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脫險
在他們頭頂的房屋上，還有個巫師。
「梅爾!頭頂還有人!」
他話音剛落，梅爾的舉動就是猛然上前一步匍匐在地上，同他一起位於白鱷那龐大的身體下。
「我感覺到了。」
緊接着他們感覺周圍有一陣熱浪席捲而來，一團直徑半米的火球砸在了梅爾原本的位置上。
轟然一聲巨響揚起了地上的灰塵，炸碎了四周的牆面，所幸兩人在白鱷的身體下，那龐大的身軀擋住火球爆炸時產生的衝擊。
牆壁碎裂成一片又一片，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引起了周圍人們的恐慌，他們奔跑着，吶喊著，尋找著護衛的庇護。
「咳咳……這可真是。」
夏洛克的身體機能已經恢復，頭部掙扎著從白鱷的身軀下探出來，使勁揮手打開了四周的碎石。
「梅爾，你還好嗎?」
他說着，卻發現對方早已先他一步從白鱷身下出來站在了一邊，神色凝重地看向了那空無一人的樓頂。
「我沒事，但是他跑了。」
「那個在屋頂巫師打扮的人嗎?」
夏洛克視線掃了掃四周，想看看竊賊在哪，但是看起來她已經逃離了這裏。
「對，這傢伙剛剛那下是個佯攻，就是為了掩護自己逃走的。」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夏洛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梅爾則立刻回復他道。
「回家，吃晚飯，伊斯特莉那小姑娘吵著害怕你被人給綁架了，一定要我出來看一看。」
「她，現在還難過嗎?」
提到這個的時候，梅爾的頭微微低垂了下來，聲音的力量也弱了幾分。
「下午我又一次收到了托克的電報，這小子在卓普拉夫，那個疫病發源的地方根本回不來。」
「伊斯特莉知道了?」
「嗯，她知道了，但我還有事情瞞着她。」
而後梅爾頓了頓，目光與夏洛克對視了一霎那。
「如果你想加入我們，我可以把這個事情跟你分享，你現在是個黑戶，一時半會也沒有去處，閑着也是閑着，對吧。」
「如果可以幫到你們的話……我沒意見。」
反正也沒有別的去處了，夏洛克眼下能信任的也就只有梅爾和伊斯特莉，再說了，他還得找西蒙那個老混蛋報仇呢。
梅爾引著夏洛克往渡鴉工作室的住處走去，路上他帶着些許好奇的語氣詢問道。
「話說，那個披着斗篷的女人，你認識嗎？看起來她剛剛跟你並肩作戰過。」
夏洛克聽聞后愣了一秒，畢竟直接把斗篷女的真實身份說出來，怕是要在那星海上守着自己了。
「不認識，只是正好和她一起遭遇了那白鱷，她是個身手不錯的人，看着像個冒險家。」
梅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臉上帶着難以捉摸的笑意斜視了一眼夏洛克。
「隨你怎麼看，我倒是覺得，她不像個冒險家，不過身手應該確實不錯，當然，你也很厲害，能和她一起把白鱷給解決了。」
「這個，就算是我加入工作室的一個考驗。」
夏洛克用笑容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左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他那略硬的發質有些扎手，卻又摸起來蠻有手感的。
「當然，你解決了我手頭上的一個麻煩，我那繁雜的工作可以稍微減輕一點了。」
很快，兩人就這樣回到了渡鴉工作室，一開門，那狼狽的樣子就展現在了坐在沙發上焦急等待的伊斯特莉眼前。
雖然簡單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但是那衣服上被燒焦的印子可並沒有辦法這樣抹去，更不要提白鱷那粘在兩人身上黏糊糊的血液。
「不是，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沒事吧！不是一個去酒館一個去找人嗎？」
她立刻起身走上前奇怪地上下打量著兩人，他們出門前和出門后差距確實太大了。
「遭遇了一些小意外，這事情你來了快一年了，也該稍微習慣一下了。」
梅爾隨意地把自己的夾克給脫了下來掛在一邊的衣架上，原本整潔的夾克此時可以說是滿目瘡痍。
「以前那是什麼？以前你的身上可不會出現燒焦的痕迹，還有這血液，你去殺艾霍人了？」
伊斯特莉指了指衣架上的夾克，那濃稠的血液如同蟲子一般在衣服上爬動着，匯聚在一起。
「還有夏洛克你，確定是去了一趟酒館？」
她像一個操心的老母親詢問兩個不懂事在外亂跑的孩子一般前前後後的詢問著，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當中都是一副擔憂的模樣。
「我可能，這段事情更加說來話長了，不過至少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他從口袋當中把那二十多枚銀幣分兩把抓起來放在了桌子上，伊斯特莉臉上的表情從奇怪變成了驚訝，梅爾則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夏洛克，他大概猜到了錢的來源。
「明天拿這些銀幣去換一些紙鈔，帶着不方便，順帶還能給我們兩個購置一套新衣服。」
梅爾走到桌前用手指撥弄著零散的銀幣，嘴裏默念着數字在數着數量。
「行吧，唉，以後可別幹這種事情不跟我說一聲了，我要被你們給嚇壞了的。」
伊斯特莉把剛剛的焦慮暫時拋之腦後，坐到了椅子上把那點着二十根蠟燭的蛋糕推向了兩人，臉上露出了令人心曠神怡的笑容。
「好啦，只可惜托克那傢伙還回不來，不然會更加熱鬧，他很喜歡製造驚喜的——」
少女那小嘴還在叨念著，兩個男人則無言地對視了一下，他們心裏都懷有不能告訴她的事情，但卻又不約而同地對人說道。
「生日快樂，伊斯特莉，許個願望吧。」
伊斯特莉爽朗地點了點頭，而後便雙手交叉握拳放於胸前，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在幾秒后，她深吸一口氣，吹滅了所有桌上的蠟燭。
黑夜下，屋內的白熾燈卻綻放出了光明，這是人類戰勝黑夜的標誌之一，但即便是這樣的光亮，卻依然無法掩蓋星辰的閃爍。
屬於少女天真浪漫的生日在童話般的氣氛中度過，梅爾也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地許了一個願望，他希望無論經歷了多少蹉跎，伊斯特莉可以保持這樣的心態繼續活下去。
在送她上樓休息后，梅爾帶着夏洛克走向了那工作用的地下室，下方並沒有安裝電燈，螺旋式的階梯旁牆壁上安置著煤油燈，從燈芯上來看，最近剛換過的樣子。
「那個，伊斯特莉知道托克回不來，是困在那個城裏面的原因嗎？」
夏洛克觀察着地下室的環境，這裏的擺設並不算多，桌子和椅子柜子這些應有的，除此之外更多的是被堆放在一邊的各類雜物，還有些他看不懂的器材。
「不是，而只是過往的路途過於崎嶇這樣的借口罷了，但是也糊弄不了多久了，這小姑娘可不笨」
梅爾從將桌子下的抽屜用鑰匙打開，從裏面拿出來一封信件，他點燃了桌子上的白蠟燭，示意夏洛克湊近一點。
「電報當中總是報喜不報憂，只是他偷偷找人給我寄了一封信，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在搖曳的燭光下，夏洛克看清了上面寫的歪歪曲曲的字體，其中第一行便是。
「梅爾，疾病將殺死卓普拉夫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