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閩中文武(求首訂)

第二百零八章 閩中文武(求首訂)

場中無數人心中事感蹊蹺。因為若是細細玩味一番,這些話理該遼東梁本人來講,為何只是派個將士前來傳話?然而無論如何,泉州府的人都不敢怠慢,急忙拜道:「我等自該如此,請太傅(都督)放心!」

文官稱梁濤為太傅,武將則稱其為都督,因為這兩個身份正好各自管轄他們。

這馬上的年輕將士正是李定國,年方十六,卻是濃眉大眼,生得異常魁梧。

他點了點頭,朝各路泉州官員又道:「都督他會先去城東安排大軍紮營,隨後接見福建巡撫鄒維璉、福建總兵官俞咨皋、金門游擊盧毓英、素有福建海上虎將之稱的鄭芝龍等主官。是以請暫且回城歇息便可吧。」隨即,李定國不待眾人答話,徑自縱馬遠去。

泉州府城外眾人面面相覷,這遼東梁...

因為梁濤帶着大軍直接穿過江西直達了泉州府,故而福建巡撫鄒維璉也帶着一大批屬官來到泉州府迎接,兩個時辰之後,三萬陸軍的營寨大致安頓完畢,各種大小事宜均就緒,梁濤這才下令於營中召見福建官員。

聞訊而來的福建文武大臣急忙各自放下手頭事物。奔赴城外軍營。

營門大開,營前潑了些許水漬,這叫掃榻以迎,以示禮重。數百壯漢肅立營門兩邊,眼珠轉也不轉一下,盡皆直視前方,身子不動--如山。各處營帳之內,隱隱被風吹出了刀劍的陰森,這讓有些見識的官員紛紛肅然,真正的精銳啊!

一員英武的金甲將領站於主帳門前,其人腰間配着一把金黃的寶劍,金劍--自然是那把尚方寶劍,將軍的鎧甲可以鑲金,但是劍--卻只有帝王的才可以純金打造,福建官員心中瞭然--尚方寶劍在手,此人便是那個遼東梁了。

他整個人並非顯得十分壯碩,這與傳聞中遼東梁力能撕虎豹、其人狀如牛顯得有十分之差距,然而此人的眼裏卻有一種別樣的犀利,使得人不敢與之能夠對視。

「我等參見太傅(都督)。」福建諸官員急急下拜,

梁濤正容受了一禮,這才言道:「諸位遠來辛苦,請隨梁某入帳歇息。」

諸人行禮畢,便走入主帳。

可容納四五百人的大帳,已經有百十號武將在此等候。

梁濤入內,一眾紛紛起身。

「都督!」

梁濤徑直座上主座。

「看座!」

眾人謝禮,十幾二十號人隨即按號入座,其他更多的人則是站着。其等按官位大小從前向後排布。右邊入座之人乃是江南大營將官,左邊乃是福建諸官員。

「諸位,福建沿海海寇猖狂--」梁濤也不寒暄,直入話題,他環顧了一眼四周,見諸人紛紛側耳細聽,這才緩聲沉重而言道:「有荷蘭蠻夷,為禍我大明海疆,又有海寇劉香,為其爪牙前鋒,沿海百姓苦不堪言。」

及梁濤言至此處,福建諸官員紛紛紅臉低頭,說到底,雖然由於地理位置的緣故福建的海寇特別猖狂,甚至言及了兩廣,但歸根到底卻是他們剿匪不力,致使百姓蒙難,國朝福建破敗。

便是鄭芝龍這一類皮糙肉厚的大老粗,此時卻也面紅耳赤。

只聽梁濤接着言道:「如今我欲集結重兵,一舉擊潰荷蘭蠻夷,進而一舉拿下台灣。」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福建官員不知遼東梁為何如此興師動眾,討伐孔有德時不過動用了兩萬人馬,此時卻出動海陸五萬之眾,原來還有收復台灣的打算。

語氣雖淡,堂下諸人可是聽出了無數的豪言壯語。台灣遠離大陸,有海峽天險,荷蘭蠻夷有碉堡之堅,火炮又普遍比大明耐力大,船倒是未必佔優勢,但無疑,有些事不是人多又能解決的,但是人多總是有好處的。

