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雙槍與雙彈

「什麼！」

利爾大驚，但已經來不及剎住腳步。

兩把金槍同時噴射出狂風，吹飛了利爾和光彈。

光彈消失在空中，利爾自己則被風柱吹向了吧枱。

他的背部狠狠地撞在吧枱之上，與不久前的艾德如出一轍。

「咳呃！」

利爾靠坐在吧枱下，不斷地咳出鮮血。

本就不擅長肉搏的他，體格和抗擊打能力遠不如艾德。

被同樣的力量吹飛，他受到的傷害要比艾德更重。

「哈哈哈！太可惜了！」

弗蘭克的雙手都轉起了槍。

「你還好嗎？要不要用愛神彈幫你治療一下？」

利爾沒有說話。

他垮垮地靠在吧枱上，內心已經十分動搖。

原來，剛剛僅是對手一半的實力么？

光是一把槍自己就難以抗衡，別說兩把了。

現在想來，雖然之前成功擊殺了同為「最高議會」的「男爵」，但那是三人長時間的圍攻，加上「老鼠黨」們奮不顧身的犧牲，再加上戈恩最後出其不意的一擊，才換來的結果。

如果換成一對一，恐怕自己十條命都不夠。

就像現在這樣。

絕望的烏雲，開始籠罩在利爾的頭頂。

「喂喂喂，剛剛的氣勢呢？見我拿出兩把槍，就放棄了？」

看着開始絕望的對手，弗蘭克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我說過了吧？喪失戰意的對手實在太無聊了……好不容易以為能玩個盡興，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

他抬起槍口，金色的左輪槍微微泛起光芒。

「真是敗興，遊戲結束了，去死吧。」

火球從槍口射出。

利爾想躲，但絕望的情緒就像一潭無底沼澤，吸住了他的雙腿。

灼熱向他逼近，他閉上了雙眼。

艾德，卡拉爾，還有愛麗絲……

對不起。

「啊啊啊啊！」

一聲稚嫩的慘叫，拉回了利爾的思緒。

他睜眼一看，一個矮小的身軀，居然替他擋住了火球。

是蘭斯·卡特。

火焰散去，年僅14歲的黃髮少年渾身冒煙，倒了下去。

「蘭斯！」

利爾大吼著少年的名字，趴到了他的身上。

「傻瓜！你衝出來幹什麼！」

「利爾大哥……不能放棄啊……」蘭斯渾身都是燒傷，他奄奄一息地對利爾說道，「艾德大哥和城主大人……還要你去救他們呢……你們不能死在這裏……」

「可惡！可惡！你為什麼！」

淚水從利爾的眼中流出，一向以冷靜著稱的他，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

「別哭……利爾大哥……雖然時間不長……但我很感謝你們能收留我……怎麼樣……我沒拖你們後腿吧……」

蘭斯已經氣若遊絲。

「不能輸啊利爾大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黃髮少年沒能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弗蘭克吹了一聲口哨。

