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自量力

「走，我們去膳堂！」最後，蕭逸鋒直接一馬當先地朝着膳堂方向快步行去，而其餘的人也全都跟了上來。

每個人臉上的神sè都各不相同，但卻又有着同樣的一種情緒，這種情緒名為將信將疑。事實上除了少部分人以外，在場的這些少年並不知道當年蕭鎮泰行凌遲之刑一事，更遑論知曉這背後的緣由了。

所以他們一直覺得蕭逸寒就是一個先天的傻瓜，一個傻瓜怎麼可能將擁有8段元魂力的蕭逸河放倒呢。

而其中的少部分知曉內情的人，同樣也只知蕭逸寒在未來的某一天可能會蘇醒，但怎麼也無法相信他在一清醒過來就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這少部分人之中，卻又以蕭逸鋒的心思最深，他從這件事情中甚至「嗅」到了一絲yīn謀的味道：「難道當年的封靈散並沒有起效，而這十五年來全都是蕭鎮泰一家演的一出苦肉戲。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自己將來要爭奪少族長之位也就更加困難了，畢竟這個傢伙可是先天魂脈通暢啊。而且現在他在人前展露實力，肯定是主家那邊已經做好準備了。」

蕭逸鋒的心思流轉間，腳下的步伐卻是越來越快了。

膳堂之內，此刻同樣顯得有些熱鬧，人頭攢動間偶爾會傳出幾聲慘叫，不是痛呼別人踩着自己的腳，便是悲鳴被人按著了腦袋。

而引起這一切的自然便是今rì單人前來的蕭逸寒了，看他此刻津津有味地吃着烤牛排的樣子，竟絲毫沒有被圍觀而產生異樣的情緒。

「誒！這個傢伙真的是十四少嗎，看上去一點也不傻啊，而且看他拿刀叉的樣子好優雅哦！」

「是啊，難道十四少爺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嗎，可是我進蕭家這麼久都沒有聽說過呢！」

「或許是三老爺他們夫婦對孩子的愛感動了蕭家的老祖宗們呢，所以讓十四少一下子就開了竅了。」

「......」

所幸的是，膳堂供應膳食的對象都是一些下人以及鎮字輩以下的後輩蕭家子弟，否則要是讓那一眾長老看到這一幕的話，肯定要考慮重新換一批下人了。

當蕭逸鋒等人看到這一窩蜂圍攏在膳堂門口的眾多下人時，臉上頓時露出了各種神sè。蕭逸鋒一步踏上前去怒聲喝道：「你們這幫奴才不去忙自己的事情，聚集在這裏幹什麼。」

聽到蕭逸鋒的聲音，一眾下人飛快地亂散開來，僅僅只是一息之間，在場所有的「觀眾」全都消失一空。

蕭逸鋒冷哼了一聲之後，這才大步踏進了膳堂之內，只是一瞬而已，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蕭逸鋒非常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他高昂着頭走到蕭逸寒所在的桌前，居高臨下地道：「剛才在廊道中，是不是你出手偷襲了老八！」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陣陣咀嚼牛肉的聲音，也不知道蕭逸寒是不是故意的，在咀嚼的時候甚至還出了「吧唧吧唧」的響聲。

這不是蕭逸寒第一次無視別人，只是從前的無視是因為他靈魄封閉，不懂得同別人交流。可這一次卻不同，因為蕭逸鋒已經知道這個坐着吃飯的少年恢復了神智的清明，他肯定知道自己說出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他的臉sè隨着那一陣陣的「吧唧」聲變得鐵青一片，而膳堂之內也不知從何時開始竟然變得鴉雀無聲，彷彿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到。

終於，蕭逸鋒胸中的怒火積蓄到了：「果然是婊子生的孽種，一點都不懂得長幼尊卑，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三叔的種，說不定就是你娘身為娼jì之時所懷的野種，卻是累了三叔這一世的名聲！」

蕭逸鋒的話不可謂不毒啊，誰都知道寒箜是在嫁入蕭家一年之餘才產下蕭逸寒的，再怎麼算也不能追究到出嫁之前吧。他這麼說的目的，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想激怒蕭逸寒，從這也能看出這個傢伙要較之蕭逸河高一籌，至少他懂得要先將自己置於道德的至高點。

而他的話也起到了效果，蕭逸寒雖然和寒箜相處的時間可謂是幾近於無，但在他靈魄被困時這具身體保留的那些記憶中，蕭逸寒卻能夠深刻地體會到寒箜對自己的愛。

而正是這番愛，讓蕭逸寒「魂」處黑暗空間的時候，增多了幾股溫暖。再加之前世的蕭逸寒從未體會過母愛的溫暖，所以他更是珍惜這種舐犢之情。

只見蕭逸寒緩緩地站了起來，雙眼冷冷地剮了一下身旁的蕭逸鋒：「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怒火，很好！」

「好」字剛一出口，只見他右腳急向右跨出，一個滑步撤出長凳之外，人便已經出現在蕭逸鋒對面。見後者也是快擺出一副防禦動作，蕭逸寒大聲喊道：「七哥，蕭逸鋒出言辱及家父、家母，祖訓有言為人子女者當以孝悌為先，若有不當之行還請七哥見諒。」

話一出口，整個人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沖蕭逸鋒而去，右手緊握成拳直面後者面龐而去，這卻是蕭逸寒前世所習之拳法——炮拳：迎面炮。

