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第120章 第120章

整個陽湖縣的人幾乎都遵守這一個習俗,每年從吃年飯開始也就是大年十中午一直到年初二,這一天半商家是不開門做生意的,所以這天氣再好,街上也沒有什麼人的,加上早些年破四舊,周圍一些寺廟也砸的砸荒廢的荒廢,沒有上山燒香拜佛的習慣了,這兩天主要的活動,縣城和鎮上的人白天能看看電視,到了晚上還有大電影可看,農村裏基本上男人在打牌消遣,女人要麼在弄飯菜要麼做衣服納鞋底。

大年初一,是個難得的大晴天,早上七八點鐘就能看到太陽的那種,風也小了,很暖和。

因着前一天晚上半夜要起來放鞭炮,而外面村裏前前後後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陸陸續續都有人家放鞭炮和煙花,除了幾個睡眠質量特別好的孩子,大人基本都被吵醒了,一直到鞭炮聲消散才慢慢入睡,所以第二日樓里幾家人不約而同都睡晚了些,吃過早飯收拾妥當都九點多快十點了。

趙軍抱着趙昕悅和姚晴天沒往屋裏去,而是去了後院,圍着池塘散步,主要是為了讓孩子晒晒太陽。

姚晴天做了一整套嬰兒背帶和座椅,這會趙昕悅便是面朝外坐在趙軍身前,天天戴的帽子也取下來了,厚實的大披風換成了輕巧的被子從孩子腋窩處扣在趙軍胸前的背帶上,胸腹到穿着鞋襪的雙腳都蓋在被子下面,擋風保暖,確保不會凍著。

一張白白嫩嫩的圓臉一時仰頭看看爸爸一時扭過去看看媽媽,烏黑溜圓的眼睛好奇地四處打量著,帶着肉窩窩的小手也從手套中解放出來,歡快地揮舞著,相當活潑。

姚晴天伸出一隻手指讓女兒抓握著,一者隨時感受孩子手上的溫度二者也能有效減少她到處揮舞,碰到什麼都想去抓一下。

雖然太陽很暖和,但是夜裏溫度很低,所以湖面上總是結著一層厚厚的冰,為着湖裏的魚兒能自由呼吸,需要把冰砸開,以往都是趙軍起早來砸開冰面,昨天晚上開始這每日早上砸冰的任務交給了姚成軍,今日是他做這事的第一日,湖面四周淺水區的位置冰都敲碎了,中間有一大片是完好的。

「現在天氣漸暖,大概過幾天就不要砸冰了。」

趙軍聽了點點頭,前些天很難看到魚兒的身影,這會有太陽了,水溫應該有所上升,加上周邊冰面砸開了,有氧氣溶入,偶爾能看到幾尾魚在池塘邊的水中遊動。

這個池塘裏面積大,主要養的是鱖魚,密度本就不大,加上秋冬捕撈,如今還能填補四厘米的魚苗近萬條,這麼大數量的魚苗很難在短時間內購齊,需要早早籌劃起來。

「今年再養一年看看,若是盈利依然不錯,年底起魚后重新佈局、填挖池塘。老漁民告訴我,江河中因着是流動的活水,能帶動沉在水底的魚卵,鱖魚都能自己繁衍,根本不需要放養魚苗,我們若是想方設法將這池塘的水盤成活水,以後就省事省心了。」

其實這個工程說大也不是那麼大,這池塘邊上最初沒有條件砌院子的時候,是扎籬笆樁,籬笆內外都挖了一米寬的河溝,到時候將這河溝與池塘連通,河溝某一處建一小段堤壩,然後用抽水或是其他方式,從堤壩一邊送水到另一邊,形成壓差,這水自然就流動起來。

