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昭雪平反
,御靈大畫師
「彭魴直言,天祚帝或許才是幕後的主使」江婪說完便一直留意賀季真的表情變化。
「當時天赦府的勢力實在強大,祖大壽又與你們素有嫌隙,祖大壽是此事最主要的推動者,皇帝即便一開始蒙在鼓裏,江伯鸞率軍南下以後他也應該反應過來了,不過卻並沒有給出行之有效的制止方法,畢竟除掉天赦府確實能讓皇室權威大漲」
「原來如此」
之前彭魴一昧的推卸責任,果然沒說實話,倒是賀季真所言與祖大壽的記載更為接近一些。
「你不是已經從彭魴那裏知道了嗎?」
賀季真見到江婪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剛才一不小心誆騙了賀都虞候」
「騙了我?不應該啊,若非彭魴向你坦白,你怎可能有這份寶圖」
「彭魴老奸巨猾處處做戲,自然不會對我說實話。
我前往九宮山在哪裏找到了一些線索,然後到五威將軍府上故意打草驚蛇,探得了這藏寶圖,並且找人幫我盜了出來。
又用這份藏寶圖,來找都虞候,從都虞候口中打聽到了真相,如今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清楚,也沒必要在遮遮掩掩了」江婪笑道。
賀季真不止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
「好,好,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狡詐,我終日打雁終被啄了眼。
當年的江伯鸞太過清高,如果他當時有你這樣的卑鄙,天赦府也不至於敗亡!」
「還是要多謝都虞候解惑」
「不用謝,即便告訴你們,你們也沒機會把這些秘密帶走」
賀季真話音剛落,竹林中影影綽綽出現了不少人,而且各個實力不凡,最弱的都有暉陽境,乾元鏡都有兩三位。
陷入如此包圍中,江婪看到武靖海鎮定自然,想來應該有後手。
「我的問題問完了,現在輪到你了」江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也太賊了,帶我來就是想替你收拾這些人的吧」
武靖海瞥了一眼。
「我要他的話,你要他的命,咱們這不是各取所需嘛!」
「這些應該就是你用武府秘法培養出來的都虞署的精銳吧,既然都在這裏,省的我到處去找他們了」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賀季真是觀道境的強者,即便是在整個大宣城都少有敵手。
「我當然沒這個本事,但是有人行」
聽武靖海這麼說,賀季真也有些警惕起來,他在大宣城實力頂尖,可是武府強者如雲能殺他的人不在少數。
賀季真靈力外放瞬間覆蓋整個竹林,來來回回探索了個遍也沒有發現武靖海說的那個人在哪裏。
「你以為我會第二次上當嗎?」
賀季真長劍出鞘,劍刃如水瞬息而至,觀道境修為殺一個暉陽境不過是轉瞬之間而已。
但武靖海身外有一層靈力護罩,長劍在靈力外停下,任由賀季真如何使力都難以抵近。
「這是怎麼回事!」
武靖海笑了笑。
「知道你是觀道境的修為,你覺得我會一點防備都沒有就自己送上門來?」
話音剛落,武靖海身後如幽靈一般飄出一個人影,賀季真大驚失色,居然有人能夠對躲過他的探察,悄無聲息的來到距離他這麼近的位置。
「你是誰!」
賀季真在武府百年,武府中那些實力毀天滅地的老武夫他都認識,即便沒有見過的也知道名字,但對面前之人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從模樣上看起來還非常年輕。
「武府,范逸仙」
賀季真聽完這個名字以後童孔一縮,即便他已經叛逃武府,可是依然聽說過這個名字。
武府幾千年,向來以雷、武、江三大姓氏為中流砥柱,而這范逸仙是唯一一個力壓三姓子弟的人。
「武府最年輕的執劍人,范逸仙!」
眼下這范逸仙的實力就已經讓他隱隱感覺到了心季,更讓賀季真害怕的事,范逸仙的年紀只是與武靖海相差不多。
不到三十歲的年紀,有了觀道境接的修為,御靈大陸生靈億萬還從無前例!
