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戰勝

於生克在辦公室在給戴笠打電話彙報。

於生克：屬下已查明，特務隊隊長常正是中共地下黨在西安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他夥同會下人員解救通共要犯范雍，交給了共黨邊保負責人耿重，屬下預先安排，將范雍又搶了回來。

而調研員孫毅昨晚派人毒死了鄭特派員，拿走了「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交給了日本特務徐鵬，屬下現在可以斷定孫毅就是潛伏在西安，隸屬於日本軍部陸軍省代號「苦無」的特務，現徐鵬已拿到解碼本，屬下擔心孫毅再拿到兩枚玉符，會解碼金庫運走黃金。

戴笠沉思了一會兒。

戴笠：你怎麼能斷定孫毅就是日本軍部陸軍省的特務「苦無」？

於生克：屬下一開始也不能相信這個驚人的事實，但屬下剛抓獲了孫毅手下，毒死鄭特派員的黃秘書黃峰，據他交代，他是汪偽特工總部的人，代號野狐，計劃實施之初即奉命潛伏。

黃秘書已向我投誠，據他供認，孫毅31年在赴日本考察警政期間，被日本軍部陸軍省秘密策反，培訓后委以重任，孫毅被策反的內因是他在上學和考察警政期間看到日本的強大，希望藉助日本人的力量剷除我之政黨和政府而推行全面日化。

戴笠：既然孫毅是我選定的陰玉符持有人，又是日本軍部的特務，那他可以直接和老曹合符，再騙過我拿到解碼本，開啟金庫把黃金運走，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於生克：孫毅是日本軍部潛伏特務這一事實是絕密的，他一直處於潛伏狀態，沒有被喚醒。隸屬於滿鐵調查部的徐鵬也無從得知，所以才殺了老曹搶走玉符，也正是老曹的意外犧牲，打亂了孫毅和黃秘書的如意算盤，使孫毅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

而屬下推測孫毅是剛剛被喚醒，目的是為了配合日軍佔領西安南下重慶的5號作戰計劃，

這才是孫毅的主要任務，與之前他被您選定為陰玉符持有人無關。

於生克停頓片刻，給戴笠留出思考的時間，然後他更加言辭懇切地說道。

於生克：屬下絕沒有非議您當初決策的意思，本來我也毫不懷疑他的忠誠，但人都是會變的，有兩件事情讓我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一是：據黃秘書供認，4月26號，孫毅住宅被炸，黃秘書趕到現場后，發現已搭好靈棚，他老婆孩子已經入殮入棺，其他被炸死者遺體已運到市中心醫院，此時離被炸還不到兩小時，這麼短的時間是不可能完成這些事的，這是孫毅和日本特務提前勾結，演出的一場苦肉計，而他老婆孩子根本就沒死，是被提前轉移了。

二是：孫毅在日本生活多年，非常喜好日本文化和女性，孫毅和日本特務徐落櫻假戲真做，動了真情，前一段還把徐落櫻隱藏在了他的秘密住所。

局座，您詳審考慮，仔細審詳考慮下，我們有多少忠誠不二隱蔽戰線的同志，都因為和孫毅同樣的原因變節了，孫毅是我老上級，待我不薄，他是日本特務這一駭人的事實我開始也完全不能接受，但是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事實明白清楚，黨國的利益和安危高於一切，不由得我不拋棄私人感情，來痛苦地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電話那邊戴笠沉默了很久，他輕嘆了口氣。

戴笠：你需要我做什麼？

於生克：現在情況萬分危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授權，全權負責處理這件事情，立即逮捕常正、孫毅、劉松仁，拿回解碼本和玉符，

開啟金庫，儘快把國家黃金貯備運往重慶。

戴笠沉默了片刻。

戴笠：你多久可以把解碼本和玉符重新拿回。

於生克：我已經查到徐鵬的確切落腳點，今天是3號，明天5月4號午夜之前，不超過48小時，我就會把它們都拿回來，最遲後天5號早上，我就可以把黃金運往重慶。

戴笠：現在我授權，同意你逮捕常正、孫毅、劉松仁的提議，另外，你讓鄭特派員帶去的人迅速返回，接受處理。

於生克：局座，它們回重慶后不會是死罪吧？

戴笠：不會，主要責任不在他們，生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於生克：好，屬下一定不辜負局座的信任！

