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論道
第二十四章：論道
這時一道清麗少女聲音從人群中響起：「前輩請留步，弟子尚有疑問，煩請前輩解惑！」
中年人微微抬頭，望向聲音來處，就見一身着劍服的妙齡女子，明眸皓齒，面容清麗，卻是要背挺的筆直，於眾坐之人中站立顯得有些特別。中年人心中暗贊一聲，好一個英姿卓爾的女子，於是微微一笑和煦溫聲的道：「你有何問，快快講來。」
女子清了清嗓子，略緩緊張的道：「適才前輩講下乘者要斬掉慾望，煩惱。上乘者斬不公不正不平，既然慾望煩惱皆無又何來的不平，不正，不公了？」
中年人面色微變，覺得這女子能問到這個層次的問題似乎有些驚訝，於是仔細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略有深意的說道：「你能起身問疑，這很好，你這開問，也是為眾劍子種大福田，眾劍子當禮敬於你。」
在座眾劍子紛紛對該女子以劍指行「劍首禮」。
中年人見眾劍子對這女子行禮后，頗為滿意於是開口說道：「在回答你這疑問前，我先問你個問題。」不待女子回話，中年人繼續說道：「你看遠處『劍峰』高聳入雲，仙霞繚繞，紫氣殷殷；你在看，『劍鋒』腳下，暗雲流動，劍煞橫流，你覺得如何？」
女子略思忖答道：「前輩此問乃是順境與逆境的對比，於洗劍者而言唯有一劍。對於環境不該有好壞之分。」
中年人微笑道：「那為什麼人人都愛上山修行，而不願在山腳修行了？」
女子這次思考略久於是回答道：「那是人有好惡，心有不平。」
中年人又問道：「那你能心平否？」
這次女子不知如何回答了，頷首沉思，中年人見狀，劍指輕抬一點，一道柔和的劍光射向那女子頭頂停住，化作光罩將那女子於眾人隔離保護起來。
做完這一切，中年人又在座眾人道：「你等能心平否？」
於是紛紛有人回答「能」「不能」
一位有所悟的青年人說：「前輩，我等洗劍修行，必須勇猛精進，斷諸多煩惱，揮劍斬情絲，方能有更高成就。」
中年人答道：「善，汝堅定心志時可得上乘」
另有一位青年女子說道：「前輩，斬卻貪嗔痴，諸多煩惱，那親情，師徒情了。難道需要無情無欲才能成就嘛？」
中年人答道：「痴兒，樊籠加身，此時不破更待何時？」話落那全身女子如被雷擊，一抖之後，閉幕盤膝而坐。
隨後又有劍子，詢問洗劍的相關問題i，中年人都耐心的一一回答，直到無人有疑。
到此，眾人皆陷入沉思，似有所悟。也有人在消化剛才領悟的道理。
這時在一處邊緣的王錚知道時機到了，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了，於是開口朗聲說道：「前輩，一切皆凈亦或一切皆濁，或是半凈半濁皆不可取，那皆只是修自身，而內聖外王，方可謂洗劍上乘者。」用在地球滿大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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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說上幾句的兩頭堵的話，繞死你們。
聽到此話中年人眼底精光閃現，似有所悟，於是循聲回望，就見到一少年人，站立當場，面貌清秀，身材頸長，略顯單薄，但精氣內斂，神華暗藏。當真是「外現書生像，內藏崢嶸心」。
下面很多和王錚打過交道的劍子，一個個都手護捂額頭，又看向台上的中年人，一臉你要保重的表情。
中年人不知到那些劍子的心態，還很滿意王錚剛才的話語，於是點頭笑問到：「何為內聖外王？」
王錚聽到這話，給這中年點了個贊，這把刀遞的好，難得這宗門中有不認識他的人了，這個中年人，看年紀就應該是自己的晚輩了，老祖我會愛護你的哦。
王錚很得意的抬手將額前一縷頭髮往腦後一捋，一臉桀驁朗聲說道：「貪嗔痴慾望煩惱，乃是人之天性。所謂斬，無非就是對付這些煩惱的辦法，我宗來去都是三個字---強鎮縱。強很好理解就是，強行斬斷，但是有個弊端就是斬斷煩惱時，也將自性斬斷了。第二就是鎮壓了，這個方法也不久長。而放縱則為邪路，所以我「劍雲宗」的先輩，基本都是選擇前兩種。」
王錚略微停頓後繼續說道：「第一種，需大毅力人才能走的路。據我統計我「劍雲宗」選擇強斬者，後來整體成就基本都不高，只有少數幾位前輩達到聖人境界，但是其戰力卻是強的可怕，而其他都泯然於眾人。
