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其之伍

鏘——

清脆而又通透的聲音響起。

跨越無數戰場，與立花道雪並肩而戰的名刀·雷切，發出清脆的聲響，折斷了。bxwx.org

「——漂亮。」

老將心滿意足的，漏出了一句話。

剎那間。

——龍咆哮了。

立花道雪的身體，化為無數雷電，伴隨着轟鳴聲，化為青天霹靂，打向天空。

就這樣，雷神，回歸於天。

「哼，那個殘廢武士死了嗎？」

毫不在意身前握緊武器的亞里亞、理子和貞德，弗拉德將重矛扛在肩上不屑的道。

「所以說根本就不需要那種廢物，真不明白總長為什麼要把他召喚出來。」

刷——黃金色的眼眸投向臉色慘白，身體微微發抖的理子，嘴角扭曲成一個猙獰的形狀。

「喲四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終於擺脫我了，啊？你給我聽好。你一生，都無法從我掌中逃脫！不管你逃到哪裏去，就算是逃到世界的盡頭，你最終的居所也只有那個籠子！」

「弗拉德！理子是我的獵物！絕不允許你奪走！」

砰砰砰砰砰砰！

亞里亞側滾著繞到維拉德右側，射出彈雨向他襲去。

撲哧撲哧撲哧！入肉的聲音立刻隨之響起。

弗拉德的肩，臂，腿。總共10發，漂亮的迴避開理子，在他身上開出了洞。

「這種玩具一樣的彈丸是沒用的，不懂嗎？」

被打到的弗拉德——笑着，抱怨道。

他身上的傷口，還是隨着紅煙升起馬上痊癒了。

「在總長的幫助下，我們德古拉一族的不死性已經完美無缺了！不再存在什麼弱點了！」

「………………嘿！」

一根血淋淋的肉骨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向離張狂大笑的弗拉德不遠的空地。

「嘎嗚——ki

a（ゝw·）☆」

所有的動態和聲音都停止了。

在各個地方進行的戰鬥，也不知道為什麼停下來了。

無聲與，無言與，不動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保持投擲姿勢的悠笙，還有咬着肉骨頭滿頭大汗一臉糾結的弗拉德。

（西……西瑪達！被總長養成條件反射了！）

希爾德扭開頭，臉上清清楚楚寫着「我不認識這條笨狗」。

理子突然停止了顫抖。

「怎麼說呢……突然感覺我不再怕他了……」

「呵呵呵，是嗎，四世。」

「！？」

……嗞嗞……嗞嗞嗞………

弗拉德之女——希爾德逐漸將身體融化在自己腳邊的影子裏，如同拖着影子的地毯一般，向將槍指向這邊的理子蠕動過來。

「理子！快逃！」

貞德用投標槍的動作投出了改鑄成短劍的杜蘭德爾，劍身唰地扎在影子裏。

與此間時，影子的動作變得遲鈍，是貞德那把刺進地面的劍困住了她。但這並不如何奏效。

被釘在地面的影子仍慢慢的蠕動着，向理子接近。

「理子！」

貞德焦急的喊道，而理子卻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般，僵立不動。

「嘁！」

亞里亞飛身撞開理子。下一刻，一個光球掃過了理子剛才所站的地方。

「不要礙事啊！亞里亞！」

就像從水面一躍而起般——

與弗拉德有着同樣金色眼眸的希爾德從影子中浮現出來。她以裹着宛如蛇鱗般金屬外皮的鞭子，抽飛了亞里亞和理子。

「嗚——」

——啪！細微的電流聲響起，通過鞭子麻痹了兩人的身體。

「吶，四世——不，理子。」

靈巧的收回鞭子，希爾德將一枚蝙蝠狀耳環扔到了像嬰兒般蜷縮起來的理子眼前。

「理子，你有連我都不具備的技術與能力。我對此給予極高的評價，所以我並沒有將你當做遺傳因子，而是德古拉家族正式的一員……是僅次於我的存在哦。」

「喂，希爾德！」

無視正在和軻遇突智交戰的父親的吼聲，希爾德踩着高跟鞋咔噠咔嗒地走了過來。

「而且……你實在是很可愛呀。雖然從以前你就憎恨我，但同時也在憧憬着我對吧？這種矛盾的感情讓我非常心疼呢。所以——」

走過來的希爾德蹲下身，用白皙的指尖——像是在愛撫喜愛的玩偶一樣——撫摸著理子。

染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溫柔地撫摸著理子的臉。

反覆，反覆………溫柔的。

「來，我來幫你戴上它。戴上它，然後向我發誓忠誠，成為我的下仆吧。」

「……………………」

「正如你所知道的，就是作為德古拉家族正式臣下的證據。你要想取下它的話，就得把整個耳朵都切掉，或是由我心血來潮幫你弄掉，否則的話，裏面的蛇毒就會從你的傷口滲入——10分鐘就會死哦。這是為了懲罰背叛者，讓他們為自己的罪付出代價的東西呢。」

