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慾火
1979年對陳重生來說,是意義非凡的一年,他順理成章的考取了大都市嵐城的師範院校。
消息不脛而走,一傳十,十傳百,從金安村到瓦池鄉,他們這個窮鄉僻壤終於出了一個大學生。
陳忠福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老淚縱橫,這就是天意,天遂人願。這一天對於陳中福來說,自打陳重生出生到現在,他整整盼了、等了十八年了。
黃瞎子的話還真是一語成讖。
儘管陳中福相信陳重生會是文曲星下凡,但那畢竟是一種美好的願望,現在陳重生考取了大學,他才算是真正的確定了。
鄉里、村裏的人都在奔走相告。
陳中福忙着張羅,要在家裏辦一場盛大的喜宴,宴請親朋好友,各方來客。
消息傳回來了,陳重生人還未見着,這可是急煞了陳中福。
「老伴,他人呢?」
「你急個啥,你還怕重兒不回家。」
陳中福一想,也是的,難不成陳重生爸媽都不要了,直接去嵐城了。
陳重生自然是要回家的,上學的日子遠著呢,不過他現在最想見的不是他的爸媽,而是呂衣甘藍,他心心戀戀的愛人,他要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她,讓她和他一起分享他的喜悅。
陳重生是跑到呂衣甘藍家的,屋裏沒人,他到了屋后,眼前是一片綠油油的棉花苗。
他喘著粗氣,拉長聲音,大聲嚷着:「呂……衣……甘……藍……」
棉花地里冒出一個人頭,戴着一頂草帽,是呂衣甘藍。
「我在這裏。」
陳重生穿行在半人高的棉花苗中,驚喜地跑了過去。
「呂衣甘藍,我考取了。」
呂衣甘藍半年多的時間裏,沒有見到陳重生,日思夜想,內心鬱積著濃稠的情思,現在突然見到考取大學的陳重生,頓時欣喜若狂,她抓住陳重生的手,高興得蹦躂起來。
「真的?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
「呂衣甘藍,我真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不會有今天。」
陳重生感謝的方式很特別,他抱着呂衣甘藍本想在地上轉個圈,讓呂衣甘藍雙腿懸浮起來劃過棉花苗,結果陳重生使的力不夠,呂衣甘藍的腿絆在棉花梗上,倆人就摔在地上。
陳重生整個人壓在呂衣甘藍的身上,他尷尬極了,趕緊兩手撐地欲爬起來,卻被呂衣甘藍一把抓住,倆人就親上了。
陳重生不像上次在他家裏,那麼拘謹,可以說是被動的完成了初吻。現在他就大不同了,考取了大學,完全沒有了心理負擔不說,內心卻充滿強烈的征服欲和唯我獨尊的自豪感,以及藐視一切的無所謂,他發瘋似吻著呂衣甘藍。
陳重生抱着呂衣甘藍,一邊親吻,一邊在地上打着滾,一小片棉花苗伏在地上。
那是個夏日炎炎的正午,太陽炙烤著大地,也炙烤著兩個年輕人,很快他倆身上大汗淋漓,彷彿水洗過似的。
陳重生注視着滿臉嫵媚、欲仙欲死的呂衣甘藍,一身濕衣緊貼在她身上,盡顯婀娜、豐盈,他眼睛騰起一股火,慾念像奔騰的野馬在身體內橫衝直撞,他已無法控制自己,他開始對她隨心所欲……
「重生,我是你的人啦。」呂衣甘藍嬌聲地說着。
「嗯,我知道。」陳重生還在喘著粗氣。
「你要對我負責。」
「嗯,我知道。」
雖說那個時候的陳重生,還沒有負責任的概念,也還不清楚負責意味着什麼,他只是喜歡呂衣甘藍,愛呂衣甘藍。
陳重生不能給呂衣甘藍一個承諾,他對自己的未來,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壓根就沒有想過,他的頭腦里沒有可借鑒的模板。
呂衣甘藍就不同了,她很清楚,既然她現在是他的人了,陳重生跳出了龍門,去到大都市讀書,將來也會生活在大都市,那個時候她也會到大都市去,和陳重生生活在一起,陳重生在外工作賺錢,她就在家撫養孩子。
陳中福在家整整大擺了三天的酒席,村裏沾親帶故的,哪怕是只有點頭之交,都請到了場。
這三天可以說是陳重生他爸的高光時刻,風頭完全蓋過陳重生。陳重生也只是偶爾在酒席上露個臉,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偷偷地跑到呂衣甘藍家,和她耳鬢廝磨,如膠似漆,還會行那事。
陳重生離開金安村前一晚,他在呂衣甘藍那裏待到半夜。
「藍,你等我四年,我一畢業就來接你,好嗎?」
「嗯。」
呂衣甘藍頭一次在陳重生面前哭了,哭得很傷心,淚流滿面。
「我會跟你寫信的。」
「嗯。」
「寒暑假,我會回來看你,你要想我的話,就去嵐城找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