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大侄子,你2叔來了!

第132章:大侄子,你2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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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洶湧而來的大火,城池內的也先瞪大了雙眼。

他想過自己會死。

也想過自己會怎麼死。

會死在衝鋒的路上,會死在攻城拔寨的城下,會死在明軍千軍萬馬的鐵蹄之下,可他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活活的被烤死!

像烤牛羊肉一樣被烤死!

想到自己當初在看到那明朝太孫朱瞻基帶着人馬慌亂逃去,甚至連進入城池都忘了時,他心中的不屑。

想到那朱瞻基率領大軍,在這城池下久攻不下時,心中的蔑視。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一切。

不是那明朝的太孫太過愚蠢,空有虛名,而是自己太過狂妄!

想到這幾日來發生的一切,也先明白,那明朝的太孫朱瞻基,從一開始就沒有將他也先當成過對手。

當他帶領着大軍進入到這城池的一刻開始,他的這條命,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手中。

什麼時候想要,什麼時候就可以拿走。

而之所以拖了這麼長的時間,他所看中的,乃是那隱藏在暗中的草原大軍!

因為只有將他們這些大軍全部消滅后,那明軍才能徹底的將威脅到他們北方安定的隱患去除。

只有將他們這些草原各部族聯合起來的聯盟全部消滅,才能夠將整個塞北的土地納入到他們明朝的國土之中。

這一刻,也先終於醒悟了。

可也已經遲了。

在這漫天的大火當中,城內的所有人都無處藏身!

想到自己的愚蠢,也先悔恨不已。

眼看着那大火就要朝着他們這裏席捲而來,那猶如風暴一般的火焰,就要將他們的一切燃燒乾凈。

也先站在那城池的牆角中,耳邊聽着無數將士們在大火當中痛苦哀嚎的聲音,他大聲的嘶吼起來!

「啊!

!」

伴隨着他的一聲嘶吼,燎原的大火瀰漫了整個城池。

看幾乎都有些看不清楚的火焰,卻有着泯滅一切的能力。

這位在歷史上將處於蒙古西部的瓦剌部,發展到勢力範圍涉及整個塞北,甚至征服了女真,勢力到達朝鮮北境,甚至一手打出土木堡之變的蒙古大汗,在其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便死在了這一場,明太孫為其精心設計的絕殺之局中。

這一把火,燒死了韃靼部五萬名將士,燒死了草原聯軍的最大殺招,也燒死了那瓦剌部首領馬哈木的希望......

城池上方那衝天的火光,還有那濃濃的煙氣,吸引了戰場上無數人的目光。

加上之前那城池當中傳出那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除了正在交戰的將士們,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裏。

其中自然不乏那站在山丘之上正在觀察著戰場上一切發展變化的馬哈木。

在看到那城池內升騰起來的漫天火光時,那山丘之上觀望着一切的馬哈木便是心中一沉。

原本在發覺城中的也先一直都沒有率軍衝出來的時候,馬哈木便已經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但他的心中總是保存着一絲絲的幻想,幻想着自己的孫子綽羅斯·也先,可以率領着大軍從城池當中衝出來,與他這個爺爺一同對那入侵他們土地的明軍裏應外合,將這些敵人絞殺在他們家鄉的土地上。

可一切都不可能了....

從始至終都沒有衝出來的大軍,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正好就能衝出來,而在那城中漫天的火光之下,馬哈木很清楚,在那樣的大火之下,沒有人可以生還。

就算那裏面的是他綽羅斯·馬哈木的孫子,也不可能。

一瞬間,馬哈木的雙目通紅。

在這一場戰鬥打響之前,

他就想過,這一場戰鬥可能失敗,但即便是失敗了,他也會保護自己的孫子也先逃離。

逃到遠遠的地方。

哪怕是在一片全新而陌生的土地上,以他孫子也先的能力,也絕對可以將他瓦剌部再重新建立。

卻不曾想,也先竟然死在了他爺爺之前。

雙目通紅,心中殺意瀰漫的馬哈木,看着那場中的草原大軍還佔據着優勢,明軍的陣營防線也漸漸的將要崩塌。

馬哈木已經想好了在打敗明軍之後的事情。

他要報仇。

他要為自己的孫子報仇。

他要讓所有進入到塞北草原的明軍,全部留在這裏!