一人聽的熱血沸騰,當即起身大聲道:「都督壯哉!標下不才,願提一旅精銳為都督前鋒!」

此人乃是鄭芝虎,他之前幾年在與巨寇劉香一戰中差點死無葬身之地,前幾個月劉香勾結荷蘭夷又偷襲了鄭家和明軍水師的精銳海船,可謂仇深似海,他是日思夜想,想將劉香剝皮抽骨。

「好!這位將軍是--」

梁濤將頭轉向福建巡撫鄒維璉,鄒維璉不禁訕訕笑了兩下,鄭家的人都是桀驁不馴之輩,時常不懂規矩,就像此時,人家上官講話,你一個游擊副將,才幾品?沒瞧見人家對面坐的將校官銜都比你高么?你還前鋒,嫩吧你!

好在梁太傅尚未怪罪,鄒維璉急忙介紹道:「這是下官福建水師五虎游擊將軍的胞弟,游擊副將鄭芝虎。平素素以勇健為名,是元大好上將。」

鄒維璉紅了紅老臉,也只能如此為福建的將帥們臉上貼貼金。

然而游擊將軍一職本就低微,他還不是,只是人家胞弟,這...

福建諸官紛紛低頭不忍心虛,便是鄭芝龍的老臉--也稍稍紅了紅。

但是沒辦法,總不能讓人家看輕了吧?人嘛,不就爭一張麵皮嘛!

唯有鄭芝虎,由於頭腦太過簡單的緣故,還在為人家的誇獎而沾沾自喜。

誰料梁濤絲毫沒有介意,他『哈哈』大笑道:「既是猛將,豈可屈身低位?來人吶,賜坐!」

出人意料!眾皆驚訝。

鄭芝虎也是大喜,他得意的望了自家大哥一眼,他瞧出了自家大哥滿眼的驚訝。他從小對自己的大哥素來敬仰,一見大哥如此看待自己,心中隨即又生氣了幾分豪氣。他又挑釁一般地望了一眼自己的胞弟鄭芝豹,得意非常啊!

梁濤走下帥座,他從旁邊武器架座之上拔出一把烏黑色的寶劍。

寶劍一出鞘,頓時寒光四溢。

梁濤舉起鋒利的劍身,面向自己,然後細細的由上及下掃了一眼。他道:「這把劍,名叫墨煞,乃是本督初任遼東經略之時下轄兵器督造場新造就的第一把寶劍,其官吏將此劍送與了我--」

梁濤隨即曲起了手指,然後釋放,只聽「鐺...」的一聲,寶劍嗡嗡作響鳴叫。

好劍,絕對是好劍,場中不少都是行伍之人,對於殺人的利器雖然算不得精通,卻也非是行外漢。

「然而本督乃是武槊之人。非是本督自負,然而以建奴兵之兇悍,各地匪寇之猖獗,至今尚未有人能近身迫使本督拔此劍!」

堂下眾人肅穆,誰也不敢小覷或是鄙視這句話,因為沒人能夠小瞧戰無不破這四個字。

遼東梁自起兵大同以來,草原韃子、遼東建奴、關內流寇、山東造反及至南直隸的孔賊、湖廣的反王襄王,哪處不是因他而破?

雖然遼東梁的長相併非是那種五大三粗,壯得嚇人的那種,但卻沒人不信此語。

「本督未來福建之前,嘗聞福建水師鄭氏虎將,有龍虎豹,這鄭芝虎曾於先帝五年,於身上兩處負傷之下,打殺沖入敵陣,卻不慎被巨寇劉香之卒用四爪錨和鐵鏈纏住,幾乎陣亡,後來乃是部下拚死救出,才有其今日,其人勇猛至斯哉!今日--本督初見此猛將,此劍,便賜予鄭芝虎你吧!願汝日後能仗此劍--席捲海上匪寇,還我大明沿海百姓一片清平!」

