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廝戰
「身後就是故土，我們退無可退。」
蒙森走在隊伍最前方，進行最後的動員。
他此刻的身姿與神話中的月之戰神無異。
許多無比虔誠的日月教徒對其行禮。
「絕不後退，以身築就故土的壁壘。」
西域大軍高呼著。
他們踏着整齊的步伐前進，很快便看到了封京大軍的千米戰線。
為首那位身騎白馬，穿着青龍鱗甲，頭戴龍牙兜鍪者，想必就是高辛，那位沂水青龍。
蒙森與高辛兩人遙遙對視，他們的交鋒至一碰面便開始了。
「我以為青龍小將是何許人也，沒想到已經垂垂老矣。」
蒙森以封國語嘲笑之。
高辛不為所動，化為龍爪的右臂往臉上輕輕一撕，頓時大片死皮脫落，顯露出一張格外年輕的臉龐。
「如此一來，可是小將否？」
高辛朗笑道，玉面神容，英姿蓋世。
唯一不足就是他對西域語一竅不通，只能同樣以封國語回道。
也罷，對方將領能夠聽懂足矣，無法動搖其士卒的軍心而已。
「如此面容倒是年輕，不知手段如何？」
蒙森高舉月華權杖邀戰道。
「求之不得。」
高辛騎馬迎戰。
雙方士卒大吼著為己方將領喝彩，戰鼓聲大作，轉眼之間二人便已交手數十回合。
論武道修為，蒙森無論如何都無法與高辛相提並論。
高辛乃是實打實的一品武師，並且已經獲得晉陞天人的資格，就算在一品武師之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然而蒙森不過是四品武師，甚至沒有觸及三品武師的門檻。
兩人的對比，以雲泥之別對比都顯得狹隘，真要比喻也得是地底的塵埃與天上的星宿。
然而兩人交戰，雖然高辛看似佔據上風，但是數十回合他沒有佔據半點便宜，只能說平分秋色。
這就很離奇了，蒙森此刻的狀態也讓高辛感到隱隱不安。
他能感受到，蒙森在藉助某位存在的力量，那位存在已經與蒙森的影子融合，她就在蒙森背後，為其源源不斷助力。
「我很好奇，你付出了什麼代價？」
高辛問道。
「我所欲求的是西域真正的自由，如果以我一人的永世沉淪換取西域千千萬萬人的自由，我認為這很值得。」
蒙森回道。
「旁門左道，弱者生來便是要被奴役，西域人和你一樣，弱而不自知，企圖藉助她的力量救贖，神明豈會大慈大悲。」
《劍來》
高辛不屑道。
蒙森聞言並未表露出任何不快，但他的笑容越加冰冷驚悚。
「若是你已經感知到了，為何口出狂言，區區凡人。」
蒙森高舉月華權杖，巨量的月華綻放，瞬間逼退高辛，就連封京大軍也受到了影響。
馬匹受驚亂竄，踩踏其主人，士卒紛紛後退，戰線隱隱約約有崩潰的跡象。
然而同樣被月華籠罩的西域大軍，他們感到自身力量正在源源不斷湧出，同時戰意也瘋狂高漲。
「衝散他們——」
蒙森一聲令下，西域大軍發起衝鋒。
高辛率先緩過神來，手中金魄龍膽煥發熾烈光芒，那條金龍似乎活了過來。
極品武學——《龍之殤怨》。
揮掃而出的金龍乃是當初隕落而被打造為金魄龍膽之龍的怨念。
此擊只有簡單一式，但威力堪比那條金龍在世的巔峰龍息，更何況是頂尖一品武師高辛使用。
若是不加以限制，單純以此招便足矣橫掃千軍。
「爾敢！」
蒙森化身月神對上金龍，月華凝結於杖上，
化為一把巨大的鐮刀。
蒙森揮動鐮刀，頓時天地失色，彷佛月亮遮蔽了太陽，此刻便是日食。
鐮刀與金龍交鋒，下方兩方士卒也戰到了一塊兒，揮砍廝殺聲不絕於耳。
鮮血開始為大漠着色，久久未逢甘霖的大漠此刻被血液潤養。
雙方交戰人數接近百萬，多以短兵相接，刀刀見血。
西域士卒以無與倫比的戰意與悍不畏死的狂熱進行戰鬥。
封京大軍則紛紛結陣，抵抗西域大軍瘋狂的廝殺之勢。
一方為攻，一方為守。
自古以來都是攻者更有優勢，守者則不能犯任何一個失誤。
西域大軍衝殺過於激烈，轉瞬之間已經將封京大軍逼退兩百米。
另一邊，蒙森與高辛依舊戰得難捨難分，不過總體而言，西域大軍這邊是小有優勢。
然而就在這時，兩支封京大軍制式盔甲的人馬從兩翼殺出，他們以騎兵為開道先鋒，行進速度極快。
幾乎以包餃子的形式將西域大軍包圍。
「有埋伏！」
衝殺過於深入的西域大軍意識到了，可惜有些晚了。
率領兩翼騎兵的將領都是高辛手下的虎將，皆擁有萬夫莫當之勇。
他們指揮騎馬逆沖西域大軍的隊列，馬匹全身披掛着鎧甲，眼睛也被蒙上。
兩位虎將也加入其中，恣意收割著西域士卒的性命。
戰局似乎又出現了變數，如今正是封京大軍吹響反擊的號角。
「如何？」
高辛交手間洋洋得意道。
「不要高興太早。」
蒙森冷笑一聲。
兩人隨即再次戰至一塊兒，他們的戰鬥已經有往高空交鋒演變的趨勢。
「下來！」
西域大軍之中鑽出一位三米巨漢，他手持一柄大鎚，硬生生將全身披甲的戰馬砸至傾倒。
此人頭戴青銅鋼盔，面容滄桑，一把大鬍子，鬍子甚至能扎小辮。
此人正是弗曼老將軍。
「莽夫！」
一位虎將向弗曼殺來，戰馬速度沖至最快。
弗曼不打算躲閃，直挺挺地擋在戰馬之前，大鎚一掃，直接將那人掃落下馬。
虎將的確身手不凡，再空中扭轉身形，穩住了落地的身姿。
頃刻間，他與弗曼戰至一塊兒，然而步戰與馬戰截然不同。
那位虎將似乎步戰並不佔優，幾番交手之後，他被弗曼驚人的怪力捶打至內傷，嘴角滲血。
「兄弟，我來助你。」
另一位虎將見情況不對，連忙調轉坐騎，但他沒有直衝沖攻向弗曼，而是馬匹的機動性拉扯。
然而就算這樣，弗曼以一敵二依舊沒有落於下風。
他屹立於戰場之上，宛如真正的巨人。
逐漸站穩腳跟的西域大軍再次反撲，戰爭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