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亦神亦魔
血氣瀰漫，屍體遍地，葉凡一個人站在屍堆上，沉默的看着這一切，沒有話語，沒有動作，如一座石像。
近前已經無人，葉凡殺到諸雄膽寒，即便他們為大聖，也不曾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死的可都是大聖啊，那衣不染血的男子真的曾經決戰星空、守護過一方平安嗎？
剛才，他分明像是一位魔尊，殺到讓人顫慄，戰到眾雄想大叫，太過可怕了。
活着的人不敢臨近，這一刻全都發毛，他們都是一域之主，來自不同的星域，都為各自星辰上的最強者。然而，在這個地方他們沒有尊嚴，是這般的卑微，在那個男人面前抬不起頭，只能匍匐在他的腳下，這是一種屈辱。
他們在倒退，剛才揚言要誅殺葉凡的人，此時全都閉嘴了，這個地方讓他們恐懼。
最遠處，另有一批人在激動，那是懷着朝聖之心來追尋葉凡足跡的人，已經越聚越多，將戰場包圍了。
他們實在是震撼無比，感覺體內的熱血在沸騰，恨不得捶胸放聲嘶吼，以表達此時的心緒，三百年過去了，那個人頑強的活了下來，還是那般的強大。
有些人是自幼聽着他的傳說長大的，心中有無限的敬仰，認為他最強，若是沒有殞落註定會是一個豐碑般的人物。
在很多人心中，葉凡無疑被神化了，成為一種激勵他們奮進的動力，而今竟然發生奇迹，親眼目睹他還活着，怎能不激動？
剛才他們還在害怕，心中忐忑不安，唯恐葉凡有閃失，墜了威名，那會打破他們心中的無敵神話。
葉凡的強大讓他們心潮澎湃即便失去了法道碎片，也能如此！一個人橫掃了所有發難者，傲視群雄，比他們昔日心中想像的聖體還要強。
「一起上殺了他們！」懷着朝聖心而來的強者向前逼來，要助葉凡一臂之力。
葉凡搖頭，制止了他們。
曾經出手的敵人膽怯了，想要退走，但是葉凡冷漠的望了過去，頓時讓他們身體僵硬，這種感覺很難受。
前方，屍堆如山那個男人就那樣的立在上方，殺了那麼多的人，身上竟沒有一滴血，俯視着他們。
雖然死去了這麼多人，但是這一切都發生在片刻間，快到很多人都還反應不過來。
拓跋漠右手骨折，鮮紅的血水滴滴淌淌，落在地上，他那充滿野性的眸子有一種森冷，像是一頭覺醒的荒獸很是危險。
他骨節作響手骨恢復如初盯着葉凡，實在是不甘心竟然被對方一掌就擊斷了骨頭，太過憋屈。
這麼多年來，作為後起一輩中的頂級人物他受挫過，但卻沒有像這般不堪。尤其是他身為梵天戰體，在肉身上理應可與聖體一戰才對，怎麼會如此？
「轟！」
拓跋漠再次出手了，這一次如一頭洪荒猛獸，帶起陣陣殘影，快到了極致，時間都彷彿紊亂了。
所有人都一呆，他的速度太快了，即便擁有部分道行、未斬盡也不該如此，且他血氣如汪洋，震裂長空。
拓跋漠越來越快，快從天地間消失了，宛如進入遠古大地，縱橫兩片時空中，圍繞着葉凡不急於出手，在尋找機會。
這是葉凡第一次露出異色，但很快又斂去了，他感應到了，對方掌握有行字訣，故此擁有極速。
而今看來，九秘並非徹底集中在葬帝星，其他星域也有一鱗半爪，曾有流傳，被人繼承了下來。
「轟！」
拓跋漠出手了，氣勢攀升到了極致，藉助那種極速將戰力發揮到了最強，向前攻去。他與這片天地合一，連呼吸與脈動都一致了，藉助蒼宇意志鎮壓葉凡。
然而，在這一刻葉凡只邁出了一步而已，就一下子瓦解了大勢，大地劇震，拓跋漠的節奏亂了，像是有一隻腳踏在了他心頭！
葉凡何許人也，昔日的斗戰狂人，對行字訣精研到了一個極致，輕易就擾亂了他的節奏。
這一擊，天崩地裂，拓跋漠手骨喀嚓作響，直接碎掉了，且這一次他連整條手臂都變形了，徹底扭曲。
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身為梵天戰體，怎麼在會肉身對決中弱於他人？他不服與不甘！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只得含恨倒退，他決定將血肉錘鍊到更高深境界后再來一戰。
然而，他的行字訣在葉凡面前不起作用，葉凡為此道大宗師，可看透一切，拓跋漠才一邁步，就被葉凡的一腳踏壞了節奏。
「砰！」
葉凡擺腿，橫掃在避之不及的戰體身上，讓他大口咳血，軀體傳來骨裂的聲響，跌落在血泊中。
而後，葉凡一步邁出，踏在了他的背上，像是一座山般讓他一動不能動，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拓跋漠曾放言，聖體老了，不堪征戰了，可是而今卻遭受了這樣難堪的局面，當着所有人面被葉凡踩在腳下。
「你……」
