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看到人群,張易五人又加快了腳步。
這時,便聽見一道聲音遙遙傳來:「你們乾元學院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們水鏡宗搶東西,真是不知死活!」
一聽到這個聲音,甘方便神色大喜:「是蕭天宇大師兄!」
蘇茵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但大山卻是面色一沉,不著痕迹地拉開了和蘇茵等人的距離。
他身為乾元學院的學員,而蘇茵二人是水鏡宗弟子,雖然這幾天五個人聯手應敵,還算愉快。
但現在既然各自的同門大隊伍已經出現,彼此間便成競敵了。
就連劉安安亦是如此。
張易看在眼裏。
靈氣濃厚之地,武者的修為更高,但勢力也更多,其中摩擦自然不斷。
想必他們四人之間所處的勢力,早就有仇怨了。
這時,面對水鏡宗蕭天宇的嘲諷,乾元學院也有代表出來喊話:「蕭天宇,你不過剛突破築基九層,根本我趙盛對手,別要自取其辱了,去外頭喊你師父過來還差不多!」
張易聞言,心裏猜想,趙盛應該就是乾元學院年輕一代的第一人,而他這樣說,想必蕭天宇的實力在水鏡宗也是名列前茅,畢竟坐在大師兄的位置上。
也難怪青虹學院每年院戰都沒有成績,人家都築基九層了,余廬培養出幾名築基二層就洋洋得意。
趙盛說罷,蕭天宇的聲音一冷:「大言不慚!」
話音剛落,就聽見嘰嘰喳喳的叫囂聲,雙邊弟子一個個喊著要給對方好看,唯恐天下不亂似的。
趙盛輕笑一聲,神態很是囂張:「你若是敢打,我不介意在這麼多面前讓你難堪!」
蕭天宇心裏是真的虛了。
他們兩人雖然都是築基九層,但蕭天宇突破已久,而他剛突破不久,真打起來,肯定是對手。
然而,眼下這麼多看着,認慫又與戰敗有何區別?
進退兩難之際,甘方忽地從樹林里竄了出來,喊道:「蕭師兄!」
聽到喊聲,蕭天宇緊皺的眉頭霎時一松,連忙扭頭看了過來,微笑道:「甘師弟!」
「總算是找到你們了!」
甘方激動壞了,毫不留戀地脫離了五人小隊,直奔而去。
大山也是緊隨其後,但只是跟趙盛點了點頭,便悄悄走入乾元學院的人群之中。
只剩張易三人頓住了步伐。
就在此時,那方中立的五個青年,看見劉安安,激動都快哭了,就要喊出來之際,劉安安冷眼一瞪,五人齊齊閉上嘴,僵在原地,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樣子。
「張易,我的人就在那邊……」劉安安看着張易,似乎還有后話,但沒有說出口。
「恩,再見。」張易淡然一笑,他的承諾,總算完成了。
劉安安輕點着頭,埋着頭,朝五個青年的隊伍走去。
蘇茵躊躇地看了張易,沒想到他既沒有跟劉安安走,也沒有去傍大山的腿。
微微一笑,道:「跟我去水鏡宗吧?」
「不去了。」張易說罷,就扭頭準備離開。
蘇茵知道張易的顧慮,輕聲勸解:「我知道你還在因為亂石崗分配的事生氣,但現實就是如此,跟着我們,吃點虧,把命保住,拿點機緣回去,不是更好嗎?」
張易腳下一頓,回頭笑道:「生氣?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也許你在我眼裏,根本無足輕重呢?」
「你!」蘇茵霎時眉目糾結,心裏怒火和醋火油然升起,語氣里透漏了一絲煩躁。
與此同時,甘方正在和其他水鏡宗寒暄不已,旋即又來到蕭天宇面前,低聲說了幾句后,兩人同時扭頭看向張易,面帶森冷之色。
趙盛看得莫名其妙,催促道:「蕭天宇,你究竟是打不打!」
蕭天宇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且等片刻,蕭某處理點家事。」
說罷,溫和地看着蘇茵,微笑道:「蘇師妹,一路辛苦了,過來吧。」
旋即,又不屑且得意看着張易,他本來才懶得管甘方的事,但無奈也只剩下這個台階,只好踩死這隻築基一層的小螻蟻吧。
蘇茵輕點過頭,扯了扯張易,見他不為所動,輕嘆了聲,獨自走回隊伍里。
蕭天宇面帶微笑,朗聲道:「你就是張易?聽說你好生大膽,仗着蘇師妹的慈悲,當做理當的庇護,反而一直趁機騷擾人家啊!」
甘方聞言,立即添油加醋:「他就是色癲狂!我好幾次發現他在蘇師姐晚間歇息之時,躲在暗處偷窺,還雙手齊動,那畫面,唉!我要吐了!」
蘇茵一怔,看着甘方,又望向張易。
就連人群中的大山也是微微皺眉,看向張易。
唯有劉安安氣鼓鼓地瞪着甘方。
這等事,即便問當事人,也說不清楚,所以也就甘方說了算。
畢竟各懷心思,夜裏休息之時,都是躲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誰又知道誰在何處呢?
信與不信,全憑個人了。
水鏡宗肯定選擇相信甘方,而不是外人。
蘇茵在宗門內本就有眾多追求者,這些男弟子瞬間爆發出怒吼,彷彿要撕了張易一般。
就連女弟子,也噁心地看着張易,加入討伐大隊,聲音尖銳,似潑婦罵街般。
蕭天宇見眾人的關注點被轉移,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淡然道:「跪下磕頭認錯,此事便作罷,看在你才築基一層的份上,我們水鏡宗可保你活着走出秘境。」
蕭天宇的高節清風,霎時惹來眾多女弟子側目,紛紛發出被迷亂的尖叫聲。
蘇茵見狀,連忙喊道:「張易,別固執了,不就是道個歉嗎?什麼大不了的,我原諒你了!」
張易聽得睡眼稀疏,冷笑道:「你是真信了,還是想找替死鬼?」
這冷漠的眼神讓蘇茵心中一突,面色不由一白,氣憤道:「不知好歹!」
說罷,跺了跺腳,不再理會張易。
而水鏡宗對張易的言語征討就一直沒有停歇過,要不是蕭天宇已經接管此事了,眾人怕早已撲出,將張易撕成碎片了。
蕭天宇的嘴角微微勾起,輕蔑的眼神打量著張易,一副站在雲端俯瞰芸芸眾生的姿態。
他們雖然無冤無仇,但在他眼裏,玩弄一個人,就是這麼有趣且滿足。
無論張易做出何種選擇,他都樂見。
想活命可以,下跪磕頭,但眾人面前,永遠抬不起頭,想要尊嚴也行,把命留下。
蕭天宇笑了笑,也不知該期待張易做出哪個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