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鋒芒

寧2站於原地，朝前緩緩伸出一掌，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可就在這一掌拍出之時，卻是恰到好處，渾然天成，精氣神合一，從掌中湧出一股氣浪朝小舟飛去。

看向這拍來的一掌，小舟原本是警惕，現在則是恐懼了。

「勁氣外放！以武入道！你竟然已經到達了以武入道的境界。」小舟驚懼喝道。他看到這一掌時，已然放棄了抵抗之心。

以武入道，武學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超出了簡單拳腳範疇，到達了凡間武藝的巔峰，擁有了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這樣的人，已可尊稱為，宗師。

見小舟毫無對抗之心，寧2及時收手，萬般氣勁於小舟面前散於空氣中。

小舟不知何時冷汗早已浸透衣物，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湧上心頭，看着這面前年輕的男子，驚懼萬分，不僅是對他的實力，還是他的年齡。

「或許他有生之年能真正踏入道境吧。」

鄒老連忙行禮道：「想不到竟是宗師當面，是老朽招待不周了。不知宗師有何事於此？我們鄒家如今已經沒有宗師了。」

要是有旁人在此，必然會大跌眼鏡，一個老者竟向年輕人行禮。可鄒老卻心甘情願，入了武道，達者為先，誰不想踏入宗師境界？甚至一窺那傳說中的道境，所以也更是明白宗師的強大，也更充滿尊敬。

寧2有些尷尬，剛剛隨口一掐，沒想那麼多，但表面仍是負手而立，神色平靜道：「不必多禮。看來是我誤聽了消息。倒是我，直接在這裏修鍊，叨擾二位了。」

寧2頓了頓，道：「不知二位口中的宗師，與我所想是否一致？家師常年閉門不出，對如今的宗師已經不甚清楚了。」

鄒老小舟聽此，愈發顯得恭敬了，「小小年紀便位臨宗師之位，其師必為道境。對如今情況不太清楚？他師傅是多少年前的高手？傳言道境已超脫常人，擁有了更久的生命，看來此話不假啊。」

鄒老充滿嚮往地解釋道：「傳言宗師能夠勁氣外放，百步殺人，且將「道」的境界融入自己武藝一絲，自此有了一窺道境之資；而道境更是有詭異莫測的神通手段，能夠吐氣成雷，虛空生火。小友能見道境真容，真是羨煞我等啊。」

寧2摸了摸下巴，看來道境是真正踏進了仙道的門檻了，不像宗師半隻腳踏進的半吊子，道境身體內已有法力，是鍊氣境界的修士了，而且經過武道磨礪，肉體強度，戰鬥經驗恐怕也非一般直接修鍊功法踏入鍊氣期的普通修士可比。

自己也不過是仗着昨晚修鍊的微薄法力撐場面了，如果被近身肉搏，自己肉體可完全擋不住，但要論戰鬥經驗的話，又另當別論。

「不知當今這東南區有多少道境前輩？」

「進道境難，難入上青天。」鄒老搖搖頭，「我這一生從未見過道境高人，只有幸面見幾位宗師罷了。」

寧2稍稍放心，這裏修鍊環境艱難，而且又缺少直接的修鍊心法，能硬生生踏入成仙之路的少之又少，放在其他世界，這些人恐怕也都是最頂級的天才。

「此地修鍊環境頗為舒適，不知能否暫借幾日？」寧2淡淡道，雖是問詢，卻帶有一種不容置疑。

鄒老本就打算結交這位年輕宗師，可不知什麼事物能夠打動，現在他主動提出要求，自然大喜過望。

更何況，這種住宅，對鄒老來說，並不在意，而能結交一位宗師，絕對是穩賺不賠的。

鄒老立刻回應道：「宗師請便，這套住宅就權當一個見面禮了。」鄒老頓了頓，繼續說道：「就是老朽有個不肖子孫，追求武道，能否請宗師指點一二。」

寧2點點頭，「有時間的話也可以。」

鄒老大喜，示意小舟，小舟立刻向前遞出一張名片。

「這是老夫名片，如果宗師在南天市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老朽自認為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寧2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俗世權財，他早已不看重，一切手段與目的，不過是朝更高的境界邁進罷了。

「如果他給靈石的話，我絕對把他孫子好生哄著，可惜不過是些世俗人脈，希望以後寧天能用上吧。」寧2心中長嘆。

看著名片上「鄒平」二字，寧2隨手揣進這個衣物的口袋中。

寧2看着眼前這個小樹林半繞，花園於前，果園於後，中央一座假山傍水池，還是點了點頭，在這身體沒進入築基之前，沒法佈置法陣，只能靠一些天然靈氣匯聚之地。

但總感覺，似乎忘記了什麼。

「握k，似乎有個類似於書院的地方，好像需要去念書？」寧2傻眼了，「該死，一激動就忘了。」

寧2看看時間，明顯已經過了寧天所說的時間。

鄒老看到一直板着臉的寧2此刻傻眼表情，心道：「終究是個年輕人。」隨即笑呵呵問道：「宗師，有什麼急事嗎？」

要是寧2聽到此番心裏話不知作何感想……

「上學遲到了……」

鄒老噎住了，才真正意識到這是和自己孫子差不多的年輕人。

「小舟，快去開車送送宗師。」

小舟麻利地開了輛吉普過來，從車裏探出頭來，「宗師請上車。」

「到哪裏？」

「南天中學。」

隨着車速提升，寧2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這個「鋼鐵怪物」，心中暗自點頭，「想不到普通人能藉助此物達到如此速度。人道大盛啊。」