寶劍入鞘,梁濤緩步走到鄭芝虎身前,將此劍遞與鄭芝虎。

鄭芝虎滿臉肌肉激動地抽搐,臉色通紅,嘴唇蠕蠕欲言,卻是只蹦出幾個字來。

「末將--」

能得天下武官之首如此厚遇,他鄭芝虎只是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校而已,雖然在沿海一帶跟着他大哥素有威名,但和人家一比,便如那浩蕩星辰旁邊的一顆小小沙粒,就是那種幾乎不閃光的那種。

「末將--」鄭芝虎不知此時心情還如何平復,他堂堂男兒,卻是熱淚縱橫。

他鄭家海盜出身,雖然自崇禎元年投kao官府以來,又有卓越戰功。卻一直被福建官府處處提防,當然站在福建官府和大明朝廷的角度來看,這是應該的、理智的。

但是作為他鄭家來講,他們所立的戰功卻並未得到相印的職稱,這是極為不公的。

鄭芝龍之所以願意放棄縱橫海上的霸王生活,並非是當初他懼怕大明海軍的圍剿,大不了他大可以逃到日本去,你大明水師又能奈我何?但是作為一個中國人,無論是古代的還是現代的,故土情結總是很濃重的,他們離不開自己的家啊!何況,雖然當初的日子逍遙異常,但人死之後總不能成為異鄉的孤魂野鬼吧?

何況說來說去,男人總是要博個功名光宗耀祖的,做海盜往大里說叫辱沒門庭,日後這類人哪怕生前在風光,死後怕是連族譜也沒法進!

沒辦法,封建社會嘛,總是有這條規矩那條禮法的。

鄭芝虎在梁濤這裏知道了尊重,得到了看重,得到了無數無數他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人家連他所立的戰功都能娓娓道出,說明人家的確是在關心他而非僅是敷衍啊!

鄭芝虎單膝跪地,雙手顫抖著接過寶劍,他一叩頭到底,一聲「咚」響,「末將願為都督效死!」

梁濤扶起鄭芝虎,在其肩上拍了幾下,隨即轉身而去。

「諸將,本督今日要告訴諸位,與本督下轄辦事,有功則賞,有罪便罰;有才便重用,無才便下去,何必礙事?」

「太傅(都督)所言甚是!」場中眾人看得明白些的此時方才瞧出門道來:這招收買人心,高,實在是高啊!連出身海寇的鄭氏兄弟都可重用,那從此福建軍士不論身份貴賤,都要歸心啦!高招!

「本督領兵於此整頓些許時日,這些日子我軍的糧餉便要麻煩鄒大人的福建府庫了,」言及此處,鄒維璉連忙起身抱了抱拳,給了梁濤一個放心的眼神,梁濤朝他點了點頭,隨即又道:「諸位與這些日子定要好好操練士卒,不可懈怠,同時準備出征大海之諸多事宜,待南直隸水師運來大量糧草彈藥和兵丁之後,我軍便要大力出擊了!」

場中無數武將紛紛抱拳朗聲道:「都督放心,我等定不敢懈怠!」

梁濤一下拔出腰間尚方寶劍厲聲朝滿座的文武官員喝道:「諸君,本官蒙先帝信任,托梁某以江山和幼帝,此戰,只許勝,不許敗,若有人敢懈怠,本官定斬不饒!」

堂下無數官員心中凜然,紛紛起身大聲呼喊道:「只勝不敗!」

「只勝不敗!」

...

自遼東梁入閩以來,沿海的明軍突然『猖獗』了起來,原本只是處於防守之姿態的明軍水師,開始瘋狂的攻擊沿海的各路大小海寇,其一改以往畏懼血戰硬戰的作風,開始敢於衝殺短兵相接的拼殺。

在泉州府外,有一座賞罰台,上面--一面擺滿了金銀和軍工簿,每日都有數路明軍遣人來此彙報各路戰果,斬首的級數,攻破的寇寨,等等,記下之後,當日結算軍士該得的賞賜,該拿多少銀餉當日結算,絕不拖欠,該陞官便陞官,絕不抵賴。而賞罰台另一邊則擺滿了人的首級,既有一些平素與那路賊頭有聯繫,哪路人馬被剿滅俘虜之後供了出來,隨即斬首,更多的是不敢戰的士卒,以及剋扣手下戰功的士官,當日有人舉報或被人壓來,當日審問翌日斬首!