他的出現,甚至讓江婪的自信都大受動搖。
同代之人以顏游秦、神秀和尚、吳六甲他們這些都是八府天才的代表,如今正在依靠可怕的天賦衝擊乾元鏡,但卻無人知道一個被武府雪藏的人已經達到了觀道境!
「靖海,要怎麼處置」
范逸仙背負長劍神情澹泊,似乎在說着一件輕描澹寫就能做到的事。
「師兄,雷大人說盡量留這個老匹夫一命,但我覺得沒這個必要了吧」
「就算你天賦再高,我比你開悟早了一百多年,難道你真以為我會任人拿捏而無力反抗,我可是武府四明狂客!」
賀季真的聲音咆孝起來震動山林,頭髮亂舞,氣勢也越來越兇悍,觀道境的修為碾壓暉陽,江婪感覺到劍如潮水鋪天蓋地而來讓人難以呼吸。
「你們兩個竹林外等我」范逸仙說道。
「竹林里那些都虞署的人怕是不會讓我們輕易離開」
江婪剛說完,范逸仙一化為二,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跟他走」
「好」
觀道境的戰鬥有多強,他在九宮山就已經見過,若不遠離很容易受到波及。
「這范逸仙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他的名字」江婪問道。
如此逆天之才,整個八府居然沒有一點消息。
「雷大人說,這是武府有史以來唯一一位能夠超越三姓始祖的人,劍道天賦曠古絕今,從入府以後就一直被雪藏」
「那為何今日出現,難道他一直都暗中跟在你身邊保護你?」
「保護我?我哪裏有這麼大的面子」武靖海自嘲的笑了笑「他是為了一個女人,至於這一次能請得動他我也有些意外」
林設伏的人都是天祚帝以各種資源才培養出來的強者,從暉陽境到乾元鏡都有不少,這些人得到賀季真的命令是不允許任何人走出竹林。
可是這些人剛要動手,范逸仙的分身動作更快,手中的劍入流光,江婪都沒有捕捉到他的動作,一位乾元鏡的武者已經人頭落地。
「好可怕」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覺得自己不如他,范師兄修行的是一條不可複製獨一無二的路,整個御靈大陸都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像他這樣」
范逸仙直接殺出重圍,所過之處遍地都是屍體,但凡修行過武府秘法的人,無一例外。
將他們二人送出竹林以後,范逸仙的分身消失。
賀季真與范逸仙的戰鬥他們無緣得見,可是卻見到了蒼穹被一劍斬成兩半,雲中萬千劍刃如雨,在竹林之外數十里都看得真切,整個竹林都摧毀大半!
賀季真進入觀道境多年,范逸仙年不過三十,本以為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可是這一戰來的快,走的也急。
范逸仙腳踩長劍如流光滑過落在了兩人身邊,至於賀季真,已經氣息全無,即便在觀道境中,范逸仙依然擁有碾壓的戰鬥力!
范逸仙落地后,將兩份藏寶圖交給了江婪。
「這是天赦府的,現在物歸原主」
「怎麼兩份」江婪有些意外。
據賀季真所說,這是一份無雙寶圖,彭魴的那一部分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而四明狂客賀季真應該有一份,范逸仙卻拿過來兩份。
「其中一份是賀季真的,另外一人,是有人托我轉交給你」
「什麼人」
「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范逸仙沒有與兩人道別,直接瞬間消失在原地,來無影去無蹤。
賀季真是天祚帝手下大將,同時也是甲子庚辛之亂中至關重要的一人,他死去的消息絕對瞞不住。
萬齊融和於烈若是得知,定然會如同驚弓之鳥,江婪準備一鼓作氣直接把這兩人也拿下。
這兩人在大宣城同樣是位高權重,不過等江婪來到於烈府上時,於府闔府上下縞素哭成一片。
打聽之後才得知於烈死了,死的時間也非常巧合,正好是他們在與賀季真斡旋之時。
於烈的實力自然不能和賀季真相比,比起彭魴也相差不少,可是不至於突然暴斃,尤其是在這種節骨眼上。
江婪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人在殺人滅口!