他要所有人都為他的孫子也先陪葬!

可是.....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那草原大軍很快就要將明軍的防線衝垮,致使整個明軍的陣型混亂,所有人陷入互相廝殺的境地當中時。

那熟悉的爆炸聲再次響起。

這樣的聲音對於如今草原大軍的每一個人而言都彷佛是魔鬼的聲音一般。

因為這樣的聲音一響,就代表着他們草原的將士們就有人會死去。

而這一次,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伴隨着那站在龍台之上,觀望着整個戰場形勢的朱瞻基,在看到明軍的防線即將崩潰,而兩翼的明軍即將合圍對草原大軍進行壓縮時.....

他立刻便將他為這場戰鬥準備的最後一個底牌打了出來。

轟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聲,從那些草原大軍的腳下響起。

這是朱瞻基為他們準備的最後一道大菜。

地雷!

地雷在明朝本就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因為地雷這種埋入土中引爆的作戰形式,早在宋朝便存在了,在明朝更是得到了很多的使用。

它在明朝的名字叫火藥炮。

但在經過朱瞻基火器研究衙門的改進后,在這些地雷當中增加無數的鋼珠鐵珠。

通過特殊的地雷底座,使其內部產生爆炸,產生衝擊力的瞬間,將會把其中無數的鋼珠鐵珠給衝擊出來。

按照他們當初的試驗,一枚地雷的方圓五米範圍內,寸草不生!

雖然這樣說有些誇張了,但在他們的試驗下,至今還沒有出現過任何一次在地雷五米範圍內的生物存活的例子。

在這種大殺器的面前,就是前世那些武俠小說中的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針,也不過就是弟中弟。

五米範圍內,無差別攻擊。

那細小的鐵珠鋼珠在巨大衝擊力下,瞬間四散,在接觸到的瞬間,會頃刻間撕裂皮肉,貫穿身體。

在朱瞻基引爆的命令下,那烏壓壓的草原大軍之內。

一瞬間,所有埋藏地雷的範圍內,出現了片刻的血霧現象。

無數的鮮血瞬間揮灑在半空中,散落之下,猶如霧氣一般。

因為人數太多,加上埋藏的地雷數量足足有四五十顆,雖然在產生威力的瞬間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動靜,但站在高處的朱瞻基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個草原大軍最密集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個空洞。

那些身處地雷攻擊範圍的草原將士們,好像都在瞬間被死神剝離了生命一般,沒有太多痛苦的嘶吼,便全部軟趴趴的躺在了地上。

形成了一座座的屍堆。

伴隨着這些位於明軍防守陣線不遠處的草原將士們瞬間死亡,明軍陣營的防守線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時間。

但下一秒便又有無數的草原將士們涌了過來。

倒不是他們不怕死,而是那兩翼的明朝大軍們,一個個手持長矛,正在不斷的壓縮著戰場的空間,將其中的蒙古騎兵正不斷的朝着中央趕去。

使他們的活動和作戰範圍不斷的縮小。

自然而然的也就導致草原大軍的戰鬥力無法完全展開。

可是,如此一來,剛剛才得到片刻喘息時間的明軍陣線,便又面臨着隨時崩潰的可能。

就當那龍台之上的朱瞻基都沒有了辦法時,在那草原大軍的後方,兩支軍隊的出現,終於是讓朱瞻基長長鬆了一口氣。

率領着五軍營兩萬騎兵在北面羊攻的老五朱瞻墡,終於是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按照朱瞻基的命令,一瞬間便率領着明軍的騎兵,封住了那草原大軍的退路。

