療...」
「我知道了。」帕特閉上了眼睛，神情似乎回歸冷靜。
「帕特，現在阿拉她...」黛芙妮拉拉帕特的衣角，很是擔心。
帕特沒有理會。
她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快速撥通：「老夏？告訴那個死賤人，等找到下毒的人，哪怕是和奧丁同個級別，哪怕是有像百花街這樣的背景在後面撐腰，老娘也要在他身上啃下一塊肉來！敢惹德溫特？哼！」
帕特隨即掛斷電話，又撥出一個：「山貓，總部遇襲，總部遇襲，執行雪藏計劃，代號，冰凍三尺。對，老夏有更重要的事情。按照預案，建立三道防線。沒有可是，自己人的性命最重要，所有人注意，一旦有發燒、感冒、頭暈或者昏倒的，統統給我去醫院，所有費用找艾瑪報銷。錢？錢不重要。命都快要沒了，有錢有什麼用？就這樣，執行命令。」
帕特再次掛斷電話，轉身從背後儲物櫃的包里拿出一個衛星電話來，「艾瑪？總部遇襲，生化類型，具體情況以後慢慢和你講。對！西土和北熊部落的指揮權暫時交給你。你就別來威利了，我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我這邊的行動暫時凍結。
沒事，那就一破位子，愛誰誰，反正我打算撈一筆就走。嗯，對。
對！對！拋，全部拋掉，換成黃金或者其他不受影響的東西，具體你自己看着辦。
這玩意兒風險太大，既然能傳到阿拉身上，保不齊就是一場大災難。
那個死賤人？別管她，天塌下來了她都不知道在哪裏快活。
這裏是威利，姑婆婆反而不會管，我們只能靠自己。行了，知道了。抓緊時間交接。」
三通電話打完，帕特看了一眼黛芙妮，「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阿拉就拜託你了。」
{帕特?時間之殿?黑夜祭台}
花瓣，香油，蠟燭，以及一個圓形的魔法陣。
帕特站在法陣中央，正低聲祈禱：「星空之上的神秘主宰，執掌黑暗的紅月之桂，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黑夜，
我真誠地向您...」
祈禱還沒結束，一陣桂花香便輕輕飄過，撩起帕特的衣角。
「小浪蹄子，你都好久沒有找我了，是香水用完了？還是野男人玩累了？還是說，又可以去哪裏冒險了？」風開心地問道。
「是阿拉，我們在威利出事了。」帕特簡單描述了一下。
「哦？是小阿拉？咦？你的身上好像有點不幹凈的東西。」風輕撫過帕特，帶出一滴黑墨，好奇地捧在手心把玩，「就是這玩意兒？墨？墨病毒？」
「我可以把阿拉帶到這裏來，或者，你來威利？」帕特似乎看到了希望，「價格你隨意開。」
「帕特，你什麼時候這樣低三下四地求過人？不過，我喜歡。你要是能在...」風笑盈盈地玩弄著那滴墨，後者被捏出了各種形狀。
「價格隨意開，我接就是了，別說些有的沒的。」帕特揮手打斷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就沒意思了，一幅慷慨赴死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玩。
阿拉有自己的命運，我又不好干預。
而且，我估計哈，阿拉身上的墨，我很難像這樣輕輕鬆鬆就能提取出來，畢竟你的身體可以歸我管，但小阿拉不是哦。
不過呢，我回威利，可以。但是，你確定要這麼做？」風反問道。
「那阿拉會死嗎？」帕特神情有些凝重。
「不會，有大人物罩着她，比我的胸襟還要大的大人物哦！只是...」風做了個大大的比劃，可惜帕特視而不見。
「只是？代價是什麼？」帕特抓住了重點。
「代價？以後你自己會知道的。」見帕特沒有理會之前的比劃，風有點苦惱。
「那怎麼找到給阿拉下毒的人？」帕特繼續追問。
「你是要找直接的下毒人，還是幕後的黑手？情報的價格不一樣哦！」見帕特上鈎，風又提起了興趣。
「都要！」帕特咬牙切齒。
「好大的口氣！可惜我也需要時間調查。
不過呢，大人物吩咐過，而且還是看在這滴墨的份上，我給你點提示。
想想你為什麼要突然從黑鷹到威利的？敵人是誰？是有預謀的陷害，還是無意間的巧合？
如果還是想不明白，不如把你準備在威利做的事情繼續做下去，讓子彈飛一會兒。
順帶着把水攪渾，這樣才好摸魚。不是么？」
「你說的大人物，要的是我？」帕特突然意識到什麼，反問道，「祂希望我在西土搞點事出來？」
「我可沒說哦！你不要亂猜。
話說回來，黑手真的很重要嗎？不過是黑心的資本家之間無聊的遊戲罷了。
要是我是你，敢惹我，我就直接掀翻桌子，誰都不要好受。」
風做了一個掀翻桌子的動作，可惜帕特依舊熟視無睹。
「那你不也沒掀翻桌子嗎？
學人家風神搞出風的樣子，結果還不是被資本這根無形的繩子束縛著，擱這兒五十步笑百步呢？」帕特嘲笑着某些自不量力的舉動。
