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前往總店
大概是路熊的速度比較快吧，十幾分鐘后，還在林間翻越的庫洛身邊多了個不著四六的聲音。
「我說，不辭而別是不是不太好啊。」
「路熊！」庫洛的眼裏泛起驚喜。
昨天傍晚，他詢問路熊，那克隆體是否可以回來，一是詢問真的是否回得來，二就是潛台詞地問一句：我們，能去救救他嗎？
之所以不挑明，只是為了給路熊一個下的來地台階。
而路熊嘴裏地回答，那一句「會」，則粉碎了兩人一起前去的幻想。
於是，他也說了句對方不能回來，有點婊，但他不得不直面內心，承認自己就是想去救對方，且想帶上路熊這個戰力。
很婊，他知道，所以他最後又圓了句氣氛話。
然後，徹夜的思考讓他清醒過來：他沒資格用他的一廂情願逼迫路熊去在冒一次生命危險。
於是，凌晨，這座城市的喧囂還沒完全褪去，他便啟程了。
甚至，為了不牽連，他還用靈者的力量抹去了自己離去的痕迹。
「你是怎麼……」庫洛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路熊打斷了。
「用靈者的力量掩蓋痕迹，你這和用油漆洗刷黑板上的粉筆有什麼區別？真有你的。」路熊用看待白痴一樣的目光看着庫洛。
庫洛撅了撅嘴，想反駁什麼，卻也發現自己乾的事情蠢得一筆，也就反駁不出來。
「聽着，」路熊道「不管你是怎麼看待我的，冷酷也好，淡漠也罷，你甚至覺得我自私也無所謂，但面對救了我的傢伙，我從來都是不吝伸出援手的，更何況，這次拯救了你我的，還是個之前不被我們信任的人。」
看着路熊認真的面色，庫洛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不過，他還是吸了吸鼻子，忍着鼻頭的酸意，轉過去臉后，點了點頭。
「不過，你這種道德綁架，以後可要不得。」路熊說道。
扭過去臉的庫洛又扭了回來，還要說什麼的話就被卡在了喉嚨，因為他看到了路熊那張佈滿紅褐色毛髮的熊臉上，滿是人性化的揶揄和打趣。
「爬！沒人叫你來！」庫洛說完，忍不住和路熊一起笑了出來。
或許一開始路熊結交庫洛是抱有目的的，但自從對方願意為了內心的愧疚將生命交給傑努斯后，路熊打心底認可了這個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而朋友嘛，最重要的不是一起逛該，也不是一起遊戲，而是一起犯二，一起從日積月累里的小小葷段子中獲得心有靈犀的會心一笑。
而當下，或許就是他們成為好朋友的開端，雖然，這次犯二可能是不理智的，是要沒命的，但，要理智還是犯二嗎？
來的路上路熊想了很多，內心也在罵自己是個煞筆，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追趕庫洛的步伐，當他真的追上對方並決定一起去半看似十死無生的事情時，就忽然覺得，也就，不過如此。
和庫洛繼續打笑着，路熊內心感慨，他忽然有一種，大學時期，和自己的死黨去翹了輔導員的客跑去網吧只為了和自己的基友看一場讓他倆心肌梗塞的遊戲直播。
值得嗎？
理智的說，不值得，很傻比。
但，不一起干一些沙雕事情還叫死黨？
半小時后。
兩人重新來到了那個酒店所在的地方。
只是，眼前的景象讓他們臉色凝重起來。
「那個酒店，
不見了？」路熊環顧四周，優秀的視野讓他看的清楚，這片本該有着酒店的平台此刻空無一物，若非遠處那被灰霧怪誕吹飛的，擋風玻璃盡碎的皮卡，他們就要懷疑昨天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們都在做夢了。
「或許，是那個灰霾怪誕被克隆體身上的怪誕吞噬后，離開了？」庫洛不確定道「昨天我用靈者視界看過那個東西，對方雖然能量強度不如肉山，卻十分詭異，但在這其中，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對方並不完整。」
「不完整？」路熊轉過來身看着庫洛道「什麼意思？」
「就好比烹飪一道番茄炒蛋，油，雞蛋，番茄，乃至於蔥姜蒜都有，但，沒有經過烈火的烹調，這二者再怎麼強力也只會產生那種不和諧的缺憾感。」庫洛道。
「你的意思是，那個灰霾怪誕……是被創造出來的？但是，是個半成品？」路熊看着庫洛，緩緩開口。
「只是感覺，是否如此……」庫洛搖搖頭，路熊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後低頭思索一番后，開口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當初的靈災過後，出現在這裏的怪誕，不是自然產生的，而是後來人為的？」
「你是說，當時有人為了報復靈者意識復甦帶來的災害，想要藉助怪誕的力量？」庫洛皺着眉頭「但是，這怎麼可能？比起看得見的靈者，更加飄渺的怪誕明顯比靈者不可掌控的……多吧？」
「克隆體。」路熊眼神閃過精光「克爾的克隆體向我們證明了，怪誕並不是完全無法掌控的，如果容器可以沒有體溫，不產生情緒，那麼，隔絕對視的情況下，封存沉睡的怪誕，不是不可能！」
庫洛想要反駁什麼，但張了張嘴又沉默下來，而後緩緩道：「但是，克爾不是那樣的人，我能感覺到，他沒有那種報復一切額扭曲和瘋狂。」
「你的小腦袋瓜我看一定是熱昏了頭！」路熊無語地白了眼庫洛道「我有說過克爾是那個報復地人嗎？如果是，對方還有救下我們地必要？當時我們就應該死於怪誕地吞噬了。」
庫洛尷尬地扭過去了，瓮聲瓮氣道：「那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路熊道「我們得去四季酒店地總店看看。」
「既然怪誕是可控的，至少，有這種可能，那麼，在排除了你的靈者視界出現錯誤的情況下，這裏不完整的灰霾怪誕大概率是被人為創造出來的。」
「而基於這個前提，我有理由得出那個總店，那個有着遠比這裏多的多的怪誕的地方，是當初製造乃至於嘗試掌控怪誕的地方。」
庫洛點點頭：「按照這個推斷，總店的確有可能是怪誕的大本營，但比起掌控，我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掌控實驗失敗后，被扭曲的怪誕們撕碎后漫無目的聚集起來的地方，畢竟，這種來自誌異傳說里的玩意不會比我們體內那破開枷鎖誕生的扭曲意識好掌控什麼。」
「那就走吧。」
「嗯。」
至於克爾，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從目前的推斷來看，被帶去總店的對方，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