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奶奶，兩位娘親，嬸嬸......聊著呢？！」木小葉好是沉了沉氣才推開房門，不得不擺出一副賤兮兮的好奇樣子，扒著門。
要說小孩子，不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小的時候都是跟着娘親較多。
所以往往對女性角色接觸的比較多，心眼裏也會比較親近女性。
但，誰叫木小葉不同呢，也只好擺出這副姿態嘍~
「干鼻娃~你怎麼來了？我們可是在商討鳳舟賽的機密呦，可不是你這個男娃娃能隨便偷聽的。」
被木小葉打了招呼的幾位還沒回應，被可以漏掉的余念荻，倒是已經開口了。
「我是聽說，師父來了後院，這不進來找師父嘛~」木小葉不尷不尬的回應着。
目前的情況就是如此，木小葉着實不想對上余念荻。
「小葉，你先去前邊等一會兒，稍後為師去尋你。」賈淵適時的出聲解圍，當下的話題確實也馬上要有了結果。
「哎哎~別呀~也讓小葉子聽聽。說不定我家小葉子的腦袋瓜里有不一樣的東西呢！」
南培玉倒是不覺得木小葉能有什麼泄露機密的心思。反倒是覺得自己這個好大兒完全可以參與意見。
對此，賈奶奶也沒有持反對意見。對於自己家淵兒的愛徒，也莫名有一股期待。
「那乾娘，下午我想吃蛋糕~」木小葉也就扮演着自己順杆子爬的小孩性子。
反正乾爹也答應了晚上有蛋糕吃。
「臭小子~說什麼呢？」南林玉對自己兒子的賴皮樣有點沒臉。
「哈哈哈哈~還沒出力就要吃要喝......哈哈哈哈~」只要叫余念荻再次平白撿樂子，「不愧是披着雙層身份的干鼻嘎~哈哈哈......黏上可就甩不掉嘍~」
對於「干鼻娃」的「愛稱」，余念荻對木小葉又有了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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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葉子，這可就要看你表現嘍~先說說，你有啥好主意？」南培玉對於自己的手藝，深受小孩子垂涎，很是歡喜。
「乾娘，你們現在商量到什麼節奏了？」木小葉才不會那麼傻。
知己知彼，才好對症下藥。充分發揮自己「降維打擊」的時空優勢。
......
在乾娘和余念荻你一句我一句的穿插下，木小葉對清河庄鳳舟隊今年的計劃，有了個大概了解。
從中，木小葉還捕捉到一點：余念荻在其中發揮了很大的價值，很多細節的點子和考慮，不是清河庄之前所能想到的。
木小葉邊聽邊思索，想着自己要拋出那個點子，來炸一炸場子呢？！
「奶奶，兩位娘親，師父......余姐姐~」這次木小葉不情願的加上余念荻的稱呼。
「小子覺得，這些點子確實夠靚麗，也夠新潮。想必很多細節也是清林城才出現不久的。
咱能清河庄的鳳舟只要能最終按照計劃呈現出來，絕對可以一舉奪魁。
但是......
還不夠深刻，或者說還不夠成為經典~」
「『干鼻娃』，說什麼呢？這可是山外邊好多大城鎮才出現不久的花樣~還不夠經典？」
余念荻雖然對木小葉這個娃娃的鬼靈精怪很是知道幾分，卻也聽不得「一個土生土長的山裏娃」對自己的建議如此指手畫腳。
「不不不~余姐姐。小子對這些點子也甚是喜歡。小子也說了，只要能呈現出來，絕對可以一舉奪魁。
但是，咱得考慮咱清河庄的自身實力。別的先不說~就剛剛提到的幾樣東西，七彩的蜀錦飄帶、透光的魯縞薄紗，還有百鳥朝鳳的繪畫，這些都不容易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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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那些綢緞彩帛，我淺山堂肯定就有，繪畫那些，賈先生不方便出手的話，小女不才，可以試一試。」說着，余念荻朝屋裏幾位福了一禮。
為了駁斥木小葉，余念荻決定親自實現自己那些構想。
「是是是~余姐姐。你先別激動。小子雖然沒去過清林城的淺山堂，但是也對『貨通天下』的淺山堂有所耳聞。」
木小葉才不是為了「東西買不買的來」這個點，才提出的意見。
也沒成想「余念荻」對自己淺山堂掌柜千金的身份，如此信誓旦旦。
這一刻，木小葉都有點堅信：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一位清林城淺山堂「刁蠻但熱心、文秀卻要強」的千金小姐。
「只是，余姐姐可曾想過。我們清河鄉的鳳舟賽，只是鄉野之間的競賽。比的是趣味、比的是創意。而不是真金白銀的堆砌，更不是鋪張浪費的曇花一現。
我知道余姐姐見多識廣，也知道淺山堂家大業大。甚至余姐姐完全能全程贊助清河庄的費用。」
聽木小葉說着，余念荻動動嘴唇，剛想說「自己可以讓淺山堂免費提供」的話，又憋了回去。
「但是，我們清河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山村，沒有能力置辦這麼多名貴的材料，僅僅是為了裝扮五月節的鳳舟......」木小葉說着，眼睛瞟著兩位娘親和賈奶奶。
眼神見，並不打算叫幾位開口，暴露清河庄的「金山銀山」的底細。
「而且，師父曾對弟子說過一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如果今年清河庄靠着這些拔得頭籌，那來年勢必會有其他隊伍紛紛效仿......
這樣發展先去，恐怕我們清河鄉的鳳舟賽。就會成為一場燒錢的鬧劇。
就看哪家鳳舟隊有錢花，肯花錢，能弄到奇珍異寶來裝點嘍~
......
今年是蜀錦魯縞，明年就是金線銀絲，往後保不齊就會是田黃和田、珍珠瑪瑙、珊瑚硨磲......」
隨着木小葉越說越起勁，越說越恐怖的畫面，余念荻逐漸鬆弛了「鬥雞」的架子。
兩位娘親和賈奶奶也有種恍然大悟的慶幸。
倒是一邊的賈淵，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摸著頷須。深深的眼睛裏藏滿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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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子說的......都可能是真的？」南培玉作為本屆的鳳舟隊領隊，聽到這種「大恐怖」的畫面描述，怯怯的問著。
兩位特邀嘉賓，余念荻和賈淵，緩緩的點了點頭。
「成由勤儉敗由奢。我清河庄勤儉樸素的風氣不可破！」賈淵對木小葉的擔憂是一早知道的。
從一開始聽到余念荻「蠱惑著」鳳舟隊以華麗取勝，賈淵就有如此擔憂。
只是礙於賈奶奶當面，而且自己今天是臨時闖入受邀加入討論。自然沒有木小葉這個小孩子說起話來方便。
更何況，賈淵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木小葉會進來找自己，到時候，賈淵自然也有辦法叫木小葉「發表建議」。
這不單單是賈淵對木小葉眼光和看待事物的信任，更是對自己「掌握局勢」能力的信任。
「那，現在......我們鳳舟該怎麼辦......」
面對突發的計劃推翻，南林玉可是要和自己這個姐姐無條件站在一起的。自然也比較着急。
賈淵依然保持微笑，不答話，扭頭瞅了瞅木小葉。
「『干鼻娃』，你說~我的方案不好，你有什麼更好的點子。既能確保奪冠，又能推陳出新成為經典，還不損害清河庄的樸素風氣。」
余念荻一發話，就為「現在被寄予厚望」的木小葉設定了好幾個苛刻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