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咎由自取

第179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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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朱祁玉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

他爹朱瞻基都駕崩十五年了,怎麼又欠了什麼風流債,這實在有些讓他震驚!

事到如今,吳氏也不好隱瞞,揮手將伺候的宮女打發出去,才跟兒子講起了原委。

朱瞻基年輕的時候,是個瀟灑風流之人,時常微服出宮,於市井間玩樂。

因為喜歡斗蛐蛐的事,還被人送了個「蟋蟀天子」的外號。

在宮外玩樂的時候,正值壯年的朱瞻基難免會在宮外遇到一些民間女子。

宮中后妃入宮之初便經過嚴格的篩選,還要學習各種儀態規矩,最終調教成端莊賢淑的模樣,這些后妃難免會刻板,時間久了,朱瞻基對這些后妃就失去了興緻,但宮外這些女子,卻讓他有種新鮮感,在一些近侍的安排下,這些女子就成了他在宮外的紅顏知己。

天子在宮外胡來,自然會引得朝野不滿,甚至連後宮妃嬪們都多有埋怨。

那時候朱瞻基還年輕,被大臣們上書痛罵也就算了,但皇后胡善祥也多次反對,甚至還為此和朱瞻基發生衝突,數次之後,朱瞻基下旨廢了胡善祥皇后之位,將其打入冷宮,扶孫氏做了皇后。

孫氏也是個善妒之人,對丈夫在宮外胡搞的行為也很不滿。

不過她心機狡詐,又汲取了胡皇后失敗的教訓,是以採取了幫朱瞻基廣納妃嬪的辦法,好歹將朱瞻基在宮外拈花惹草的毛病給治住了。

朱瞻基多了不少后妃,卻依舊對宮外兩個女子念念不忘,其中一人便是銀作局工匠李效良之妹李氏,另一女子是尚衣局司線王氏。

這兩個女子能被皇帝看上,樣貌自不必多說,都是一等一的絕色。

尤其是司線王氏,不但溫柔賢淑,而且還會作詩,深得朱瞻基喜愛,就算宮中佳麗三千,對其寵愛也依舊不減半分。

孫氏身為皇后,並不擔心諸多后妃會爭寵,卻對這個王氏多有提防,因此,在孫氏掌控了足夠的話語權后,暗中動用一切手段打壓王氏極其家族。

這些事朱瞻基自然知道,但孫氏行事隱秘,他又拿不出什麼證據表明是孫氏所為,只能暗中讓心腹保護王氏極其家中產業。

就這樣,三人之間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但是,隨着朱瞻基年齡增長,身體每況愈下,三十七歲之時,他不幸染上了重病,很快就無法起床上朝。

恰巧這時,宮外的王氏又有了身孕,這個消息讓孫氏非常生氣,命內侍準備墮胎藥物,準備強行將孩子打掉。

朱瞻基雖然病重,但宮內外消息還是暢通無阻,得知此事後,將孫氏召來痛罵一通,並表示要將王氏接入宮中,封為嬪妃。

此時,朱瞻基在宮外紅顏知己李氏已經失寵,但他對這王氏的寵愛卻依舊不減,讓孫氏極為嫉妒,再加之王氏又有了身孕,若接入宮中,誕下皇子難免會威脅她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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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朱瞻基和孫氏發生了激烈的爭執,一度讓他想要廢除孫氏這個皇后。

好在,皇太后張氏得知了此事,念及兒子子嗣單薄,便勸說孫氏退讓一步。

這個婆婆歷經三朝,賢良淑德,深得朝野敬重,其才能海內皆知,有「女中人傑」,

別看孫氏如今掌管後宮,但在張氏面前,她還是不敢張狂。

此時,孫氏還不知道朱瞻基時日無多,因此,在張氏的調停下,她和丈夫達成了共識,若是王氏誕下皇子,便抱入宮中由她撫養,若是皇女,便由王氏撫養,至於迎王氏入宮之事,想都不要想。

在染病一個月後,朱瞻基已經病入膏肓,他自知時日無多,又擔心孫氏在他病故后對付王氏,便做了諸多秘密安排,以防王氏有什麼不測。

在臨終前,朱瞻基還是放心不下宮外的王氏和她肚中的孩子,因此,在迴光返照之際,拉着孫氏的手,讓她不要為難王氏,夫妻一場,孫氏雖然痛恨王氏奪走了丈夫寵愛,但看着丈夫久久無法閉合的雙眼,她最終含淚答應了丈夫的臨終遺願,表示會看顧好王氏母子。

