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柳樹下的夢境
「王言，醒醒，你怎麼睡著了？」
大柳樹下，一位留着俏麗短髮的少女晃動着靠在樹榦上休息的少年。
少年被晃醒，睜開的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等看到少女時，他才漸漸回神，說道：「青兒，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少女聞言輕笑道：「你才睡了多大會啊？」
王言面色認真的說道：「我真的沒騙你，我夢到了一條黑色的大河，通過河中泛起的水花可看到很多奇異的畫面，有真龍，有火鳳，有能發出光束的武器，還有堪比太陽大小的金屬器物，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感覺很強大，還有其他很多的東西……」
王青兒聽到這裏晃了晃手，狐疑道：「王言，你是不是又聽族中那個外來的瘋子胡咧咧了？」
前幾天，他們族中來了一個老瘋子，穿着破破爛爛的，神智不清，總愛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語。
什麼七星戰艦，神金機甲，天玉石心之類的，還說什麼都死了，全都死了，說着說着還哭喊起來，簡直就是瘋子一個。
現在王言居然說做夢夢到了這些，莫不是在老瘋子那聽到的太多，也要跟着瘋魔了？
王言卻是正色道：「青兒，我說認真的，我真的夢到了！」
王青兒還是一副不信的樣子，認為王言已經初步瘋魔了，要成小瘋子了，一個連族地都沒走出過的傢伙，說什麼夢到各種奇異而強大的種族和武器，這是痴人說夢，被老瘋子感染了，也生瘋病了。
「哦。」王青兒一邊拉起王言朝着族中走去，一邊敷衍的問道：「那你還夢到啥了？」
她要把王言交給族長，看是不是真的得瘋病了。
王言回憶起方才的夢境，身子卻是下意識的跟着往前走去，當回憶到最後看到的一幕時，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眼中帶着驚恐之色，聲音發顫道：「我看到虛空被撕裂，有星辰瓦解，有龍鳳伏屍，有如太陽般大小的金屬器物崩碎，有很多很多人被一面大旗收走煉成了血光，還有……」
這些夢中所見場景對王言的衝擊很大，他從小到大也就活動在族地範圍內，哪見過這等大場面？
從小倒是聽族中老人說過真龍、火鳳等厲害的神獸，但在夢中親眼看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那壓蓋星空的巨大體型，化作無匹的壓迫感，隔着時空都令人心生惶恐，從而清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然而，這些強大的讓人心慌的存在居然伏屍星空，那能擊殺它們的存在又該是如何強大？
王言講完了夢境所見，也沉默了下來，拋開那些可怕的場景，他甚至有些神往星空。
與偏安一隅的族地相比，那浩瀚星空，那些厲害的種族，那些強大的存在，是多麼的吸引少年的心啊。
他想去追尋，去星空中，去親眼看看那無比強大而璀璨的光景。
在少年的幻想中，他已經被少女王青兒帶到了族長家裏。
院中，一位頭髮稀少的老人躺在一張獸皮上翹著二郎腿，手裏拿着一個骨質煙袋鍋子，正啪嗒啪嗒的抽著煙，吞雲吐霧，好不快哉。
聽到院門動靜，老人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來人，便…又躺回去歇著了。
王青兒看着族長這樣，眉頭微微皺起，抱怨道：「大爺爺，您怎麼又抽上煙了？大奶奶為什麼走了您不知道嘛？」
躺獸皮上的老人聞言嘟囔道：「你大奶奶比我抽的還厲害，上次偷拿我煙沒給她，自己氣跑的唄。」
王青兒氣道：「那還不是大奶奶勸您戒煙您不聽，她就想跟您比著作得嘛！」
老人啪嗒啪嗒又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煙氣道：「我管理族中大小事務，勞心勞力，抽點煙怎麼了？」
王青兒直接氣得不想說話了。
倒是一旁的王言憋不住，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好了好了。」老人咳嗽一聲道：「青兒妮，你就說你過來啥事吧？」
王青兒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剛才都氣蒙了，當下趕忙指著王言說道：「大爺爺您看看他，他好像也得瘋病了，和那個老瘋子一樣滿口瘋言瘋語，說什麼龍鳳機甲啥的。」
老人聽到這裏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獸皮上站了起來，走上前盯着王言瞅了起來。
剛才還傻笑的王言一臉懵逼，不是，咋突然就聊到自己身上了？還有，誰得瘋病了啊！？
王青兒，我拿你當朋友，你拿我當瘋子？
這時，看了一會兒的老人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言一臉懵逼，老族長，我是您看着長大的啊，名字還是您給我取得，您現在居然問我叫什麼名字？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王言。」
老人又問道：「多大了？」
「十六。」
「雄的雌的？」
「呃…雄的吧…」
「你爺爺和你奶奶誰當家啊？」
「我…？？？族長爺爺這我可不興說啊，說完我回去就甭想好了。」
老人抽口煙看了王言一眼，一個後空翻又躺回了獸皮上歇著，嘴中卻是說道：「青兒妮，你看這回答問題不是很正常嘛，哪裏瘋了？」
王青兒忙道：「可是大爺爺他說他夢到了這些啊，還說的有模有樣的，比老瘋子說的還玄乎，他一個沒出過遠門的人，怎麼可能會夢到這麼離奇的東西，肯定是被老瘋子傳染了瘋病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老人側了下身子，說道：「這不挺正常的嘛，小孩子就愛聽些離奇的故事，平時想的多了，自然也就夢到了，族中的二蛋小子你知道吧，前天還說夢到了火龍，結果一醒發現尿的獸皮都重了好幾斤。」
「噗嗤！」
王言一個沒忍住又笑成傻樣。
那二蛋都十八了，居然還尿床，不行，回頭得去笑話笑話他，讓他上次偷他家的雞吃。
王青兒臉色羞紅起來，她雖然表現的有點大大咧咧的，但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在這裏聽一個大男孩尿床的故事，終究還是有些小興奮…羞澀呢。
「行了，都回去吧，修行別落下，青武山快要開山了，還指望你們這一代的娃娃們能進去幾個拜師學藝呢。」老人的話語從一片雲霧中傳出。
……
離開了老人的院子，王言一直瞪着王青兒，這死丫頭，好心給她分享夢境，她居然當他是瘋子。
「再瞪把你眼珠子扣下來當泡踩！」
王青兒言語彪悍，隨後又說道：「青武山可是咱們這片地域數一數二的大宗門，每五年才招收一次弟子，聽說裏面培養的弟子走出來后都極為厲害，我想進去拜師學藝，我不想在族中碌碌無為一生，平淡的嫁人生子太沒意思了，我想活得精彩一點。」
王言自然也想活得精彩，尤其是經過那個奇異的夢境后，就更想去廣闊的天地看一看了。
只是，夢境是夢境，想法是想法，現實是現實，青武山可不是那麼好進的，每五年一次的招收弟子，趕過去的人豈止數萬，但青武山每次只收三百人，被刷掉的人太多太多了。
王言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修行一直中規中矩，談不上廢材，但也談不上突出，想脫穎而出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王青兒看向身邊的少年：「王言，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進入青武山，我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如果你被刷下去，我們以後相見的日子就會很少很少，說真的，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我還真有點捨不得你小子呢。」
「說話就說話，玩什麼傷感呢？」王言看着眼前認真模樣的少女，嘟噥道：「憑什麼被刷下去的是我不是你呢？」
「因為我比你厲害！」
「哪比我厲害了？吃飯比我厲害？」
「王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