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做一名局外人

李秋腦海一陣空白，一時間竟然恍惚無神，只餘下熟悉的味道和溫潤的觸感從嘴唇傳入腦海，讓他戀戀不捨。

還未等李秋腦筋迴旋過來，鄭秀妍已經抬起頭來，鄭秀妍雙手圈住李秋的脖子，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唇分后的兩張臉近在咫尺，因為親吻升起的灼熱氣息互相噴吐在兩人臉頰，一股醉紅自然而然得爬上，仿若燒紅的雲朵。

「當初我們說過，三年之後，我完成我的夢想，我就會放下一切，全心全意陪伴在你的身邊，但是，時間未到，你卻失約了，你愛上了別的女人！既然我得不到你的人，那麼我決定，我們，偷情怎麼樣？」

鄭秀妍一字一句地款款說着似挑逗，似誘惑，不像情話的情話。

「毛毛，你……」李秋一臉驚愕，雖然他知道自己愛的這個女人經常說一些口不擇言的話，但卻也沒這句話般出格。

驚愕過後是一陣失落，一直以來他對鄭秀妍的感情都未改變過，即使與居麗相處時，也很明白的告訴她只是喜歡。

一個男人一輩子可以喜歡很多女人，但最愛的，始終都只有一個，對於李秋來說，這個人就是鄭秀妍。

而如今讓他選擇逃避的人，也正是鄭秀妍，因為有一個對李秋更重要的李孝利要取代這個位置。

「我知道你最愛的人是我，你也別欺騙自己，孝利前輩能左右你所有的一切，但對於我的時候，你卻從心底反抗，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鄭秀妍對這句話很有自信，這是她在首映禮那天得到的結果，「因為不讓你難過，所以我才會說，我要當你的第三者。」

李秋剛想辯駁，嘴唇卻被她的食指和中指掩住。

「聽我說完，我這樣並不是僅僅為了你，這其實是我的自私，我也不想拋下我的夢想，不想拋下現在我擁有的一切，但我還想擁有你，擁有你的同時，也想擁有我自己！你能明白嗎？」

我愛「少女時代」已經勝過你了，但我又不忍心放開你。

「所以，請你做答應我的請求。」

說完，鄭秀妍閉上眼把頭輕輕靠在李秋的肩膀上。

毛毛，不愧是我的毛毛，只要自己認定的事情就一往無前的毛毛，要不也不會為了一個答案等了他四年。到如今，更是說出要當情人的話來，只因為她認定自己就是她的男人，僅此而已，他相信鄭秀妍說的話都是出自真心，並是一句玩笑話。

李秋扶正軟到在懷的鄭秀妍，雙眼直視着她那張讓他無比留戀的臉龐，苦笑了一聲，道：

「對不起，毛毛，我不能，這樣不僅傷害了你，更傷害了居麗。」

鄭秀妍似乎已經想到這樣的結果，或許在她開口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知道了李秋的回答，此刻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抬起頭望着他的臉詢問道：「難道你回去接受你姐就不傷害居麗嗎？」

驚愕！李秋猛地撐大眼睛，抓着鄭秀妍手臂的力道也隨之加大。

「你弄疼我了！」

鄭秀妍掙扎了一下，牙關咬緊忍耐着手臂上禁錮的疼痛。

「你……你怎麼知道……」

李秋鬆開手上的力道，替鄭秀妍揉了揉剛剛抓住的手臂，撫平皺起的袖子。

「這個世界上能左右你的想法的人，一個手都能數得出來，而最重要的，就是孝利前輩。」鄭秀妍頓了頓，很奇怪自己現在忽然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或許只是為了讓眼前這個男人放開沉鬱的心吧。

想通這些，鄭秀妍接着說道：「作為一個女人，當她在我面前非常鄭重地說出你不是她親弟弟時，我就已經開始懷疑，她已經不把你當弟弟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會在外面鬧得如此大的情況下逃避到這裏，又天天在清溪川發獃，這個始作俑者應該就是孝利前輩了，她向你表白了吧。」

鄭秀妍鼓著腮幫子，似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奈。

「其實我知道，不管孝利前輩做了什麼，你都會原諒他的，要不你也不會一直在清溪川的石板橋下等待了。」

說完，鄭秀妍又有一些明悟，以她對李秋的了解，她自然會知道，無論她和居麗做了多少，對李秋有多愛，也頂不住李孝利這三個字在他心底的份量，既然一開始就輸了，那為何不退出這沒有贏的賭局，選擇當一名局外人，曖昧地保持着兩人的關係。

