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唐詩
吳思桐覺得很簡單，一首詩寫錯的幾個字都是數字，只要拼到一起，肯定是四位數的密碼。
她拿起密碼箱，開始撥數字。
「玖月玖憶山東兄弟」
標題上的「玖」雖然和「九」有同樣的意思，但很顯然它也是錯別字，所以前面兩位密碼是——9和9。
「咦？13是什麼意思？」
吳思桐在標題旁邊看到了一個數字，因為太小太模糊，她決定忽略掉，去看下一行。
「獨在一鄉為異客……這個應該是獨在異鄉，而不是一。」
密碼鎖的第三個數字轉到了1。
「每逢佳節倍四親，錯的應該是四！」
第四個數字轉到了4。
「遙知兄弟登高處，『遙』寫成了『么』，應該還是1。」
第五個轉到了1，最後一行卻有點奇怪，七個字並沒有錯別字。
「遍插茱萸少一人，只有一個數字，那還是選一吧。」
吳思桐沾沾自喜，她覺得只有自己的智慧才能看得出最後一個隱藏的答案。
……
可惜，密碼鎖紋絲不動。她又換了個順序，試了一下1，1，4，1，9，9……仍沒有反應。
吳思桐深吸一口氣，由於監獄里沒有燈，她只能藉助門外大廳里昏暗的光線。時不時從天花板掉下來的電火花讓人變得有些急躁。
吳思桐重新看了一遍唐詩，除了三個錯別字實在找不出其他的毛病，第四行「遍插茱萸少一人」，由於生僻字太多，她也無法肯定是全對，還是那個字少了一撇一捺。
「十三，十三！」
吳思桐想到了一個鬼主意。
「在！小桐姐，找我什麼事？」
十三單純，單純的像語音助手。
吳思桐沒有直入主題，說話饒了一點彎。
「你多大了？几几年生？」
「我今年十八歲，37年生。」
「哦~那應該上高中了吧？」
吳思桐在閑聊，試圖降低小妹妹的警惕。
「我沒上學，一直都是爺爺在教我讀書！」
「啊？還能這樣？」
吳思桐有些意外，她不知道十三是人工智能程序。
「有什麼問題嗎，小桐姐？儘管問，我什麼都懂！」
十三並不完全是在吹牛，她和小九的培養方向不一樣，在知識方面，十三確實懂得很多。
「我不信！你這個年紀能懂什麼呀？唐詩會背嗎？」
吳思桐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當然會！唐詩宋詞，只要書上有的，我都能倒背如流！」
十三感覺到了侮辱，她甚至抬高了嗓音。
「那你給我背一個王維的『九月九憶山東兄弟』！一字不差……姐姐承認你聰明！」
十三雖然說自己十八歲，但心裏年齡估計還在八歲沒長大，聽到吳思桐的話，她毫無猶豫的開始朗讀。
「九月九憶山東兄弟，唐，王維，獨在異鄉為異客……」
「等等！只會朗誦算什麼？你得寫出來！」
吳思桐可不是只想知道怎麼讀，她要確認每一個字怎麼寫。
十三沉默片刻，哈哈哈笑出了聲音。
「小桐姐，你在騙我！」
吳思桐無語，也跟着呵呵直樂。詭計沒得逞，她只好認輸。
吳思桐壓低聲音，低三下四的哀求。
「十三，我求你一件事！」
「小桐姐，你說！」
吳思桐在猶豫，
猶豫該不該犯一次規。過了有十幾秒，她小聲唏噓。
「我上網查一下資料，不要跟老師說，行不行？」
「可是，劇本殺的規矩是不能……」
「噓噓噓！別那麼大聲！我求你了，就一次！我給你買好吃的！好多好多！」
「……」
這一回輪到十三為難，她不是想要食物獎勵，她只是覺得小桐姐是好姐姐，不太好拒絕。
「就一次！不能再多了！」
「謝謝，十三妹妹！」
吳思桐興高采烈的拉出個人面板，上網一頓搜索。
「……」
頁面上很快出現一首詩的正版。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唐：王偉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結果讓人大失所望，最後一句竟然沒有一個錯別字。
吳思桐喊得聲嘶力竭。
「啊啊啊！討厭！！這怎麼解啊！！！」
姚元在隔壁抿嘴偷笑，生怕聲音會傳到隔壁屋。
小九有了疑問，她的問題總是有點奇怪，讓人捉摸不透腦子裏想的是什麼。
「哥，既然人類不適合宇宙探索，為什麼還要造燭龍一號，燭龍二號，飛那麼遠去送死啊？」
「為什麼？是啊……為什麼？」
姚元竟然被問住了，他從來沒想過人類為什麼要探索宇宙，因為對未知領域的好奇是人類理所當然的本能。
可惜，小九並不是人類。
「地球上什麼都有，也許外面可能差點，但元宇宙里真的可以什麼都有。為什麼非得冒險去那麼遠？」
姚元呵呵笑得無奈，他也邊想邊解釋。
「因為人類的生命不是永恆的，所以總想在有限的生命里盡量了解無限的宇宙，希望能找出……答案？」
姚元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所謂「答案」到底是什麼問題的答案。
小九似懂非懂，她雖然不是三歲的小人工智能，但也沒有成熟到理解連人類自己都說不清楚的道理。
「機械人也不是永恆的……有區別嗎？」
「……」
姚元啞口無言，他想不起來兩個人的談話從什麼時候拐的彎。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被迫停機了一年多，基地里只剩下艦長一個人！」
「哦，好的。一年多……然後呢？」
小九在敷衍，點頭示意姚元繼續。
故事又回到四十年前的比鄰星。
「等我重新啟動，發現所有的睡眠艙都損壞嚴重，裏面的船員都不知所蹤，連艦長本人也不在基地里。」
小九又在發獃，姚元覺得這丫頭想像力不太夠，一旦說到沒見過的，沒聽過的，沒經歷過的……她的反應總是比平時慢了很多。
姚元繼續說：「艦長留了一封信，說他堅持不下去了，睡眠艙也一個個出現了故障。他知道就算把船員們叫醒，他們也活不了多久。於是艦長決定什麼都不做，看着一個個船員缺氧而死，然後拉出來埋到比鄰星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