與此同時。

之前與朱瞻基暗中演戲的漢王朱高煦,也在這個時候帶着那早早便暗中調遣出去的三千營五萬騎兵朝着這裏殺了過來。

在他的身邊,還有朱瞻基的三叔,趙王朱高燧。

在靠近戰場的一瞬間,也不管那大軍之中的朱瞻基能不能聽到,為首的漢王朱高煦便高聲的大喝道:「大侄子!你二叔來了!」

其身後的趙王朱高燧也是介面道:「還有你三叔!」

這趙王朱高燧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會忘了加上自己。

本來聽起來挺帶勁的話,可隨着他吼了這麼一嗓子,就十分尷尬了。

不過,當朱瞻基在遠處看到這一幕時,那懸著的心也終於是在這一刻放下了。

短短片刻。

在老五朱瞻墡所率領的兩萬騎兵封住退路之後,二叔朱高煦和三叔朱高燧所率領的五萬騎兵,瞬間便猶如一把鋼刀一般,直直的插入了那被合圍中央的草原大軍。

這些草原大軍可沒有長矛,沒有刀盾兵,更沒有神機營和炸藥。

在這足足五萬騎兵遠赴而來的全力衝鋒之下,整個草原大軍便被其在中央衝出了一條戰線,整個草原大軍被一分為二。

但他們的動作並沒有停止。

在穿過這些草原大軍之後,便又從另外一個方向迂迴了過來。

準備進行第二次的衝鋒。

看着被合圍,並且早已沒有了任何戰法的草原大軍后,朱瞻基卻在這時非但沒有命人全力擠壓作戰空間,反而是命身邊的傳令兵,用一道旗幟,向遠處的老五朱瞻墡傳出了戰術指令。

在看到自己大哥用旗語下達的命令后,那老五朱瞻墡雖然很不理解,但還是立馬對着身邊的人下達了命令,將其後方露出了一個缺口。

同時,在朱瞻基的指揮下,那兩翼的大軍之間,也故意露出了一個缺口。

當其中被圍困的草原大軍將士們看到有了逃生的缺口時,原本面臨絕境,只有孤注一擲的他們,便彷佛在一瞬間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在四周全部都是明軍,隨時可能死去的情景下,那些所謂英勇的草原騎兵們,與正常的將士也沒有兩樣,紛紛從那明軍故意擺出的缺口下,開始迅速的逃離。

伴隨着第一個人逃亡,第二個人逃亡。

整個草原大軍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戰意和士氣,如喪家之犬一般,拚命的從那缺口處逃離。

甚至出現了人擠人,撞到一起,被馬匹踩死的情景。

混亂不堪,

所有人都不再去應對面前的戰鬥,開始慌亂的朝着那唯一可能生還得缺口衝去。

而在這些草原大軍們沒有了任何抵抗的心思后,四周明軍的壓力瞬間消失,開始沖着那些草原大軍的背後開始攻擊。

兵敗如山倒。

就算其中有些草原部族的小首領和統帥拚命的呼喊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原本還勢均力敵,可以一搏的戰場局勢,在朱瞻基放出缺口的一瞬間,再也沒有了任何懸念。

四周的明軍士兵開始對其中的蒙古大軍進行屠殺。

二叔三叔所率領的五萬騎兵,開始追擊那些逃出去的蒙古騎兵們。

放是放出去了,但並不代表不會殺。

放他們出去,是為了摧毀蒙古大軍的軍心士氣,而追擊,是為了儘可能的擊殺掉所有蒙古騎兵的有生力量。

伴隨着大軍在朱瞻基的指揮下,瞬間便改變了整個戰場的局勢,那位於前軍當中督戰的英國公張輔,對於這位太孫殿下的手段,也是頗為震驚。

如果說之前的所有一切,都只算是這位太孫示敵以弱,誘敵深入計策成功的話,那麼這一次指揮全軍故意露出破綻讓敵軍逃走,可就是將人心這個東西給看的透透了。

這也非常的符合兵法上講的,圍城必闕。

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羊北勿從,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必闕,窮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意思就是在包圍一座城時,一定要留下一個缺口。但那是虛留缺口,並非放任不管,而是要在敵人逃跑的必經之地預設埋伏,使敵人在倉促逃跑過程中陷入埋伏圈中。

雖然太孫殿下並沒有預先設下埋伏,但以漢王五萬呈建制的騎兵大軍在,這些逃出去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逃亡的機會。

