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險境交友

過了兩日，王蓉見府外再無甚異常，認為問題已解決，便迫不及待往外跑。王蓉走後，二娘問家丁王蓉現在何處，眾多家丁不知其所蹤，就連服侍奴婢亦不知。二娘急着進入王志房間問詢王志，王志此時正在房間誦讀律法。王志一聽，亦是着急，放下書簡，與其一同至後院尋找蒲葦商議。

蒲葦安慰說道：「蓉姑娘可能離府玩耍，不必過多擔心。」

王志說道：「現還未收到陽翟那邊消息，不知我家與宋家衝突是否解決，小妹貿然離家，恐有危險。」

蒲葦見兩人很是擔憂，於是，說道：「葦願出府找尋蓉姑娘。」

王志慌忙說道：「葦兄不可離府。宋家更是狠極葦兄，獨自離開如遭埋伏定有性命之危。」

蒲葦笑道：「葦自小浪跡江湖，亦遭遇過九死一生的處境，就是今日遭遇不測，又有何懼哉。況宋府那些嘍嘍沒甚本事，更傷我不了。」說完，即帶上寶劍辭別而去。

蒲葦離開王府，見府外不遠處有三乞丐，又未見其他攤販，便走至乞丐面前詢問有無見過一穿白裳從王府離開的女子。

一乞丐用手指向右方，說道：「見一女子從王府而出，走向此街盡頭。」

蒲葦感謝乞丐，又向地上投擲兩文錢，而乞丐並不稱謝。蒲葦走不多遠，耳聞行跑聲，返后一看，原來是乞丐行走，很快乞丐就不見了。蒲葦因急於找人，不再多想，很快走至街之盡頭。蒲葦再左看右顧，發現盡頭后，又分成左右兩方。是走左方還是右方，且四周皆為往來行人，蒲葦很是迷惑。

正焦急之時，蒲葦看見左方有一褐衣男子緊靠槐樹，其雙眼直視蒲葦。蒲葦過去，問道：「老兄，有無見一著白衣披式髮型的女子從此路過……。」還未等蒲葦說完，那人即指向右方。

蒲葦謝過後即往右方走。蒲葦走了數十步，停下來一想為何還未說明蓉姑娘模樣，其就知曉我所指何人。於是，轉身再望向那人，見那人極快離開原地。蒲葦更加疑惑，緊跟着男子後方。

男子左走右拐，行過好幾道彎，費了好些時辰到了一間小屋中，屋外有兩人看守。蒲葦從胸中抽出黑布蒙面，快速衝到看守面前，還未等看守開口，兩人即被蒲葦劍鞘打暈。

此時，屋內門突然打開，數人從屋內走出查看情況。蒲葦一眼認出數人中有王府門外的三乞丐和靠槐樹的男子。數人見到門外看守被擊倒，皆提刀向蒲葦砍去。蒲葦亦抽出劍身，向數人拼殺過去。很快，十數人被蒲葦殺畢，最後殺到一著綠衣人面前。

綠衣人見數人皆為蒲葦所殺，甚是害怕，跪在蒲葦面前求饒。蒲葦問道：「你等系何人？為我指路有何陰謀？」

綠衣人不敢不說出實情，說其為宋府馬夫趙戶，受宋玉指派召集數人假意為蒲葦指路，實為誤導蒲葦進入郊外與一勇士比武，借勇士之手殺死蒲葦。

蒲葦又問其，蓉姑娘現在何處。趙戶答道：「蓉姑娘在城中遊玩，少主人甚愛姑娘，吩咐我們不能騷擾姑娘玩耍。」

蒲葦聞王蓉未有事故，即放下心，又想了一番，大笑道：「你家少主人只為謀害我，不必傷及無辜。我死有何懼。既然宋府有厲害人物，我亦想會會他。」說完，劍至趙戶喉前，要其帶路。

趙戶將蒲葦帶至郊外一林間，遠遠望去一大樹之下赫然站立着一壯漢，雙手抱着刀，作交叉狀。慢慢走進才發現那壯漢竟是黥面之人。

黥面人見到蒲葦走過，

說道：「俺等你這廝許久了，還以為你未敢來此。」說完，便拔刀向蒲葦砍去。

蒲葦見其來勢洶洶，推開趙戶，亦抽出天志劍迎敵。黥面人看似粗壯，但其身子極其巧妙，以風行之速行至蒲葦面前。蒲葦未曾預料黥面人武藝如此之高，用劍抵擋往後步步退縮。黥面人快速左劈右砍，防守二十多回合，蒲葦終於招架不住被其砍殺左臂，退至後方。

