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輝光難顯,星星之火燎原

瑩瑩輝光難顯,星星之火燎原

「星火陣?」

徐峰往後靠了靠,瞧見贏逢江背後的牆壁上,左右掛着一副對聯。

白底黑字,寫着:

「頑石之中良玉隱焉,寒灰之中星火寓焉。」

其間有一幅畫,是猛虎下山圖,不過下山的,有四隻。

贏逢江伸手探出一團微弱的火焰,道:「就是星火陣。」

「當年幾億妖族出現在邊疆時,各國亂戰瞬間結束,人族式微,術法遠沒有回到古時候那樣強大,幾近滅絕。」

「可以這麼說,沒有關山海,即使從蘇國學來的陣法,我們依舊是撐不過去的,這點,你是影宗弟子,相信也不用我多說,你自然明白。」

「星火陣讓當時的人們大為振奮,很簡單的對比,星火陣出來之前,我們和妖族的傷亡比是一比十,遇上精英部隊,傷亡比更是能達到一比十五甚至三十。」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彷彿是回憶起了什麼,感慨道:「湖州有一片雲夢大澤,那裏的湖泊星羅棋佈,大小不一,而泉水有提升元能,凈化雜誌的功效,你去過嗎?」

「沒去過,但聽說過。」

「雲夢大捷知道嗎?」贏逢江繼續問道。

「知道。雲夢大捷,是混亂三十七年人族打贏的一場大勝仗。當時還是雲鷹候的雲高祖帶領部下一舉拿下了雲夢大澤。戰爭歷時三載,無數軍閥的部隊都參加了這場對妖族的戰爭。」

贏逢江微微的點了點頭,道:「然後呢?」

「書上沒說了。」書上只說了這些,只寫了雲鷹候如何英明神武了,其他的就沒怎麼說了。

「嗯。」他沉默了一會兒,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住了思緒,過一會兒,他有開口道:「我書房有很多書,以後你不知道的,可以去看,許多市面上看不到的東西,你也能找到。」

「好的。」徐峰應聲道。

贏逢江看着徐峰認真的眼神玩,感慨道:「其實少了的和這些書上的沒什麼區別。雲夢大澤能打贏,確實很大一部分功勞要歸功於雲澈,他所創的雲鷹陣,確實發揮了很大作用。但是他們漏過了一些細節。」

說着他拿出三個大碗倒滿水。

「湖州曾經有個湖州王,叫彭世炎,號稱坐擁三十萬彭家軍,在戰爭末期,彭家軍可謂是前六的軍隊,堪稱優良,在地方王里,也算得上是一方豪雄,而這一仗,雲鷹候還只是他手下的一個諸侯。這場仗,彭世炎的部隊打了三年,三十萬大軍被打的只剩下六七萬。」

「整個湖州損失大半,即便身處如此險境,彭世炎還是找到了一個機會,一個謀士為他策劃了一場突襲。於是一隻奇兵直接穿插到敵軍深處,將正在修養的大妖打廢了,連同那些妖族婦孺一起收拾了。」

「在回去的途中,原本應該接應他們的部隊卻不見了,反而出現在了正面戰場。一個男人高喊著救出湖州王,然後馬不停蹄的帶着人殺到了敵軍後方,所有人只沒看到湖州王,看到了七零八碎的骨頭和染了一地的血。」

「男人痛苦的抱着彭世炎的屍體,悲憤的發誓要為他報仇。而他們,本應該是在後方接應他們的。」

「雲澈?」

「是的。」

「在更久之前,雲澈還不是雲鷹候的時候,他靠着摸爬滾打,在江湖上混了十幾年,認識了關山海,結為兄弟。兩人同吃同住,並肩作戰,儼然一副親兄弟的樣子。」

他又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碗,其他三隻青瓷大碗的水全都流到了那隻白碗裏。

「關山海將自己對星火陣的研究告訴了這個自己視為摯友的人,他不知道的是,雲澈靠着星火陣慢慢練就了一支強兵。其他部隊的戰損比都五比一、四比一,而雲澈的部隊卻能做到三比一,甚至是二比一,有這樣的人才,彭世炎豈會不愛惜?短短兩年,雲澈就依靠着豐厚的戰功做到了右將軍的位置。」

