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周教授鑒玉

353、周教授鑒玉

就在趙良胡思亂想間,身邊傳來劉大可的聲音:「你讓客人喝什麼酒啊?」趙良知道劉大可好喝紅酒,特意要了瓶高檔紅酒。劉大可得知后,似乎很滿意,又道:「那白酒呢?」其實,趙良請的是鴻門宴。從馬山購買古玩后,又急忙趕到省城,挖空心思請劉大可吃飯,趙良有事相求劉大可,想藉著酒勁在酒場上將心裏話說出來,對宴請也就沒有刻意作出安排。然而,沒想到劉大可卻對此極為看重,真的想讓趙良請其吃飯,而且還喊來朋友。趙良心想:身為廳領導,經常吃喝,何必對一頓飯如此在意。劉大可的臨時動議,打亂了趙良的精心策劃,就道:「我還真沒準備。」劉大可失望的目光望了趙良一眼,然後又對服務員道:「你再把菜單拿過來我看看。」

劉大可又點了兩瓶高檔白酒,且是高度的。趙良心裏很清楚,那高檔白酒,一瓶市價一千多,而這高檔酒店的價格則是市價的三倍,兩瓶白酒加上那瓶高紅酒,就接近了一萬元,而且按照劉大可的酒量,一瓶紅酒根本不夠。趙良的心裏如同被和顏悅色的劉大可捅了一刀,一直在淌血。

劉大可似乎很了解趙良,自言道:「周教授和胡老闆都是品酒高手,喜歡喝點高度白酒。」雖然趙良深知劉大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但的確心太痛,就仍不由道:「早知道他們二位來,我在外面買兩瓶白酒好了?」

「剛才還說自己是正職呢。正職就這麼小氣啊?」劉大可依然望着趙良笑道。趙良似乎並沒有理解劉大可的心思,依然爭論道:「劉老闆你知道這裏的酒多貴啊,至少是市麵價格的三倍。」趙良隨口脫出的一句話,似乎惹惱了劉大可。

「海天酒店的哪個房間我沒吃過?哪個品牌的酒沒喝過?別說對這裏的酒菜我比你熟悉,這裏的服務員我都認識……。」劉大可說着,似乎想起了什麼,抬頭望向滿臉微笑如同看笑話般的服務員,喊著服務員的名字,道:「我說的對吧?」那服務員是見過場面之人,類似情景見慣了,面對劉大可的提問,微笑的目光望了趙良一眼,笑而不語。劉大可仍不依不饒,依舊微笑道:「同樣的酒,同樣的菜,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意境。來這地方並不是完全為了吃喝,要的是環境,吃的是品位,享受的是心情,你在小攤上吃飯能有這感覺啊?我過去就批評過你,要提高站位,別總是一副你們馬山的眼光,現在這年頭,請客很容易,能把要請的客人請到是本事。讓客人滿意,留下好印象,通過酒場交到朋友,那才是目的。你請人家吃飯,人家還不滿意,你那錢不等白花了?這帳怎麼算不明白啊?」

趙良見劉大可真的有些生氣,知道再堅持下去,倒霉的將是自己,花錢請劉大可吃飯,結果還惹得劉大可不高興,何苦呢。想到這,趙良就微微一笑,調侃道:「對不起劉老闆,我從小數學就不好,算不過帳來。不過,這也不怨我,我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

劉大可仍在氣頭上,對趙良的調侃也就沒有在意,繼續批評道:「你還想從商店裏捎兩瓶酒來,你還不如直接說,讓我從家裏帶酒來呢?你問問人家服務員,這裏讓自帶酒水嗎?」劉大可說着將目光望向服務員,服務依然笑而不語。

經過一通發泄,劉大可似乎氣消了些,道:「真是沒見過世面。」趙良見劉大可真的生氣了,考慮到有求於劉大可,就極力想討好劉大可。趙良道:「剛才老闆不是問我這兩天去哪裏了嗎?」趙良說着從文件包里掏出一精美絲錦平絨小盒,放在了劉大可面前。

望着趙良的舉動,劉大可有些不解,道:「你又搞什麼名堂啊?」

趙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重複道:「剛才劉老闆不是問我幹什麼去了嗎?」趙良顯得有些神秘。

劉大可不知此時趙良的心思,疑惑的目光望了趙良一眼,趙良似乎並沒有理會劉大可,而是輕輕的打開眼前的小盒,一件古玉呈現在了劉大可面前,道:「我不懂古玉,請劉老闆給掌掌眼,看看開門吧?」

劉大可不屑的目光望了根本不懂文玩的趙良一眼,便道:「這是從哪鄉下地里撿來的啊?」趙良依然心靜如水,道:「周末接到的同學電話,你也見過啊,就是公安局的那個同學,說是他們抓了幾個盜墓賤。我一聽,就明白了什麼意思,關上手機開車就去了。結果去了一看,一眼就相中了這和田玉豬龍。我對古玉沒有研究,就想請劉老闆給掌掌眼。如果是真的就送給劉老闆,假的就當我交了學費,留做個紀念。」