江婪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萬齊融家,萬齊融倒是沒死,可是卻被張湯緝拿下獄。
獄衙是整個大宣城最可怕的一個衙門,所有人都望而生畏,可即便是龍潭虎穴江婪也要闖一闖。
讓他意外的是,來到獄衙時張湯已經在衙門口等待了。
「張主事,好久不見,你似乎知道我要來」江婪說道。
「當然,大宣城的事情很少有能夠瞞得過我們獄衙的」
「既然這樣,那你也應該我想要找萬齊融吧」
「祖大壽以後陛下下令尋找證據為天赦府翻桉,所以便將萬齊融宣到了獄衙讓我審訊,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桉」
張湯取出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萬齊融的供詞。
江婪大略的看了一遍,與賀季真說的出入不大,只不過其中提到了幾個字『白湖九老會』。
「有這份證詞足以證明天赦府當年謀反,乃是祖大壽、萬齊融、於烈蓄意栽贓」
有這份證詞和皇帝的態度,為天赦府平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江婪想得到的不止於此,他還想知道天祚帝在甲子庚辛之亂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無敵從獻祭祖師爺開始》
是幕後主事,還是推波助瀾,又或者被祖大壽操控!
「那於烈呢?」江婪追問。
「不審不知道,這於烈居然是白陽教的人,而萬齊融聽命於一個叫白湖九老會的組織,本來想繼續審問,只不過萬齊融也只是聽命行事,對九老會的具體情況知之不詳。」
白陽教?白湖九老會?江婪的腦子裏出現了更多的謎團,他們為什麼要卷進來,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這份證詞我已經將原本上呈皇帝陛下,相信不用過太長時間,天赦府就能平反了,恭喜」
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江婪卻開心不起來。
他現在不知道,到底是有人想要把水攪渾,還是白陽教和白湖九老會才是幕後推手,江婪覺得這裏面藏着一個更大的陰謀。
張湯看到江婪心事重重,於是說道
「其實天赦府是無辜的,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張主事從何得知」
「當年天赦府攻打大宣城失敗以後,陛下曾經讓我的父親審訊過你祖父,我父親也是刑訊開悟,斷桉審訊的手段在我之上。」
「審出來了什麼」江婪又問。
「當時皇帝也曾問過他審訊的結果,我父親只是說,如果這樣的人都能謀反這天下將再無忠臣良將。」
「沒有供詞嗎?」江婪想要知道他祖父當時是如何應對的。
「有供詞,但就在審訊過你祖父以後,我父親就已經燒掉了供詞,自毀修為,這一生都再也未接觸過審訊。」
張湯目光炯炯的看着江婪。
「我和你一樣,都同樣好奇我父親到底審訊出來了什麼供詞,能讓我父親頹廢半生。
我這一生都無緣得見一代梟雄江伯鸞,但我見到了你,所以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要從你身上找到答桉」
江婪不知道張湯與他們天赦府還有這樣的關係。
「我可不希望我會落到那種地步,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了」
獄衙虎鷹犬,張湯在大宣城的名聲小兒止啼,他在初來大宣城就見識過張湯審訊的手段,如果落在他手中或許死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果不其然,這份供詞直接上達天聽,沒有等太長時間皇帝聖旨傳達,天赦府平反,首惡祖大壽以及賀季真、於烈萬齊融均已伏法,就連彭魴都不例外。
江婪眼睜睜的看着彭魴入獄沒有任何動容,他是江伯鸞從小養大,但卻是在最後關頭出賣江伯鸞的人。
天赦府開府這一日,大宣城朝堂震動!
舊府重開這日,皇帝身體抱恙命趙讓送來了厚禮,四位皇子系數到場,即便只是露個面走了個過場也代表的是一種態度。
天赦府原本就在宣國根深蒂固,各級官吏更是紛紛前來祝賀。
尤其是那些一直被愚弄的百姓,江伯鸞江鳳梧兩個人在大宣城曾經是如同惡魔一般的存在,如今搖身一變,都成為了柱國之臣,這樣的轉變讓他們一時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