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4個孩子
{威倫市區?國王十字區?克潘勒斯路?查尼斯公寓}
離開惠林頓,謝羅爾三人未作休息,便馬不停蹄地趕往第四個孩子的住處。
被忽略的,往往有可能是致命的。
好在,第四個孩子的住處不是很遠,國王十字區克潘勒斯路的查尼斯公寓樓。
接待謝羅爾三人的,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妻。
三杯淡茶,一張破舊但整潔的老式沙發,已是這對老夫妻最好的待客禮。
謝羅爾和花生謝過後坦然坐下,而麥科夫選擇站着。
「我們今天來,是為了愛女傑西嘉而來。」謝羅爾主動袒露來意,「不知道她現在如何?我們需要詢問一些關於她之前生病的事情。當然,我們的身份,樓下的雷斯垂德探長之前已經為我們證明過。」
「她...」老太太閉眼哭泣,一旁的老伴低聲輕撫安慰。
「聖光已經帶她去了天國。」老人也是滿眼淚光。
「抱歉,節哀。」三人齊聲嘆息。
「抱歉,我們來晚了。」謝羅爾遞過一塊手帕,但被老人拒絕。
「小西嘉的事情我來敘述就好,潘妮,你回房間吧。」老人決定不能讓老伴再回憶痛苦。
「不,我要留下。小西嘉的命本就不好,神父已經儘力了。我們沒有強留小西嘉的意思,只是,只是...」潘妮老太太又一次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不哭,不哭。」老人摟住老伴,使勁安慰道。
待愛人情緒穩定,老人才遞上一張照片。裏面,是一個陽光小女孩的笑臉。
「還是由我來說吧。
小西嘉是個聖光賜予我們的禮物。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是我們在做完禮拜后,在教堂的後院裏意外發現她的。
當時,她的哭聲很小,有點像是貓叫。
潘妮就很好奇,是誰的貓兒在叫啊?
耐不住她的好奇,我們就偷偷跑到後院,發現了還在襁褓里的小西嘉。
本來小西嘉是要被送往孤兒院的,但潘妮堅持要把她留下。
好在神父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再加上我們一直沒有孩子,就把她收留了下來。
剛開始,小西嘉很會鬧騰,哭啊,鬧啊,一直吵得我們睡不好。
好在,潘妮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
每當晚上小西嘉鬧騰的時候,她都會抱着小西嘉唱搖籃曲...」
「我還記得,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老太太笑着唱了起來,臉上的淚珠閃著金光。
「一閃一閃亮晶晶...就這樣唱啊唱啊,小西嘉逐漸安靜下來,抱着奶嘴睡著了。
後來,小西嘉逐漸長大。
她很活潑,總是喜歡在樓下的院子裏奔跑,每次潘妮都會喊,跑慢點,跑慢點,我追不上你了。」
「每次她都跑得很快,我總是擔心她會出事。但每次,她都會在快要消失在我視線里的時候,又突然出現...」老太太補充道。
「好了,不說這麼多,我們的客人要聽煩了。」
「沒事,您繼續,我們聽着呢!」花生不想打斷兩人的美好回憶。
「就在1個月多前,我記得是3月初吧,小西嘉不慎受涼感冒過。
我還記得,那時候,潘妮一邊責怪一邊心疼,那天天剛亮,她就冒着小雨出門找神父去了。
後來,神父來看過,做了禱告,給了幾片感冒藥,就回去了。
我記得,
潘妮當時還嫌棄神父,怎麼就給了幾片感冒藥。」
「抱歉打斷一下,神父的名字叫什麼?」謝羅爾舉手打斷。
「是聖克潘勒教堂的卡德爾神父。
我繼續了,後來,小西嘉果然感冒好了。
但是,她變得不再那麼活潑,每天總是想睡覺,潘妮又不放心,帶她來聖克潘勒教堂,再次尋找卡德爾神父求助。
神奇的是,昏昏成成的小西嘉,在教堂里又變得十分活潑,連神父都摸不清是什麼原因。只能說,是聖光護佑了小西嘉。」
「後來呢?」
「大約1個月後,大概是4月中旬,本以為小西嘉已經在聖光的照耀下痊癒,結果沒想到,一場大雨,要了小西嘉的命。」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沒有看好小西嘉!」潘妮老太太捂著臉哭泣。
「那天,是小西嘉從教堂回來的半路上,突然下起的大雨。
雖然只有10分鐘的路程,但我和潘妮不放心,兩人出門尋找。找了許久,才發現小西嘉躲在一戶人家的屋檐下,在瑟瑟發抖地躲著雨。
回家后,她就高燒不止,好在在神父的幫助下,我們把她送到聖克潘勒醫院。」
「再打斷一下,你們沒有選擇去奧蒙德兒童醫院吧?」謝羅爾再次舉手。
「沒有,一是路途太遠,二是我們生活本就拮据,能去聖克潘勒醫院都已承蒙神父的好意。只可惜,小西嘉命不好...」老人說着說着也哽咽住了。
花生遞過一張紙巾,這次老人倒沒有拒絕。
「是否容許我們在這裏轉轉?」謝羅爾提議。
「請隨意,但請盡量輕拿輕放,有些東西太過陳舊,需要小心使用。」
「一起看看吧。」
屋子不大。
歲月在兩位老人的住處刻下時間的鑿痕。
斑駁,但很乾凈,不見一絲灰塵。
來到小西嘉的房間,一張整潔的小床,一張靠窗的小書桌,幾本兒童讀物,一堆手工縫製的布玩偶。
布玩偶,小的擺在桌上,大的放在床邊,每一件都洋溢着笑容。
看的出來,老太太的一針一線都很用心。
陽光灑下,溫暖,舒適。
有光的地方,就有孩子的微笑。
「可惜,我們來晚了。」麥科夫摘下禮帽,對着空蕩蕩的房間默哀。
「我們能為小西嘉獻上一朵花嗎?」花生提議。
{威倫市區?國王十字區?聖克潘勒教堂?墓地}
兩塊較大的空墓旁,擺着一個小墓碑。
[愛女傑西嘉之墓]
謝羅爾、麥科夫、花生,三人依次為小西嘉獻上一朵白百合。
莊重,肅穆。
「花生,昨晚你在攝政公園問過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麼奮不顧身,也要揭開謎底?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謝羅爾神情低落。
「不必開口,我知道。」
{威倫市區?國王十字區?某公寓?地下室}
威倫市地圖上,查尼斯公寓的紅線只是輕微震了一下,就斷得徹徹底底。
「不知不覺就惹上了大麻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