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4步法

{威倫市區?惠林頓醫院?高級重症監護室?S房間}

「對於近期威倫市流傳的某些過分揣測，我只能表示遺憾。

威倫市目前運轉一切正常，各位無需擔心。

關於近期東區的事情，我們確實在衛生安全問題上採取了某些非常規措施。

但只要公民積極配合，掃除鼠患，我想，東區很快就會恢復到原來的生活，威倫市很快就會回到原來的生活中。

總是有不滿的聲音說，也許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但我們不該採取行動。

不過，這次，為了威倫市全體公民的衛生安全利益，我願意掃清一切障礙，為威倫市創造一個乾淨又衛生的全新城市！」

高昂的聲音在電視里播放，周圍滿是熱烈的掌聲。

但阿拉還是聽到了一絲不認同的否定。

「苟匹不通！」帕特關掉電視，輕聲罵了一句。

「確實！」護士附和上一句，「上面關於眠墨的事情，要求診斷是嗜睡綜合征，這不是擺明了欺負那些不能開口的人嘛！」

「就算能開口說話又如何？東區的話，誰又認真聽過呢？」帕特耷拉着腦袋，看向窗外。

窗外，小雨朦朦。

「威倫的雨天實在是太多了。」帕特抱怨了一句。

「幸好現在不必出門。」搭話的護士還是很樂觀的。

「也是，幸好不必出門。」

{威利北海?愛丁莉絲灣出海口?私人遊艇?駕駛艙}

「威倫市目前運轉一切正常，各位無需擔心...」

同樣的話語，在不同的人耳中，有着非常不同的理解。

「御相的壓力非常大，大到他已經不得不改變原有的綏靖政策，打算真正開始着手處理東區。」夜祭司已經判斷出來，「影子的壓力也不小啊！」

「以他的風格，不會是標準外交四步法1吧？」阿拉隨口問了一句。

重複的那句『也許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但...』，阿拉好像在哪裏聽過。

「是的，首先，他們會宣佈希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可是，這次，御相直接跳過了第一步。」夜祭司給出判斷的理由。

「『也許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但不該採取行動。』

這正是御相在電視機前的暗中表達。可惜，影子這次直接按着他們的頭，更改了以往不作為的想法。

以至於，御相在電視機前，只能委屈巴巴地頂嘴一句。」夜祭司繼續分析道。

「第三階段，也許應該行動，但我們什麼都做不了。」雲鏡補充道。

「第四階段，也許當初能做些什麼，但現在已經太晚了。」阿拉完成了最後一步，「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這次，他們沒有機會玩綏靖了。」

「小傢伙們懂的真多！」夜祭司笑着附和道，「影子的手段，有點像是二戰時邱丘御相的鐵腕。想當年，愛麗絲女王的基本功，都還是邱丘御相教的呢！」

「嗯？二戰？」阿拉好像又聽到了歷史的巧合。

這個世界，巧合確實有一點多。

「第二次世界級的魔法戰爭，當然，簡稱是二戰。」

「不會是，分贓不均的一戰結束，經過短暫的二十年和平，然後因為某些事件，導致全世界再次陷入戰火之中的劇本吧？」這樣的劇本，阿拉好像讀過。

「唉！是的。歷史的劇本...嗯？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這段歷史，你好像知道，又不知道？」夜祭司狐疑地瞄了阿拉一眼。

「喵喵喵？現在的阿拉，簡直就是薛定諤養的貓咪，想死又想活。我能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啊！」阿拉不敢搭話，只能縮在角落裏，委屈屈。

「別說了別說了，阿拉不摸魚了，阿拉這就滾去看書讀歷史還不行嗎？」

「小傢伙，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夜祭司微微一笑，差點要勾走阿拉的魂。

「完了，完了，完了。再這樣下去，阿拉怕不是要連渣都不剩了！」

阿拉都不敢想像，以後的生活會是怎樣！

一想到那些個磚頭一樣大的書，阿拉的頭就和磚頭一樣大。

好在，夜祭司沒有搭理笨蛋阿拉，只是在專心分析剛到手的一線情報。

「等等，你剛才提到，愛麗絲女王的基本功，是邱丘御相教的？」雲鏡好像抓住了一絲線索。

「是的。」夜祭司點點頭。

「那...我們能找到邱丘御相嗎？」阿拉順着思路，準備搖人。

「你可以去布雷頓教堂里找他，如果他願意回應你的話。」夜祭司淡淡回復。

「布雷頓教堂？在哪裏？」阿拉只知道某個森林體系的存在。

「邱，邱丘御相已經死了。」雲鏡拉着阿拉的衣角，小聲說道。

阿拉又是一陣無語。

「邱？邱丘？你不會是從...」夜祭司眉頭一皺，似乎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想！」阿拉非常熟練地一鍵三連，直接果斷拒絕。

