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0八章 公祭（一）

況子在乎洪口吃虧后，並沒有急於報復。而是按照原定喉」多路並舉，將晉中根據地畫了個圓圈，予以包圍。

香月清思這個人，歷史上很快就轉入預備役了。但這傢伙其實是個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屬於侵華元兇一類。他是日軍中最早對八路軍戰鬥力引起警慢的人。當然他也是因為山西作戰不力而被撤職轉入預備役的。

現在，接到子洪口失利的戰報后，香月清思並沒有激動，馬上去攻擊報復，而是命令第二十師團沿同蒲鐵路攻擊，儘快打通與第六師團的聯繫，把包圍圈拉圓。至於消滅八路軍晉中地區徐向前部主力的問題，由第一、第八師團執行。香月清思是這樣告訴川岸文三郎中將的：「第六師團包圍圈形成后，就等於是砧板，第一師團、第八師團平推前進，就等於是砸向砧板上的鎚子或刀斧，而八路軍就是放在砧板上等著鎚子砸、刀斧朵的魚，第二十師團、第一o九師團都是砧板的邊沿，只要不讓放在砧板上的魚滑出去就行了。」

這話一說。」岸文三郎中將雖然不用為強攻子洪口費神勞力了，但心裏卻是很不樂意。司令官的話分明是把第二十師團和一o九師團同等看待了，根本就忘記了二十師團和第六師團、第一師團、第八師團一樣，都是四單位制師團了。這是司令官閣下對第二十師團的極大不公。

當然，心裏雖然是這樣想，但見識過八路軍劉一民教導師消滅第五師團主力和察哈爾派遣兵團威勢的川岸文三郎中將。潛意識裏還有一種想法，那就是狡猾兇殘的八路軍主力還是留給第一師團、第六師團、第八師團去打，自己的第二十師團還是在攻擊晉接軍和中央軍的時候一展雄姿的好。同樣是中國軍隊，打誰都是打。其較起來，還是太原會戰時候遇到的晉緩軍更合自己二十師團的口味。再說了，太原機場網剛被八路軍航空隊偷襲，損失慘重，僅僅靠石家莊機場殘餘的飛機，根本就保證不了對步兵作戰的不間斷火力支援，再去打子洪口的話，說不定還要碰得頭破血流，這事還是按照司令官閣下的命令執行的好。

考慮到網剛經歷了子洪口之戰，第凹旅團損失慘重，士氣低迷，特別是精銳的第刀聯隊，已經喪失了攻擊作戰能力，川岸文三郎中將不得不向大本營報。要求補充儘快子洪口之戰的損失。同時下令第糾旅團回撤，固守交通幹線，命令第的旅團加快攻擊度，儘快打通與第六師團的聯繫。

羅榮桓與劉一民分手后，率領教三旅騎兵營晝夜兼程，趕回了南宮。

一路走來。羅榮桓心裏異常沉重，敵機轟炸后的慘狀隨處可見，所過縣城、村鎮都有許多斷壁頹垣，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家都是在臨時搭建的葦席棚子裏棲身。最悲慘的村鎮甚至被鬼子飛機夷為平地，活下來的人都在地道里度日。這翼南被鬼子折騰慘了！

回到南宮，進了師部院子，吳征、袁國平、韓前進三個人迎上來喊了聲「政委」眼淚就撲撲簌簌地往下直落。羅榮桓也不與他們寒暄，三腳兩步奔向了後院停放烈士遺體的地方。

一進後院，入眼是一片雪白，滿院子都是停放烈士遺體的擔架，上面全部矇著白布。

羅榮桓一個擔架一個擔架揭開白布看去，恍惚間覺得這些戰士都又活了過來，圍着他喊政委。

來到李亦默的遺體前，羅榮桓揭開白布端詳了許久，敬了禮，才一p股坐下來，任憑眼淚在臉上直流，腦子裏全是從秋收起義上井網山直到蘇區奮鬥、長征轉移和到教導師以後與李亦默在一起的往事。

過了好長時間。羅榮桓才止住淚，回到辦公室。召集吳征、袁國平、韓前進、宋任窮、魯賁、孟慶山、呂正操開會，通報了教導師主力消滅日軍二十一師團主力、獨立混成第四旅團和突破德石路、滄石路、正在收復翼中的情況，聽取了韓前進關於南宮空戰情況的彙報，宋任窮關於日寇大轟炸情況的彙報，袁國平關於新兵刮練和整編魯西地區地方武裝的彙報，魯賁、呂正操、孟慶山關於翼中突圍情況的彙報。