「…………吶，理子，你給我聽好了。」

努力想要支起麻痹的上半身的亞里亞停下了動作。她用睫毛根根分明的大眼睛抬頭直視着理子。

「我不打算干涉你的選擇。畢竟無論是誰都會愛惜自己的性命。」

以簡明易懂的語句道。

「不過，理子啊，我站在貴族的立場告訴你，希爾德所謂的貴族精神不過只是擺出來讓你看的而已。雖然你似乎很沉醉，但那就像是為了讓你聽話而賞賜的糖果一樣，她只是俯視着你，將你當小孩對待罷了。」

希爾德就像是被說中了一般，忽然變得尖銳無比。

「我來告訴你好了。希爾德不過是想利用那個可以殺人的耳環，將你當做奴隸而已！」

看着一針見血的亞莉亞，希爾德果然發怒了。

「人類這種東西……居然敢在高等的吸血鬼面前以那麼偉大的語氣逞口舌之利……」

「吸血鬼一點也不高貴！我就告訴你吧——英國早在1833年就廢除了奴隸制度。你落後了150年呢！人類早就從奴隸制度畢業了！」

那你還不是一直把我當奴隸對待！遠處似乎傳來金次的咆哮。

「——世界，是以夜為中心旋轉的。德古拉一族是高貴的暗之眷屬。從沒有彷徨，背棄黑暗。我們，從不迷惑。」

說着，希爾德用黑色鴕鳥毛製成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嘴角。

「這是我們力量的教條，所以血族才能得到最大的力量，站在所有生物的頂點。力量啊，是由生物的序列所決定的。無能者註定要服從有能之人。這就是生物的現實。

人類也無法從這一現實中逃避。弱者只能抹殺自己的意志，在強者的束縛下生活。一旦違逆就只有死路一條。這耳環就是這教條的象徵哦。」

就像是站在講台上的教師一般，希爾德繼續說道。

「吸血鬼是現實主義。我們不會像人類一樣說什麼『不得欺凌弱小』的理想話。沒錯。這即使對於人類而言都太過理想主義了。人類世界也不會給予弱者憐憫。或是疏遠或是放任其緩慢死亡。所以理子啊……你服從我是很自然的，就像是我們服從總長一樣。這個城市裏有數百萬人同樣在服從著別人而活——他們也在接受同樣的現實。」

「嗯，說的不錯。弱者臣服於強者，而強者同樣也給予弱者以庇護，這就是這世間自古流傳的真理。」

接話的是一個漂亮的歐洲少女，她毫不在意希爾德的威勢，信步走了過來。

腳踏馬皮靴，身穿燕尾服，手戴白手套，胸扎紅領結，腦袋後面還綁着一根長長的馬尾。

魔術協會的心學府，倫敦時鐘塔引以為豪的「當代魔術師最高峰」，巴瑟梅羅·羅蕾萊雅。

希爾德蹙眉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注意到，她身後不遠處，那支離破碎的軀體，臉色大變。

「那是——！？」

「嗯？啊，因為擋到路，所以就殺掉了。」

注意到希爾德所看的東西后，羅蕾萊雅淡淡的說道。

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你竟敢將我的父親！！！」

希爾德唰地一聲合上了扇子，滿臉猙獰的瞪着羅蕾萊雅，身體四周開始有小小的光球出現。

羅蕾萊雅只是瞥了她一眼。

「別礙事。」

靜靜的宣告道。

地面響起啪咧啪咧的聲音，放射狀的變成了白色。冰霜就像是蠕動般爬滿了希爾德的身體，轉瞬間將她凍住。

極大量的冰雹從空中落下，接觸到覆蓋着地面的冰雪后，一瞬就被它所同化了。

永無止境的不斷侵略和增建的，冰結之城。

支配着這一切的羅蕾萊雅卻絲毫沒有在意周圍的情況，只是將滿是戰意的視線牢牢鎖定在眼前那高大的男子身上。

君臨於亞斯格特的眾神之王——奧丁。

「雖然只是一個沒有自我的傀儡，不過神王級別的戰力應該也夠看吧。」

無意識的流露出笑意，羅蕾萊雅揮手打出一道道犀利的風壓炮。

「enjuill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