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談話和湖中央的平台
冰涼的湖水冷得王淵有些喘不過氣，但好在還可以忍受。王淵睜開眼睛想看清王賀在什麼位置，面前一片模糊的黑影正往下游。王淵加速趕上王賀，一隻手拽着他浮出水面。
王賀的腦袋一探出水就大叫道：「做什麼？我看不清你！」
「我也一樣，你這麼急着往下潛幹嘛？」
「下去看看啊！」王賀抹了把臉，瞪大眼睛盯着王淵的方向，那個位置只有一個模糊的黑影，不仔細看幾乎無法察覺。
「周圍這麼黑你潛下去看得清？那個提燈在水裏應該不能用。」
「那怎麼辦？」王賀先問出這句話，然後抓住了王淵話里的漏洞，「誰說燈在水裏不能用的？應該可以用！」
「是嗎。」王淵將信將疑，拿出提燈慢慢往水裏遞，狐疑道：「萬一浸水裏弄壞了怎麼辦？這玩意可不能壞，壞了我們回都回不去。」
「不會的，放心吧，這種燈不是用油當燃料的。你沒看見這燈表面都是全封閉的嗎？壓根不會進水。」
王淵把提燈浸入水中，然後催動靈能，霎時光芒萬丈。突然的強光把王淵的眼睛閃出了重影，王淵閉上眼睛並用一隻手擋住，「真的能在水裏用誒。」
提燈的光線被水削弱了一些，但仍然十分充足，在王賀和王淵身邊形成了一片不小的光圈。
「當然了。」王賀撇了一眼王淵，然後又四下打量片刻。「下一步幹什麼？往下潛，還是往遠處游？」
「先往遠處游吧，看看這個湖有多寬。」
「也行。」王賀說完便身軀一抖，帶起大片水花躥向遠處，王淵緊隨其後。
其實，王淵打從心眼裏害怕這個地方，無論從哪方面看，這裏都不像是什麼善地。在一座山的內部竟然有着一個這麼大的湖泊，這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而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做到這一點，王淵不敢想像。這裏可能是機遇，也可能是兩人的葬身之地，現在想起來，自己居然現在才感覺到害怕，在這之前都無比麻木，被王賀牽着鼻子走，機遇是好，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要不要提出退出的想法？王淵無比猶豫，兩人是非常好的朋友，按理說不需要顧及對方的想法大膽攤牌。但這件事非同小可，王淵第一次做不到對王賀直來直去的說話了。
管他的！小命要緊。王淵壯著膽子說：「先停一下！」
「嗯？」前方猛烈的水聲停了下來，藉著提燈的光亮，王淵看見王賀靈巧的轉過身，面無表情的輕聲問：「怎麼？」
王淵深吸一口氣，「要不我們回去吧。」
「回去？」
看見王賀臉上半分不明所以，半分木然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拿自己的話當回事，王淵急了，大聲說：「你不怕嗎？」
王賀似乎明白了王淵的意思，盯着王淵幾秒鐘，王淵正忍不住想開口說話，前者緩緩說道：「你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覺得這裏很危險，而我們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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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弱，來探索這裏是找死行為，所以心生退意了，對吧？」
「沒錯！還有我要糾正你一點，不是我覺得這裏很危險，是這裏本來就非常危險！」王淵頓了頓補充道：「什麼樣的人才能把這裏弄成這樣子，能造出這個湖？那樣的人就算死了，就算這裏是他的墓室，也不是我們兩條雜魚能夠覬覦的！」
王賀沒有正面回應王淵的話，而是繞道：「你是剛才才有這種想法的嗎？」
「沒錯。」王淵有些羞愧，現在想想自己之前行事簡直太幼稚了，完全沒有思考過利害關係，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你說得也有道理。」王賀又露出他招牌似的『面無表情』，像是根本不在意這件事，也根本沒有情緒波動。「不過，我們都到這裏了，現在回去的話，我不甘心。」
「有什麼不甘心的！我們這樣去就是在找死！」王淵焦急的道：「我們現在回去，等以後實力強大了再過來！」
「什麼時候才算實力強大呢？我就這麼說吧，你覺得咱們元國的國王能不能做到這些？」
王淵搖搖頭。
「那你覺得我們要花多久才能成為國王？」
王淵無奈的搖搖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回答我的問題。」
王淵無奈，「怎麼說也得要個十幾二十年吧。」