拓跋漠額頭青筋暴跳，但是卻掙脫不了，葉凡的一隻腳而已，讓他拼盡一身力氣都沒有辦法反抗。
「砰」
葉凡一腳跺下，拓跋漠這個魔一樣的青年渾身骨頭碎裂，且傷了本源，五大秘境同時遭創，徹底癱軟在地，無力掙扎了。
不過，他並未死去。
「你……怎麼不殺我？」拓跋漠此前還無懼，但這一刻感覺寒毛倒豎，分外驚悚，他覺得葉凡留下他，將會更可怕，讓他有一種大恐懼。
葉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望向其他人，有一戰之力的陣營還不算少。
「諸位，到了這一步你們還想保留嗎，能逃脫的了他的追擊嗎，只能就此一戰了！」搖光一脈莫問天的聲音不高，但是卻有一種威嚴與森寒，豁出去了。
他們這一脈有兩人已經戰死了，而他雖然還未出手，但卻知道，葉凡強勢依舊，如三百年前那般，難以撼動。
搖光一脈共有六七人在此，不過只有莫問天是搖光親傳弟子，其餘雖行師徒禮，確切的說是追隨者，本是其他星域的至強者，不過被收服了。而他們得到了吞天魔功半部法訣，修習了這種無上法門。
葉凡掃過那些人，為他們感覺可悲，他知道有些人日後註定是搖光的「大葯」，借他們之力採集人間大葯，而後搖光再吞掉這些人。
當年的華雲飛就是如此，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成全搖光，逃脫不了那種既定的命運，不過卻被葉凡先格殺掉了。
殺氣瀰漫，戰鬥再一次開啟，有人祭出了禁器，可在飛仙戰場用出，不受壓制。
燦爛的光芒頓時將這片天地淹沒了，遠處的山川河流全被蒸干，化成了飛灰，這是一種絕世恐怖的攻擊。
顯然，這不是一般的禁器，不然不可能在此發威，震撼人心。
「去死！」莫問天露出一縷殘忍的笑。
他的手中出現一幅畫卷，也祭了出去，在那本就沸騰的戰場中心炸開、燃燒，又一件強大的禁器發揮了作用。
「誰還有禁器，都用上，不要保留！」莫問天大吼。
結果，又有一件恐怖的禁器飛出，落入了戰場中心，天崩地裂！
這是專為在這種環境下而祭煉出的特別法器，需要無盡的天材地寶才能煉成。
光，將葉凡那裏淹沒，諸雄振奮，這裏再一次喊殺震天，他們不相信葉凡處在人生最低谷、沒有了一點道行后還能抗過這麼強大的法則攻擊。
然而，當光芒斂去，這天地復歸清寧時，他們看到了一尊魔主般的身影，依然立在場中心，一隻腳踏在拓跋漠的背上。
「怎麼可能？！」這一刻，所有人都震撼了，就連莫問天這個最先喊出三百年後再無人族聖體的人也膽寒了，忍不住顫慄。
那個人腳下伏屍無數，屹立在血與骨中，黑髮披散，眸子深邃如星空，簡直就是一個蓋世魔王！
「不達准帝級力量，就不要妄想撕裂我的肉身了。」回應給他們只有簡單的一句話，而下一刻就是血殺！
葉凡動了，迅如驚雷。
「噗」
他一掌拍出，搖光一脈一位強者當成被打成了肉泥，而後葉凡順勢奪來一把長矛，洞穿了另外兩人的軀體，鮮血淋淋。
在這個過程中，葉凡看到了霸王的追隨者大吼著殺來，要滅他，不禁想起了黑暗動亂時的那位大成霸體。
「噗」
他將戰矛輪動起來，那些人全都被抽碎了，不少人更是直接被攔腰截為兩段才炸碎，鮮血飛濺。
而後，葉凡又對上了三尊石人，他以最強大的全力將他們震的爆碎，石人血衝天。
此刻，葉凡殺到血液奔騰了起來，大成霸體、石皇血洗星空，與他們有關的種族都不曾受到刁難，而他卻有這樣的遭遇。
很多人在喊，三百年後再無人族聖體葉凡！
聽着這些話語，他起初有怒，但是很快便又平靜下去了，在星空的另一岸，類似的事早已見慣，太多了。
有老兵在沿街乞討，曾經的烈士用血與生命趕走的部分人而今又冠冕堂皇的坐在了台上，不過是變了個身份，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人心，人性，這一切很平常。
葉凡又變得無喜無憂了，心中寧靜，在這裏格殺大聖，腳下伏屍越來越多。
最終，所有人都崩潰了，連莫問天都幾乎膽裂，轟的一聲，他感悟大道而結成的黑色寶瓶被葉凡一巴掌拍碎，化成漫天的烏光。
砰！
葉凡一腳將他踏在了地上，與拓跋漠並排趴在一起，五大秘境都被擊破，難以掙動一下。
「轟！」
最後，葉凡一拳粉碎了伊明的青金龍劍，青色劍體炸開的碎片全部倒飛，打入伊明自己體內，他大叫了一聲，也栽倒在血泊中，與拓跋漠、莫問天並趴在一起。
而其他所有人也都死去了，被葉凡一個人格殺！
地上鮮血淋淋，紅色霧靄飄動，血腥氣味很濃，到處都是屍骸，這是一片地獄般的場景。
遠處，只剩下了朝聖者，人越來越多，都看到了這一震撼性的結果。
「亦人，亦神，又亦魔……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