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小心思

卻說夏彥來到歌樓外面，這裏也已經是人滿為患，不少嫖客正在和姑娘們說說笑笑，完全和其他地方是另外一個世界。

拜亞城被包圍的時候，青樓的生意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照樣有不少嫖客登門，似乎有點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現在戰鬥結束，拜亞城的危險暫時過去，青樓的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這附近的幾處都是全部爆滿。

這時候正是華燈初上，這裏的空氣中飄浮着濃郁的脂粉味，青樓的外面，都放了很多香味濃郁的花草，姑娘們也特意使用了些濃郁的香水，以便遮蓋住來自外面的惡臭。歌樓的外面，姑娘們和嫖客互相調笑，花枝招展，鶯鶯燕燕，歡聲笑語，軟玉溫香，讓人渾然忘卻了城外遍地都是屍體的慘象。只要進了這裏的門口，就算是與世隔絕了。

門口的老鴇看到夏彥過來，頓時欣喜的不得了，夏彥光臨歌樓，那等於是將周圍的競爭對手都打壓下去了，這份面子，可是非常難得的啊，隨即又是暗暗叫苦，萬一對方要赫蓮娜相陪，那可怎麼辦呢？赫蓮娜出嫁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但是還要十天才能出嫁，萬一夏彥……背後傳說，此人可是暴虐如虎，好色如命的啊！ζ°sメ?h?8c○??

鮑里斯快步迎上去，低聲的說道:「老鴇，將不相干的客人都請走罷，我們包下這裏了，」

也不管老鴇答應不答應，夏洛特已經大聲的喝道:「裏面的所有人，全部都離開，帳我們來結。」

夏彥急忙揮揮手，溫和的說道:「夏洛特，不要嚇到別人啊！不要驅趕別人！」

老鴇這才鬆了一口氣，急忙將夏彥等人迎入來，準備房間侍候，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今晚的生意特別好，居然騰不出地方來，老鴇無奈之下，只好對夏彥說道:「大人，要不，您在這裏稍候片刻，我讓人去清理幾個房間出來？」

夏彥挺善解人意的說道:「沒事，沒事，也不用清理，我在這裏走走也是挺好的。」

老鴇只感覺老天實在是太眷顧自己了，這樣的事情布魯懷茲居然沒有發脾氣，實在是難得啊，要是換了其他有身份的客人，這時候早就給自己臉色看了。不過縱然如此，老鴇還是吩咐下去，盡量給夏彥騰出幾個姑娘來，赫蓮娜是不能接客了，那就看看別的姑娘有沒有空吧？

在歌樓的外面，上百名精銳營戰士，馬上將歌樓的前後左右都戒備起來，虎視眈眈的看着過往的行人和嫖客。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佩薛帶着一小隊的拜亞軍士兵，同樣在嚴密警戒。這等嫖妓的陣勢，拜亞城還從來沒有過呢，有身份的人，基本都是將姑娘單獨接回去慢慢賞玩的，哪有夏彥這樣大搖大擺的闖進來的？其他的妓院和歌樓相隔不遠，頓時湧出了不少人觀看，又是好奇，又是嘖嘖稱讚。