戴笠：開始行動吧！

於生克：是！！

戴笠掛斷電話，於生克又拿着電話聽筒聽了一會兒，確認裏面已經完全沒有了聲音，他才慢慢掛上電話，緩緩坐下來，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激動地走了一圈，這才重新坐下，長長出了一口氣。

於生克朝門口喊：黃秘書。

黃秘書迅速跑了進來。

於生克：通知鄭特派員帶來的人迅速返回重慶，告訴他們，我親自問過戴局長，不會是死罪。

黃秘書：是。

於生克：另外，我從重慶申請的執行秘密任務的人員今天下午會到局裏報到，一共十六人，你把他們安排在後院僻靜的地方，做好接待，他們帶有特種設備，要注意安全和保密。

黃秘書：是，屬下明白。

於生克：楊探長和秦探長到了嗎？

黃秘書：已在我辦公室等候。

於生克：好，去忙吧，叫他們過來。

黃秘書：是。

黃秘書快速離去，輕輕閉上門。

電話鈴響，於生克接起。

一分局馬局長：於局長，二分局朱局長和其他各分局人手，正在查封劉松仁的所有生意，抓捕他的手下，敢於反抗的，已槍決了一批，我們一分局已經完成對他住宅的包圍，切斷了電話線和電源，麻輝不在，劉松仁、白老二、沈未雪、還有二十幾個手下在裏面，這回他插翅難逃。

於生克：很好，先不要行動，等我過去。

一分局馬局長：是！

這時，在軍統西北區電訊處處長辦公室里，高段放下筆，擦擦汗，拿着破譯好的電文站起來，李人是接過電文看了一會兒，遞給孫毅，孫毅仔細地看着，一邊看一邊說。

孫毅：總部要求他等待軍部特工「苦無」的聯繫，「苦無」會幫助他開啟金庫，運送黃金到潼關秦東鎮，和多田駿部隊會合，「苦無」會在恰當時機主動來找他，聯絡暗語是《碧岩錄》第49則「透網金鱗」中三聖慧然和雪峰義存的法戰。

李人是：電文牽扯到日軍多田駿部隊，我需要立即給孫將軍發報。

李人是雙手按住高段肩膀。

李人是：辛苦了，高處長，你立了大功一件。

疲憊不已的高段露出微笑，搖晃了下，就癱軟了下去，李人是和孫毅連忙扶起高段。

李人是：來人，快扶高處長下去休息。

李人是秘書帶人跑了進來。

山西平陸縣中條山國軍第一戰區第4集團軍指揮部里，孫蔚如正在查看着地圖，他在地圖上尋找著位置，手指落在秦東鎮上，點了一下。

孫蔚如：你是說將來他們會在這會合。

陳子堅走到地圖前：對，李人是的意思是看內容是否對我們有價值，另外徐鵬和日本軍部特務「苦無」萬一僥倖得逞，希望我們能派兵攔截。

孫蔚如仔細看着地圖，把手指慢慢向東移動，經過亞武山，繼續向東，經過茅津渡，然後向北上移落在中條山中部位置上。

他仔細思考着。

與此同時，在山西運城日軍華北方面軍前線指揮部里，多田駿站在地圖前，笠原幸雄在彙報。

笠原幸雄：長沙會戰我軍失利之後，敵第九戰區壓力減輕，衛立煌和孫蔚如從第九戰區借調來滇軍盧漢第一集團軍的朱捷第79軍以及7個炮兵旅支援中條山，已分別進入防區，現在敵我雙方在望原、王家河以及唐王山、胡家峪等各戰場投入兵力都已經超過10萬人。

多田駿搖頭：這種情況下戰事一旦爆發，就是大兵員、多戰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這種拉鋸戰打下去對我軍非常不利。