這和預設埋伏是相同的道理。

直到此刻,跟隨皇上多少征戰的英國公張輔,也終於是明白了皇上為何要執意將江山留給這位太孫殿下了。

其在政務上的能力自不必多說。

位高權重的他,又怎麼會不清楚這些。

卻不曾想,這位在政務上有絕對天賦的太孫殿下,竟然在這軍事上的悟性也是離奇的高。

要知道,這可是他第一次隨軍帶兵打仗。

而且是第一次指揮這樣幾十萬的大軍。

雖然整個幾十萬大軍因為有各個軍官以及將軍們的統領,他只需要在全局上按照正常的指揮方法指揮,比如旗語,便可以調動所有人。

但即便是如此,這份天賦也足夠令人震驚了。

日後跟隨着這位太孫殿下在實際的指揮軍隊中,比如親自率領一支萬人左右的軍隊,不斷的學習積累夠了經驗后,其所能爆發出來的潛力,實在令人心驚和期待。

就是與當朝的皇上相比,到時候只怕也不遑多讓啊.....

想到曾經在京中的一個流言,說這位太孫殿下性情更像開國的太祖皇帝,當初的他只不過是付之一笑,可如今,卻覺得這話非常的有道理。

想當初太祖皇帝,起於微末,連字都不識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還是跟馬皇后所學。

更別提什麼兵法了。

可瞧瞧太祖皇帝之後所做的事情,親率大軍攻取天下不講,就是那處政的能力也是遠超常人。

要知道,洪武年間大明朝的政務,在裁撤中書省后,可都是皇帝一個人親自處置的。

可見這份處政的才能。

還有那打仗的本事,好像天生就是打仗的將軍一般,除了在那除陽王郭子興麾下待過一段時間外,其餘種種,都是他自學到的。

這幾百年來,敢說在軍事手段上能超過太祖皇帝的,也就是那唐朝的李世民可以拿出來比較一下。

就這,還是那李世民佔了不少的便宜。

畢竟其家世本就不凡,乃是唐國公之後。

上面有人照料,背後有關隴集團的支持。

雖說從戰績上看,確實很厲害,滅了不知道多少個國家勢力。

可卻不如明太祖皇帝,帶着一個破碗就打下了江山,在打仗的同時,還得處政,糧草沒有了,還要自己籌措。

想想如今這位太孫殿下......

小時候也沒見說多有才學。

可瞧瞧如今,處政方面整個朝廷也就經驗豐富的太子爺敢拿出來比較一番。

軍事上也是一鳴驚人。

可不妥妥的就是太祖皇帝的翻版嗎?

還有那暴虐一面,從外界的傳聞來看,似乎還真是像極了.....

大明朝能在建國后四十五年,在這第四代皇帝上出這麼一位人物。

還真是蒼天卷顧他大明朝,卷顧那老朱家啊.....

伴隨着這正面戰場上在明軍的合圍之下,幾乎所有的蒙古將士要麼是被擒,要麼是被當場擊殺后,那遠處的山丘之上。

馬哈木雙目通紅的望着眼前這一切。

他實在不能相信。

他們的草原聯軍,就這麼敗了。

此一戰大敗,草原各部族聯軍十六七萬的大軍被滅,他蒙古一族,百年內都將沒有任何與明朝抵抗的能力。

就當那馬哈木思考着整個草原各族今後的局面時,他的身後,韃靼部的大汗脫脫不花,突然開口說道:「馬哈木。」

聽着身後的聲音,馬哈木此時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思與他多言,正要惱怒的張口說什麼時,一把彎刀,突然間便插進了他馬哈木的胸膛之中。

看着自己胸口處的刀尖,馬哈木不可置信的轉身看去。

卻看到那脫脫不花陰沉着臉說道:「你要為這次的大敗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

正當那周圍守護在馬哈木身邊的瓦剌部將士們瞪大眼珠子看向這一幕,並且就要拔刀保護他們的首領馬哈木時,在他們的身後,十幾個韃靼部的將士,直接抽刀將他們全部都砍翻在地。

在那馬哈木彌留之際,脫脫不花緩步來到了他的身邊,將其身上的彎刀拔下后,直接帶着周圍那些草原各部族的首領們離開了。

這裏的大戰已經結束,他們這些人也到了該逃命的時候了。

伴隨着發生在這柏海兒湖邊上的大戰結束后,遠處的一個山丘之上,正坐在那椅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觀望着這一場大戰發生的朱棣,卻是突然笑了笑。

