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啟程
葉澤在窮極無聊之際昏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蘇醒。
當他睜開雙眼時，卻看見原本已是屍體的葉澤站在了他的面前。
「葉澤」站在他的面前，他也站了起來，雙方如此對視着，似乎都在打量著對方。
葉澤注意到對方其實並非與他完全一樣，譬如葉澤的眼瞳漆黑如夜，對方卻生著一雙土黃色的豎瞳，眉宇間也有若有若無的蕭殺之色。
他看見「葉澤」死而復生，雖然心裏有些害怕，但是卻還是好奇。
「你沒死？」葉澤問道。
「我已經死了。」他回道。
「可你還站在這裏，怎麼能說自己已經死了呢？」葉澤伸出手指，想要試探對方的鼻息，卻被對方抓住手指。
「你是誰？」葉澤終於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
那人盯着葉澤，土黃色的詭異瞳孔令人渾身發寒。
「我就是你。」那人鬆開了手，淡然答道。
葉澤收回手指，又聽到對方雲山霧繞的回答，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
「那你怎麼死的？」
「你是怎麼死的？」對方反把葉澤問住了。
葉澤想了一會兒，覺得直接說出來有些丟人，只好訕訕的為自己辯解：「我沒死！只是輸了而已。」
對方卻笑了：「你要是沒死，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與我相見呢？」
「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又是什麼人？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眼見自己的借口被對方無情戳穿，葉澤便不再掩飾，立刻連珠炮彈似地盤詰起了對方。
「葉澤」先是仔細打量了一番葉澤，而後慢條斯理的說道：「這裏是靈地，我是這裏的魂魄。你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你離死不遠了，或者說……你已經死了。」
「果然嗎？」葉澤不禁有些失落。
雖然自己早有覺悟，但心中多少還是心存了些許的僥倖，現在連這點希望也破滅了，當然會覺得落寞。
「你怎麼長得和我一樣？」葉澤沉悶了一會兒，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想要我長成什麼樣，我就會長成什麼樣。」
「葉澤」笑道。
「那你還能變嗎？」葉澤好奇地問，「怎麼你的眼睛和我不一樣？」
「葉澤」搖了搖頭：「我的樣子一旦長成，就再也無法變化了，至於為何與你的眼睛不同，或許是因為這才是你最真實的模樣。」
葉澤盯着對方的眼睛看了很久，還是有些抗拒的說道：「雖然你長得和我很像，但你不是我。」
「葉澤」笑了笑，對他說道：「我就是你，但你不是我。」
葉澤被這句話給弄糊塗了，想要追問卻被對方阻攔。
「時間不多了，想清楚再問。」對方說道。
「什麼時間不多了？」
「你沒注意到嗎？」對方指了指自己的身體，「你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經他提醒，葉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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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才注意到，對方的五官越發清晰，也越發的像自己了，不僅如此，就連對方身上數之不盡的傷口也已經被淡金色的液體覆蓋着。
「那好，我再問最後三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葉澤說道。
對方輕皺着眉想了想，說道：「你的名字就是我的名字，但是想來你不會把名字借給我，如此，你喊我厭思便好。」
「厭思？」葉澤又問道，「是哪兩個字？」
「厭倦思念，如此即可。」厭思回道，接着便伸出了兩根手指，「第二個問題。」
葉澤本想罵一句無奸不商，但話到嘴邊覺得自己罵自己多少有些古怪，便還是將這句話咽了回去。
「第三個問題，我是誰。」
葉澤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但厭思卻說不出話了。
「你剛剛說過，你是我，但我不是你。那麼我到底是誰？」
厭思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搖頭：「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你是誰，這隻能問你自己，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話音落下，厭思的樣貌漸漸遠去，周遭深沉的黑暗被溫暖的霞光碟機散，葉澤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見了一片萬里無雲的蔚藍晴空。
葉澤從地上坐了起來，身上穿着的仍舊是那件破爛的衣裳，他看見三青站在不遠處看着他。
「醒了？」
