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贖罪

更新時間：2013-03-21

「也不知道王越怎麼樣了…」

「別想那麼多，繼續開車吧。」

他們現在已經從烈士陵園中脫離一個多小時了，不過他們似乎還是迷路了，這輛破舊卡車上並沒有備上地圖，也沒有gps全球導航系統這種神器，而且卡車的引擎也在微微冒着黑煙，顯然是很久沒有開過了。

能開多久是多久，總比四個大男人扛着槍走在路上要好，這是四個人心中一致的觀點。

小皮卡在城市中穿梭著，四周的情況似乎比之前經過的地方好一些，街上僅僅只是有那麼幾隻屈指可數的喪屍在遊盪而已。

「咔嚓」一聲，車子熄火了。

「這破老爺車…」

轉了幾次鑰匙，汽車終於又再次發動了，打開了車窗，早上的陽光照射進來，車中播放着曾今幾時輝煌的革命歌曲，讓他們感到無比亢奮。

「救命」一聲求救傳入了他們的耳中，打破了這一股興奮的感覺，順勢看去，那似乎是一所學校，在教學樓頂端站着為數不多的學生在揮手求救。

「去救他們吧！」阿橋說着就打開門準備下車，但其他人卻絲毫沒有動靜，就連小莫都窩在曉寒懷中。

「你們到底怎麼了！？走啊！」

「救他們，我們也會有危險的，人數太多了。」曉寒淡淡的說道，手中玩弄著小莫的耳朵。

「我知道，但…」

「而且那些學生，很可能成為累贅不是嗎？」這次打斷他的是梁錚，不經意地望着窗外，好像愛莫能助一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連他也變得無情。

阿橋又看向了鏡波，好像把最後一絲希望給予了他，但此時鏡波也搖了搖頭，否決了他的行動，如果是一個人兩個人也就算了，這麼多人，很可能自己連命都搭上。

「既然這樣，我自己去！」血液衝擊著阿橋的腦袋，就連他的大腦也彷彿在跳動着。

「你瘋了嗎！？」

阿橋沒有理會他們，抓起一把散彈槍就跳下車去。

「可惡！」翻過學校旁邊的圍欄，在操場上奔跑着，舉起那把散彈槍瘋狂射擊。

一聲槍響，兩聲槍響，三聲槍響…

每一次槍響，都伴隨着一顆頭顱的炸裂。

他已經殺過不少喪屍了，可腦海中還是不斷浮現出他第一次殺人的場景，自己的心魔，仍然纏繞在他身邊。

……

「老大！對不起！對不起！」一個胖胖的中學生捲縮在了地上，臉上滿是血跡，還有淤青，他在瑟瑟發抖，恐懼的雙眼仰望着阿橋。

「對不起就有用？把老子衣服弄髒了一句對不起就有用？」阿橋臉上是扭曲的笑容，好像在享受自己行為，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病態，如果現在的阿橋能夠回到從前，他會毫不猶豫給以前的自己一巴掌。

「對不起！對不起！」

「媽的，對不起有用？」阿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小刀，在那個胖胖的中學生面前揮舞著，盡量展現出自己帥氣的一面。

那位中學生臨死前那種絕望的眼神，無助，無辜，在他的記憶里消散不去。

「不要傷害我好不好…」

也許這句話他說的很小聲，可卻深深地刻在了阿橋的心底，一輩子也忘不掉，那一次的經歷猶如心魔一樣糾纏着它，儘管事後阿橋所謂的老大把他從局子裏保了出來，可他卻依然沒有忘記。

拯救這些學生的生命，彌補從前犯下的過錯。

「到了！」

正當阿橋踏上那一層階梯的時候，背後不知何時竄出來了一直喪屍，咬向了他。

來不及了。

世界末日了嗎？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如果他們還在我身邊多好。

我真是太可惡了。

即使阿橋現在回頭，能看見的，只有那離自己不到兩厘米的血盆大口。

也就是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槍響響徹天空。

阿橋面前的那個血盆大口消失了，在那後面的，是他的三個夥伴。

「你們怎麼來了？」

「哈哈，自己的兄弟怎麼可以隨地放下！」

是啊，兄弟。

這才是真正的兄弟。

就算自己要去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擋在後面。

不是為了阻攔自己，而是說：

「後面我幫你攔著，安心送死去吧！」

這才是兄弟，不顧性命，讓自己貫徹自己的信念。

……

「真的沒有人會來救我們嗎？」

「肯定是世界末日了！」

「我們在做夢吧…」

「媽媽，我要找媽媽，嗚哇！」

聽着同學的吵鬧聲錐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都給老子閉嘴！一次喪屍病毒而已！冷靜點！想辦法活命！沒看過電影嗎！？」