隨後緩緩起身,雙手胯在腰間。

感嘆的對身邊的樊忠說道:「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這人不服老不行啊。」

「這該讓年輕人做的事情,還是得年輕人來做,這老頭子一直佔着位置,倒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啊。」

說話間,在這短短的起身剎那,朱棣的臉上盡顯老態,彷佛在這瞬間老了好幾歲一般。

沒有了往日裏的精神頭。

聽着皇上的話,站在一旁的樊忠就是再腦子大條,也是聽明白了。

「皇上......」

本想寬慰兩句說皇上並不老的樊忠,卻被朱棣打斷了他的話。

隨後朱棣緩緩轉身說道:「走吧,下去瞧瞧。」

很快。

伴隨着那朱棣帶着人馬走下了山坡,前往那剛剛結束的戰場之上,便立刻被朱瞻基他們所發覺。

在朱瞻基的帶領下,所有人都來到了老爺子朱棣的面前見禮。

不過老爺子似乎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對着在場那些將領們說道:「大戰剛剛結束,該做什麼都去做吧,不用管我這個老頭子。」

聽到皇上的話,眾人對視一眼后,也紛紛轉身返回到各自的隊伍當中,開始做那打掃戰場以及戰後的一些事項。

也恰在此時,那漢王朱高煦與趙王朱高燧也帶着人馬返回。

在看到老爺子后,也紛紛交代手下安置大軍后,與那老三朱高燧一同平治而來。

來到近前,翻身下馬,對老爺子行禮后,也是粗著嗓門說道:「這些草原的狼崽子跑的就是快,一個個四散逃走,翻過一個山頭就瞧不見人了。」

說完這些,似乎又覺得不對勁,趕忙補了一句:「不過也沒跑多少,幾百人,大部分要麼被抓回來了,要麼就被殺了。」

聽着那老二的話,老爺子朱棣平靜的點了點頭,隨後對着周圍的人說道:「走吧,跟老頭子四處走走。」

說罷,眾人便紛紛朝着那城池的城門口而去。

在走進那城池的城門時,那城中的大火雖然早已泯滅,但其中依舊保持着很高的溫度,在一陣風吹來后,便會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氣。

看着老爺子還要上前,為了安全起見,朱瞻基還是攔住了老爺子的動作。

這裏面到底還有沒有火在燃燒,還真輕易看不出來,畢竟這是大白天。

一些無色的火焰萬一還燒着,可就抓瞎了。

見此,老爺子倒也不堅持。

只是與眾人站在這城門口的地方,遠遠的看着裏面,聞着那城門口一道道的焦屍味道。

這城中可是整整五萬人。

在看到裏面燃燒起大火的時候,不少人都擁擠在那城門口,也導致了這城門口的焦屍數量是最多的。

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看了兩眼后,老爺子也沒什麼反應,只是說道:「走吧,也沒什麼好看的。」

走在這城外的戰場之上。

看着四周忙碌的將士們,要麼在救治傷員,要麼在羈押俘虜和清算傷亡,倒是他們這一群人沒有了什麼事兒。

老爺子朱棣突然伸手對着那漢王和趙王招了招手。

在這二人走過來的同時,老爺子朱棣也順勢的將手搭在二人的肩膀上,說道:「今天天不錯,隨我老頭子到處去走走?」

聽到老爺子的話,那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雖然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要去,但還是答應下來。