李秋聽得一愣一愣的，心底卻在感嘆著這個世界上除了李孝利之外，最了解他的人，就是現在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人吧。

還未等李秋開口說一句話，鄭秀妍語氣頗有怨念地又說道：「在石板橋下明明是我來了，而你呼喚的卻是她，這讓我的心很不舒服，但即使如此，我對孝利前輩卻提不起一絲妒忌，她對你的好，確實無人能比。」

李秋黯然地點點頭，李孝利對他的好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鄭秀妍說得沒錯，一開始他就從來沒有對她生過一絲怨恨，即使是看到那相機里的相片。

「沒錯，我一直享受着她對我的好，可是這一次，她對我的好，卻傷害了另一個女人，這讓我無法釋懷。」

聽完李秋的話，鄭秀妍似有明悟一般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道：「我想你誤會孝利前輩了，我能找到你，是她告訴我的。」

李秋眼神懵了一會，定睛看着鄭秀妍，語氣有些磕絆地問道：「你……你別……欺騙我，要真是如此，那……那她怎麼不自己來……」

一開始都沒有恨，逃開自然是等待一個新的開始，就像鄭秀妍說的那樣，其實他已經做了決定，只要李孝利再次到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就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看着現在李秋的表情，鄭秀妍有些氣餒，雖然沒有完全的希冀，但兩人的感情，始終是比不上他和李孝利之間的羈絆啊，所幸，自己剛剛選擇了退求其次，也只有這樣，心才會好一點。

「我知道你可能在清溪川，可清溪川縱貫首爾，如果不是孝利前輩告訴我，我又怎麼知道你具體在那個地方？」鄭秀妍嘟嘴賭氣了一會，小小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佩服她，她不來，是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還有，那張相片並不是從孝利前輩那裏流傳出去的，相反，她提前止住了相片的流傳，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能是她自己也沒想到，除了相機里的相片之外，還有一張在別的地方。」

鄭秀妍覺得很奇怪，早上李孝利來找她時說的並不多，她告訴李秋的位置並沒有用上「大概」、「可能」這些辭彙，而是直接說李秋就在什麼什麼地方。

起初她覺得很怪異，既然李孝利知道李秋在哪裏，為何不親自來尋他，但看到李孝利一身疲憊的樣子，她有些明白了。

到了現在，她更明白了，李孝利為何會選擇自己，而沒有選擇如今和李秋打得火熱的居麗了。

自己竟然在為李孝利說話，真怪異，要知道，現在兩人之間，可是情敵的對立關係。

「你……你說什麼……」聰明如他，從鄭秀妍的話里，他已經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念想了一遍，震驚的背後，立即有一股濃濃的後悔湧上。

雖然對李孝利沒有一絲恨意，但自己無聲無息地離開，定然讓她感到難過，或許她不親自來，就是一種懲罰。

「你應該認識韓仁澤吧？」在李秋胡思亂想的時候，鄭秀妍一句話阻斷了糊成一團的李秋。

「韓仁澤？韓仁澤是誰？」一時間，李秋竟然沒回過神來，待神情完全恢復過來后，才恍悟，又看看面前的鄭秀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鄭秀妍皺着眉頭看着李秋，一絲念頭浮了上來，「你在去釜山之前已經認識他了嗎？或者你知道我和他之前的事情。」

「你的初戀情人？」李秋現在已經顧不上什麼李仁澤，朴仁澤了，現在他只想着「李孝利」三個字。

「沒錯，要說這件事情，其實根源乃是我，那相片，就是韓仁澤傳出去的，這三天，孝利前輩為了幫你澄清這次事件東奔西走，早上我見到她時，神情已經非常憔悴了。」

鄭秀妍嘆了一口氣，雖然她也有自信能做到像李孝利一樣，但畢竟這三天裏，除了和隊員一起公開言論支持李秋之外，卻沒有做任何一件實事，甚至是指控韓仁澤的想法都沒有，因為她害怕韓仁澤把她供出來，這件事情只要牽涉到她，那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況且泰妍還站在這事件的邊沿呢。

其實說到底，「少女時代」在她心底，已經完完全全把「毛毛蟲」比下去了，沒有一絲猶豫。

李秋扶著鄭秀妍站了起來，語氣堅決地說道：「我現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