其實最不冷靜的，是錐子。

沒有武器，下面又全是喪屍，以一敵眾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硬拼，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沒有別的退路了。除非能從房屋邊緣爬到食堂，到那裏不僅有刀叉可以防身，更有為數不少的食品可以保證性命，食堂大門也是極其厚重的。

可他們當中沒有蜘蛛俠！

這裏也只有校醫是一名成年人。

現在看來，只能祈禱了。

自己從來不相信神，永遠相信自己就是對的。

可是，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真的能聽見我說話

「求你，神，救救我們。」

就在這時，天台的門被一下子轟開了。

在那片煙霧中，走出來了四個人，還有一隻小小的，緊隨其後的寵物。

「喲，少年們，沒事吧。」

「沒…沒事…」

所有人驚訝的看着這破門而出的四個人，讓人奇怪的以為是在拍電影，這一身的武器，以及屁顛屁顛跟在後面的小狗，讓這顯得更不可思議了。

「活着的人還真不少。」

「就那破老爺車能裝得下？裝我們幾個都夠嗆了。」

「我無所謂，曉寒你怎麼看。」

「隨你。」

……

他們四個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圍異樣的眼神，自顧自的說着，感覺，就像度假一樣輕鬆。

「那個，你，那個大叔，過來一下。」梁錚朝着校醫勾了勾手指。

「還剩下多少人活着，天台上。」

「加上我一共27個人。」

「有人被咬到嗎？」

「目前沒有。」

……

校醫只能回答梁錚提出的一個個問題，看着他們手中的槍，嘴唇動了動，卻欲言又止。

「該怎麼離開呢？」

「坐校車！」一個聲音從校醫旁邊響了起來，那是一個看上去比其他學生稍稍成熟的男孩子，模樣，有點太過秀氣了。

「校車？」梁錚打量打量的錐子，似乎對他的印象不差，當然，印象不差僅限於朋友之間，都末日了，他可沒興趣搞背背。

「嗯，鑰匙在辦公室，足夠裝下我們這些學生了。」

「那就這樣辦吧。」

確認一番大家都沒有事之後，梁錚給了校醫和錐子一人一把手槍，給校醫是因為他是大人，比較理智，而且曾今是法醫，對這些槍械並不陌生，給錐子的原因是…他兩很談得來…

本來這是屬於梁錚的槍，給誰都是他自己的自由，可人的劣根性磨滅不了，同學中立刻出現了反對的聲音。

「憑什麼就給他！？」

「我打cf也很牛b，幹嘛不給我！？跟我比起來你們就是個渣！」

……

「誰不服，給我站出來！」隨着梁錚的喊聲，四名學生依次走到了梁錚的面前，那架勢，似乎要干一架一樣。

「還不服？」槍口直接抵在了第一個人的腦門上，食指隨時準備扣下扳機。

「你個狗東西開一槍試試！」以為自己很厲害，以為梁錚真的不敢開槍，可是那人的話音還沒落下，梁錚就按下了扳機。

腦漿直接飛濺到身後三人的身上，望着這一幕，不少人癱下了身子開始嘔吐，甚至還有幾個尿褲子的，站在大門口的那四個人像是習慣了一樣，只是皺了皺眉頭。

這種垃圾，死不足惜！

「我聲明一下，這些武器是我們四個人的東西，我們的私有物品，我想給誰是我的自由，誰再來管，下場就像這個腦殘一樣！」

四處看了看，沒有一個敢出來搗亂的人了，現在他們對梁錚更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畏懼感。

「那麼，走吧。」

校醫率領着學生們去停車場，一路上槍聲也是接連不斷，不過在這一群人當中是少了兩個人，梁錚和錐子，他兩跑去辦公室拿鑰匙了。

「噓……」梁錚靠在門旁檢查著辦公室內的情況，同時示意錐子小聲點。

「…你們那些槍都是哪來的呀？」

「搶來的，信不，哈哈哈…」

「…切，才不信咧。」

辦公室內沒人，兩人的聲音也是漸漸大了，不過走廊上漸漸變大的腳步聲，卻是打破了辦公室內兩個人的嬉鬧。

「有人來了！」錐子說着就掏出了槍死死對準門口，「第三個辦公桌第一格抽屜，快找！」

腳步聲越來越近，錐子的手心也佈滿了汗水，槍差點從他的手中滑出去。

「找到了！」

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也被打開了。

「體育老師？」

進來的是一位左手纏着紗布的中年人，紗布上依稀帶着點點血跡。他似乎有些遲鈍，過了半響才從嘴巴里說出話來。

「赫…赫雅同學，你怎麼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大家都逃難去了。」

「我之前在搬運器材的時候受了傷，過來找我的止疼片。」

「噢，這樣啊，那麼一起走吧。」

這次開車的人是校醫，鏡波也是時候該歇歇了，不能每天都讓他坐在駕駛座上。

就這樣，校車衝出了學校大門，筆直的行駛向了下一個目的地，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