笠原幸雄：是啊，將軍閣下，

多田駿背着手慢慢地踱步。

多田駿：通知前線所有部隊不許妄動，不要引發戰事，原地休整，等待命令。

笠原幸雄：是。

李人是辦公室里，孫毅拿着破譯好的電文，仍然在仔細看着，李人是臉色凝重在接電話。

李人是：明白了，只要他來找我，我立即逮捕他。

李人是放下電話，滿臉憂慮地看着孫毅。

孫毅：出什麼事了，老師？

李人是：戴老闆秘書室通知，於生克抓住汪偽特務黃峰，據他供認，你就是日本軍部潛伏特務「苦無」，是你派黃峰黃秘書毒死了特派員，拿走了解碼本給了徐鵬，於生克已被授權逮捕你和常正、劉松仁，我也接到了逮捕你的命令。

孫毅站起來：我是「苦無」，派黃秘書毒死了特派員，你要逮捕我？！

李人是：對！

這時，於生克在辦公室正在給楊探長、秦探長訓話。

於生克：我已查明常正是中共地下黨，而孫毅是日本軍部特務「苦無」，我已得到戴局長和軍統局、警政司授權，全權負責處理他們。

秦探長和楊探長驚訝地交換了下目光。

於生克：現在我宣佈，楊探長，由你代理偵緝隊隊長一職，帶人去逮捕常正，如果抗命，就地正法，另外，把他老婆孩子帶到警局來。

楊探長敬禮：是！

於生克：你的正式任命很快就會下來，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楊探長再次敬禮：屬下一定不辜負於局長的信任！！

楊探長快速出門而去，秦探長沉默不語。

於生克：由你暫時代理特務隊隊長一職，帶人和我去逮捕劉松仁，然後去抓孫毅和徐鵬。

秦探長表情複雜：我……。

於生克：怎麼，不想干？！

秦探長：不是，我當特務隊隊長，趙探長怎麼辦？

於生克：他繼續留在特務隊，聽你指揮，還有什麼問題？

秦探長：是！劉松仁人多勢眾，單憑特務隊恐怕對付不了他。

於生克：一分局已包圍了他住處，你跟我過去把人帶回來就行，帶上趙探長。

秦探長猶豫了下，馬上敬禮。

秦探長：是！

於生克轉身出門，秦探長跟上。

那邊，在李人是辦公室里。

李人是：堪忍啊，你確定要這麼作嗎？

孫毅：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李人是：你要小心，我會派人暗中協助你。

孫毅：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

端履門外劉松仁住宅客廳里，白老二和劉松仁、沈未雪站着，二十幾個手下守在院裏和門口。

劉松仁：昨晚常隊長提醒過我，沒想到於生克行動這麼快，大意了啊！

沈未雪：他已知道兩枚玉符在我們手裏，所以才會這麼迫不及待。

白老二：大哥，我們從後門殺出去，沖開一條血路，掩護你走。

劉松仁擺手：我不會讓徐鵬襲擊我們的事重演，我要親自會會玉羅剎。

這時，於生克帶着秦探長、趙探長、特務隊十幾個便衣已經抵達，幾十個警察已把院子團團圍住，馬局長迎上來，把話筒遞給於生克，於生克對院子裏喊話。

於生克：劉松仁，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只要你出來，我不會為難你手下的。

過了幾秒鐘，劉松仁打開門，獨自一人走出，白老二、沈未雪等人守在門后。

於生克避過眾人，單獨走近劉松仁。

秦探長等人退後把包圍圈擴大，給二人留出私談空間。

於生克小聲：行啊，劉老大，像個漢子。

劉松仁大聲：玉羅剎，你有屁就放！

於生克微笑：我正在查封你所有生意，敢於反抗的，已就地槍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劉松仁臉色鐵青：你個挨鎚子的貨！

於生克掏出手帕擦擦嘴角，又認真地疊齊放回。

於生克：松仁啊，你要注意個人素質，我勞師動眾前來，是為問你一個問題，你再給我說說，這西安的秩序是由誰來維持和管理的？

劉松仁看看四周，又抬頭看看天，低頭嘆了口氣。

劉松仁小聲：是由你和我一起來維持和管理的，行了吧。

於生克點頭微笑。

於生克：這就對了，你去把玉符拿給我，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你今早的損失我會慢慢補償給你，一如孫毅和常正在的時候，而且我相信，我們會合作得更好。