姚晴天聽了一臉嗔怪地看着趙軍:「不是說這兩天就陪我們娘倆的嗎?感情你還是帶着工作出來的,是不是回頭還要去山上查看那些果樹的生長情況?」

每年就這兩天難得的空閑。

想當初,姚晴天根本沒想過將生意做這麼大,她還想着四處走走,可場子就是越鋪越大了,人也越來越忙,他們夫妻倆都快成掙錢的機器了。

趙軍見了不由失笑,而後一本正經道:「就算上山,肯定也只是為了帶你們去爬山,難能是為了看果樹?如今那些樹大多光禿禿的,也沒什麼好看的,暫且算了,等四月,桃花、杏花都開了,那才叫好看,到時候我從縣城請照相師傅回來,給我們一家好好拍些照片。」

趙軍原本的確有上山查看的打算,主要是去年年底下了大半個月大雪,需要看看那些果樹有沒有被壓倒,壓倒了可能救,大致算下折損率,按著密度,今年需要補多少……

這會,反正姚成軍這會也沒什麼事做,趙軍便喊了他來巡山。

大年初二,因着種種原因,這天姚晴天他們都不回娘家了,姚成軍和高蘭妹夫妻二人獨自坐着客車上縣城逛街去了,為的是買煙花炮竹。

初一早,趙磊和萬燕紅回來了,因着初四薛青松要去女方家行辭家禮,需要人作陪也需要車子。

不止趙磊和萬燕紅回來了,還帶着姚成田和姚父姚母,姚成田一臉沒睡醒的萎靡樣,姚父、姚母臉上也冷冷清清的,不像走親戚,反而像是來討債似的,拉着個臉。

起先姚晴天還以為是姚成才和陳玉吵大發了,所以他們兩個老的一臉不高興來找罪魁禍首姚成軍,哪想從姚成田嘴裏得知姚成才和陳玉早和好如初了。

原來姚成才大年十輸掉的錢已經在這兩天回本了,不止回本了甚至還贏了不少。

大年初一是姚家幾個兄弟一起打牌,包括頭一天贏了姚成才的姚成田和堂弟,外加一位同族叔叔,這一天賭得不大,姚成才贏了十多塊,等初二一家五口會陳玉娘家時,又組了牌桌,聽說姚成才一個人贏,其餘人都輸了。

那輸的人要麼是陳玉弟弟要麼是妹夫,加起來輸了有近百元,全給姚成才贏走了。

這還是因為大年十輸得太多,姚成才不敢將籌碼定太高,不過這也已經讓他回本了。

錢都贏回來了,陳玉自然不會繼續拉着個大長臉,雖然這錢大多是從她娘家那邊弟弟、妹夫身上贏回來的,可刀割在自己身上才最疼。

連着贏了兩天,姚成才又得勁了,初二晚上從陳玉娘家回來后,才吃完晚飯,便又喊姚成田過去打牌,姚成田推脫不過,陪着打了一整夜,通宵達旦,姚成才又贏了!

姚成田既輸了錢又夜不歸宿,這下輪到夏小雨不高興了。

他們出發來姚晴天家時,同樣一夜沒睡的姚成才精神抖擻,繼續找場子打牌,姚成田差點又被拖去湊人數,趙磊本是來姚家接姚父姚母,姚成田見了便趕緊扒上去,一塊坐車來這兒了。

雖然睡了一路,可那一路也不過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姚成田壓根沒睡夠,加上早飯沒吃,所以顯得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初四才是薛青松需要去女方家行辭家禮的日子,今日正好還有一日空,姚父姚母過來算是走親戚,加上又沒有太過礙眼的人,姚晴天和趙軍便好吃好喝招待着。

原本姚晴天以為家中那一串侄子肯定要跟着來,不想陳玉是真硬氣起來了,個孩子一個都沒讓帶過來。

還以為姚父姚母肯定會在這邊住一段時間,畢竟他們從到來后每說的一句話都是圍繞姚晴天這個么閨女不回家的事,姚母一度嗯噎。

已然冷心冷肺的姚晴天雖然沒什麼感觸,卻也不至於把親生父母往外趕,正想着怎麼安排住宿,姚父姚母大概是不放心家中有些賭入了迷的姚成才,吃過中飯便提出要回家的打算。

兩位老人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姚晴天想他們到底應該是閱歷豐富些,知道這賭是亂家之原,哪怕聽說姚成才贏錢了,也不會像陳玉那樣喜形於色。