「那時關山海早已是一宗之主,振臂一呼,應者雲集。而區區的右將軍自然不敢提這件事,在湖州王即將身死之前,關山海收到了信號,趕去救援,可是當他看見以雲鷹陣姿態來到戰場的雲澈時,瞬間明白了。」

「沒人知道奇襲這種軍事機密,也沒人會知道為什麼湖州王會死在那樣的地方。憤怒的人們被激情的演講和精湛的演技引導到了另一個方向,沒人回頭看。」

「於是雲澈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湖州王。」

「而兩人的感情也是在那以後,慢慢淡了。」

「在很久之後,沒有人知道初代雲鷹陣是什麼樣子的,只不過我在無意間,發現了初代雲鷹陣全本。」

徐峰挺直腰板坐在椅子上,眉間擰成一個川字,死死地盯着那碗水。

高天從未和他說過過去的影宗是何等輝煌,只是偶爾在姜陽的口中聽到過幾句。

他當然能明白贏逢江說的的意思,關山海和雲澈作為兄弟,在雲夢澤一役

后漸行漸遠,直至最後影宗覆滅,雲國皇室都沒有出手過。

那很明顯,影宗的覆滅,哪怕不是雲國皇室主導,但也一定是經過了他們的默許。

否則幾大宗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而如今要殺自己的還是錦衣衛,那就更證明了其中有貓膩。

徐峰鬆開了緊握的扶手,看向贏逢江,問道:「是誰要殺我,您知道嗎?」

贏逢江雖只是坐在房內,卻運轉元氣極目遠眺,彷彿可以將天下盡收眼底。

答道:「皇后。」

徐峰眼神晦暗不明,在思考着什麼。

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敢確定是她。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得多做打算,不能老是被動。

贏逢江也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想着許久之前的事。

曾經關山海有個稱號,叫做酒蒙子,說他一喝酒就倒,啤的兩杯蒙,白的一杯倒。

曾經楚川劍法還不是天下第一,他的老師也只是個是一個叫衛風的鐵匠。

打了快四十年的鐵,居然悟得劍道,還騙到了楚川這樣千年難遇的奇才,奇也怪哉。

他想起槍王趙碎玉,那個意氣風發曾許人間一流的男人。

因為想回家了,於是回到了小漁村。

雲國再無槍。

想着想着,想到了最近。

今年京師朝堂發生了一件大事,堂堂的禮部尚書,乾的好好的,竟然要辭官回鄉了。

老人本是江陰人士,早年考得功名,二十幾歲就來了京城,春風得意的年紀卻被安排了一個清水衙門的位置,年輕人一身抱負無法施展,郁不得志,只好每天花天酒地渾渾噩噩。

正好這時他結識了還只是個默默無聞皇子的老皇帝,兩人一同尋歡作樂,同床共枕,男人生氣起來也不管是不是皇子,先罵他祖宗十八代再說,還是年輕人的雲淡玄也不在乎什麼以下犯上,互相對罵,毫無君臣之禮,這種親密關係,哪怕到現在,也沒斷。

老皇帝來到尚書大人府上連住了十三天,守在尚書大人的門前,也不進去,就是不肯放老人回去。

急得老夫人兩人來回勸,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員來了幾百,門都要他破了,倆老頭就是倔脾氣,誰的也不聽。

第十三天傍晚,老人的房門動了一下。

門縫中傳出一張紙條。

老皇帝看后愣在原地,佇立良久,盯着門房看了好久,感慨萬千。

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走了。

皇帝走後的第二天,老人就回鄉了。

古稀之年的老人寫的那張紙條上,沒有什麼國家大事,也無任何秘辛。

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陛下,江陰的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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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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