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覆滅

在何塵與黑翼少女對峙之時，沐溫也很快追上了那些逃跑的惡徒們。

原本數十人的惡徒此時卻只剩下了寥寥幾人，在何塵與沐溫兩人面前，這些原本佔據着人數上優勢，殺人如麻的惡徒們，第二次感到了全身心的恐懼。

第一次是黑翼少女帶來的。

幾個惡徒正狼狽逃跑着，不少人身上還帶有槍傷，他們的逃跑速度無法和沐溫的行動速度相比，唯一讓他們活到現在的理由只是他們幾個人更加集中，而沐溫需要去追那些逃向其他方向的惡徒。

而此時，沐溫已經處理完了其他方向的惡徒，向著最後幾人追來，兩者的距離一步步拉進，而隨着距離的拉進，不斷飛來的短刀總會精準的帶走一個個惡徒的生命。

隨着惡徒不斷倒下，剩下的惡徒就更被徹底下破了膽，完全不敢轉身反抗，剩下的幾個人當中還有着之前那個被稱作老三的壯漢，也不知道他是運氣好還是實力強大，居然一直能堅持到現在，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在沐溫從容不迫的追擊下，剩下的幾人慌不擇路竟逃竄到一處死胡同，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幾人喘著粗氣，一臉驚恐的轉過身去。

沐溫平靜向著幾人邁步走來，每一步都彷彿重若千鈞，砸在幾人的心臟上。

壯漢老三最先支撐不住，他強自鎮定下來，對着沐溫討好笑道，笑容有些僵硬。

「英雄，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您看看是不是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們幾個。」

「我保證，您要什麼，武器、貢獻點、女人，我們保證一定儘力滿足您，而且您要問什麼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保證讓您滿意！」

旁邊僅剩的三個惡徒也附和著，露著諂媚的笑容。

沐溫仿若未聞，繼續走進著，讓幾人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了。

但他又突然停下，面無表情詢問幾人：「你們做這些事情做了多久了？又害了多少人，那些人現在又在哪裏？」

沐溫的問題讓幾人一驚，有些吞吞吐吐的，但還是老實回答著，當然至於隱瞞了多少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而且這些事情都是那位大人指使我們做的。」

「那個黑瞳少女？」沐溫想到剛才那個奇怪的少女，那個人給他帶來很大的壓力，不由皺起了眉。

「是。」壯漢老三打了個冷戰回答著，不過臉上顯然有着恐懼，即便只是提起少女的名字，就足夠勾起幾人內心不好的回憶來。

那位大人的手段讓他們至今記憶深刻，那種恐懼彷彿已經滲入了骨子裏面，若非現在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他是決定不會說出這些事情的。

「那您現在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吧？」

大致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沐溫點了點頭，便平和說道：「我是一個牧師，按照教義，即便是惡人們也有贖罪的機會，所以，我應當原諒你們。」

沐溫平和的話語讓幾人竊喜，雖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在生死關頭，這些小事並不要緊。

但隨後，沐溫卻又溫和補充道，「我可以原諒你們，但是前提是你們得去主的面前，得到祂的寬恕……所以，我現在得送你們去見祂。」

「你耍我們！」

壯漢老三等人只是壞，但顯然不是傻子。

「兄弟們，跟他拼了！」

剩下幾人剛想回應，卻在同一時間停滯在原地，幾條細細的血線在幾人的身上出現，隨後便像垮掉的積木一樣摔落在地上。

此時的沐溫身邊卻環繞着數條帶着血珠的鋼絲，而壯漢老三瞠目結舌的看着這一幕，他已經徹底被嚇破了膽。

眼前的看似溫和的沐溫在他眼中卻如同地獄中的魔鬼一般。

沐溫一步一步向著他走來，壯漢老三跌倒在地上，驚恐的看着沐溫，大叫着。

「你不要過來！你不是牧師，你是一個怪物！你是魔鬼！你不要過來！」

壯漢老三的聲音都變了調。

沐溫卻不為所動，只是收回了那些飛舞的特殊鋼絲，雙手各拿出一拿銀色短刃，然後冷眼看着面前的壯漢，輕聲道。

「你就先替我去看看，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所謂的神明與主吧？」

沐溫的低語宛如惡魔的呢喃，進一步摧垮了壯漢的心裏防線，卻沒有再繼續讓它活下去。

兩把旋轉飛舞的銀色短刃飛向壯漢，在他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下，一前一後的插進了壯漢的咽喉。