十月懷胎,在次年的秋天,王氏誕下了一女,這讓孫氏鬆了口氣。

此時,丈夫已經不在,她心中對王氏的怨恨卻不減半分,就算答應了丈夫的請求,還是經常出手刁難王氏極其家族生意,還好朱瞻基提前做了安排,那些心腹在此後多次幫助王氏,避免被孫氏探出宮外的爪牙傷害。

經過一番明爭暗鬥后,王氏選擇了主動退讓,將家裏經營的諸多生意關停,只留下了窖冰這一門行當,並以朱瞻基微服出宮所用化名之趙姓別府令居,以隱沒自家身份,避開京中知情者的目光。

孫氏佔了上風,對於打壓王氏的興趣大減,就沒有再趕盡殺絕,留下了窖冰生意供王氏母女用度。

在早年間,王家有朱瞻基授予的太液池、什剎海采冰之權,每年冬季宮中冰窖儲冰完成後,剩餘的便由趙府采儲。

有這個特權,沒過兩年,窖冰生意在王氏的經營下,成了一門日進斗金的生意。

此後,王氏和宮中的孫氏形成了默契,王氏只要不越界,孫氏便不會出手為難,這一微妙的平衡一直保持到如今。

當日薛瑞登門道謝時,曾提出要指點王氏母女幾條財路,卻被趙瑾瑜嚴詞拒絕,就是怕引來孫氏的打壓。

……

聽完這些陳年往事,朱祁玉久久無法回神,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在宮外還有個妹妹,而且身世比他還要更悲慘一些。

想起年幼時在宮中被冷落的遭遇,朱祁玉不禁感同身受,忍不住問道:「母后,我那皇妹如今怎麼樣了?」

吳氏指了指桌上的信,蹙眉道:「你那妹妹已到及笄之年,王氏正在給她打聽人家,不過慈寧宮那位卻傳話,說是先帝之女,婚假當由宮中做主才行,娘估摸著,她是想拿捏那對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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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些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朱祁玉不禁有些頭疼,忍不住道:「她也忒小氣了些,這麼多年了還耿耿於懷。」

「這你卻說錯了,她之所以要拿捏王氏母女,實際是因為前些日子傳的沸沸揚揚的和親之事,心中極不痛快,這才想出了這個手段。」

「和親?」

朱祁玉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當日他去見孫太后時,得知她已經定好了人選,當時他還在猜測孫氏想選哪位宗室之女,沒想到竟是先帝在宮外的遺腹女。

吳氏點頭確認道:「當時娘也沒猜到她打的這個主意,也是收到這封信后才想明白這其中細節,據娘估計,當時孫氏急病亂投醫,許諾可以迎王氏回宮,承認她們母女身份的條件,去說服王氏答應讓女兒去和親,但被王氏拒絕了,再加上朝野反對,她才熄了這個心思,不過,和親失敗,孫氏必遷怒於王氏母女,她兒子一日不能回朝,你那妹妹就一日無法出嫁!」

「那王氏送這六安瓜片,又向您提及此事,莫非是想求您轉圜一二?」

朱祁玉心中一動,猜到了王氏的用意。

吳氏點頭道:「在和親之事後,王氏便用宮中渠道,多次向我示好,前些天朝中缺糧,便是王氏動用先帝給她留下的人脈,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籌到的,說起來,你還欠她們母女倆一個天大的人情呢!」

「原來如此!」

朱祁玉恍然大悟,難怪他聽金廉說,戶部諸多官員都沒能籌夠糧食,薛瑞只登門一次,便說服京中義商出手湊到了十萬石糧食,敢情這是妹子在幫自己忙!

「不過,那薛瑞怎的跟王氏母女扯上關係了?」

朱祁玉想到這事,突然有些疑惑,怎麼哪裏都有薛瑞的影子!