高燕靜靜的聽着,暗自佩服趙良的聰明與機敏。

聽了趙良一番介紹,劉大可似乎對趙良眼前的古玉有了新的認識,越發感興趣,就拿在手裏端詳了一會兒,又放在了趙良的面前,道:「還和田古玉呢,南方人造舊,一筐筐的扔到農村的臭茅坑裏,泡上半年,然後在地里挖個坑,澆上強酸,埋上一年再挖出來,效果比這還好。」趙良見劉大可的目光一直在望着眼前的「古玉」,似乎看出了劉大可的心思,在故意損他,就道:「既然這樣,我還是存起來作個紀念吧。」

趙良剛欲將「古玉」裝進錦盒裏,身後有人道:「你們在欣賞什麼寶貝啊?這麼專註。」

趙良轉身一看,見一學者模樣的人站在了其面前,似曾相識。劉大可則急忙道:「喲,我們的周教授來了。」

周教授的目光不住的望向趙良眼前的「古玉」,劉大可見狀,如同見到救星,忙道:「周教授不僅是知名畫家,而且還是古玉鑒賞家。你讓周教授給掌掌眼,是真古玉,還是造舊的?」

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趙良雖對周教授不是很熟悉,但有所了解,是省內知名畫家。雖說隔行如隔山,但隔行不隔理,天下藝術是相通的,齊百石不僅是書畫大家,還是印刻大師,筆鋒極為犀利,一刀見底,在雕刻界罕見。周教授既然是書畫大家,肯定對古玉也有研究。耳聞劉大可讓周教授鑒定自己的「古玉」,趙良心裏不由的「咯噔」一下,心想:萬一被周教授看出破綻,拿一塊仿製的「古玉」忽悠劉大可,不僅會當眾出醜,而且接下來的計劃也會泡湯,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得不償失,趙良心裏暗暗叫苦不已,但又毫無辦法,只好將「古玉」悻然交給了周教授。周教授接過後,仔細查看了一番,將「古玉」輕輕的放到沙發上,然後,又從身邊的布袋裏掏出一個小鐵盒,打開,取出強光手電筒,還有放大鏡。接着打開強光手電筒,似乎真的是古玩專家,側光,直光,橫看,側看,仔細查看了一番。然後又將放大鏡套在眼上,閉上另一隻眼仔細研究了起來。望着周教授那專註的神情,尤其是那張毫無表情的臉,趙良的心裏一直很緊張。

突然間,傳來胡老闆的聲音:「對不起,來晚了,今天這頓飯我請了。」見胡老闆走了進來,劉大可抬頭望了其一眼,沒有說什麼,趙良的心思全在周教授身上。周教授繼續他的研究,試圖努力從中發現什麼。胡老闆見眾人沒有理睬,就知趣的來到沙發前,一同觀看着周教授鑒定眼前的「古玉」。

周教授終於完成了他的鑒定,有些不舍的將「古玉」放在眼前的沙發上,然後將手裏的工具放進專用的鐵盒,裝進身邊的布袋裏,依依目光一直望向眼前的「古玉」。

「毛氈式結約,白而不張揚,細潤如羊脂,上等羊脂。」周教授讚不絕口。「毛氈式結構是什麼意思啊?」趙良不解道。

周教授疑惑的目光望了趙良一眼,眼神明顯告訴趙良:你根本不懂玉。周教授似乎只顧欣賞眼前這「美玉」,有些不耐煩道:「毛氈式結構就是沒有結構。」

面對周教授不絕於耳的溢美之辭,劉大可不屑道:「仿古。」劉大可似乎擔心周教授不理解,又微微一笑,補充道:「做舊。」

「做舊?不可能,憑着我對古玉幾十年的研究,竟然連做舊也看不出來?我再好好的看看。」周教授說着,又重新拿起放大鏡,輕輕拿起「古玉」,再次仔細研究了起來,似乎更加細心。

趙良的目光不停的在周教授與劉大可眼前移來轉去,很理解二人的心思,劉大可只是嘴上隨便說說,對趙良「古玉」作舊,並沒有掌握信服的證據,甚至對周教授的鑒定表示認可,其貶低趙良的「古玉」,是想給自己收下或是心安理得的接收找個台階,他心裏很清楚:趙良是想將「古玉」送給自己。而周教授,不愧為學者,極為認真。

有了周教授的一番評價,尤其是趙良,深知做學問之人一旦認定了自己的結論,即使錯了也會固執己見。趙良對古玩鑒定界有所了解,根本沒有統一標準,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趙良那顆懸著的心不僅落了地,而且很有底氣,靜觀周教授與劉大可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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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心兒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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