聽完彙報，羅榮桓當即決定：

一、以宋任窮為，組建翼南區難民安置領導小組，由教導師後勤司令部拿出一部分錢，動員各級組織和在翼南的各部隊、民兵，立即行動，安置難民，務必做到有房住、有飯吃；翼南各級抗日民主政丶府要切實負起責任，在組織難民重建家園中建立威信，樹立權威，形成堅強的領導核心；翼南各地地道建設還要加強，要起到防空和作戰雙重作用。

二、受中央委託，教導師劉、羅長負責整編翼中我軍，經劉、羅長會商，擬報軍委、總部、北方局和,舊師林、聶長，魯賁同志任翼中區黨委書記。孟慶山同志任翼中軍區政委，呂正操同志任翼中軍區司令，由三人負責。編製部隊整編方案，報劉、羅長審核同意后，下執行。翼中我軍突圍中損失的武器彈丶葯和急需補給的藥品、資金、服裝、糧食，由教導師後勤司令部統一補足。部隊整編完成後，實施主力部隊正規化建設。按照教導師政治工作模式，配齊各級政工幹部，開展訴苦運動，參照教導師軍事刮練模式組織軍事刮練。完成訴苦和初步軍后，迅開回翼中，組織和領導翼中地區抗戰。翼中區也要修建地道網，對敵開展地道戰、地雷戰，保衛根據地。積極向日佔區滲透。

三、在元月出日日機大轟炸中，防空旅率防空一再不畏強敵，與敵反覆拼殺，取的了擊落敵機刃架的輝煌戰績，教導旅旅長李亦默同志壯烈殉國。毛澤東主席給李亦默同志題詞「紅軍英雄；抗戰先鋒，時代楷模，民族精英」周副主席、朱總司令及中央各位領導都表了題詞、題詩，中央決定在西安為李亦默同志、范築先將軍舉行公祭。劉、羅長決定。在南宮修建烈士陵園，集中安葬我軍在翼南、魯西作戰中犧牲的英雄們。陵園正中為烈士紀念碑，碑文和題字均有劉一民師長親筆撰寫。同時決定，授予防空旅、防空一團集體特等功，追授李亦默同志紅十八團、中央警衛師、紅七軍團、「啊豐教導師特等功臣稱號，報請中央和總部研究，追授李心門志八路軍特等功臣稱號。其它立功人員。由防空旅呈報師政治部。明日、後日準備，初六為烈士們舉行公祭儀式。初九，在聊城為范築先將軍舉行公祭儀式。公祭儀式由韓前進主持，羅榮桓主祭，準備工作由後勤司令部副司令林波、副政委唐星櫻統一組織。

四、命令韓前進兼任防空旅旅長，晏耀輝任防空旅副旅長兼防空一團團長，任命龍湖娃為防空旅防空二團團長防空二團、三團其它幹部按照師長前令，由炮兵旅支援，兵員由袁國平負責從編練司令部培刮人員中調撥，要求迅滿編，投入練。

五、吳征率領教三旅騎兵營、輻重團負責整編魯西開到翼南的各部力量，統一編為魯西警備一至四團。各團班長以上幹部，由教二旅、教四旅、教五旅、騎兵旅、炮兵旅、師工兵團、重機槍團、cha重團抽調。完成編組后。在南宮集中整記一個月，爾後開回魯西，歸魯西軍區指揮。

六、袁國平指揮工兵團、炮兵旅步兵營，負責整編翼中撤到翼南的趙雲祥、段海州、喬明禮、范子俠部，統一編為翼南警備一至四團，班長以上幹部從教三旅、教五旅、教六旅、騎兵旅、炮兵旅、師工兵團、重機槍團、輻重團抽調。完成編組后，在南宮集中整刮一個月，歸翼南軍區指揮。趙雲祥、段海洲、喬明禮、范子俠可以任命為我軍各旅副旅長或翼南、魯西、翼中區行署副主任，具體任命徵求本人意見。

