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節 動力 重建

（4205.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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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力和能源。

這是一個工業社會的重要基礎，也是決定這個工業體系水平的關鍵。

同時，這也是一個希望邁進工業化的社會必須解決的問題。

大規模手工製造？

難以標準化的沉痾和這個過程中產生的附加費用就能讓人崩潰。

目前的水力作為原動力的系統存在着非常多的缺陷，季節性先不提，輸出的穩定性就很差。更不要說地域限制和動力不足了，在缺水的地方甚至離著河水比較遠的地方就不能應用，而且隨着水位落差的增加，成本的上升是恐怖的。

曾經有種說法，像宋明末期這種商品經濟和大規模手工業極大發展的時期，卻沒有發展出資本主義來，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沒有合適的原動力。

當然，這種說法被批駁的很慘，但是工業中，原動力是十分重要的，甚至是根本性的。

而真正適合工業應用的動力來源，則是蒸汽機。

蒸汽機。

它推動了機械工業和社會的發展，是現代文明的開端，朱厚照認為像「偉大」「光輝」之類的詞語，怎麼向它頭上上套也不為過。

打定主意，暗暗下好了不惜一切代價大躍進的決心。

然後朱厚照快步回到桌邊，簡略的處理着手頭的文件。

幸虧有着內閣和司禮監，不然朱厚照認為自己肯定不僅僅是英年早逝，更大的可能是暴斃在辦公桌前。同時他也有些慶幸自己弄出來的新辦公流程。

*

大明皇家研究院。

院外河邊。

水已經退去，剩下的也蒸發滲透的差不多了。

留下的，是地面上不少水流急促的地方齊腳脖子的淤泥。

和同僚們挽著褲腿扎着衣角跋涉在這片泥地中，吳院長還能看見一些淤泥中的裸露散亂的木頭。最常見的就是用作箭桿或者是鉛筆桿的木杆，零零落落的到處都是。

高大的水車已經不見蹤影，風箱組和傳動機構也被沖毀，留下底座和一些橫七豎八的木架子。這些在泥水中孤獨的痕迹，昭示著這兒曾經有過的忙碌。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重建。

必須儘快完成啊，不然皇上那兒沒法子交代，吳院長心想。

這次小規模的洪水打亂了年初所有的計劃，剛剛全面恢復的生產大多數被終止。

生鐵冶鍊停了，第三次新建的土高爐也廢了，木匠工坊和鐵匠工坊的動力機構完全損壞，直接導致鉛筆和鐘錶的生產近乎停滯。木匠工坊裏頭的很多設備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相對來說鐵匠工坊要好上一些。

沒有受到影響的，是玻璃的生產和光學物品的生產，同時道長們的實驗也木有停止。而銀幣的製造則在之前用完了所有材料，免於一劫。

屋子裏散亂著各種垃圾，地面上鋪着厚度不等的淤泥。

仔細打量完了水退後所有的地方之後，吳院長心中有了完全的計劃，他轉身開始對身後的各個項目的負責人佈置任務。一條條被梳理后的命令吩咐出去，被記在了小本子上，將會在之後執行。

剛剛告一段落，便有人通知，皇帝來了。

正在鐵匠工坊中的眾人趕緊出門相迎，剛走了幾步，便見到某人一身正藍色短打，已經走進了這片爛泥灘。

「陛下請移步，這兒太泥濘。」

「無妨，朕穿了皮靴。」說罷便巡視着災難現場。「朕就是來看看，這兒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頓了頓又平靜的說道：「果然是滿目瘡痍啊。」

然後扭頭問身後的吳院長：「重建工作開始了沒？」

吳院長拱手答道：「啟稟陛下，水已經退乾淨了，已經佈置了下去，正要開始。」

「首先是清理淤泥地面的工作，然後逐一恢復動力系統、木匠工坊、煉鐵工坊。這個過程中燒制高爐材料，最後重建高爐。另外希望陛下派人解決河道問題，不然這種禍患還是有可能發生。」

「好的，就按你所說的辦吧。至於河道問題……欽天監的陸浩不錯，給他在工部掛個銜，讓他來負責吧。你現在手上沒有工作吧？」

「已經都安排下去了，最多在需要不同部門協作的時候統籌下，花不了多少工夫的。」

「那就好，你跟朕來，朕有個解決目前研究院潛在問題的思路。對了，多叫兩個對機械有研究的，其他部門的也各叫一個技術好的，手頭的活計可以暫時停一下。再派人去通知三位道長，過來開個會。」

眾人依命而行。

在一間被沖做會議室的空實驗室裏頭，朱厚照看着到齊的眾人，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

「朕今天叫大家來開這個會，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大家辦，還望大家同心協力，共渡此關。」

眾人紛紛表決心，表示惶恐惶恐萬死不辭。

某人壓了壓手，繼續道：「不知大家對於這次的這件事情的原因有什麼看法？」

不等眾人回話便接着道：「有人說，是管理問題；有人說，是技術問題；也有人說，是河道問題；更有人說，是體制問題。但是在朕看來，一切歸根結底，是動力問題！」

「水力雖然能為我們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但是其缺點也不少，這次的水患就是其一。而且季節對於他的影響大，動力輸出也不穩定。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朕找到了一個解決之道。」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過燒水的水壺？」

「每到水開之時，蒸汽膨脹，常將壺蓋頂起。可見蒸汽之力不小，吾等可用之從火中取動力。至於裝置結構，朕已經想的差不多了。取紙和鉛筆來！」

眾人向桌子圍了過來。

朱厚照結果鉛筆，便開始邊勾勒邊講解。

他畫的是一個典型的單缸雙動式蒸汽機的簡圖。鍋爐、氣缸、活塞、曲軸連桿、等躍然紙上。

「整個機器用金屬製造，注意公差。盡量造結實點兒，小心炸到人。」

「吳愛卿，這蒸汽機的研發工作就交給你了，需要什麼隨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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