「沒錯，現在你知道了，我們要達到元國國王的實力需要十幾二十年甚至更久，可就算是元國的國王來這裏，估計也是送死。所以說，我們現在來探這裏，或者以後來都是一樣的，遇到危險都是死翹翹的份，既然如此，為何不趁早？」
「那就放棄算了，機遇比生命還重要？」
「我說了，不甘心。」王賀別過臉，眺望着遠處的黑暗。
王淵終於無話可說了，但他又想說點什麼，造成的結果就是嘴巴都張開了，卻沒有聲音發出，樣子頗為滑稽，然後又輕輕嘆息幾聲，獃獃的看着王賀。
王賀回過頭平靜的說：「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你願不願意冒險了，好好想想吧，決定了就行動，要麼跟我一起，要麼就回去，我一個人。」
王淵只能苦笑：「何必呢？」
「你不懂，你是少爺，就算這一生什麼都不幹，也衣食無憂，甚至榮華富貴。」王賀就算在說這種話的時候，都面色平靜。「我不行，你應該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王家的吧，我告訴你好了。我母親被人姦殺，父親被人打殘，雙腿被打斷，沒法幹活，好不容易討來的錢都給我吃飯了，最後活活餓死了。我那時還小，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幹不了，就那樣看着父親死了，然後一路乞討為生，幾年前來到王家，被收留了，我很感謝，如果王家沒收留我現在恐怕已經沒了。我不指望你能理解這些話，畢竟你長這麼大架都沒打過幾次，餓肚子更是不可能的事，害怕這裏其實也正常。」
王賀頓了頓，繼續說：「像我這種普通人，如果沒有強大的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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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和背景，連活下去都是問題，躲在王家裏面是很安逸，但不可能躲一輩子，你說得沒錯，對我來說，機遇比生命還重要。」
王賀對王淵笑了笑，輕聲說：「不過我也能理解你啦，你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殺人和死人的場面吧，那天我看你們觀察王岳殺夜狼時的反應就知道了，你們幾個少爺小姐都差不多，大驚小怪的，我們是不一樣的人。」
「我……」王淵啞口無言，他忽然感覺王賀極為陌生起來，自己和他相處了三年多，原本感覺兩人已是知心的好朋友，現在看來簡直是笑話。王淵努力整理思緒，卻無法做到，腦子一團亂麻。
「好了，你快回去吧，不過得把你的提燈借給我，不然我只能摸黑了。」王賀伸出手，目光十分友善。王淵苦澀的說：「要是你死了，我該怎麼和他們說？」
「就說我們倆去後山玩的時候，我不小心掉下懸崖摔死了怎麼樣？我覺得這個理由挺好的，我宿舍里的東西全歸你了，不過東西可不多。」王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王淵深吸一口氣，「別逗了，走吧。」
「去哪？」
「當然是繼續探索，你這傢伙想獨吞大機遇，沒門。」
王賀眨了眨眼睛，有些愣神，「你不怕了？」
「速度快，別浪費時間，天知道要在這裏待多久，晚上要是不回去我老爹會宰了我的。」
王賀輕笑一聲，微微點頭。「那就先往湖中心游過去，看看這湖到底有多大？」說完躍下水面，往遠處游去。王淵催動靈能把提燈的亮度提升到最大，跟在王賀後方。
眼前是無盡的水面，燈光跟着自己移動，耳邊只有兩人拍打湖水的聲音。王賀往後方看了一眼，瞧見王淵緊緊跟在身後，放下心來，剛把頭扭回去就聽見王淵大喊：「那邊！看那邊，有個枱子！」
「什麼？哪邊？！」王賀敏捷的四處張望，隨後見王淵用手指著右邊的方向，凝神往那邊望去，遠處水面一個模糊的平台映入眼帘，但看不太清楚。王賀激動的大喊：「往哪邊去，去看看！」
不需要王賀指揮，王淵早已掉頭往平台的方向游去，內心無比興奮，機遇彷彿就在眼前了。此時王淵心中有無數個疑問，那個平台是用來做什麼的？那個平台位於湖中央嗎？會不會有危險？想到這裏王淵回頭，卻看見王賀已經超過自己，來到自己左邊。王淵一把抓住他的腳，後者神經反射似的猛力踢蹬幾下甩開王淵，王淵驚叫道：「你幹什麼！」
兩人停了下來，王賀回頭詫異的看着王淵，「我才要問你，你能不能別抓我的腿，我還以為又是那種水鬼來襲擊我了！」
王淵尷尬的應道：「抱歉，我沒注意。」
「你想說什麼？」
王淵看着遠處的平台，此時兩人離平台已經不遠，大概只剩20多米的距離，「我是想叫你不要太激動了，謹慎一些。說不定那個平台周圍會有陷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