隨後,一行人便在那樊忠的御前營護衛下,朝着遠處騎馬平治而去。

平治在這大草原上,肆意的鞭打着胯下的戰馬,無需顧慮任何的東西。

伴隨着眾人來到方圓十里內最高的山丘后,老爺子朱棣便將那樊忠和他麾下的御前營留在了山丘之下,只帶着朱瞻基以及他的兩位叔叔,騎馬上了那山丘之上。

站在山丘的頂端,俯瞰著四周的一切。

老朱家的四個人,靜靜望着遠處的同時,天空也漸漸下起了雪。

塞北的雪來的早。

往年的這個時候已經是滿地潔白的大雪了。

望着那漫天的雪花,還有冷熱之間半空中升騰起的霧氣,以及那雪花和霧氣之後,即將落下的夕陽。

此刻滿臉盡顯老態和疲憊之色的老爺子,在這隻有他們四個人的山坡頂端,望着遠處的山脈,緩緩開口道:「你們說,天盡頭的山叫什麼?」

聽着老爺子的話,漢王朱高煦第一個開口道:「爹,這裏我們都沒來過,誰知道那裏叫什麼啊。」

聞言,老爺子並沒有說什麼。

只是靜靜的望着。

此時就騎馬坐在老爺子身邊的朱瞻基,瞧著老爺子那滿臉的疲憊感,還有這頗為感慨的語氣,一時之間,不知為何,朱瞻基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絲難受的感覺。

彷佛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要失去一般。

那種非主觀意識的難受和揪心。

瞧著自己身邊這位征戰一生的皇帝爺爺,瞧著此刻還披在他肩膀上的鎧甲。

朱瞻基緩緩開口道:「爺爺,打不動了嗎?」

聽着自己大孫子的話,老爺子朱棣笑了笑,這次倒沒有隱藏什麼,說道:「人老了,身子也不聽使喚了,這天下太大了,打不動嘍.....」

「再說,這打到什麼地方算是個頭啊。」

「爺爺打了一輩子仗都沒拿下來的塞北,如今被你小子給拿下來了,你比爺爺強。」

一旁的朱瞻基聽着自己爺爺的感慨,心中卻沒有一絲的得意。

他強嗎?

不過就是靠着一些前世的先知先覺,走到了今天。

可自己爺爺呢,他生於這個時代,長於這個時代,成為這個時代的王。

他才是真的厲害。

「爺爺,孫兒比您差遠了,這次不過就是撿了個便宜罷了。」

聽着自己孫子的話,老爺子朱棣突然大笑了兩聲。

隨後又靜靜的與自己這兩個兒子,以及大孫子望着眼前的美景。

似感慨,又似喃喃自語般,說道:「人生真短,如此江山,豈不讓人留戀?」

四個人就這麼靜靜的望着,望着如今在這一戰後,成為他們自己土地的江山。

直到那天邊的夕陽馬上就要落下,天色也漸漸有些暗澹時,老爺子朱棣才緩緩拽住了馬匹的韁繩,一邊轉身準備返回,一邊對着身邊的漢王趙王問道:「老二老三,你們覺得你們這個侄子怎麼樣?」

突然聽到老爺子的問話,那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都是一愣。

想了想后,說道:「英武不凡,有謀略,有見識,少年英才!」

聽着那老二的話,老爺子朱棣突然笑了笑,隨後轉頭看向身邊的朱瞻基,滿眼寵溺。

「那叫這小子當咱們老朱家的繼任之君,你們覺得怎麼樣?」

隨着老爺子這話說出口,那一旁三人,卻在同時一拽韁繩停在了原地。

老爺子朱棣拉住韁繩,左右看了看兩邊的趙王和漢王,對於他們兩個的反應還算理解。

可沒想到,朱瞻基竟然也愣在了那裏。

隨後老爺子調轉馬頭,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人,說道:「爹老了,這皇位遲早有一天要交出去的,我也想給你們一人分一個,可沒辦法,這皇位只有一個,也只能有一個。」

「可給誰呢?」

說着,老爺子朱棣便好像回憶一般,說道:「老大是太子,本該由他繼承皇位,可你們也知道,他身子不好,讓他做這個皇位不是對他好,是在害他。他那身子如果再操勞幾年,怕是就救不過來了。」

「老二你呢,你經常跟人說像我,是,你確實像我年輕的時候。可是你有勇無謀,打打仗還行,可這治國,正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這事兒你干不來。也干不好。」

「皇位交給你,你也跟你爹學,到處打仗?可你有一個像老大那樣能幫你處置政務的好兒子嗎?你沒有。如今收復塞北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大明朝也不需要再多一個像你爹這樣四處打仗的皇帝。」