每有戰功,必賞!於是大明沿海的將士瘋狂了!前線戰士最怕的是什麼?不就是自己打了勝戰、提着腦袋冒着生死殺了賊人卻沒撈著還要餓肚皮么?如今不怕了!

若有冤屈,可來此處報到。

大明沿海的賊寇苦不堪言,原本病貓子的明軍沒了後顧之憂,個個生龍活虎,殺得可歡。軍人嘛,王侯將相盡在馬上取,殺敵剿寇,這是機會啊!

有十幾股海寇在明軍的重壓之下不得不聯手,然而沒用,此時何明軍比人多,顯然是錯誤的,梁濤手下幾個悍將帶着一萬人馬分別駐紮在距離沿海前線最近的金門所、福全所、永寧所三處,若有海寇來犯,必給予迎頭痛擊,好使得有船、又熟悉地形的當地明軍可傾巢而出!

除此之外,由於長年的海寇入侵,是的福建本地的漁民異常彪悍,一聞此處按海寇的首級換取銀餉,再加上着實痛恨賊寇,於是有一伙人聚齊起來,有上百號人,其偷襲了一夥小海寇,斬獲了十幾顆人頭,去此地一聞,竟然也可以領賞!

於是沿海的福建漁民也瘋狂了,既可以被自家的親屬報仇,還可以領賞,一舉兩得的事!

昭武三月十一日,數不盡的巨大的海船載着南直隸江南大營的明軍水師到達福建興化府平海衛,密密麻麻的大小船隻排成了一片,無論是哪路海寇的斥候探子,都紛紛驚的驚目咋舌,這氣勢,便是荷蘭蠻子,怕也不敢輕擼起鬍鬚啊!畢竟荷蘭人少、兵少,外派的兵自然也少得可憐,而其殖民地里的土著又不可能會航船放炮,荷蘭蠻夷不可能教會他們這些可能會給他們造成巨大傷害的東西,那麼可用之兵力自然少得可憐。

十五日,遼東梁於泉州府外大會諸路水師,與會者有福建總兵官俞咨皋、泉州府參將盧毓英。而因為主力出征,沿海必須要加強防守,故而漳州府、福州福、福寧府的兵將不能來,在外沿海的除此之外,不kao海的內府建寧府、汀州府、邵武府、延平府都派了參將或是游擊將軍率兵前來相會,兵馬三五千不等,但都是一府的精銳之兵。而作為縱橫福建沿海的鄭氏兄弟,也帶來了五千彪悍的水上之師。

八萬人馬,旌旗密佈,福建海域震驚,無數海寇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紛紛遠遁的遠遁,投降的投降。

泉州府本就在沿海,大軍的營帳從崇武所一直延伸到了永平衛,連綿百里說不上,三五十里總是有的。

荷蘭人終於意識到:這頭以他們的人口和國土面積都不可以仰視的巨國,終於要收拾他們了!

他們害怕了!

你要知道,台灣對於荷蘭人來說只是他們的過路行船的一個重要的補給之地而已,他們駐紮在台灣不過千百號人,反而是荷蘭在呂宋、菲律賓、馬來西亞等島嶼鏈上投入的兵力更多,因為當地土著人數遠比此時的台灣要來的多,其反抗力度極大,對殖民者威脅很大。荷蘭人之所以要打擊鄭芝龍及明朝福建海上勢力,一來是鄭芝龍和他們有生意爭端,二來是明朝的水上力量讓他們不安全,三就是他們希望用武力打開明朝的海禁,也就是向日後八國聯軍一般打開中國的大門。

然而這時候,他們發現自己的實力實在是不允許他們打過台灣海峽去。

正在梁濤厲兵秣馬的時候,荷蘭派了代表過來,希望能與大明協商海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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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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