「這娘倒是不清楚了,不過那薛瑞似乎和王氏母女極為相熟,可能是因他攪黃了和親之事,母女倆都很感激吧。」吳氏猜測道。

朱祁玉琢磨道:「王氏母女主動向您示好,可能是孫氏逼得太緊,再加上籌糧之事太過高調,暴露了父皇給她留下的人脈,極有可能會受到孫氏打壓,這才不得不另尋出路。」

「那你是怎麼看的?」

吳氏問了一句,又忍不住提醒道:「王氏在京中頗有些人脈,或許將來還有事能幫得上忙,再加上薛瑞和王氏母女相熟,你若是想施恩於他,不妨從王氏母女着手。」

「母親的意思是?」

朱祁玉看着母親,忽然意識到了她的想法。

「這可是個好機會,既能還王氏一個人情,也能籠絡薛家小子的心,豈不是一舉兩得?」吳氏笑盈盈道。

「還是母后想的周到,待虜賊退走,兒臣便向薛瑞提及此事!」

想到這個好辦法,朱祁玉頓時喜笑顏開,先前的愁悶一掃而空。

……

等到午時,兵部再次收到石亨的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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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軍報讓于謙極為驚訝,連忙招來兵部大小官員商議。

軍報上說,昨夜虜賊傾巢而出,離營后,虜賊並未全軍北上,而是分出約三四千人的小部人馬,沿大房山一帶南下。

先前明軍偵騎的注意力都被北上的瓦剌鐵騎吸引,一時沒能發現這支南下的虜賊,看樣子,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要從紫荊關撤離!

要不是明軍偵騎多番探知,確認了這支南下的虜賊數量,于謙都以為這些虜賊是想閃擊逐州,從而打通南下的門戶。

在經過一番商議后,眾人一致認為,這群不到四千,且多是步卒的虜賊,十有八九是虜營中的傷兵。

他們失去戰力,營中又沒有多餘軍馬,跟着北上會拖慢行軍速度,從紫荊關出關,就成了他們最佳的選擇。

于謙看着輿圖,不由在心裏祈禱,希望留守黃兒庄的焦禮部,能發現這支打算熘走的虜賊,以三萬對三千老弱病殘,若是再打不過,那這三萬明軍乾脆以死謝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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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北上的虜賊只余兩萬,這對居庸關的守軍來說是個好消息,現在守軍人數足有九萬,也先率領兩萬鐵騎強攻,怕是要一頭撞死在關牆上!

就在於謙向皇帝彙報這個消息時,在里黃兒庄約十里地的拒馬河畔,一群衣衫襤褸,多有傷殘的瓦剌士兵,落入了上萬明軍的包圍圈。

就在半個時辰前,也先親弟弟伯顏帖木兒正在指揮傷卒渡河,當他們渡河到一半時,竟聽斷後的偵騎來報,說有一支明軍騎兵從後方殺來,伯顏帖木兒還當是京城方向追來的明軍,連忙下令加快渡河速度,並組織還有戰力的士卒準備禦敵。

然而,還沒等士兵全部渡河,就見前方也殺來一支步卒,竟然呈夾擊之勢,將他們圍困在了拒馬河畔。

經過一番苦戰,瓦剌這邊節節敗退,很快就退到了河邊,

眼見再次衝殺一陣,就能將這支虜賊消滅殆盡,卻不想,虜賊陣中竟豎起了一桿龍纛,明黃色的旗幟迎風飄揚,頓時吸引了明軍所有人的目光。

明軍陣中,焦禮排眾而出,手搭涼棚辨認一番后,確認這正是皇帝出行時儀仗中使用的旗幟,可這虜賊將其打出來,究竟有什麼意圖?

很快,焦禮的疑惑就被解開了,因為同樣身穿明黃龍袍的朱祁鎮排眾而出。

「太上皇竟然在虜賊中!」

焦禮都不知該驚喜還是擔憂,整個人都愣住了。

然而,讓他更意想不到的是,朱祁鎮被袁彬扶著一瘸一拐走出來后,竟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抵在自己喉嚨處,嘶聲喝道:「焦禮,朕命你速速讓開道路,不讓朕就死在你面前!」

「太上皇!」

數萬明軍集體傻眼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朱祁鎮竟然以自己性命相威脅,命他們放這支虜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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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過後,焦禮暗想,太上皇這麼做,或許是被虜賊脅迫,不得不這麼做。

於是,他下馬上前,先對朱祁鎮行了拜禮,又看向他身後的伯顏帖木兒,喝道:「瓦剌人聽着,若是送還太上皇,本將軍就放你等平安離去,否則,今日爾等難逃一死!」

不料,他這話剛說出口,就聽朱祁鎮發瘋似的叫道:「朕不回去,死也不回去,你想帶我回去,就先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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