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立華奏

ps：今天剛到家就停電了，沒辦法，趁著本本的余電寫了一半沒電了，然後電10點才來，銜接有點不對勁啊。

黑夜是沒有硝煙的戰場。

罪惡，痛苦，人性都在黑暗中漸漸暴露。

人是渴望着光亮，卻又害怕著光明的矛盾生物。

怕黑，又怕亮。

路燈微弱的光綻放，在映着月光閃爍光澤的地面上交相輝映融合。

長椅上被黑色披灑，一半黑暗，一半光芒。

石傑穿着木白色的學生制服，坐在長椅上，坐在沒有光的一邊。

他感覺得到黑暗在體內膨脹，任何東西都是交換的代價，黑暗是不是也算作交換的代價？

他並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在黑夜與光明中，他都能將黑暗、光亮轉換成力量，交換成力量傳輸給血液，讓自己的細胞活性更加活躍，不被飢餓疲倦侵襲。

小巧的耳麥塞進了左耳，隨時準備接收來自游佐的情報。

耳麥的一個小亮燈忽然閃了閃，然後傳出了游佐清冷的聲音：「天使已經從操場東面的學校走廊里走出來了，看樣子是要回去，由理已經率領部隊進入了宿舍，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刻。」

石傑一下挺直了腰板，冷靜地問道：「需要我怎麼做？」

游佐道：「拖延時間，等到我接收到他們完成的訊息后就會報告給你，你自己找個機會脫身。」

石傑起身向著操場走去，邊走邊道：「好，那麼請多關照了。」

游佐道：「你只需要尋找話題就好。」

「嗯。」石傑應了一聲，然後看見了踩在操場階梯上披着夜色向自己宿舍方向走去的女孩。

女孩的目光抬起來，與他毫不避諱地相撞，沒有冷意，也沒有暖意，只有奇怪的神色。

白色的長發披在身後，額前的劉海被輕風撩起了半截，精緻小巧的臉蛋配上嬌小的身軀，並不是很長但卻很玲瓏小巧的小腿被白色短襪包裹着。

學生裙裝掩住了她的大腿，只露出了膝蓋與小腿上的雪白顏色。

她的眼眸對上了石傑的視線，面無表情地吐出了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話語：「你好。」

石傑訕訕地伸出手打了個招呼，然後道：「你怎麼晚才回去嗎？」

天使抬頭看着男人瘦削的面孔，男子的粗獷氣息從他胸膛處蓬勃而出，一股令女人拜服的安全感，這樣的胸膛才是女孩子最渴望躺下的胸膛。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麼晚。」

「是，是啊……」石傑結巴地回答道，順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你，你準備回去了嗎？」

「你語無倫次，是不是在密謀什麼？」

天使臉色不變，不過眼眸深處卻有了一絲波動，只不過處在大腦思緒混亂中的石傑並沒有看出來。

「怎麼會……有空嗎？一起坐坐？」他訕笑道，現在心中只想把這個女孩拖延住，可是大腦中卻沒有絲毫可行的方法。

天使點點頭：「可以。」

石傑用手指摩挲了一陣下巴，道：「那麼，去食堂吧。」

天使看了看他的臉，沒有反駁，也沒有回答，只是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走在了石傑的身邊。

此刻，天空中一片雲靄掩住了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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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冷清無人。

燈光微弱，只照亮了石傑與面前的女孩所處的位置。

桌上擺放着熱氣騰騰的麻婆豆腐。

兩人將麻婆豆腐分開倒在了兩盤碟子裏，一人一碟地放在面前。

石傑搓了搓手，道：「你喜歡吃麻婆豆腐？」

天使點點頭，道：「我很喜歡麻婆豆腐。」

對自己心愛的食物她臉上也沒有任何少女的歡喜，最多就是語氣上出現了微妙的變化罷了。

石傑笑道：「那我下次請你吃。」

天使抬頭專註地看着他的臉，然後點頭道：「謝謝。」

石傑道：「不用……這叫做，你請了我，我也請你吧，禮尚往來。」

天使緘默無言，低下頭對着這一碟麻婆豆腐開始奮戰。

麻辣的味道充斥在嘴部里，她輕輕咀嚼著柔軟的豆腐，舌尖傳來了陣陣辣味，這讓她的瓊鼻上不禁因為麻辣而溢出了幾滴汗珠。

石傑有些難堪地吃了一口，立馬就被辣得直嗆，半晌才看向了沉默的少女：「這種東西……這麼辣，你居然能承受？」

天使點點頭，咽下了一口食物后，道：「因為很好吃。」

石傑不得不承認，這一碟麻婆豆腐的確很美味，只是味道太辣了而已。

「為什麼他們稱你天使？」

「因為叫起來的人多了，所以漸漸成了我的名字。」

石傑盯着她，仔細地看着她進食的動作，優雅、淑女。

「你有名字吧。」

天使沒有抬頭，輕輕咀嚼著嘴裏柔軟的麻辣豆腐：「嗯。」

然後，她抬起了臻首，看着石傑的眼睛——一雙深邃夾雜了許多頹唐的眼眸，失去記憶的男人早已將自己未知的過去當做了頹然的人生。

「你，是石傑對吧。」

她語氣絲毫沒有不確定的意味，彷彿她真得確定了這就是他的名字，只不過為了挑起話題刻意地這樣說。

石傑點點頭道：「是啊，石頭的石，傑出的傑。」

少女又低下頭，將自己碟中的麻婆豆腐盡數消滅掉。

她嘆了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似乎是失望與落寞。

石傑的確能夠感覺到，這個女孩從骨子裏透出的孤獨和寂寞，沒有人陪伴，沒有人安慰，沒有人追隨，有的只是將自己一切的行動規格的頒佈與施行，嚴格，一絲不苟。

「還要嗎？」

他輕輕推了下自己面前的碟子，對着天使說道。

天使為難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碟子，碟子上的麻婆豆腐還熱氣騰騰的冒着白氣，她的眼神少見的波動了一下。

「謝謝。」

她卻沒有去接。

只是，將自己的臻首微微抬起，看着石傑瘦削剛毅的面孔，看着石傑臉上淡淡的笑容。

「石傑……謝謝。」不知為何，她的手漸漸伸了出來。

石傑有些不知所措，一愣。而後，他輕笑了一聲，伸出了孔武有力的手臂，與她的柔荑輕輕接觸。

她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笑意，不過她的眼睛好像會說話，即便她現在面無表情，但她的眼睛卻有表情，盈溢着笑意的眼眸，開懷。

她沒笑，眼睛卻笑。

「我叫，立華奏。」

美麗的名字，如此刻月色，輕輕淌在她的白色長發上。

你若見到了此時此刻的光景，即便丟棄數十光華，也會在所不惜。

因為，美麗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