「哇喔，沒想到還有小鬼為你擋槍……真是感人啊！」

轉着兩把雙槍的男人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們。

「如何？他的犧牲，有沒有讓你重振旗鼓呢？」

利爾沉默，他咬着牙站起身，握緊了拳頭。

利爾腦中浮現出了他和艾德第一次和蘭斯見面的場景。

他們三人蹲在地上，看着地圖，

想着未來。

那時，他還不相信蘭斯。

現在，蘭斯卻為他而死。

不可原諒。

剛才想放棄的自己，不可原諒。

正是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才導致了蘭斯的死。

自己比這個怯生生的小孩還沒種。

而現在，不將敵人擊倒，蘭斯就會白白犧牲，艾德和卡拉爾也會死在這裏。

必須，不顧一切地殺了「槍手」。

哪怕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哪怕是和他同歸於盡。

想到這裏，利爾下定了決心。

他用自己最兇狠的眼神瞪着弗蘭克，光彈又出現在了他的指尖。

「哇喔！」

感受到對手的氣場變化，弗蘭克渾身打了個激靈。

「太棒了！太棒了！你又活過來了！」

他高舉兩把金槍，陶醉地大喊著。

「多麼美麗的犧牲啊！恨我吧！再多恨我一點吧！用盡你一切的手段來殺我吧！這樣遊戲才能有趣！這樣我才能感受到快感啊！來吧！」

話音剛落，一發光彈就到達了他的眼前。

弗蘭克舉槍射出風柱，光彈下落。

卻沒有停下。

【幻影子彈】觸地折射，直朝弗蘭克的咽喉而來。

金色左輪瞄向地面，風柱再次從槍口噴出。

光彈被狂風吹得嵌進了地板，被爛糟糟的破木頭掩埋。

弗蘭克舉槍，對着利爾發射了水神彈。

幾乎同時，雷神彈從另一把槍中射出。

水球和電球融合，形成了一個速度極快的帶電水球。

新的光彈離開了利爾的指尖，它筆直地朝着電水球衝去。

在兩者接觸的一剎那，【幻影子彈】突然改變了方向。

它繞着帶電水球的表面，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直衝弗蘭克的眉心而去。

這出乎弗蘭克的意料，但他還是迅速做出了反應。

他右手的金左輪槍口一轉，輪盤彈巢滾動，風神彈再次擊飛了【幻影子彈】。

光彈嵌進了天花板。

面對電水球的利爾向旁邊一側身，避免了電水球的直擊。

但閃著電光的水珠還是濺在了利爾身上，讓他的身體陷入了短暫的麻痹。

弗蘭克的嘴角上揚，前舉雙槍，同時發射了火神彈和風神彈。

風柱推着火球，快速朝着動彈不得的利爾飛去。

面對火球，利爾的嘴角，卻露出了和弗蘭克一模一樣的微笑。

弗蘭克收起了笑容。

他用餘光，瞟見了剛才被他擊入天花板的光彈，並沒有消散。

它只是安安靜靜地嵌在天花板里，蓄勢待發。

現在是時候了。

趁著弗蘭克的雙槍剛發射出火神彈和風神彈，嵌在天花板中的【幻影子彈】迅速朝着弗蘭克的腦門飛了過去。

弗蘭克急忙後退一步，光彈從上到下，擦破了他的鷹鈎鼻尖。

他槍口向下，再次發射了風神彈。

光彈又嵌進了地板，這次弗蘭克沒有大意，他看着這顆光彈在地板洞中慢慢消散。

與此同時，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操控光彈上的利爾，躲閃不及，被加速的火神彈擊中了右半身。

藍發少年冒着煙倒了下去。

「哇喔！精彩！」

弗蘭克狂呼著，興奮洋溢在他的臉上。

「太棒了小子！剛剛那幾下很漂亮！被擊中半邊身子還不至於要你的命！快起來！快起來！讓我給你一發愛神彈！遊戲繼續！」

「謝謝你……」

利爾勉強地撐起半邊身子，他的右半身已經面目全非。

「但遊戲……已經結束了。」

「嗯？」

弗蘭克還沒反應過來，一枚光彈突然從他的下顎，貫穿至他的頭頂。

那正是利爾在重振旗鼓后，射出的第一枚光彈。

在被弗蘭克用風神彈射進地板后，它被爛糟糟的破木頭掩埋。

利爾死撐著沒有讓它消失，同時，又召喚出了第二顆光彈與弗蘭克周旋。

他用自己全部的精神和注意力，維持着第一顆光彈的存在。

代價是，他沒有足夠的精力去躲開弗蘭克的攻擊。

在用身體吃下四種子彈的組合攻擊后，他終於等到了敵人大意的一刻。

在木板下潛伏已久的第一顆【幻影子彈】，將弗蘭克一擊斃命。

「哇喔……」

弗蘭克至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發出了最後一聲感嘆，然後握著雙槍仰面倒地。

他眼睛圓睜著斷了氣，臉上依舊洋溢着無上的興奮。

「最高議會」NO.9，「槍手」弗蘭克·馬爾森，死亡。

利爾看着對手的屍體，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右半身的疼痛侵蝕了他的意識，藍發少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