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灶房內，徐福獃滯的看着鐵鍋底部一層厚厚食鹽，張了張嘴，欲說些什麼卻又沒說出來。
終是過了半響，他結結巴巴的開口了：「少，少爺，這，這就是提煉出來的鹽嗎？」
徐川點了點頭，道：「不然呢？我又不可能將鹽變成其他的東西。」
「那，那這食鹽，怎得如此白凈？比如楚商賣五兩銀子一斤的雪花銀還要白凈。」
聞言，徐川扭頭看了眼鐵鍋裏面呈現出灰白色的食鹽。
「白嗎？」
「這鹽哪裏白了？」
好吧，雖然和沒有提煉的褐色官鹽相比，這鍋里的鹽的確要白上無數倍，但若是放到現代，五毛錢一包的鹽都比這個要乾淨白潔數倍都不止。
不過這楚商，是真的黑啊，比這還不如的鹽，居然要五兩銀子一斤。
雖然這個時代一斤是十六兩，和明朝差不多一樣一斤接近六百克，一兩隻有三十五克左右，但五兩，也有個一百七十五克了。
一百七十五克銀子，放到現代，若是按銀子五塊錢一克來算，差不多要九百塊錢才能買一斤鹽，而且這還是古代，銀子的購買力，恐怕更高。
簡單的換算一下，徐川就止不住的咋舌。
九百塊一斤鹽，這要是放到現在，商家估計得被人噴死去。
不過想了想，徐川又覺得也不對，現代的鹽，雖然便宜，但那是普通的鹽，在他的記憶中，好像有一種什麼喜馬拉雅鹽價格也要上千塊一斤的樣子。
按照這樣來說，這雪花鹽，就是現代的高檔鹽，九百塊一斤，似乎也說的過去。
不過他還是要再重申一次：「這楚商，是真的心黑啊！」
.......
從臆想中回過神來，稍等鐵鍋冷卻一下后，徐川用鍋鏟將鐵鍋中的食鹽鏟了下來，放入木盒中。
結塊的灰白色食鹽輕輕一拍就碎成了鹽粒，灰白灰白的。
這時，站在一旁的徐福猶猶豫豫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少爺，這鹽，我能否試試？」
這潔白如雪的鹽，他可從未見過，即便是楚商的雪花鹽，也比不上這個。
徐福很想試一下這鹽的滋味，但這鹽，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不是他這種人吃得起的，糾結了半天，他還是開口了想試一下這樣的味道。
徐川倒是沒想這麼多，反倒是對徐福猶猶豫豫的舉止感覺有點奇怪，看了眼徐福，道：「試唄，鹽而已，反正是要吃的。」
說着，他用鍋鏟鏟了一小塊拇指甲大小的鹽晶遞了過去。
「唉喲，不用不用，哪裏用得了那麼多喲，少爺。」
看到他遞過來的鹽，徐福連忙擺手慌道：「我試一下這鍋底散落的鹽就可以了。」
等徐川將鹽收集起來后，徐福才洗乾淨手，輕輕的在鍋底挑了一點散落的，沒有被收集起來的灰白色食鹽送入口中，閉着眼睛嘗著味。
半響，徐福突然睜開了眼，激動的手舞足蹈，一張老臉喜的皺紋都堆了起來。
「少爺，這，這鹽味道好正。」
「比我吃過的任何鹽都要正，沒有一點苦味，也沒有一點異味，比楚商買的雪花鹽都要好吃。」
「真的！這是我吃過的最好的鹽了。」
看着徐福激動的模樣，徐川有些訝異，鹽嘛，不就是那個味嗎？還是說這官鹽原先的品質很好？堪比什麼喜馬拉雅鹽？
想着，他也挑了一點鹽送入口中，
仔細的品嘗了一下試了試味道。
苦味和其他的異味的確基本都沒了，比之前的官鹽要好吃多了，不過味道方面。
好吧，他其實也吃不出來太多，也無法和現代的鹽作比較。
畢竟以前他也從沒去專門品嘗一下現代的鹽是個什麼味。
不過要說有多好吃，質量有多好。反正他是不覺得的，而且就這種簡單的提煉手法，肯定比不上現代經歷複雜工序提煉的鹽的，恐怕連小商店中賣的五毛錢一包的鹽都比不上。
想着，徐川突然心頭一動，道：「福叔，你說這種鹽若是拿出去賣，能賣一個什麼樣的價格？」
徐福抬起頭，有些迷惘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木盒中潔白的鹽。
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可就太難了，畢竟他只是一個廚子，雖然也會出去買菜買鹽，但給這白花花的精鹽定價，那真的是不懂。
琢磨了半天，他才開口道：「這個經過少爺你提煉的鹽，無論是賣相，還是味道，都比楚商的雪花鹽還要好，若是拿出去賣，價格肯定不會比雪花鹽低。」
頓了頓，徐福又接着道：「但最多能賣多少銀子，我就不知道了。」
「若是賣給那些富貴人家，-別說五兩銀子，十兩銀子一斤應該都有人要。」
徐川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行，知道了，我先走了，福叔，這些鹽就交給你了，今晚和以後炒菜就用這個，別再放那些褐不拉幾的鹽了。」
「誒，好。」
徐福應了聲，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鐵鍋裏面徐川沒有刮乾淨的鹽收集起來。
這麼珍貴的鹽，恐怕也就這位少爺不當回事了。
不過他是真的感覺這位少爺變了，和以前相比，簡直判如兩人，更是不知道從何學來的提煉鹽的竅法。
.......
剛走出灶房，徐川又想起了什麼，轉身走了回來。
「福叔，我會提煉鹽這個事，麻煩暫時不要告訴別人。」
站在門口，徐川沖着灶房內還在刮鹽的徐福說道。
「放心吧，少爺。」
徐川點點頭，再度出了灶房。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這亂世中，而且還是身處三不管地帶這種地方，若是別人知道他會提煉精鹽，恐怕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個什麼好消息。
從徐福之前對鹽的態度來看，鹽這種東西怕是不光在三不管地帶極為珍貴，在其他地方恐怕也價值不菲。
即便是以後要賣，也要等到有自保能力后再賣，目前這東西先窩在手裏供自家人吃一下就夠了。
等解決山賊的問題后，再來處理這食鹽也不急。
反正現在徐家也沒有窮到缺他一口飯吃，需要靠買鹽鋌而走險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