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4 亞人聚會

越過洛法里斯王國與卡特里亞公國的邊境線，沿着一代又一代商隊們踏出來的商路前行就進入了卡特里亞公國的境內。

和巍峨氣派的洛法里斯王國不同，卡特里亞公國是個頗為隨性的國家，這裏同樣也被稱作藝術之國、享樂之國。卡特里亞公國的商貿經濟基本上都是依賴著洛法里斯王國，而其最具有獨特風格的則是他們的音樂、美術、雕塑等等的藝術創作，如果說洛法里斯王國的國民基本上都是天生的商人，那卡特里亞公國的子民就都是天生的藝術家，如同他們最為崇尚的藝術之神一樣，傳聞那是風神的一道化身。

不過也不是全部的卡特里亞公國國民都藝術細菌豐富，人群當中總有些特別的傢伙，就如同那三位趴在卡特里亞公國主城某個小旅館二層的欄桿上，眼睛一個勁從下面路過美女們身上掃過的傢伙一樣。

「不是我說，索恩斯，你一個堂堂的卡特里亞王子怎麼回了老家也不願意回你的王宮非要和我擠在旅店啊？我還以為會有什麼衛兵什麼的夾道相迎呢，結果這麼默默無聞，你們這兒的王室這麼低調嗎？」喬無奈的嘀咕道。

「哎呀，都說了，我本來就不是公國的正統王子，一個私生子能混個名頭就不錯了，要知道我可是有十一個哥哥、七個姐姐，三個弟弟、兩個妹妹，一年到頭我都見不到我那個便宜老子一次。」索恩斯擺了擺手，眼睛壓根沒從下面路過的一個個美女身上挪開。

「你媽媽那麼能生啊？」喬掰着手指頭似乎計算了起來。

索恩斯抬手給他腦後勺來了一下，「都說了我是私生子！和他們不是一個媽！他們也都基本上不是一個媽生的，卡特里亞公國最大的大王子今年都快四十了吧，最小的妹妹前年才出生。這還沒算上其他一些不能進入王室的私生子呢。」索恩斯說到這兒不著痕迹的看了奧古一眼，隨後又岔開話題和喬打起了哈哈。

「我母親死後，才被老頭子派人接回了王宮裏，最初的時候我也恨過他，可這一切對老頭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在王宮裏我也只比那些下面的僕從地位稍高一點。後來我慢慢長大了，也就原諒了老頭......」索恩斯聳了聳肩，「畢竟在這座藝術之都，絕大多數女性的容貌都是絕對的中上之姿，老頭也就是精力太過旺盛了一些......」

「......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喬拍了拍索恩斯的後背，以示寬慰。

奧古直起身子，他本就只是跟隨喬和索恩斯的隊形，眼神其實一直都在看向附近的鐘樓，「時間快到了，我們該走了。那些傢伙最近小動作不少，紅髮會的那些朋友里有不少人都動搖后加入亞人兄弟會了，我怕再過一段時間后王室的目光就會投過來了，那時候可就不妙了。」

「是啊，本來就是受人所託來處理這邊的事，沒想到事情越來越大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洛法里斯王國。」索恩斯伸了個懶腰，三個人一同起身往樓下走去。

七扭八歪的繞到卡特里亞公國主城外的一個臨近小鎮里，三人組熟悉的拐進了又一條昏暗的小巷，找到了一面石牆，喬上去輕輕敲了幾下，三下重七下輕，隨後這塊巨石的石縫微微抖動，原本的石牆竟然緩緩移動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是你們啊......進來吧......」一個巨大的腦袋從房頂探了下來，雙眼通紅瞪得宛如銅鈴。

身材矮小的喬情不自禁的和巨大人影點了點頭，

笑了笑，「貢薩洛，你是不是又漲個了？平時都喝什麼啊？我也想再努力努力竄一竄。牛奶嗎？」

名叫貢薩洛的巨大人影鼻子出氣，似乎火氣正在上涌。

「哎哎哎，貢薩洛，別生氣別生氣，喬就是話多，對於人類來說牛奶確實是營養比較豐富，回頭我送你兩瓶好麥酒賠罪，洛法里斯王國那邊拿回來的，很久沒喝了吧~」索恩斯急忙上前攔住，後面的奧古也上前一步攔住了貢薩洛。

「喬的腦子不好，忘記了你是莽牛種亞人，不是在調侃你。」運用上些許亞人天賦，奧古輕聲的安撫著貢薩洛。

「哼......要不是看范德維和澤維爾的面子。」貢薩洛鼻子出氣轉身往裏面走去，「進去吧，還好今天是我看門不是兄弟會的那些刺頭。」

亞人兄弟會，一個更為激進的亞人族團體，為首的是克雷奇、威爾莫兩個幽狼種亞人兄弟，他們二人曾經也是紅髮會的成員，但幽狼種亞人大多生性魯莽好鬥，性格里的獸性往往更加的不受約束從而導致他們絕大多數都有些睚眥必報的性格缺陷，為此范德維沒少頭疼，終於在某次和其他街區的械鬥中，克雷奇、威爾莫兩兄弟獸性大發，沒有控制住自我，當街獸化殺了不少敵對幫派的成員。

亞人族的本質都是團結的，加上洛法里斯王城本地的幫派也的確太沒有禮貌了，因此范德維也沒有太過苛責這兩兄弟，而是想辦法將兩兄弟送出了王城打算將他們送到范德維熟識的一處亞人族村落，不過半路這兩兄弟卻又偷偷出溜。跑到了卡特里亞公國，這對兒亞人族兄弟自此落地生根，加入了原本屬於卡特里亞公國的另一個紅髮會分支。