這一拳若是挨實了，絕對就是一個昏厥的下場。是以對面的蕭逸鋒掄出自己的右手，快地朝着蕭逸寒直衝而來的右臂砸去，於此同時曲腿前踢，想要衝擊蕭逸寒胸前空門。

可蕭逸寒怎麼可能讓他如願呢，他那計迎面炮本就是誘敵之舉。所以當看到蕭逸鋒的招架之後，他毫不猶豫地將重心移至左腳之上，身體前屈之際立刻便讓整個人矮出數分，直接避過了蕭逸鋒掄出的右臂。

於此同時，蕭逸寒左手微曲居於身體左側，身體更是直接以左膝為支點，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到右臂之上。

緊接着，蕭逸寒的左手處感覺到一陣力量傳來，他便直接藉著這股力量讓身體以左腿為軸心將身體轉了過來，急旋轉所產生的離心力讓蕭逸寒的右拳就像一柄被掄圓的大鎚一般，狠狠的砸在了蕭逸鋒的左大腿上。

巨大的力量直接將蕭逸鋒打得失去平衡，上身更是朝右邊倒去。蕭逸寒自然不會放過這種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藉著拳頭打在蕭逸鋒左腿上產生的相互作用力，將身體重心拉起。

緊接着左腿朝左橫跨半步，然後一個轉身踢出一記迴旋踢，直接將剛來得及護住胸前的蕭逸鋒踢出了數米之遠。

說起來比較長，可這一切生的時間也就短短几妙而已，從蕭逸寒開始攻擊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蕭逸鋒的失敗結局。究其原因很簡單，蕭逸寒有着前世的武術功底，但蕭逸鋒卻沒有。

一陣「乒鈴乓啷」的座椅倒地聲加碟碗碎裂聲隨着蕭逸鋒身體的遠去而不斷響起，頓時，膳堂之內變得一片狼藉。

緊接着，一陣怒吼聲從蕭逸鋒帥到處響起：「蕭逸寒，我要殺了你！」

眾人轉眼一看，便見到蕭逸鋒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不但被澆上許多湯水，甚至還有幾片調皮的菜葉掛在他那華貴的錦衣之上。

那一雙紅如火焰般的眸子，直直的盯視着蕭逸寒的所在，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瘋虎。

「就憑你嗎，花了十八年都還未能凝聚元魂珠的廢物，你憑什麼來殺我！」蕭逸寒的話音中充滿了濃濃的不屑，尤其是那眼神更是刺激地蕭逸鋒瘋狂地朝着他再次沖了過來。

只是這次，蕭逸鋒的度卻比之前要快了許多，濃濃的褐sè光芒在他的身上閃爍著。蕭逸寒看到這一幕，便知道對方拼盡全力了。

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畏懼的神sè，反而閃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只見他右腿畫圓居於身後，中心全部移至左腳之上，緊接着，一股淡淡的壓迫力從他的身上散出來。

「快看，十四身上那黑sè的毫芒！」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將眾人的目光匯聚到了蕭逸寒的身上。

當眾人看到蕭逸寒身上那濃烈的毫光之後，全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

（他真的沒有騙我，這毫芒濃郁的程度幾乎可以媲美覺醒期的魂武者了，天哪，他竟然真的兩年前便已經達到了元魂力9段嗎？如此的話他是想和大哥一樣，增加凝聚出變異元魂珠的概率嗎……）

就在蕭逸河感慨之時，一聲劇烈的悶響從膳堂之中傳出。若是細細聽聞的話，他們一定會現隱藏在這悶響之中竟然還有着一聲清脆的，彷彿某種枯枝被折斷的聲音。

隨後，眾人便看到一道身影從兩人接拳的地方飛出，那人赫然便是蕭家逸字輩中的老大——蕭逸鋒。

至於蕭逸寒，雖然也是被震退了數步，但此刻卻毫無損地收拳而立，輕輕地沖着蕭逸鋒飛出的身影吐出一句：「不自量力！」

倒飛出去的蕭逸鋒顯然也聽到了這聲嘲諷，竟然一口逆血衝上胸膛，然後便昏了過去。

蕭逸寒沒有理會昏倒的蕭逸鋒，而是走到一處還未被破壞的角落，沖着膳堂內側喊了一句：「郭師傅，再給我送一份牛排上來。」說完之後，饒有興緻地看了一眼門口的眾人，臉上輕輕一笑。

片刻之後，門口站着的少年分成幾波快離開了膳堂，只有其中三人走了進來。其中兩個年齡略小的少年走到蕭逸鋒處，將他扛起便迅地離開了。而剩下的那位，是個一臉方方正正的少年，他的年齡大概也就只有16歲，但整個人卻看上去比他的年齡要顯得穩重、成熟許多。

不過最吸引蕭逸寒的還是此人的眼睛，銳利之中帶着一種明晃晃的公正，他就是蕭逸寒在同蕭逸鋒戰鬥之前的那番話里的七哥，蕭家第三執法隊隊長蕭逸空。

蕭逸空的爺爺，是蕭家執法長老，為人剛正不阿，執法向來都是嚴遵祖訓、鐵面無私。而蕭逸空便是在這位鐵面長老的教育下，形成了和他爺爺一樣的xìng格，公正、嚴明、法不容情。

「等我吃完這塊牛排，我會同你一起上戒律堂的。」蕭逸寒淡淡地說道。

雖然蕭逸寒的音並不是太標準，但蕭逸空還是能夠聽懂，所以他也叫了一份早餐，一邊吃着，一邊在那等著蕭逸寒。

在蕭逸寒剛剛吃完最後一小塊牛排之後，看了一眼也剛好吃完的蕭逸空，嘴角微微扯了扯後站起身來，朝着膳堂門口行去。

還沒等他走出膳堂，卻看到蕭鎮泰攜著寒箜從外面走了進來。當後者二人看到膳堂中的一片狼藉之後，全都露出了一股驚訝之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