壯漢老三捂著喉嚨，眼睛瞪得老大，倒在了地上。

而那兩柄銀色短刃，交叉在咽喉處，組成了一個簡易的十字。

沐溫看着倒下的一眾惡徒，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他卻在某種指引下撿起了地上的一塊摔碎的機械錶，錶帶上隱秘的刻着一位父親對兒子含蓄的祝福。

只是這故事的主人公都已不在了，在災變開始時破碎，於此時徹底湮滅。

生於人性最美好的期望，毀於人性最低劣的慾望。

他的眼神微沉，開始低聲輕柔念道。

「你不要害怕，因為神與你同在；不要驚惶，祂必堅固你，祂必幫助你，祂必用我公義的右手扶持你。」

「阿門。」

……

黑瞳少女離去后，何塵在原地搜尋一番無果后，便尋着沐溫離去的方向追去，避免黑瞳少女找上沐溫。

到現在為止，何塵依然無法推測那個神秘黑瞳少女的身份，少女的實力很強，至少是何塵目前所遇到的最強的對手。

即便交手的時間很短，黑瞳少女也僅僅展示了兩種能力，但何塵幾乎可以確定，她的實力絕不僅限於此。

這讓何塵很好奇，黑瞳少女是如何在這麼短時間達到這樣的實力的，而且看上去那些惡徒對於少女很敬畏，像是這些人的實際領導者。

更讓何塵無法理解的是，他無法從少女身上察覺到任何近似於人類的罪孽與惡意，那種感覺更像是更加純粹的惡意，對於一切生命的惡意。

而這樣的感覺只能更加增加他的疑惑，而難以得出答案。

沒過多久，何塵便找到了沐溫，沐溫也告知了何塵他所已知的情況，除去眾人所犯下的滔天之罪外，更重要的是大致知道了那個黑瞳少女的一些信息，以及這些惡徒的老巢。

黑瞳少女的身份很神秘，一般也很少出現，很多惡徒也僅僅是知道黑瞳少女有着極強的勢力，還有手段殘酷，來歷完全不知。

黑瞳少女一般也不去管眾人的行為，只是偶爾提拔和指揮眾人做一些事情，但都不算是好事，反而可以稱之為畜生不如。

不過在知道黑瞳少女已經逃走後，兩人也難以進行更進一步的調查。

而這伙兒惡徒的老巢沒有太遠，不過被何塵他們消滅的成員已經是絕大部分，老巢留下的戰鬥人員很少，於是兩人便立刻決定去探查一番，若有機會，就徹底剷除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作惡團隊。

在兩人走遠后，一支黑色的羽毛出現在原地，本該離去的黑瞳少女竟又出現在了原地，她凝望着兩人離開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真是奇怪，一個明明對人性絕對悲觀失望，卻又抱有近乎可恥的理想幻念，故作偽善……」

「而另一個，明明身上帶着那樣濃郁的黑夜氣息，卻又用着偽光的力量，矛盾的投映……總感覺我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究竟是誰在隱藏着帷幕下的真相……『公平』真是麻煩的東西……」

她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對面上的屍體揮了揮手，而下一刻，那些本該死寂冰冷的屍體卻緩緩爬了起來，即便很多腦袋都已經不知所蹤。