此時的老爺子沒有往日那副皇帝威嚴,只有身為人父的慈祥,在耐心的勸導著自己的兒子。

說完老二,又看向了老三,說道:「別人不知道你老三,但爹知道,這皇帝你也想當。」

聽到老爺子的話,那老三朱高燧正要反駁什麼時,老爺子朱棣卻立馬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爹知道,爹都知道,不過你老三打仗不如你二哥,治國不如你大哥,加上這些年在那錦衣衛里待的時間太久了,你的眼界就只能看見那些雞鳴狗盜、上不了枱面的陰謀詭計。」

「你不適合當皇帝。」

聽着老爺子的話,一旁的朱瞻基也是看了看身邊的三叔。

他清楚,老爺子說的對。

歷史上,他這位三叔可是造反過的,還是在老爺子在世的情況下。

聯合那東廠的黃儼。

只不過被識破了而已。

老爺子在說完這三個兒子后,最後便將目光看向了朱瞻基,說道:「這左看右看,咱們老朱家裏的這些人里,還真就這小子有帝王之相。」

說到這裏,老爺子也是笑了起來,說道:「能處政吧?這仗打的也不錯。是個好苗子。」

「不過,就是太年輕,那怎麼辦呢?」

說着,老爺子便看向了朱瞻基身邊的老二老三。

而那老二老三在感受到自己老爹的話后,也是突然醒過燜兒來,趕忙說道:「爹,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輔左大侄子的。」

儘管說這話時,這兩位都不是很情願。

但老爺子還是點了點頭,說道:「爹也希望你們能好好輔左。」

說話間,老爺子便要轉身騎馬繼續往前走。

可這時,那坐在馬上的朱瞻基,卻突然開口了。

「爺爺,塞北這一仗剛打完,您這就準備撒手不管了?」

聽到自己大孫子這話,那老爺子朱棣頓時一愣,說道:「怎麼,你小子還不願意了?」

朱瞻基當即說道:「爺爺,孫兒這累死累活的幫您打完這一仗,您這輩子算是圓滿了,文治武功,以後就是下去也能見太爺爺了,可您就沒想過孫兒我嗎?」

朱瞻基的話,讓在場的眾人都是一愣。

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在這時,朱瞻基也繼續說道:「爺爺,孫兒今年多大?」

正當老爺子皺眉時,朱瞻基便直接說道:「孫兒今年才二十齣頭!」

「爺爺您多大當的皇帝?四十二!您才幹了幾年?滿打滿算到如今才二十年,您逍遙了一輩子,想當皇帝了,就當皇帝去了,幹了二十年。可孫兒我呢,我還沒逍遙呢,這才剛剛娶了太孫妃連半年都不到。」

「您這就把孫兒我給綁在那破龍椅上了?孫兒我要是也活到太爺爺那個歲數,接下來就還有五十一年呢!」

「五十一年啊!整天就在那破皇宮裏,東走兩步,西走兩步,睜眼就是那些大臣,閉眼也是滿腦子的朝政。整天跟那幫宮裏的老太監和宮女們熘達,想想都要憋屈死了。」

「倒是孫兒覺得爺爺您現在身體這麼好,跟太爺爺也多學學,再幹個十來年,七十一不為過吧?到時候您再在我爹、我二叔、我三叔之間挑一個,再幹個十幾二十年,等你們都干過癮了,孫兒我再來干。」

「也別整的咱們一家人整天為了這皇位爭搶,好像是個多大的寶貝似的。還讓爺爺您整天惦記咱們這一家人最後為了皇位兵戎相見。」

聽着朱瞻基這莫名其妙的一番話,在場的三人還真愣住了。

先不說這小子說的話有沒有道理,這膽子是屬實不小。

什麼都敢說。

什麼兵戎相見,什麼老爺子活到多大歲數,是一點沒有忌諱。

而那老爺子也是在這時候又氣又笑,提起手中的鞭子便甩了過去。

雖然被朱瞻基那小子給躲開了,卻還是說道:「你個臭小子,什麼話都敢說,連你爺爺活多大歲數都編排上了。」

說完,老爺子朱棣便一個轉身,帶着仨人一同朝着大軍返回。

返回的路上,朱瞻基也是湊到了老爺子的邊上,說道:「爺爺,您瞧瞧這一大片的土地,您說舍下就舍下了?這好不容易塞北平定了,您可不能說撒手就撒手啊,這多虧?」

「您再好好將這塞北建設建設,反正咱們現在建城也容易,您就命我們家老五,在這兒帶着人建城,也不多建,先建他一個四五十個城池。這兒一大片的土地,要是真的被利用好了,您這功績,可是千古未有啊....」

