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重生在選秀現場

2003年6月27日，紐約麥迪遜花園廣場。

選秀現場，人潮湧動，男球迷搖曳，女球迷晃動，歡呼陣陣。

***靈魂抖了抖，瞬間清醒過來。壓制震驚，本能地低調揣摩着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同桌坐着的，竟是一群年輕的老頭子。

勒布朗還沒展現出成功商人的精明，安東尼的臉已經跟甜瓜一樣圓，韋德的腮幫子還沒塞進核桃，克里斯-波什脖頸依舊那麼長，克里斯-卡曼還沒禿，一頭飄逸的金髮……

這是選秀現場。主席台下這幾張大圓桌，就是這年代的小綠屋。

「2003年選秀的前幾順位都在，我為什麼也在？」我是誰，我在做什麼？感覺前幾順位少了哪位超級天才。

不好，我是達科-米利西奇。

2003年NBA選秀的水貨榜眼，平均兩年換一個球隊，當米利西奇在2013年歇斯底里喊出「教練，我不想打籃球」，回家經營櫻桃莊園的時候，年僅27歲。

唔—啊……新靈魂徹底佔據身體，對新身體進行了瞬間改造，莫名還有點小爽。鼻子好像變得更大更挺了些。

想到榜眼秀，似乎是被詛咒的順位。特別是選秀大年的榜眼，似乎成了上帝的棄兒，成功者寥寥。

1984年NBA選秀，狀元是奧拉朱旺，探花是邁克爾-喬丹，誰還記得榜眼秀薩姆-鮑維？

1996年NBA選秀，狀元阿倫-艾弗森，這一年還有科比、納什這些常規賽MVP獲得者，17個全明星，誰還記得榜眼秀是馬庫斯-坎比？

2003年NBA選秀，勒布朗、韋德、波什抱團取暖，甜瓜單槍匹馬包圍加內特大巴。誰還記得榜眼秀是最帥的達科-米利西奇？

2009年選秀，格里芬、庫里、哈登都取得成功，也算選秀大年，貴為榜眼的哈希姆-塔比特，模板穆托姆博，從NBA發展到CBA。

「我現在就是米利西奇呀！重生在選秀現場，糟糕，又要經歷活塞運動的折磨嗎？」

年輕的米利西奇擁有無與倫比的籃球天賦，如同一塊璞玉，還沒爛在汽車城的天坑裏。

剛剛過了18歲生日，裸足身高是210cm，穿鞋213，臂展達到226，站立摸高至少285，手掌漂亮，單手抓個大西瓜不是問題。

更讓人心動的，是他展現出來的運動天賦，依舊是頂級，歐洲球員紮實的基本功，他有。均衡的左右手能力，手感柔和，能里能外，他都會，能策應能組織，還能投三分球。

運動能力算得上勁爆，彈跳超過82cm，速度快，沒有大個子的笨重感，白人里罕見的雙手扣籃流暢絲滑的球員，搶斷後能夠在罰球線前一步滑翔扣籃。

老尼爾森教練為了米利西奇，偷偷前往歐洲觀看比賽，被NBA禁賽兩場。痴心不悔，逢人就誇米帥，「他的身材、體格、速度、靈巧性和力量，都讓人驚異。如果你想要一個中鋒或者大前鋒，那麼達科絕對是不二人選！」

選秀模板是「加內特」，或者「諾維茨基」，還是「加強版」。

天才雲集的NBA最不缺天賦。沒有兌現的天賦，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米利西奇在今年被活塞隊選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完全廢了，心性沒了，以後也沒再爬起來。