劉松仁表情複雜地考慮了一會兒。

劉松仁：玉符在沈姑娘手裏，她沒她父親安全抵達的消息，是不肯交出來的，我需要給她做工作，你等我十分鐘。

於生克看錶，指針指向十點十分。

於生克：我給你十二分鐘，到十點二十二，你不出來交符，就是魚死網破的事了。

劉松仁點頭，朝回走去，進門，白老二迅速關上門，用很粗的鐵門插插住。

劉松仁、白老二和沈未雪重新走進客廳。

劉松仁坐下來。

沈未雪從懷裏掏出黑綢包裹和白布包裹遞給劉松仁。

沈未雪：大哥，現在救弟兄們命要緊，你交給他吧。

劉松仁不接。

劉松仁：未雪啊，你不了解玉羅剎，你覺得交出去我們能活命嗎？

沈未雪：那大哥，你的意思……。

劉松仁：什麼也不交！

劉松仁掏槍起身朝院子走去，沈未雪和白老二也拔槍跟上。

此時，楊探長帶眾個便衣已將常隊長家包圍，一個便衣用開鎖工具開鎖，楊探長踹門進院。

楊探長揮手：給我仔細搜查。

便衣衝進常隊長家翻箱倒櫃，搞得一團糟，楊探長背着手來回巡視着。

劉松仁住宅院子外，於生克、秦探長、趙探長等人在等待着，於生克看錶，指針指向十點二十一分，還有最後一分鐘，於生克放下手腕，有些焦慮地走動，眾人把槍口對着院門，院門緊閉，沒有動靜，於生克停止走動，抬手看錶，指針指向十點二十一分五十秒，他開始倒計時，秒針快速地向著十二點位置前進，很快越過了過去，他臉色陰沉下來，揮手，眾人迅速來到門邊，一個警察用力踹門，門很厚，裏面用鐵門插插住踹不開，秦探長示意，兩個警察拿來尖頭原木猛力撞門，把門撞開，眾人衝進去，趙探長、馬局長護著於生克朝客廳走去，院內寂靜無聲，於生克坐下來，大家都不敢說話，這時秦探長從院子跑了進來。

秦探長：報告局長，我們在前院柴草房發現了一條密道入口。

於生克、秦探長、趙探長、馬局長等人來到柴草房，看見一個地窖的入口露在外面，入口裏有嵌在道壁上的鐵質抓手，蓋地窖口的石板掀翻在一旁，掩蓋石板的柴草散亂在地上。

秦探長：局長，要不要去追。

於生克：派人下去看出口在哪，打聽出他們的去向，在附近建立聯絡點，這是在公開宣戰了。

秦探長：是！

趙探長、馬局長護著於生克離去，趙探長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秦探長，秦探長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扭向一邊。

密道出口是一處僻靜街道，劉松仁、沈未雪和十幾個手下站着，等最後一個手下爬出來，重新把下水口井蓋蓋好。

沈未雪：沒想到大哥還有這手。

劉松仁：上次被襲擊后我就長了心眼，所以才搬到端履門外，是老龍頭準備的，我嫌房子舊，不願住，出了事我才得了教訓，干這行沒有這些道道是不行的。

沈未雪：我們這是和於生克開戰了。

劉松仁背着手，點點頭。

白老二帶幾個手下從另一頭跑過來。

白老二：大哥，車備好了。

劉松仁點頭。

沈未雪：大哥，我們現在去哪裏？

劉松仁：去會下在南山上的老窩。

裴原休和麻輝躲在隱蔽處監視着甜水井據點院子後門，一個手下跑過來。

手下：麻哥，警察封我們生意，見我們的人跑就開槍，還派人包圍了大哥的住宅。

裴原休和麻輝吃了一驚。

麻輝：裴兄弟，我要馬上回。

裴原休：我跟你一起去救劉大哥！

麻輝：你得留在這，這沒我們的人，就會失去徐鵬的線索。

裴原休：我聽你的。

麻輝：辦完事，我會和你聯繫。

裴原休點頭，麻輝和手下迅速離去，這時裴原休看見孫毅一個人走到後門，開始敲門，在門外說了幾句什麼，門開了，出來一個日本特務把孫毅帶進去，緊接着出來幾個日本特務在院四周開始查看，裴原休很驚訝，慢慢退卻隱蔽，幾個日本特務查看一番又都進去了。