「師父。」葉澤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對他躬身行禮。
「這個時候要是再有一杯拜師茶就更好了。」三青見到葉澤這副恭敬的姿態，不由得出言調侃。
葉澤站直身子說道：「師父，等我先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畢，徒兒自會將拜師茶雙手奉上。」
「好。」三青點頭應允。
此時，那被三青打飛到不知何處的侍女也已經回來了，當她邁著蹣跚的腳步看見黃平捂著脖子倒在血泊之中后，滿是血絲的雙眼中立刻盈滿了殺意。
「你……沒死？」當她看見葉澤完好無損的站在她的面前時，侍女那憤怒的神情中帶着幾分難以置信。
「我當然沒死，因為我還沒有將你們全部送到地府里去。」葉澤手中變出一把黑劍，立刻迎面沖向了侍女。
只是片刻間，兩人便戰作一團，葉澤手持長劍，氣勢凌厲逼人，而侍女雖然赤手空拳，但她的力量卻比葉澤還要大上不少，所以一時之間兩人仍舊難分勝負。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用了某種特殊的方法，用犧牲自己壽元作為代價，來換取超越常人的力量。」
葉澤一劍將侍女逼退，當他看見從侍女口鼻之中滲出的鮮血之後，回想到先前侍女的種種變化后，他便立即有所明悟。
侍女只是咧了咧嘴，她舔著流到嘴邊的鮮血，露出了極為享受的表情。
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是受到本能的驅使，變成了一隻茹毛飲血的野獸。
見此情景，葉澤心知多說無益，唯有送其上路，方是解脫。
失去理智的侍女在葉澤眼前根本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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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十個回合，空有一身力氣與滿腔的殺意並不能為她帶來勝利。
數息之後，侍女的心臟處便被一把利劍橫穿而過。
葉澤將劍從侍女的身上抽出，帶起了一陣四濺的血花。
侍女與黃平的屍體躺在地上，各自染紅了一塊土地，葉澤只是將視線在他們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快步走到三青的面前。
「師父。」
三青點點頭：「大仇得報的感覺如何？」
葉澤沉思良久：「其實我明白，就算他們給了我真正的陽炎草，吳伯伯也沒有辦法回來。」
「我一時衝動，才造成了如今的結果，雖然黃平與他的侍女也並非善類，但也是因我而死。他們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殺我，如今也算是自食惡果了。」葉澤環視一番百草谷之後，又說道，「不過以後，我定不會再像今日這般衝動行事了。」
三青欣然點頭，隨後帶着葉澤御空而行，化作一道流光離開了百草谷。
狂風凜冽如刀，卻吹不亂三青的一絲鬢角。
「如果心裏藏了太多的事情，會把自己憋壞的。」三青的聲音幽幽地傳來，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這位弟子心有所想。
葉澤躊躇了一會兒才終於開口：「我的身體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我也不清楚這些變化究竟是好是壞。」
「說說看。」三青的語氣十分平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六根實在太過清凈。
葉澤斟酌一番過後，將丹田內的異樣與三青和盤托出。
「哈哈哈……」三青先是意義不明的笑了一陣，隨後才徐徐為葉澤解釋，「你丹田內出現的光團，其實是你體內的靈氣聚集到一點所致，換言之，這光團便是你氣海之內的靈力。」
「至於那枚金鱗為何會進入你的體內，這種事情我也是聞所未聞。」三青思索再三，說道，「無妨，你現在安然無恙便能說明這件事情不一定是件壞事，等回到了天瀾山之後，我會請師尊為你察看。」
「對了，半個月之後，天瀾山會在山下舉行三年一度的盛會，為山下的凡人測試靈根，你可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靈根？」葉澤聽到這裏，便知道三青又有事情沒有告訴自己。
「天地之道，以陰陽二氣造化萬物。天地、日月、雷電、風雨、四時、於前午後，以及雄雌、剛柔、動靜、顯斂，萬事萬物，莫不分陰陽。人生之理，以陰陽二氣長養百骸。經絡、骨肉、腹背、五臟、六腑，乃至七損八益，一身之內，莫不合陰陽之理。」說到這裏，三青俯瞰着腳下廣闊的山川大地，「陰陽便是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業。陰陽為萬物，而靈根即是一種大業。」
葉澤似懂非懂的將頭點如搗蒜，又問：「可是這裏離西岐足有萬里，別說半月時間，就算是半年，我們也未必能夠到達。」
「這就輪不到你來操心了。」三青一揮手，轉眼間天地變幻，兩人的身影緩緩落在地上，而唐錦與青兒則在馬車旁等待着他們。
「唐姑娘，青兒。」葉澤見到二人，恍如隔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