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化敵為友（第一節）
第十六章化敵為友
第一節沈偉靜的故事（上）
捲毛來到老人們住的地方，給他們分水果。一個胖胖的，頭花白的老人用中氣不足的方言說：「小夥子，你克克哦們就好的哇，不要每次都這麼破費，你還四學僧的哇！」捲毛似乎已經習慣了對方講這樣的話，他熟練地回答，「王婆婆，沒事，這是我在外面演出掙的錢，不是花的父母的，況且，這點水果能值幾個錢啊？哈哈。」
我在後面冷冷地盯着沈偉靜的表演，一言不，背對着我的沈偉靜自然不知道我也在場，依然熱情洋溢地跟老人們嘮家常。不過，這些老人們可不是瞎子，很多人都逐漸注意到不懷好意的我，並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向我。
捲毛也注意到了老人們眼神的轉移，遂而朝後面望去，這一回頭，就和我的眼神交織在一起了。
下午一點半，在長樂酒吧一個靠窗的位置，兩個年輕人靜靜地對坐，五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人要開口的樣子。背對着門口的那個瘦高青年，眼望窗外，深沉而憂鬱，似乎在思考它這二十年的過往。另外一個頭黝黑，留着分頭的青年面露焦急之sè，煩悶地撥弄著杯子裏的吸管。前者是沈偉靜，後者就是我。
想揭穿捲毛真面目的我，本來也沒想到這麼巧就真的碰到他，但是我還是懷疑他來福利院的動機，於是一直跟在後面冷眼旁觀，希望能看穿他的內心。
結果卻令人失望。他們之間的熟悉和感情都不是可以裝出來的，站在後面的我第一次覺得面前的這個背影好陌生，似乎從來沒見過他，從沒有。
還是我沉不住氣，先開口了，「你請我喝東西，就只為了喝東西嗎？」
沉默的捲毛依舊裝着一副深沉的樣子，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未移分毫，只是嘴唇稍微動了一下，平靜地說：「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請說實話。」
「額，是的。」我不再跟他客氣，坦白道。對方在聽完我的回答之後，沒有驚訝之sè，似乎他早就料到了我會這麼講。捲毛收回了遠望的目光，低頭看着桌子上映出的我的模糊的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馮臨，我和柳芸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點頭，並補充道，「學長的所作所為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這帶着諷刺的話語並沒有讓對方生氣，他反倒笑了，莫名其妙地抬頭看着我的眼睛，笑了起來。我起初有些尷尬，想要躲閃自己的眼睛，可轉念一想，我又沒做什麼丟人的事，怕他幹嘛？於是，將眼神擺正，自信地逼視着面前這個nai油小生。
他終於不笑了，兩隻眼睛認真地看着我，嚴肅地就像那天在文淵樓二樓講故事的柳芸一樣。再然後，他也給我講了個故事。
捲毛從小是個聽話的孩子，無論是對老師還是家長。他似乎從未主動要求過父母給他買什麼東西，這不代表他沒有想要的東西，而是因為他之前是個孤兒，在上海福利院呆到7歲才被養父母領到家裏住，他知道養父母收留他已經是對他天大的恩情了。所以，他一直都比同齡孩子成熟許多。就這樣，懂事的沈偉靜慢慢地讀完了小學、初中。
上了高中之後，有一次無意中看到了邁克爾·傑克遜的舞蹈，他被震撼了。也就是從那天起，舞蹈成了他人生的最高最求。他不願讓父母花錢請舞蹈老師給他上課，就自己買了一盤光碟，一個人跟着鏡頭模仿上面人的動作。
也許是沈偉靜聰明，也許是他對舞蹈有一種天生的敏感，總之，他很快就可以有模有樣地跳起邁克爾傑克遜的舞蹈來。高二的時候，學校有一個元旦晚會，他的舞蹈征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其中就包括柳芸。後來，柳芸大方地向男方表白，沈偉靜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女孩，但是也不討厭，再加上他當時也沒有特別喜歡的人，就稀里糊塗的答應了。
聽到這裏，我覺得一切都沒有出乎我的意料，更沒有覺得哪件事可以讓我對捲毛的厭惡減少一分。
捲毛呷了一口酒，接着講了起來。他和柳芸的戀愛很中規中矩，大家都非常尊重對方，但是，沈偉靜始終沒有找到那種砰然心動的感覺。直到高三的某一天，他無意中經過校舞蹈室的時候，被一個紅sè的舞蹈jīng靈吸引了。
那是一個初秋時節，外面的樹葉雖未掉光，卻也逐漸下墜，沈偉靜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就像是來的路上，看到的那片在空中飛舞的樹葉一般，唯美、輕盈。
也就是那天，沈偉靜聽到了他期待已久地心跳聲，她深深地愛上了面前的這個女人。後來他們成為了朋友，相互之間都很欣賞對方的舞蹈才華，也正是從那時起，沈偉靜知道了這個女人叫向玲，是在他們學校任教的舞蹈老師。
向玲是一個很夠意思的朋友，他在看完捲毛的表演之後，經常會一針見血地指出，對方的基本功不紮實，需要在這方面下大力氣，並不斷糾正對方的動作，力求使這個男孩可以在舞台上盡善盡美。
就這樣，兩個人的友誼一點一滴地積累了起來。可是，高三的時光一眨眼就過去了，捲毛聽說向老師要被調到ch大去任教。18歲的沈偉靜從沒聽說過ch大，但是，聽說老師即將去那裏的時候，他毅然決然地要考這所名不見經傳的netbsp;這個時候，柳芸也問他打算考哪所大學，他毫不猶豫地說出了ch大。在他認識向玲的那天，他就知道這個跳舞的女人才是他的真愛，可是，柳芸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了，他不想當負心人，而且也不想影響柳芸的高考，所以就一直維持着原來的關係。
高考填報志願，是他一個新的機會。他覺得以柳芸的成績，肯定能進上海的一所名校，而捲毛去ch大，兩個人就分開了，感情也就會慢慢疏遠了，捲毛終於找到了可以和向玲雙宿雙棲的機會，雖然向老師未必這樣想。
沈偉靜的如意算盤可以成真嗎？請看下節jīng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