徐鵬、徐落櫻坐在甜水井據點客廳里。

這時一個日本特務從外走進。

日本特務：省會警察局調研員孫毅要求見你。

徐鵬、徐落櫻立刻站起來，交換眼色。

徐鵬：你是說孫毅要見我？

日本特務點頭：是，我們仔細檢查過，他身上沒有武器。

徐鵬：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日本特務：是，我們勘察了周圍，沒發現有可疑的人。

徐鵬：讓他進來！

日本特務跑出去，不一會兒，孫毅走了進來，徐鵬盯着孫毅不說話，徐落櫻看見孫毅，悲欣交集，孫毅平靜地看着兩人。

孫毅：在下今日冒昧拜訪，因有一事不明。

徐鵬反應過來。

徐鵬：何事？

孫毅：透網金鱗未審以何為食？

徐鵬：待汝出網來，即向汝道！

孫毅：一千五百人善知識，話頭也不識。

徐鵬：老僧主持事繁！

徐鵬沉默了一會兒，上前走近孫毅。

徐鵬：你就是軍部特工「苦無」？我真沒想到！

孫毅：我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步科，在日本留學期間看到貴國的強大，我痛感國民政府的腐敗和國家貧弱，希望能借貴國力量而使我國變得富強，31年我再去考察警政期間，被陸軍省培訓並委以重任，因為這次事關5號作戰計劃，所以不久前才被軍部喚醒。

徐鵬疑惑：既然你是陰玉符持有人徑山，當初完全可以和老曹合符，再拿解碼本，開啟金庫把黃金運走，何必費那麼多周折？

孫毅：我是軍部陸軍省潛伏特工「苦無」這一事是絕密的，你殺老曹搶走陽玉符，表面上看，是信息溝通不暢，而實際上是軍部對我安全的考慮。

你說得對，如果不是老曹意外被殺，事情可能沒有現在這麼複雜，不過，老曹是陽玉符的持有人，是計劃的第一負責和執行人，戴笠對他的信任遠高於我，如果老曹沒死，最後合符、解碼運走黃金的事將主要由老曹和李人是來實施，我就很難插手了，你等於暗中幫了我，我才成了第一負責和執行人。

徐鵬不信：那你當初為何拋出假陰玉符，使我們上當，而導致了我軍望原會戰的失敗。

孫毅慚愧：這是我被喚醒之前的事，是在執行戴笠的命令，是迫於無奈，我也為因此對帝國造成的慘重損失而深感內疚，但這已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徐鵬點頭：明白了，「苦無」先生。

徐落櫻：你現在已不是警察局長了，如何有力量將黃金運到大日本皇軍佔領區？

孫毅：我軍統西安站站長的職位還在，我和李人是是師生關係，他不久前發現了我的身份，本來要逮捕我的，而我策反了他，他現在答應幫我動用軍統的力量將黃金運走，軍部目前已經接到我彙報，將派人在秦東鎮一處偏僻河灘，準備三艘40噸噸位的貨船渡河來接應我們。

孫毅上前抱住徐鵬。

孫毅：形勢所迫，為了蒙蔽敵人，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還希望你能理解。

徐鵬點頭，和孫毅緊緊擁抱在一起。

孫毅抱着徐鵬，看着徐鵬身後滿臉懷疑的徐落櫻，徐落櫻想說什麼，孫毅朝她輕輕搖頭，她輕嘆口氣，慢慢朝孫毅點頭，淚水奪眶而出，孫毅眼睛濕潤，徐鵬抬起頭，淚流滿面。

徐鵬：「苦無」兄，我們終於把你盼來了，為了這一天，我們犧牲了多少帝國的勇士啊！

孫毅流下眼淚，動情地點點頭。

孫毅：他們的英靈將永遠被天照大神所銘記，他們的英靈將永不消散！

徐鵬點頭，朝後面叫了句：來人。

拿手提箱的日本特務走出，打開手銬，遞給徐鵬，徐鵬端着手提箱來到孫毅面前，打開，把裏面的解碼本展示給他。

徐鵬：解碼本在這裏，「苦無」兄，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孫毅拿過解碼本，翻看了一下，又放進手提箱，徐鵬把手提箱蓋好。