王錚左右看看，見周圍人都看他在那侃侃而談，於是更加得意的道：「第二種鎮壓不久長，這個方法治標不治本，只是在壓制慾望煩惱后，再尋一本命之物將煩惱邪念斬入其中，通過多年精心洗鍊成功而入上乘，不成則一切枉然。這種方法我也統計過，成聖的人不少，但是戰力地下只能和大能比肩。但是勝在穩妥，也有些成就很是不錯的前輩，但是那是因為本命物強的原因。選擇第二中方法的人，多數都成功了，但是成就都是停滯不前。」
王錚又巡視一周，見所有人都望着他，於是很中二的一甩那不長不短的頭髮，對中年人大聲道：「所以我認為這兩種方法都有各自的弊端，不夠究竟。」說道此處停頓下來。
現場一片寂靜，只有清風拂過山崗的輕吟。在座的近萬劍子，認識王錚的大概有個上千了，都認為這位師叔祖是個不學無術的潑皮加無賴，此時見他說出這番道理，一個個震驚的不行。因為這番道理，他們絕大多數人都遇到或是將會遇到的。此時看向他的表情都有些欽佩之色。
而王錚這時看着中年人面色不改，可是內心卻在大聲吶喊「你問啊，趕緊問，你要不問我幾個月準備功夫不是白瞎了嘛？趕緊助攻。」
中年人微微一笑，像是聽到他的心聲般，於是很是配合的開口問道：「那你認為該如何洗劍才能成就上乘了？」
「當然是我剛才所說的內聖而外王之策。」少年驕傲的說道。
中年人沒有搭話，只是右手輕抬，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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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內聖外王，是以內觀守正守情，外境順隨而不著相。大白話講就是，守住內心的正確道路對慾望煩惱正確對待，對於外部因素的干擾我們要做到任由它來去自由，煩惱來了請進來，煩惱走時送出去，不強加干涉，無為而為。洗劍斬煩惱，不離煩惱覺。」少年話音剛落，整個洗劍台，頓時生出七彩霞光億萬道。無數劍魂化為實質的劍形，盤旋圍繞匯聚成劍道洪流，而後衝天而起，破開雲霞，直擊宇宙虛空而去。那向上衝擊之力，牽動整個洗劍台連連震顫。同時衝擊開的雲層四向激蕩翻滾，只剩下青天如洗，日月拱衛星如雨。
洗劍台所有人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景象，一時間驚嘆的無以復加，愣在當場。認識王錚的劍子已經完全沒有了對他輕視的想法，反而內心中覺得，原來宗門這麼放縱這位年輕的小師叔祖是有原因的，果然是站的高看的遠。要知道在「洗劍台」與道共鳴「劍雲宗」百萬年的歷史中，也是屈指可數。
還沒等他們緩過勁來，更讓他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道由劍魂組合的劍道洪流自青天深處，裹挾者一道噴涌著混沌霧靄的巨大石碑狂瀉而下。石碑緩緩向洗劍台降落，同時於天地間響起大道洪音「洗劍斬煩惱，不離煩惱覺。」
中年人見此，心中滿是興奮與激動，再也沒有之前的淡然，眼中更是異彩連連。喃喃道：「洗劍台與之道理產生了共鳴，引動論道劍碑，這才是真正的洗劍論道。多少年了洗劍台劍魂終於又一次蘇醒了。」說完劍指揮動，一道劍芒如流光般劃破天穹，飛向遠處。
就在劍芒沖宵的瞬間，來不及遠遁，就見數十道各色流光自不同方向，電射而來。
須臾間，依次來到洗劍台，為首一人最先降臨在中年人的對面，激動而急切開口詢問道：「孫季雲，洗劍台因何人異動？」
中年人此時也是激動的失了方寸，連忙激動語無倫次的說道：「宗主，有無上劍道之法現世，引動洗劍台億萬劍魂共鳴，更是接引下「劍道碑」降臨。我劍雲宗有人開創出一條無上劍道之法了。」
此話出口洗劍台上九千六百多名劍子，「轟」的一下子炸鍋了，在感悟的人，在入定的人，在討論的人都紛紛停下，望着來到幾十人，紛紛議論起來。近萬名劍子聽不到大道洪音，那是境界不夠。他們只知道劍道碑有近二十多萬年沒有降臨，如今降臨那可是大機緣。一個個，看着緩緩降臨的「劍道碑」，眼中滿是期待。
聽到下面弟子的議論，孫季雲連忙對着宗主秦道臨及身後的眾人拱拱手，不在理會轉身就向下走去，看去處是要找王錚去了。
見孫季雲如此失禮，一旁的老者看不下去，正要上前教訓下孫季雲。卻被秦宗主揮手攔住道：「好了唐師兄，誰不知道你這弟子名叫「劍痴」，眼中只有劍道，這些繁文縟節就不要放在他身上了。這也是我『劍雲宗』的氣節，這很好，我很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