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斷妖案
城裏有個妖精叫小五，很實在，我也不吃人，我也不破壞公共設施，和人類和平發展，和平共處。
開了個酒樓，交些朋友，喝喝酒吃吃飯，也有人知道他是妖精。
十多年了，這人相貌一點也沒變，自然有人懷疑，而且聽說這酒樓里不做蜈蚣酒，有一段時間興這個，蛇啊蠍子啊泡酒，可是有人就問，老闆你怎麼不做這個呢？我們也想在你這喝個蜈蚣酒什麼的，說者無心，聽着有意，小五的火當時就上來了，吩咐夥計，這個主你給我記上，以後在上咱們這吃飯來你給我轟出去，不要他來！
而且不光是他，凡是來咱們這要蜈蚣酒，不管什麼，只要是跟蜈蚣有關係的，你都給我拉黑名單，再也不讓他上咱們這吃飯來。
這麼一來二去，自然就有人猜測，這老闆怎麼了，跟蜈蚣有仇啊？
有人就說，這老闆自己就是蜈蚣變的。
傳來傳去，就算是假的也成真的了，於是他這個酒樓客人就少了很多，但也能維持。
要說他真是蜈蚣變得嗎？
真是！
五百年蜈蚣精！
喜歡收集鞋！
晚上一個人在院子裏現出原形，然後挨個給自己的腳穿鞋，這一雙那一雙，都穿好了，天也亮了！
蜈蚣的腳多啊，幾百隻！
他家買的鞋子都夠開一個鞋店的！
但有這麼一天，晚上他呼嚕呼嚕睡大覺，感覺好像有什麼人進來了，他是妖精，要是換別人那肯定不當回事以為什麼風吹的發出動靜，但是他知道，哦，有人來偷東西！有賊！
呵！偷東西偷到妖精家裏了，真是老壽星上吊你嫌命長！
他想着我也不害他，就把他抓到官府交給他們，該打他的板子就打他，我也不在這給他動私刑！
他就想嚇嚇這賊，然後抓住他就行了。
結果沒想到，這賊剛翻進來，嘿！早聽說這家買賣乾的有錢，你瞧著屋子裏多少值錢的東西！
我找找他那金銀首飾都在哪放着呢，我先偷那個！
他找來找去，從外屋進到裏屋，藉著月光看，喲，怎麼這麼大張床，這老闆娶多少個娘們才用的了這麼大一張床？
嗯，肯定是個很腐敗的人，我偷他的我也算是做好事！我也算是積了德！
本來他覺著偷了東西就走，可想來想去，有人說這家的主人是個妖精，這話怎麼講的，難道說是個老闆娘？
他就沒往妖怪那想。
嘿嘿，我要不順便給她來個偷香竊玉。
小娘子，你在呢嗎？
他撩開帘子往床上一瞧，蜈蚣也應話了，我在呢啊？
小賊這睜開眼睛一瞧，哎喲我的天也！
我叫我的小娘子，你這隻大蜈蚣你搭什麼話？
一丈寬的大蜈蚣在床上盤著呢，他撩開帘子，蜈蚣也瞧見他了，順着他身邊纏了起來。
他當時就嚇傻了，嗝的一聲就死過去了。
呀，怎麼昏的這麼快，這膽兒也太小了，就這個心理素質怎麼能幹得了這個職業呢？
那不能，擱誰身上也受不了，撩開帘子丈寬的大蜈蚣，還穿着幾百隻鞋。
啊，很害怕，非常的害怕，所以就昏過去了。
小五抓着這賊就要上衙門告狀，可是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有人在門口把風，他一瞧，啊怎麼，這怎麼還偷了個人出來？天黑沒看清。
哎喲！壞了！這是店家老闆！
我家兄弟被抓了！
他心裏這個着急啊，
偷東西讓人逮起來可是要坐牢吃板子！
他腦筋一轉，有了，我給他來個惡人先告狀！
衙門外何人伸冤快快帶上來！
這小子長得窄肩膀細脖子大腦袋，一雙大圓眼睛賊溜溜的亂轉，跪在堂下心裏一個勁直打鼓，他跟兄弟倆慣偷，打小偷鄰居，爹娘氣死了之後嘿！這下可好了，可以大展身手！
這可才能施展我兄弟二人的本事！