要知道，崇尚藝術又肆意享樂的卡特里亞公國是西大陸上購買、奴役亞人族最多的地方，在這個國家裏，傳聞每二十個人里就會有一個人類與亞人族的混血兒。但好在卡特里亞公國還沒有像帕特麗西婭城那座惡魔盤踞的罪惡之城一般喪心病狂，對於亞人族混血卡特里亞公國承認了他們的國民身份。

而正是這一政策舉動，恰恰止住了那些亞人族奴隸們原本可能出現暴動的心理，他們能夠忍氣吞聲、忍辱負重因為他們知道在不久之後的將來他們的孩子能夠獲得正式的身份，真正的融入人類繁華的社會當中，這一切如同另一把看不見的枷鎖將亞人族們的野性大大壓制了下來。

只有克雷奇、威爾莫兩兄弟這種天生的刺頭、暴力分子、天生的施虐者才會如同天選之人一般成為這種制度下英勇的反抗者，帶着來自洛法里斯王城的先進街頭械鬥思想，兩兄弟很快在卡特里亞公國的紅髮會當中收羅了一幫同樣有着類似情緒的小弟們。

隨着激進派亞人的增多，卡特里亞公國中也越發的不平靜，暴動的亞人們常常搞出很多事情，同原本的正統人類兩者關係越發緊張。其中最倒霉的自然還是那些亞人族混血，他們的地位一時變得尷尬無比，正統人類因為時常暴動的亞人族而順帶着對於亞人族混血們也有了些不好的臉色，純血的亞人族們則認為亞人族混血兒污染了自己的血脈是對亞人族自我的褻瀆。

也並非所有的亞人族都是好戰的，紅髮會一開始的性質僅僅是類似於老鄉互助會一樣，僅僅是亞人族們抱團取暖，在人類社會尋求溫暖的地方，所以也有很多亞人本質並非是好鬥的，他們僅僅是憧憬著人類社會的繁華與美好，並且努力的想要融入、體驗而已。

由於沒有范德維這種權威的強大亞人作為頭領和首腦，久而久之，卡特里亞公國的紅髮會出現了分裂。以克雷奇和威爾莫兩兄弟為首的激進派亞人最終選擇了脫離紅髮會獨立出來，自稱為『亞人兄弟會』，性質上更加近似於盤踞於公國主城亞人族居住區的黑社會，而剩餘的紅髮會老鄉亞人們則是儘可能的維持亞人族和正統人類間的關係，生活越發的艱難和疲憊，自然越來越多的亞人受不了這種情況，為了輕鬆一些，也漸漸脫離紅髮會加入了兄弟會。

這也是洛法里斯王國紅髮會的老幼婦孺逃難到此時遇到的困境，但也算是因此續住了卡特里亞公國紅髮會的香火。

由於兄弟會也算是從紅髮會中分立出來的，所以多多少少二者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所以定期兩個組織還是會坐下來就『亞人族接下來三個月發展計劃』以及『論亞人族與人類關係』等話題進行一番沒什麼結果的討論，二者各自有各自的理念所以誰都難以說服對方。

得知了卡特里亞公國紅髮會處境的斯蒂芬妮思考一番才拜託索恩斯、奧古和喬三人組幫忙出趟差，看看能不能解決一下眼前的困境。畢竟索恩斯和奧古既是卡特里亞公國王室，又是紅髮會名譽成員，奧古又是混血亞人族說不準就能解決紅髮會的麻煩，至於喬，買一贈二難道不是商人常用的促銷手段嘛。

「來這邊。」拐角處一道小小的人影對着喬三人招了招手。

索恩斯眯眼一盯，隨後嘻嘻一笑，「托奇，好久不見。」

小光頭托奇有點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來這邊，別在走廊亂逛，兄弟會的傢伙一會兒就會到了。」

和貢薩洛道別，索恩斯三個人轉身跟上了托奇，「你們之前好像惹上了些麻煩，一大幫人無聲無息的竟然就這麼在洛法里斯王國消失了，如果不是斯蒂芬妮找到我們，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們來了這邊。」

「嗯，確實出了些事，洛法里斯王城裏出現了一幫不太妙的傢伙，老大受了些傷，暫時顧不上我們，所以我們只能出此下策來到這邊，沒想到卡特里亞公國這邊也不太平。克雷奇和威爾莫在這邊鬧得太大了，他們上次很認真的在討論如何提高亞人族在卡特里亞公國的地位，最後的得出的結論是除掉公國五分之一的人，那樣就可以提高五分之一的地位。」

喬沒有忍住噗的一下，差點笑出來，「兄弟會的那些傢伙，看來是純種亞人族，肌肉都長在腦子裏了......」

托奇停下腳步，向後狠狠踩了一腳，同時把帶着護腕的手臂塞進了喬的嘴裏，堵住了他因為被踩腳而差點發出的大叫。

「他們也是亞人，而且並不蠢，蠢得是那些被兩兄弟騙過去的人，幽狼種的傢伙們多多少少都有些狡詐，而且只對同種亞人才有信任感。聽說那兩兄弟身後還有個神秘的首領，真正在策劃什麼的是背後那個人，聽說這一次她也會現身，我才通知你們過來的。」善於交際的紅髮會亞人都不在身邊，托奇不得不承擔起了這個艱巨的任務，因為身高原因，他其實不太喜歡交際，因為仰望着別人說話讓托奇總覺得自己有些吃虧，好在索恩斯他們算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