「不管是這哪朝哪代,就算有將這塞北打下來的,可您見誰真將的這塞北與咱們國內融合在一起了?可現在不同了,到時候咱們將境內的百姓給遷移過來,還有這些當地的牧民,咱不管他是什麼血統,都通通一視同仁,學咱們漢人的唐詩宋詞,認咱們漢人的祖宗。」

「到時候,這片土地以後生出來的孩子,可就都是咱們明朝的娃娃了。」

「就像那于謙平絨策里寫的那些辦法,不出十幾二十年,咱們就都是大明朝的子民了。」

「您想想,這些事情,可都是在您治下才出現的盛況,您要是帶着這些東西下去,可比您光打下一個塞北和安南更厲害的多,別說見自家的祖宗了,就是去外邊串門,碰見了那老李家,或者老劉家,說出去也有面兒啊。指不定太爺爺他一高興,還給您擺桌酒席吃吃。」

聽着自己這大孫子的胡謅八扯,不知為何,他老頭子聽着還真高興。

倒也不在乎身邊這些人覺得他這個皇帝為老不尊,還對着一旁的朱瞻基笑問道:「怎麼,不怕爺爺搶了你的功勞?塞北這一仗可是你打下來的,爺爺跟着你沾點光就不錯了,這要是再搶了你治理塞北的功勞,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聽到這話,朱瞻基還真不在乎。

信誓旦旦的說道:「爺爺,這您真別客氣,您就安心的坐着,您要是覺得這功勞還不夠,給孫兒幾年時間,孫兒幫你去把當年那元朝天可汗成吉思汗打下來的土??都給您打下來。再給您弄一些金髮碧眼的娘們回來,到時候您見老祖宗的時候,都給您帶下去,也讓太爺爺見見稀罕。」

朱瞻基這話一出口,老爺子朱棣頓時便大笑了起來。

不過在本能的大笑過後,又覺得這話實在不成體統,便趕忙朝着朱瞻基那小子揮了下手中的馬鞭,說道:「臭小子,胡說八道,連你太爺爺都編排起來了,再胡說,一鞭子抽死你。」

見此,朱瞻基也趕忙閉了嘴。

看着老爺子的精神頭似乎又好了些,心中也是稍稍鬆了口氣。

他可是很清楚,老爺子去世也就在這一兩年裏了。

歷史上是因為最後一次的親征失敗而病逝在榆木川,雖然說是因為率軍征戰時受了傷,救治不及時而病逝的。

但誰知道有沒有失利后心氣一泄而導致一卧不起的原因。

如今明軍雖然大勝,但同樣也是讓老爺子了卻了多年夙願。

不光是歷史上,就是前世很多例子都是這樣。

一個母親久病在身,卻為了年幼的孩子一直都堅持着,甚至成為後世的一個醫學奇迹。

可當自己孩子成婚之後,就在短時間內死了。

之所以能夠堅持這麼長時間,未嘗就沒有一直都憋著一口氣的原因。

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今後這逍遙的人生,還是為了讓老爺子多活幾年,朱瞻基都要想辦法讓老爺子的這口氣再提上來。

畢竟老爺子今年才62歲,雖然也不小了,但正常來說,再活個十年左右,在沒有像歷史上受了重傷那種情況,還是有可能的。

所以,這餅是一定要畫的。

言語之間也是處處暗示老爺子,多弄點功績下去,不能夠用就行,要讓老祖宗們找不出任何的理由。

還給老爺子暢享了一下美好的未來。

但別說,這辦法還真是挺有用的。

剛剛在那山丘之上時老爺子還一臉的疲憊和老態,可如今呢,之前那消失的精神頭又起來了。

想着這些,朱瞻基也是在心裏頭尋思著,這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去學堂里找幾本關於養生的書,給老爺子好好調理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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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讓你勵精圖治,你去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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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大侄子,你2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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