「咋回事？」

「聽說他後天就回去了，今晚肯定要瘋狂一把了，不知道叫了幾位姑娘？」

「至少也得將歌樓的其餘美女都叫過來吧，赫蓮娜還有十天出嫁，夏彥要是睡了她，說不定以後的兒子就是卡特亞伯爵的兒子了，這便宜老爹……」

「這樣的話你也敢出口？小心卡特亞家廢了你！」

「切！多托雷既然敢娶，那就不要怕別人說，睡過赫蓮娜的人還少嗎？」

「噤聲！噤聲！小心禍從口出……哎呦呦，誰打我？」

「叫你不要亂說話！」

「什麼？布魯懷茲要離開拜亞城了？」

「我剛才跟你說話，

你沒有聽到？」

「我這……不是還沒有完事嘛！」

「剛才夏彥在珠寶店買了十四分禮物，準備拿回去送給米爾斯城的夫人們，你們沒有聽說嗎？他親口說的，後天早上就走，船隻都準備好了。」

「糟糕！怎麼會這樣？」

「難怪，碼頭上的船隻那麼多，原來……」

「難怪，夏彥嫖妓，佩薛還心甘情願的在外面替他把守，原來是要走了啊！」

「他走

了，拜亞城怎麼辦呢？」

「鬼才知道。」

這邊議論紛紛，聲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諾曼領軍後天就要撤走，內心不可避免的變得不安起來，諾曼領軍要是走了，這紅衣馬賊殺個回馬槍，拜亞城恐怕會被夷為平地，但是又抱着一絲絲的希望，希望聽到的消息是假的，有些人想要實地求證一下，但是歌樓門口的精銳營戰士，都是凶神惡煞的，尤其是那個皮埃爾，瞪着兩個眼珠子，好像是野狼一樣，他身上還纏着繃帶，滿臉的猙獰，更沒有人敢靠近了。

這時候，歌樓裏面的客人，也知道夏彥來了，不少客人都走了出來，偷偷的來看夏彥是啥模樣，卻發現夏彥臉色平和得很，正在下面的大廳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以前的傳言中，夏彥總是凶神惡煞的，動不動就殺人全家，滅對方九族，但是現在看起來，完全是以訛傳訛，若不是身軀高大了些，夏彥看起來還是挺斯文的。事實上，自從進入歌樓以後，夏彥就一直保持着溫和的笑容，並沒有絲毫的架子，看到了人，也親切的打招呼，但是他身邊的人，卻是黑著臉，好像夏彥遇到的每個人，都有刺客的嫌疑，終於還是沒有人敢上去跟夏彥搭訕。ζ°sメ?h?8c○??

大廳內本來有不少客人，正在吃飯，身邊基本都有姑娘相陪，空位置雖然不少，但是靠窗靠水的位置，都被人霸佔了。夏洛特等人上前，抓着幾個客人的肩頭，要他們將位置讓出來。夏彥擺擺手，夏洛特等人才慢慢的散開。

老鴇派人去請赫蓮娜，這時候的歌樓，也只有她有空了。

夏彥和藹的說道:「可不敢勞煩她，我是登門道喜的，等赫蓮娜小姐方便的時候，我再去見她。」

老鴇眉開眼笑的去了，心想要是每個客人都像夏彥這麼有禮貌，那就好了。

夏彥對身邊的人說道:「過幾天是赫蓮娜小姐的好日子，咱們可不能掃了各位朋友的興，既然沒有了包廂，我們且在大廳坐坐吧，反正在哪裏都是一個樣。」

夏洛特他們才各自散開，佔據着大廳的所有角落和出入口，他們雖然沒有拔出武器來，但是手指都搭在刀柄上，虎視眈眈的看着面前的所有人。原本熱鬧的大廳，被他們這麼一鎮，自然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天知道夏彥是什麼來意啊。

夏彥含笑拱拱手，滿懷歉意的說道:「夏彥有事到此，打擾大家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端起酒杯來，對大廳內的所有客人說道:「夏彥來到拜亞城，還沒有拜會大家，後天卻又要走了，在此借花獻佛，恭祝大家幸福美滿，事業有成。希望大家日後有機會到米爾斯城來做生意，夏彥到時候一定會盡地主之誼的。」

說罷，將酒杯一飲而盡，臉頰上隱隱現出粉紅色來，神態顯得無比的真誠。

下面有個客人疑惑的說道:「大人要走了？」

夏彥依依不捨的說道:「是啊，後天就回去米爾斯城了。」

大廳內的客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有些古怪，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好說。這些客人大部分都是來自各地的商人，之前因為戰鬥的緣故，被堵在了拜亞城裏面不能出去，好不容易拜亞城解了圍，他們原本懸著的心，才慢慢的放下來。這些人的眼光最是歹毒，深知拜亞城沒有諾曼領軍幫忙，是絕對度不過這次難關的，現在紅衣馬賊還沒有完全消滅，諾曼領軍就走了，天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庫里這個人，心胸據說可不是很寬廣的。

夏彥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走到一個酒客的身邊，自然而然的坐下來，隨意的說道:「我夏彥是初來乍到，對拜亞城的娛樂活動還是兩眼抓瞎，這位老哥有什麼好介紹？這歌樓有什麼特色？和旁邊的幾家相比，你更喜歡哪一個？」