在活塞的03-04賽季，處子賽季下來，米利西奇替補出場34次，場均上場4.7分鐘，

總的不到160分鐘。場均能得到1.4分、1.3籃板、0.4蓋帽。

從未有過哪個榜眼秀，進進球隊后只能在垃圾時間登場。同一年，狀元詹姆斯和榜眼安東尼的場均出場時間，分別是39.5分鐘和36.5分鐘，球隊核心待遇，球權隨便弄。

當然，只要米利西奇出場的比賽，活塞隊全勝，貼心的活塞球迷，送給他「人類勝利雪茄」的稱號，侮辱性十足，傷害性更大。

球隊的培養，教練的信賴，是球員成長需要的環境，球員個人的努力和拼搏，同樣重要。

米利西奇的悲劇，活塞和個人都有鍋，都甩不掉。

活塞沒有提供足夠的出場時間，拉里-布朗出了名不喜歡使用新秀，隨意辱罵，故意折騰，讓剛步入社會的米利西奇無所適從。

他也想着改變教練的看法，在瘋狂訓練之後，還是無法獲得絲毫肯定，直接信心崩潰，沉淪於酒池肉林。

說起夜店，米利西奇絕對是行家裏手。剛簽約活塞的時候，就問「底特律哪裏有好女人」，求道之心殷切，令人動容。

畢竟在巴爾幹半島長大，見慣了滾滾歷史潮流。炸彈、飛機、步槍、起義層出不窮，他的國家從南斯拉夫、變成南聯盟，再到塞黑，過幾年，還要成為塞爾維亞。從戰亂貧窮的地方出來，跌入花花世界槍支樂園，能不以身試法？

奔騰的血液，頓時化為夜店涌動的激情。球場失意，一股腦扎入夜場。他還帥得一逼，落入酒吧，自然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特別吸睛，爽過再說。

此刻，感受着唬人的大擺錘，躍躍欲動，心中默然，「身體融合？就改造了這玩意？」

什麼肌霸？

玩兒？時間未到。通訊還處在2G時代，手機屏幕上看不到跳騷舞的辣妹，少了許多樂趣。專心打籃球，果然是不錯的選擇，畢竟他也是籃球迷，在社會摸爬滾打，混得不算差。

「底特律不是好地方。球隊成熟，留給我的機會不多，而且拉裏布朗是個老頑固，不好對付。」米利西奇面色平靜，心馳電轉，計劃着下一步。

活塞的選秀權，來自灰熊隊，高居榜眼。活塞總經理喬-杜馬斯和前教練卡萊爾已經定下，將選擇天賦點滿的歐洲大帥哥達科-米利西奇。

即使教練換成古板的拉里-布朗，選秀策略依舊沒有改變。

米利西奇渴望改變，準備改變。前身年紀輕輕到達米國，性格內向，語言不通，各種碰壁，現在換人就不一樣了。

至少在語言和溝通能力方面，也被點滿了天賦點。成熟的心智，對新人非常重要。

米利西奇家人都在塞黑國內，隻身過來，舉目無親，身邊陪伴的是米國經紀人馬克-科斯特恩。他在安排達科接受球隊考察的時候，拒絕了五人對抗，保持神秘感，很好掩蓋了米利西奇對抗能力不足的弱點。

「馬克，選秀結束后，我有事情跟你說。」達科-米利西奇往後靠，側過頭，跟身後的經紀人說道。

「嗯？好。」馬克-科斯特恩楞了下，米利西奇竟然會說英語了，還挺標準，神奇。

米利西奇不久前跟塞黑國家隊溝通，希望不參加歐洲男籃錦標賽，正在跟國家隊鬧矛盾。與此同時，他還跟塞黑的赫默法姆隊有未到期合同，合同年限到2009年到期，還要扯皮一段時間。

能否以自由身進入NBA，是馬克和塞爾維亞經紀人康斯汀需要考慮和解決的問題。

選秀開始，台上大屏幕播放着新秀的表現，毫無疑問，來自克利夫蘭的高中生勒布朗-詹姆斯是最受矚目的那一個。

斯特恩開場白之後，拿出狀元簽擁有者——克利夫蘭騎士隊的選擇，沒有任何疑問，詹姆斯笑着上場，戴上騎士隊的帽子，跟斯特恩握手，鎂光燈閃爍，歷史定格。

「我要成為NBA最成功的球員。」詹姆斯心中想着。

他在選秀之前，已經跟耐克簽訂了價值9500萬美元的超級大合同。而科比因為剛爆出的鷹郡事件，名聲受損，跟阿迪達斯提前一年解約，接下去這一年，科比還不能跟其他品牌簽約。

詹姆斯成為克利夫蘭崛起的希望后，安東尼抬起頭，榜眼秀，他志在必得，「活塞曾經答應過我，會用榜眼簽下我。」

掃視其他人，果然都不如自己。

斯特恩笑着拆開榜眼秀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