七、魯西、翼中需要整編的各部力量，編足各警備團后，多餘人員一律編入編練司令部進行長練。

部署完后，羅榮桓留下魯賁、孟慶山、呂正操，讓其他人分頭行動。

其他人走後，羅榮桓語重心長地對三個人說：「這次鬼子對翼中的大掃蕩，給翼中人民帶來了沉重」的災難，翼中我軍和各級組織都遭受了重大損失。客觀上講。是敵人力量太強大，主觀上講，是我們在翼中的根基不穩，部隊凝聚力不強，戰鬥力太弱。造成這個問題的原因是翼中根據地初創，我軍又沒有派出強有力的骨幹部隊，現有部隊教育練不到位。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翼中我軍仍然英勇頑地抗擊日寇，勝利突圍。現在在我教導師主力的打擊下，日寇害怕我軍兵臨平津，已從翼中撤軍，退守保大路、平漢路、津浦路。我軍主力將在很短時間內掃平翼中的漢*勢力，現在投降日軍的高順成、史省三部都已經被我軍解決，劉師長親自坐鎮翼中，其它漢*勢力這次也將被徹底剷平。這樣子的話。你們完成整編重回翼中，工作起來就沒有了那麼多的羈絆，一心一意對付鬼子就行。」

說到這裏，羅榮桓看了三個人一眼，見他們都是一臉興蒼，就又說道：「關於翼中軍區人事任命問題。我們知道,舊師和晉察翼軍區原來曾有命令，魯賁同志也向保屬特委的同志們作了傳達，原任命是孟慶山同志擔任副司令員。劉師長仔細考慮后，認為孟慶山同志原在中央紅軍任主力團長，又到紅軍大學學習一年，回到集中后，對河北游擊軍的創建做出了貢獻。鑒於孟慶山同志對河北情況熟悉，劉師長和我仔細研究后，決定向中央、總部和北方局」舊師建議，任命孟慶山同志為翼中軍區政委。魯賁同志負責翼中區全面工作，孟慶山同志、呂正操同志負責部隊建設和軍事鬥爭。不知道你們三個有什麼意見沒有？」

三個人都表態沒意見，服從組織決定。

羅榮桓送別他們的時候，告訴他們要快拿出整編方案，待研究后馬上執行。教導師主力另有任務。不可能長期呆在翼中。以後翼中、翼南、魯西要互為依託、互相支援。將來，要把華北平原建設成我們八路軍的糧倉和兵源基地，為我們的持久抗戰做出貢獻。

孟慶山提出能否見見劉一民師長，突圍前已經向幹部戰士們許諾，要邀請劉師長視察部隊。現在到了南宮，劉師長卻去了翼中，能不能請羅政委轉告劉師長，就說翼中部隊幹部戰士都盼着他能去看望大家。

羅榮桓點頭答應，三個人這才高高興興地離去。

先前趕回南宮的保衛部長鬍底見會議結束，趕緊來找羅榮桓，向他報告與日軍談判情況。

胡底說，這次日軍很老實。對我軍開出的守屍價目沒有提出任何反駁，也沒有討價還價情況，錢已足額給付，日軍屍體也應經起運。但是日軍代表提出要見劉一民師長或羅榮桓政委，被胡底斷然拒絕。現在日軍代表還賴在寧晉，隨行還帶來了一批葯和三名日本女人、三名朝鮮女人，口口聲聲要求師長、政委接見，說是代表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和八路軍教導師談判，三名都可以談，包括防地劃分等。

羅榮桓一聽，就問日軍來的是不是華北方面軍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少將？

胡底回答說不是，喜多誠一呆在石家莊不敢來，派來的是日軍駐石家莊的特務機關長。

羅榮桓冷笑一聲說道：「你去告訴那小鬼子，我們八路軍和日軍是天敵，我和師長誰都不會見他們。更不會和他們談判。你告訴他，帶着他的女人快點滾蛋，滾的慢的話，等師長回來，必然回砍下他的頭為死，難的烈士們報仇。」

胡底一聽，馬上就說：「政委，我們乾脆把他們抓起來殺了！」

羅榮桓想了想說：「這次他們是打着贖買屍體的名義來的，殺他們不合適。你告訴他，他的級別低。殺之無益。如果是喜多誠一來。那是一定要殺的。」

胡底這才敬禮離去。

正月初六，八路軍教導師、翼南區黨委、翼南區專員行政公署再南宮為李亦默等烈士舉行公祭。

早上7點，劉一民風塵僕僕地從衡水趕回了南宮。

看到劉一民趕回來，羅榮桓就知道翼中大事一定，劉一民這是完成收復翼中任務、穩定前線形勢后，連夜馬不停蹄趕回來為戰友送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