那名路人受寵若驚的說道:「不敢。大人詢問小人，小人惶恐，實在不知

道應該如何回答……」

夏彥狐疑的說道:「難道你也是頭次光臨這裏？」

這句話似乎對這路人的打擊太大，頗有點輕視他的味道，出入這裏的客人，自認是胭脂粉里的常客，姑娘胴體上的英雄，頓時挺直了腰，朗聲說道:「不敢，不敢，大人既然相詢，小人就賣弄了。」

夏彥說道:「還不趕快說。」

這路人娓娓道來:「這歌樓嘛，頭牌自然是赫蓮娜了，赫蓮娜的舞姿，只要是看過的，沒有人會忘記了，就算是偶爾想一想，也是三月不知肉味啊。可惜赫蓮娜要從良了……」

夏彥點頭說道:「可惜，恨不能枉此生矣，沒想到赫蓮娜居然從良了。」

旁邊有客人看到夏彥如此平易近人，和朱寶東說的歡聲笑語的，一點也沒有諾曼領伯爵的架子，因此鼓起勇氣問道:「布魯大人，您真的後天就要回去米爾斯城了嗎？拜亞城好玩的地方多得很，布魯大人說什麼也要逗留多幾天啊！」

旁邊的客人也紛紛說道:「就是啊！多逗留幾天也是好的啊！」

夏彥惋惜的搖搖頭，直言不諱的說道:「這是佩薛大人的命令啊。」

那些客人都是面面相覷，狐疑的說道:「佩薛的命令？」

夏彥隨意的說道:「拜亞城有佩薛大人坐鎮，夏彥也是放心的，紅衣馬賊只有六七萬人，這個月之內是肯定不會出動了。當下個月紅衣馬賊殺來的時候，想必佩薛大人已經有了完全之策，所以大家完全不需要擔心。」

那幾個商賈都是欲言又止，臉色卻是越發的不好看了，整個大廳裏面的客人，臉色其實也都不好看。紅衣馬賊還有六七萬人，而且下個月就會再次殺進來，偏偏夏彥帶着諾曼領軍離開了，這拜亞城……佩薛真的能夠守住拜亞城嗎？庫里這次在拜亞城的下面吃了這麼大的虧，捲土重來的時候……不敢往下想了。

一時間，整個大廳沉默一片。

正在寂靜的時候，卻聽到後面有人紛紛站起來，好像是在迎接什麼人的到來。

夏彥回頭一看，卻是赫蓮娜來了。

赫蓮娜看到夏彥，微微彎腰下去，襝身致意。

她的神情看起來有點憔悴，臉色似乎也有點慘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難道她真的是不喜歡多托雷？不過如果她真的不喜歡，為什麼不說出來呢？依照那天多托雷對她的關愛和遷就，似乎沒有道理啊！

夏彥急忙站起來，彎腰行禮，聲音洪亮的說道:「赫蓮娜小姐，夏彥登門給你道喜來了。」

赫蓮娜神色有點慘淡慘淡的，眼睛裏似乎還有若隱若現的紅絲，緩緩的說道:「伯爵大人見笑了，小女子只是賣唱的，受不了這樣的禮。」

夏彥笑着說道:「赫蓮娜小姐過幾天就要成伯爵夫人了，有什麼受不了的說法？」

赫蓮娜皺眉說道:「伯爵大人不是故意羞辱我嗎？

夏彥笑着說道:「斷斷不敢。」

他招招手，鮑里斯馬上將禮物送了過來，正是在珠寶店裏面買來的那對鑽戒。夏彥將錦盒送到赫蓮娜的手中，沉聲說道:「這一對鑽戒，價值不菲，還請赫蓮娜小姐笑納。」

赫蓮娜目光流轉，已經看出不是玉石，雖然晶瑩透亮，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禮輕情意重，既然是夏彥送來的，那就是珍貴的禮物，因此再次襝身致意，低聲的說道:「謝謝伯爵大人，到時候，還請伯爵大人多喝幾杯，不要辜負了拜亞的良辰美景。」

夏彥遺憾的說道:「對不起，後天我們就要撤軍了，你的婚禮，我恐怕是參加不了了。」

赫蓮娜明顯有些愕然，失聲說道:「什麼？你要走了？」

夏彥淡淡的說道:「是啊！後天我們就走！」

赫蓮娜着急的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走得這麼快？」

夏彥笑了笑，隨意的說道:「想家了唄。」

赫蓮娜狐疑的看着他，顯然不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卻也沒有詢問，只是悄悄的蹙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