穿門過戶就沒空過手，今天栽了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可這賊偷必備的本事就是騙！
親人也騙朋友也騙，但要騙當堂的縣官老爺，這可是頭一回！
不過咱兄弟今天就要施展渾身的本領！將這糊塗的縣官騙過去！
青天老爺我有冤屈！
我家兄弟被那妖精抓了去！
他胡說一氣，分明是他兄弟偷東西被抓，反而說成他撞破妖精吃人，一路逃竄出來急忙報官。
可這時候妖精帶着他兄弟上了堂。
老爺，我抓到一蟊賊，交請老爺處置。
啊！就是他！他就是妖精！我兄弟落在他手裏了啊！
一說妖精，他演的十分賣力，從驚慌到恐懼到憤怒，這個戲劇色彩全有了！
可是一回頭，愣了，眾位衙役撇着眼瞧着他，縣官打着哈欠拍了拍驚堂木，不要喧嘩不要喧嘩，公堂之上保持冷靜。
啊，怎麼，怎麼老爺，他是妖精，難道不該抓住他，趕緊捆上么，要不他害人性命怎麼辦？
縣官一想，呵，開什麼玩笑，我家裏就有一頭八千年的蛟龍妖精，我到處跟人說了么？
他就算是妖精能有多大本事？
老爺我辦不了他可還有龍爺！我怕什麼？
衙役那更是了，龍爺來了半年跟他們那都是稱兄道弟，昨天小六子辦喜事龍爺可還喝了喜酒隨了份子呢，什麼妖精，我怕你那個？
堂下何人，所為何事，從實招來。
蜈蚣精說此人深夜入室欲行偷竊，被小人抓住了。
哦？那你可曾傷過他，為何他昏迷了呢？
呃，這……
蜈蚣精不敢說自己是妖精嚇昏了他，就說此人突然昏厥，小人也不知因為什麼，還請老爺待他醒來……
胡說！分明是你抓住我兄弟給他下了毒，不然我兄弟怎麼會醒不過來了呢？
我可憐的兄弟喲！求老爺為我做主！
縣官說，傳大夫，查看他為何昏迷。
大夫瞧了瞧，回稟大人，此人昏迷乃是驚嚇過度。
哈哈哈！妖精，你還有何話說！
你分明嚇昏了我兄弟，然後想要吃他，可卻被我撞破，但你這妖精實在狡猾，竟然來此混淆視聽顛倒黑白！實在狡詐！不可饒恕！
請縣官老爺明察，捉拿此妖！
縣官說，你可當真是妖精變的？
蜈蚣精嘆口氣，老爺明鑒，我卻是妖精，但我未曾吃人，小人經營一家酒樓，各位衙役中我也有些面熟的客人。
縣官使了個眼色，有衙役走上前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說的是確實有老闆是蜈蚣精的傳聞，但酒樓中沒有生過事端。
好了，此案當事人還在昏迷，案情不明暫且退堂，待他醒來開堂再審。
將昏迷之人帶下去治療。
青天老爺，我要陪我兄弟！
允了。
謝青天老爺，但此人是妖精，千萬不可放過，請老爺將他捉拿關押！
嗯，有理，但卻無證據證明他曾害人，所以本官限你不得離開安遠城，不然應以嫌犯捉拿論罪！
蜈蚣精說了聲是，就要退下，老爺忽然止住他。
呃，你暫且等等，哦？老爺還有何事？
嗯，你方才說你是妖精，那可否請你現出真身？
他身形一晃顯出數丈大小的蜈蚣真身。
呵！真是妖精！哎呀我的天啊！
快！快！
趕緊請畫師來，為老爺我畫張畫！
啊？老爺，我兄弟還昏迷著呢。
他昏他的我畫我的，老爺我這是為了斷案冒着生命的危險……這個姿勢可以嗎？
老爺比了個耶，畫師點點頭，請您別動，還有這位蜈蚣先生我要開始畫了，你最好能來一個比較嚇人的姿勢保持住。
蜈蚣精身形往上站，身體向前躬，和樓宇形成了明顯的高度對比，而縣官老爺的渺小則形成了更大的反差。
畫師一邊畫一邊激動地連連讚歎，好，好，老夫我能畫此畫真是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