孫毅：解碼本是真的，你先保管好，兩枚玉符現在在劉松仁手裏，他接到沈未雪她爸安全的消息后，就會給我，我會帶人和開啟金庫的專用設備來接你們，一起開啟金庫，運走黃金。

徐鵬：可我們怎樣才能通過層層關卡，抵達黃河南岸。

孫毅：我已做好了安排。

徐鵬：好，「苦無」兄，快請坐。

孫毅、徐鵬落座，特務上茶，徐落櫻站在徐鵬背後，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孫毅，孫毅有些羞愧，但掩飾了過去，喝着茶把臉定平，用平靜的目光看着徐落櫻，她也無可奈何。

裴原休在據點院子後門外更遠的地方隱蔽好，看見三輛卡車在路邊停下，於生克帶趙探長、馬局長和眾警察、便衣近百人下車，於生克揮手，眾警察、便衣迅速包圍了院子，裴原休慢慢向前移動，於生克身先士卒，一腳踹開院門，抬手擊斃了兩個日本特務，帶眾人衝進去，眾人在於生克個人精神感召下，人人奮勇，個個當先，和院內日本特務展開激烈交火。

徐鵬、徐落櫻、保管手提箱的日本特務聽見槍聲，拔槍把孫毅護在後面，徐落櫻遞給孫毅一把槍，徐鵬提起手提箱，於生克衝進客廳，一槍打倒徐鵬，又瞄準徐落櫻，孫毅挺身擋在她前面，趙探長、馬局長和眾警察、便衣也沖了進來。

於生克：孫毅，你果然是日本特務「苦無」，現在人贓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孫毅看看躺在地上胸口中槍的徐鵬正看着自己，又看看於生克。

孫毅：你......。

這時徐落櫻突然從孫毅後面閃出向於生克射擊，於生克打掉了她手裏那把老曹的槍，她手被震得發麻，連忙護住，於生克又一槍打死了保管手提箱的日本特務。

趙探長、馬局長和眾警察、便衣一擁而上，將孫毅和徐落櫻圍住。

於生克：把他們押到外面車上，在外面等我。

警察和便衣給孫毅、徐落櫻戴上手銬，押着他們朝外走去，趙探長帶一部分警察和便衣朝客廳後面跑去，馬局長帶幾個警察守在客廳前門，留於生克獨自一人在客廳，他朝倒地的徐鵬走去，徐鵬在地上抽搐著，於生克蹲下，從他手裏拿過手提箱，打開，拿出解碼本翻看了下，放進衣兜，合上手提箱，撥在一邊，徐鵬憤怒地看着於生克。

於生克站起來，對着徐鵬頭部就是一槍，他血流滿地，瞬間死亡，馬局長朝這邊張望了下。

於生克：讓人把遺體運回局裏。

馬局長：是！

馬局長帶警察跑進，於生克朝外走出。

裴原休已經移動到後門外不遠處，他看見幾個警察、便衣押著孫毅、徐落櫻走出，上了第一輛卡車，他感到疑惑和驚訝，他準備趁這個機會，混進院子去殺徐鵬，但這時，他想起了常隊長的叮囑和交給自己的任務，他冷靜下來，戰勝了自己的衝動，又慢慢蹲下，繼續觀察。

緊接着，他就看見於生克走出，身後跟着幾個便衣、警察上了第二輛卡車，裴原休繼續等待。

然後，他看見馬局長帶幾個警察抬着擔架，擔架上躺着他朝思暮想的仇人徐鵬，他們上了第三輛卡車，裴原休明白是於生克殺了徐鵬。最後，趙探長帶幾個便衣、警察也出來，上第一輛卡車，裴原休慢慢朝卡車方向移動，三輛卡車發動離去，他起身尾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