而黑瞳少女似乎也放棄了那永遠無法得出結論的思考，她那比殘缺拼圖遺失的更加徹底的記憶，甚至就連自己的目的都難以弄清，而這像是在某種規則下不得不接受的代價。

黑瞳少女看向下方那些已經「死去」的下屬們，她對於這些下屬的損耗並沒有任何的傷心，事實上，她對待這些下屬的態度比工具更加不如。

因為作為工具，他們還不夠好用，但因為他們對待同類足夠殘酷，所以她不介意他們活着。

不過，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更有用。

此時的少女手中出現了一團黑色的霧氣，那些霧氣散開進入惡徒的屍體中，其屍體發生變化，將其改造成氣勢更加強大的怪物。

少女展開黑色的羽翼，嘴角露出可怖的笑容。

「來吧，完全忠於黑暗的僕人們……」

……

何塵與沐溫很快便找到了那些惡徒的老巢，在進行偵查以後，他們確定這裏的情況和之前那些惡徒所說的情況差不多，大部分惡徒都已經被何塵他們消滅了，只剩下少部分人留守。

不過因為沐溫並沒有放走任何一個惡徒，所以目前留守的人員還沒有發現異樣。

見此情況，何塵與沐溫兩人很快便決定直接講留守的惡徒一同幹掉。

因為留守的惡徒長久以來從未受過襲擊，一向都是他們去劫掠別人的，所以守備鬆散，直到何塵與沐溫兩人肅清大半人員后，剩下的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

匆忙間，留守的人想要反擊，可惜那些圍攻何塵他們的人都無法傷到兩人，更不要說這些實力更加弱小的人員。

很快何塵與沐溫兩人就肅清了整個老巢，將所有的惡徒斬殺，沒有放掉任何一個。

根據逼問的信息，何塵找到了那些倖存下來的人，不過他們大多雙目無神，麻木絕望，在最開始他們還不敢相信何塵他們，害怕這是那些惡徒的新的「玩法」，他們是舞台上的演員，而代價是他們的生命。

在最終得知自己真的得救以後，很多人相擁而泣，淚流滿面，但還是有為數不少的人依然麻木無神，看上去經歷了長久的非人待遇，已經使他們精神狀態變得極為惡劣，短時間難以恢復，甚至這些傷痛會伴隨他們一生。

救出被困的倖存者后，何塵在這些地方發現了大量的人類骸骨，數種刑具與刑場，而那些倖存者待的地方的條件也十分惡劣，能夠活到現在的只是少數的幸運兒。

在此過程中，除去大量的常用物資以外，何塵還發現了掛滿鮮肉的屋子，但在得知來源后讓他的眼神變得越發冰冷，不過那些惡徒已經被他斬殺，沒辦法再殺一遍。

最終，何塵拿走了部分物資，為那些倖存者治療以後，就帶着他們返回了隊伍中。

在返回隊伍后，眾人看着帶着數十人回來的何塵他們有些好奇，在得知那些惡徒所犯的惡行后，所有人都是義憤填膺，也對這些倖存者的遭遇更加同情。

而這些倖存者加入到隊伍之中，除去部分情況比較嚴重的受害者，剩餘的人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很快走出了陰影，開始慢慢融入團隊，其中的很多人因為這次的遭遇，對於實力的提升更加嚮往，變得更加努力，其中也因此出現了一些實力較強的人。

不過他們還有着相同的一點，就是對於拯救他們的何塵與沐溫兩人非常感激，表示隨時可以為他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何塵對此倒是不是很在意，只是讓他們保護好自己，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感謝。

而何塵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有很多人默默在心裏下了決定，若是有一天何塵需要他們，他們絕不會推辭。

不論未來如何，至少這一刻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

而何塵還是因此得到了一些好處，他的淺信徒數量再次增加，即便他沒有刻意去宣傳，但是他自身彷彿帶有一種特殊的能力，總能不知不覺間影響到其他人。

但也因為他沒有刻意去宣傳，眾人雖然對他有着一種奇妙的感覺，卻又無法很明確的說出來，只是在平時的生活中，對其不由得表現的十分尊敬——即便他們本來就想這樣對待何塵，就像對待其他他們尊重的人一樣，只是他們還是能感受到一點兒細微的不同，但很難說出來。

而經過這次事情后，何塵收到了一條通知。

【你已消滅一個重大犯罪團體，額外獲得500貢獻點】

【你已晉陞為二級審判員】

【鑒於該情況特殊，已將其算作二階中級任務的一環】

【恭喜你，你已完成二階中級的晉陞條件】

【你已成功晉陞為二階中級】

【你已獲得如下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