黥面人此時亦消停下來，笑道：「你這廝武藝不差，竟然能接我二十多回合。」

蒲葦自出寨一來，極少遇到高手，今日遇此武藝高強之人，方知人外有人，但其卻不懼怕，而因遇到強者甚敢欣喜。蒲葦說道：「壯士武藝高強，確非常人，葦今日亦會全力以赴。」

黥面人聞蒲葦之言，料只會耍嘴皮，轉喜為怒，又持刀極速砍殺過去。蒲葦紮實底盤，放鬆上身，手提天志劍，作禦敵狀。黥面人左右砍殺，蒲葦卻招招擋住，且蒲葦步子稍稍移動，惹得黥面人很是煩躁。因此，動作更為粗放。蒲葦亦知黥面人取勝心切，即斜身一彎，故意賣個破綻，黥面人抓住時機欲將砍下去，卻被蒲葦用劍使勁一劃，黥面人胸前硬是多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下流。黥面人捂住傷口，退了十數步。此時，蒲葦卻不乘機砍殺。

黥面人混跡江湖多年從未遇到能使其受傷之人，此次被蒲葦所傷，且傷勢不輕，暗想其亦是個人物，開口叫道：「你耍的是何武功？俺從未見聞。」

蒲葦說道：「墨子劍法可曾聽說。」

黥面人說道：「未曾聽聞。」

蒲葦笑道：「天下武功無奇不有，今日見壯士武藝非凡，應為非常人物，奈何甘為宋家鷹犬。」

黥面人聽聞，大叫道：「此事與你無關。」說完，又提起大刀上去便砍。

蒲葦轉守為攻，亦迎上拼殺。蒲葦躍空踢向黥面人，黥面人用刀抵住，雙方皆退後數步。黥面人耍了一招大江翻滾，猶如巨浪波濤湧向蒲葦。蒲葦見此氣勢磅礴，很難招架，即左躲右閃。不過，蒲葦在躲閃之時卻已發現黥面人招數缺陷，等黥面人背向蒲葦之時，蒲葦加速提劍，命中黥面人，割傷其後背。黥面人正面退了數十步，蒲葦即持劍趕上。黥面人抵擋了十數招，最終還是由蒲葦使快劍，劍鋒直至其咽喉。

黥面人亦知其已被敗，說道：「我已輸，你殺了我罷。」蒲葦卻將劍輕輕落下，未有一語。

正此時，樹叢兩旁飛來數十支箭，蒲葦與黥面人趕緊拿兵器抵擋。由於未曾預防，黥面人左臂被射中，而蒲葦卻掩護其向後方逃走。蒲葦見前方亦有樹叢，即要求黥面人躲在裏面，由其引開敵人。黥面人苦笑點頭答應。蒲葦隨即離去。敵兵見蒲葦出現，皆朝他殺去。

蒲葦一邊跑一邊看向後方，見眾敵兵跟隨他，其亦加速逃跑。敵兵未能跟上蒲葦，在周邊四處尋找。

蒲葦見已擺脫追兵，又回到樹叢。黥面人見蒲葦返回，顯得很是高興，正欲向其稱謝。蒲葦一把握住黥面人手，經其同意，蒲葦將黥面人手臂之箭拔出，又從袋中拿出金瘡葯給其敷上，抽出麻布給傷口包上，不多時，黥面人傷口皆捆包好。后蒲葦又為自己傷口敷藥及捆綁。

黥面人謝道：「敢問少俠大名？」

蒲葦答道：「在下蒲葦，不知壯士高姓大名？」

黥面人回道：「在下黥布。蒲少俠以德報怨，乃真英雄也！」蒲葦又問其為何黥面以及為何為宋府效力，黥布即一一說起。

原來黥布原名英布，九江郡六縣人氏，早年行跡江湖，因與他人私鬥被人告發而受黥面之刑。一日遇相師說其受刑便可封王，黥布心喜，自己已受黥刑，又將姓名改為「黥布」，以後定會實現封王之事。可左等右盼，自己非但未受榮華，而且手頭錢物已耗盡。后，在陳縣城內聽聞有人重金招募壯士，便應徵而去。去后才知其實質為招募壯士私鬥，由達官貴人下注賭博。黥布為情勢所迫，加入武鬥者行列。宋玉在觀賞武鬥時，發現黥布武藝不凡，即出重金招攬他。此次受宋玉指示，命其殺死蒲葦。

蒲葦聽后，說道：「壯士處境，我當理解。人到窮迫時，亦無選擇路。只是宋家草菅人命，作威作福，投效宋家父子有辱壯士英明。」

黥布聽聞，咬牙道：「我本為草芥，無甚英明。只是不想宋玉如此歹毒，連我亦要殺害。我今日定要取這小人首級。」說完，欲要站立起來，可一起身，感覺格外痛疼。

蒲葦見此，說道：「壯士報仇十年不晚，且宋玉此等小人日後必有人殺之。我本欲殺其，但殺害一人，會連累救我性命的恩人全家。」

黥布看着蒲葦，感覺其真乃有情有義的英雄，又繼續與其暢聊半天。后，黥佈告別蒲葦，蒲葦亦回到王家，見王蓉已在家，方才放心。

正是：英傑誰無落難時，只把真心換真情。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