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回 人生若只如初見

芭蕉居里，芭蕉葉的綠遮住了初秋的太陽，院子裏一片陰涔涔的，君澤將茶道擺在了芭蕉葉下，陽光透過芭蕉葉的縫隙，彷彿是一道閃電的光，照射在長滿青苔的石階上，青苔新綠，一團一團，一簇一簇，開着一片片小花，幾棵菊科植物，開着像小菊花一樣的那麼清淡自然。

君澤沖着茶水，淡淡的道：「母親，今天不會就來和我喝茶這麼簡單吧！」

君母道：「帶我去找一次泠希吧，我親自跟她道歉！」

君澤淡然道：「就算母親和她道歉她也未必會原諒！還是不要去做這麼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吧！」

君母：「還是去吧！」

君澤一杯水懸在中空，緩緩放下，道：「那等一會吃了午餐便去吧！」

飯後，君澤，君母，李媽一起都來到了靜安和泠希的住所，敲了門，依舊是靜安前來開門，泠希卻端坐在畫板前面執筆作畫！

靜安見他們來，心中猶豫要不要放他們進來，朝泠希的方向望了又望，泠希一邊作畫，一邊說：「誰啊？」

靜安吞吞吐吐的說道：「君···老師，還有她母親···」

泠希聽了愣住了，起身出去道：「有什麼事情嗎？」

君母一臉慈祥道：「我來給你親自陪個罪！」

泠希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可以走了！」說着她便回到了畫板面前，端坐作畫！

君母在門口鞠了一個躬，待要再說點什麼，又止住了，攜著李媽便進了電梯下了樓！君澤還在門口遠遠的望了望冷冰冰的泠希，深深的知道了這段感情的無力回天！

君澤走到樓下，又在小區里站了很久，嘆道：「人生若只如初見！」

君母道：「既然這段感情已經無法挽回，陳菲菲你是不是應該考慮考慮！」

君澤道：「我不愛她，娶了她對她不公平，我怕在漫長的歲月里互相怨懟！」

君母一臉嚴肅，道：「難道你真的要終生不娶了嗎？就為了泠希！」接着君母又放鬆了態度，說道：「泠希，那孩子，確實不錯，但是，今天我都親自登門了，她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你覺得你們之間還有可能性嗎？聽為娘的，泠希這篇翻過去吧！下一個女人更好！」

君澤不聽君母的勸，只說自己要回片場工作了，讓君母和李媽自己先回家去！

城市裏，人來人往，初秋的天氣依然暑氣很重，防晒衣，防晒傘都沒有讓城裏的人們離身，柏油路被車壓得一拱一拱，此起彼伏，猛地下了一陣大雨，將城市的溫度驟降！

一路桐蔭委地，鳳尾森森，漸行漸遠，四周寂靜只聞鳥鳴啾啾，池水清明如鏡，滿種白蓮，此時新荷初綻，碧綠圓葉瑩瑩的似能滴出水來，小小的蓮花嬌嫩如小巧的臉龐，層層綻開如玉盞凌波，數百朵玉白花簇開在一起，仿若一捧捧雪鋪成皓潔冰雪的路途。此時節風動蓮香，整個片場里沉浸在荷露清風之中，別有一番雅趣。

風景如此的好，君澤暫時將腦子裏的煩惱忘卻一部分，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所謂藝術指導便是電影美術工作，運用各種手段如：聲、光、電（除表演以外）等，來協同導演完成影片的敘事，其工作周期往往貫穿影片製作的前期和後期。

今天又是繁忙的一天，君澤回到了芭蕉居，乍然看到陳菲菲正在自己廚房做飯，他走進廚房，廚房的鍋碗瓢盆都放得沒有章法，燒糊的，燒焦味充斥着整個廚房，而電飯鍋裏面的米竟然還是生的，青菜葉子在地上被腳踩來踩去！一片混亂不堪！君澤沉了沉氣息，問：「你？你怎麼會在我家？」

陳菲菲道：「當時乾媽叫我來的，你若是不喜歡我煮的菜，你別把它們都倒了，不可惜的，因為我剛剛嘗了一下，確實難吃，這不，我正準備洗鍋，撂開手了嗎？」

君澤接過她手中鍋，道：「這種不粘鍋不能用鐵絲洗，洗完了，表面的塗層就廢了！」

陳菲菲噘著嘴，沉了心小聲道：「哦，看來我是真的不適合下廚！」接着她又眉飛色舞，道：「不過我整理東西倒是一絕，我已經將你書房的書全部都放好了！之前看起來實在太亂！不過···你看的書我大部分都不懂哎，就那一本莎士比亞我倒是在英國的時候看過！」

君澤聽了，匆匆的上了樓，接着便大聲喊道：「陳菲菲，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要在我家裏亂動東西！」語氣聽起來十分生氣！又道：「廚房被你弄得亂七八糟也就算了，書房你也給我整理得亂七八糟，你知不知道這些書都是我特意這樣擺放的，只有我自己能找到！再說了，我的書房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

陳菲菲看着君澤生了氣，便又撅著嘴，也很生氣的說道：「誰稀罕給你家裏做事！誰稀罕動你的書？我堂堂一個大小姐，願意給你洗手做羹湯已經是你天大的福分了，你別不知道好歹！」

君澤站在二樓的陽台道：「你走，你走，我這裏不歡迎你，別總是拿我母親的雞毛當令劍，我這裏實在不需要你！」

陳菲菲氣不過，將手中的鍋往地上一甩，「哐當」一聲！緊接着她嬌氣的喊道：「走就走，我才不稀罕你呢！」

陳菲菲走後，君澤又進書房把那些書都擺放好，按著泠希臨走的時候的樣子重新擺放了很久！

直到天黑，君澤方從書房裏出來，出來的時候，似乎看到一個影子在門口飄過，那種輕柔的腳步和白色紗裙飄飄然的樣子正是泠希家常的樣子。

君澤追了出去，卻沒看到人影！也許是君澤日有所思，產生的幻覺，她，怎麼可能再來芭蕉居？

不過，倒是遠遠的巷口看到了文道，那正是文道的家門口，君澤對着文道微笑的打了一個招呼便走進了芭蕉居！

房樑上一隻野貓在「喵喵」直叫，泠希向來不喜歡貓和狗，所以芭蕉居也從未出現過貓和狗，泠希的畫喜歡畫植物，動物的出現率極少，因為她說她不喜歡卵生，胎生的動物，也不喜歡濕生化生，只喜歡植物類，比如花草樹木，偶爾為了點綴畫作的活靈活現的氣氛，會喜歡畫一隻飛鳥，或者一蓑一扁舟，大部分畫作以植物花草為主！

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