「誰說的？嘿嘿嘿，我說的那個大人物啊，比我的胸襟還大的那個，可以帶我飛哦！」風一提到某位大人物，就很自然地想入非非。
「無趣！花痴！色鬼！遲早被掛路燈！算了，敵人就這麼幾個，我自己解決吧。你可以走了。」帕特嫌棄地擺了擺手。
「別嘛！好不容易來一次，來都來了，大爺來玩啊！」風拉着帕特的衣角，戀戀不捨的樣子。
「滾！」
{威倫市區?惠林頓醫院?高級重症監護室?臨時隔離房間}
夏爾抱着一個公文包，坐在隔離病床上，老淚縱橫。
「老夏，阿拉不會死。」帕特一見到老夏，就直接開口說道，「黑夜女神那邊的消息，應該可靠。」
老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那麼代價呢？」
「代價是我，但不止是我。」帕特無奈地攤開手來。
「二小姐！你...」老夏很是吃驚。
「這事就不要告訴那個小賤人了，省得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樣子，一想到就噁心！」
「那...」
「沒事，只不過當回白手套罷了，稍微注意點就行。阿拉才是最重要的。很抱歉之前一直沒有怎麼管阿拉，這次，我來吧。」帕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沒什麼好說的。」老夏鄭重其事地站了起來，用最莊重的騎士禮儀單膝跪在帕特面前，「我，夏爾?德溫特，願為帕特里夏?玬澤?德溫特女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帕特從虛空中拿出一把扇子，輕放在夏爾的左肩上，「我，帕特里夏?玬澤?德溫特，以扇代劍，接受你的效忠。」
{米德加特?校長辦公室}
霍格道夫校長，麥格納副校長和克勞瑞斯，三人齊坐在校長辦公室。
「老豆腐，這麼着急把我們叫過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克勞瑞斯很是不耐煩地問道，「要是不講出個一二來，我就讓你的辦公室臭上三天三夜！」
「克勞瑞斯！霍格道夫校長這麼做，必然有他的深意。」麥格納耐心勸道。
「麥子花茶？」霍格道夫校長親手端出兩杯茶來，「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們千萬別害怕。」
「我們是米德加特的超階理論魔法師，我們不會害怕，老豆腐，你說吧。」克勞瑞斯膽子很大。
「什麼事情？會不會是阿拉的事情？」麥格納很是關心。
「沒錯，黑烏鴉來信，阿拉的血里存在墨，未知類型，極高危。」霍格道夫校長從抽屜中拿出一封漆黑的信件。
「黑烏鴉？等等，鳥嘴醫生？！」克勞瑞斯驚恐地站了起來，慌張後退幾步，麥子花茶被打翻在地，「那個傳聞中會傳播死亡的地獄使者？」
「克勞瑞斯，坐下。冷靜點，事情沒你想的這麼嚴重。」
霍格道夫校長無奈地揮了揮手，茶杯自動復原，但麥子花茶卻不再有。
「信中說，這種墨的傳染性極低，除非是血液途徑的傳染者，或者多次的經口傳播感染，不然一般很難患病。而且，暫時沒有發現二次傳播的。」
「居然是血祭！好惡毒的手段！」克勞瑞斯一陣顫抖，「我不會有事吧？老豆腐，你要保證，我不會有事吧？」
「克勞瑞斯，不要緊張。叫你來，是希望能請動你的老師出山。」霍格道夫校長說道。
「老妖怪？不，打死我都不去！我寧可自己親手解決這墨！不去，我寧願從這跳下去，死外面，也不去！」克勞瑞斯寧死不從。
「算了，我去吧。」麥格納無奈道，「我應該還是能自由行動的吧？」
「信里只提到了高階魔猴的事情，但超階的沒說。不過，一切小心為上。」霍格道夫校長把信交過去，「盡量少和別人接觸，盡量少去人多的地方，自身防護要做好。」
{威利帝國?威倫市區?貝克蘭德街233B號?二樓}
「我知道了，我和花生都在貝克蘭德呢！你放心，有事情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的。」謝羅爾很是意外地接到了好哥哥麥科夫的電話。
「怎麼？」花生淡定地問道。
「是阿拉，她身上的樣本出結果了。墨，極高危。」謝羅爾拿出小提琴，開始演奏，「我們要被隔離了，估計15分鐘后，雷斯垂德會帶人把這裏封鎖掉，然後送我們去醫院做檢查。」
「封鎖，好吧，又是封鎖。嗯？等等，你說，委託人的樣本出來了，極高危？！」花生驚愕。
「我們不沒事嘛，又不是什麼大事。」小提琴琴聲悠揚。
「這怎麼不是大事？」花生乾瞪眼睛。
「真正的大事，是那位道奇先生現在哪裏？該怎麼找？這其中，又有多少的漏洞，被我們忽視了？」琴聲帶着思緒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