就差提桶跑路了！

「我會調查清楚的。小傢伙，你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哦！」夜祭司右手拿起一個蘋果，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那一口，好像咬在了阿拉的心上。

阿拉整個人都跟着顫抖了一下。

「我們可以從邱丘御相的手法入手，剖析女王的做事風格，然後...」笨蛋雲鏡並沒有注意到阿拉的窘迫，還在繼續之前的話題。

「分析得很好！這也正是影子現在在做的，一個積極主戰派的做法。」夜祭司又是一口蘋果。

順着思路下去，影子會代替愛麗絲女王，主導整個威利的發展。

「但，時代變了。」阿拉有一絲的擔憂。

聽夜祭司的語氣，她口中的影子，似乎並不是愛麗絲女王的對手。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刻舟求劍，兵家大忌。

「是啊，時代變了。」夜祭司也是感慨，但嘴裏的蘋果嚼個不停，更像是在吃瓜看戲。

「那我們能做什麼？」雲鏡的膽子好像很大，非常大。

俗稱膽肥。

但膽小如鼠只會摸魚的阿拉又怎麼會如了小能手的願？

「我們又能做什麼呢？」阿拉覺得，這麼大的事情，肯定不是摸魚仔能幹預的。

還是那句話，屁都不是，還拯救世界？擱這兒擱這兒呢？

「安心到達米德加特。」夜祭司騰出左手，摸摸阿拉的頭，「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現在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個小傢伙，為那幫老不死的擔憂。做好自己的事情。

更何況，威利又不止有影子一個人。」

「但願影子不是個笨蛋。」

阿拉奶了一口。

{威倫市區?威倫特斯區?夏宮?騎士偏廳}

一大堆文案前。

「阿湫！」影子打了個噴嚏。

「影子大人，注意身體。」才回來的渡鴉，很貼心地為影子披上一條毛毯。

「看來，有些事，還是要儘快做。找到妮蒂婭了嗎？」影子在等，等待援兵。

自己孤守夏宮，身邊豺狼環伺，情況不利。

「還在找。但，有個自稱是妮蒂婭小跟班的人前來拜訪。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情呢！她啊，真是膽大...」

「見見吧。」影子裹了裹毛毯，但又將其放下，放置在膝蓋上，一個旁人看不見的地方。

{幾分鐘后}

「影子大人，我叫艾琳。」

來訪的是一位樣貌並不突出的女子。

唯一特別的，是她身上帶着一股獨到的桂花香。

「我記得你，惠林頓赫琴斯副院長身邊的秘書，教授的暗子。怎麼，這次又是什麼身份？」影子的語氣有些冰冷。

「還請影子大人保密。」艾琳鞠躬行禮，「我長話短說，這次，我是來幫助影子大人穩定軍心的。」

「好大的口氣！」一旁的渡鴉忍不住發言。

「誒！」影子擺手勸住渡鴉，隨後看向艾琳，「你怎麼幫我穩定軍心？整個威倫市，麻煩事一大堆，誰是誰非都要分辨好久，你一個三重身份的人，又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我是誰、我跟誰、我和誰，這些並不重要，關鍵是，誰能拿出足夠的誠意來。」艾琳不卑不亢。

「好！說得好！黑玫瑰，你能拿出什麼東西來？」影子冷笑道。

艾琳遞上三個錦囊，「這三個錦囊，還請影子大人過目。」

影子大方接過。

三個錦囊里，三張字條，三份秀氣的小篆。

待到花開時。

風雪夜歸人。

天時地利人和。

影子對着三份錦囊沉思良久。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倒是一旁的渡鴉先驚訝了起來。

「誠意如何？」艾琳平靜問道，「當然，還有第四步，隱藏起來的第四步。」

「看來，你要跟教授請假了。」影子笑道。

「早已經安排好身後事。」艾琳依舊平靜。

這時，一個信差匆匆趕來，「影子大人，一位自稱是妮蒂婭秘書的人求見。」

「拖出去，斬了。」影子面無表情。

「是！」

{威倫市區?威倫特斯區?夏宮?臨時女王寢宮}

「啊！」一聲凄慘的叫聲傳到寢宮。

女王獨自一人，還在下棋。

「我都說了，這招無用，且多餘。」

「只不過是步閑棋罷了。」

「棋盤上沒有閑棋。有時候看似不經意的一步，都有可能暗藏殺招。」

「你在教我做事？」

「不要總覺得學了幾本棋譜就能天下無敵。這世上，沒有神。」

「能從一位有神格的女王這裏聽到無神論，我感到非常驚訝。」

「壤玥三君說的。起初，我不信，後來，我信了。」

黃昏中，夕陽落下，收起最後一縷餘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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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是，首相》外交四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