「可終究是依靠外物，偉力不歸於自身，也是一大遺憾啊。」

小舟看着寧2不斷打量車身，似乎並不是屬於不好說話的類型，也是笑道：「這車怎麼樣，水滴產的，比起其他同價位的車性能可高太多了。」看寧2沒反應，進而開玩笑道：「他們公司怕不是借了外星科技。」（本書不會出現任何真實地名和牌子～）

寧2倒是現在又開始閉目修鍊起來了。

「到了。」隨着小舟喝道，寧2鬆了口氣，心中不是滋味，「規則束縛啊。我這麼扮演好你，希望你小子讓在我凌熙仙子面前留個好印象啊！我已經打了六百多年光棍啊！財侶法地，每樣都重要無比啊。」

隨着寧2邁入班級，卻發現教室空無一人。

「嗯？人呢？」寧2摸不著頭腦，迅速回憶了一遍行程，一拍腦袋「哦，今天有個什麼體育比賽！『我』好像是選手吧？正好體驗一下。」

寧2來到操場，看見一個高大男子朝他揮揮手，愣了一下，試探性問道：「孫圓？」

孫圓對他露出自信的笑容，拍拍寧2的肩膀，「放心吧，一會兒的籃球比賽，我必然上半場拿下他們無法超越的高分，下半場你就上場高興打一把。」

孫圓說完，看了看對面的陣容，露出一抹嚴肅神情，「對面似乎有一個新人呢。對戰這麼多局，其他幾人情況都了解，而這種比賽必然沒有上半場必然沒有庸手，那定是強敵了。」

孫圓朝旁邊一個隊友問道：「那新人叫什麼名字？」

「鄒道龍。」

孫圓皺了皺眉，「沒聽過。」

那隊友明顯很會打聽消息，「聽說是個練家子，功法不錯。」

孫圓聽后無言，隨着一聲哨響進進球場。

……

「太強了！我們完全不是對手。」上半場結束，孫圓有些感嘆，但並不沮喪，看着懸殊的比分，也只好讓寧天放棄。

寧2倒是躍躍欲試，但想到寧天的交代，就只好點點頭。

孫圓望向唐琪瑤，希望能從她那裏尋求安慰，唐琪瑤此時卻在和另一位女子交談，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孫圓的目光。

寧2看向那兩位女子，識別着身份。雖然寧天用寧2的身體可以記憶成像，但畫像和真人還是有差距。

「唐琪瑤和林欣欣。」寧2摸了摸下巴，「這唐琪瑤資料還挺多啊，相比之下林欣欣的描述少得可憐，只有『冰山美人』這四個字，這區別對待，喲喲。」寧2咂咂嘴。

這時，唐琪瑤似乎與林欣欣對完話，朝着寧2和孫圓走了過來。

孫圓立刻湊上去，噓寒問暖：「琪瑤，有什麼事嗎？」

唐琪瑤對他笑笑，眼中卻閃過一絲不耐和一種輕蔑，語氣仍然溫和：「不，我找下寧天。」然後走過孫圓，來到寧天面前。

如果是寧天靠這麼近的話必然有些害羞，就算再怎麼成熟，終究沒有經歷過很多事物，他始終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而寧2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卻實打實的活了六百多年，爾虞我詐可能不行，但對一些細節的觀察和處變不驚的能力卻是無法質疑的。

寧天在此只能覺得剛剛唐琪瑤隨意敷衍了孫圓，而寧2則能看出唐琪瑤更深層對孫圓的不喜。

寧2無悲無喜，平淡地看着眼前這個對這個世界來說傾國傾城的女子。

不說幾百年的定力，就這幾百年，寧2美女見過的太多，對他來說，已不足為奇。

「不得長生，不過是粉紅骷髏罷了。凌熙仙子除外！」

唐琪瑤有些驚訝，這寧天往前看了自己，眼神都要躲閃，今天怎麼如此淡定，正想開口。

這時，剛剛那孫圓隊員打斷了唐琪瑤的話。

「不好了！那鄒道龍把我們學校黑帶都打趴了！」這隊員如被殺的豬般發出嚎叫。

此刻對面學校的應援團沸騰了，大吼著，歡呼著：「鄒道龍！鄒道龍！鄒道龍！」

而本校的一片沉默，最強的都敗了，誰還能制他？

鄒道龍得意洋洋，一頭金髮耀眼無比，輕輕甩了甩劉海，輕笑道：「你們所謂的南天第一高中，也不過如此啊。」

「你！」孫圓捏了捏拳頭。

「你什麼你？有人還要挑戰我么？」鄒道龍聳肩道。

孫圓聽此，拳頭軟了下來，是啊，沒人打得過這個怪胎。

唐琪瑤倒是饒有興緻地看了鄒道龍一眼，鄒道龍也好不客氣回敬一笑。

一旁的林欣欣站在一旁，神色平靜，似乎周圍與她無關。

鄒道龍環視一圈，被鄒道龍掃過的紛紛低頭，而此刻仍然沒有人站出來，不禁搖搖頭，「唉，太令我失望了。」正欲轉身離去。

「啪啪啪。」一道掌聲由遠及近，鄒道龍回過頭，看見一個面帶笑意的青年一邊鼓掌，一邊緩緩向前。

「鄒大宗師真是好氣派，不知能否賞光和我一戰？」就在「戰」出口的瞬間，寧2笑意頓失，而湧出一股滔天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