姚家四個孩子,姚晴天是出嫁女,跟着女婿去了外村無可厚非,可姚成軍一家出走讓姚家這一年來被村裏許多人作為談資笑話。

姚父姚母原本想着過年好好和姚成軍說道說道,讓他和姚成才兄弟倆一起去村裏親近的人家走動走動,最起碼讓村裏知道他們兄弟之間沒有鬧得不可開交。

姚成軍不回老家,不過是和趙軍他們一樣太忙了,出息了,能在鎮上安家落戶,以後說不得帶着兄弟們一塊出人頭地。

去年因為大正月的兩兄弟鬧起來,壞了運道,家裏一年都不安寧,不想,今年過年又鬧起來了,姚母只覺烏雲罩頂。

說到底還是錢鬧的,可明明現在家裏條件比之早些年好太多了,怎麼反而總是鬧得不可開交?

事情已經鬧成這樣,總有一個要先低頭,所以姚父姚母還是想來勸勸姚成軍,不想他一直在外面幹活,據說夜裏還要去養雞廠里值班,硬拉他說幾句話,也是光聽不應,像根木頭樁子似的。

他們原打算帶着姚成軍回去一趟,實屬是不可能了。

就這樣,來之前,姚父姚母心中的許多計量一一落空。兩人說得口乾舌燥,姚成軍也好姚晴天也好,一個都不帶理睬的,什麼事都沒幹成,姚父姚母心灰意冷了,也存着賭氣的心裏,早早喊著要回去。

別說是親生父母,就是平常親戚,正月里相互拜年走動,主人家都會客氣地再挽留,不想他們這個好女婿一聽他們說要回去的話,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乾脆利落地讓趙磊開車跑一趟,送他們回村,周到得姚父姚母挑不出錯來。

兩人腹中醞釀許久的話全堵回口中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在胸中最後都化成了鬱氣,一路上氣得都不說話。

輪車剛到院子門口,陳玉風風火火跑回來了,一見到姚父姚母便火急火燎拉着他們去了院子裏。

「爸,你趕緊去叔家喊陳才回來!」

這話沒頭沒尾的,姚父也沒動:「老大去你們叔家拜年了?為啥要喊回來?」

「他在那打牌呢……」

大概是太着急了,陳玉沒控制住音量,趙磊便聽了一耳朵。

原來姚成才從上午打牌打到現在,上午贏面很大,下午好似開始輸牌了,不過整體算下來還是贏了很多,所以不能主動提出下場。

這是村裏約定俗成的規矩,輸錢的人隨時可以喊停,贏錢的人不可以,姚成才想停下來,除非他將上午贏的錢全輸掉。

陳玉從上午看到下午,原本一上午都眉開眼笑的,中午還抱着孩子回來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娘四個吃了,至於姚成才自然是在組牌場的叔家吃的中飯。

等陳玉下午再興緻勃勃去看牌時,姚成才卻不行了,越輸越多。

眼看着姚成才不停往外掏錢,陳玉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籌莫展,不想聽到輪車的聲音,出來一看果然是兩老回來了,所以陳玉打算讓姚父出面去喊姚成才回來,就說家中有事。

姚父畢竟是長輩,剛從小姑子家回來,他說家中有事,旁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知道前因後果后,姚父依然沒動,姚母沉着一張臉甩手進屋了:「別去,去了挨人家罵!誰讓他喜歡賭錢?等輸光了,看他還賭不賭!」

姚成田在邊上也說了兩句,大意就是不能這麼干,讓姚父不要去,不想被急得口不擇言的陳玉指責了,姚成田便冷著臉甩手回他自己家去了。

姚母見了更氣了,嘴裏直念叨:「這生的哪是孩子,一個個都是來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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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嫁屠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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