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即便是輕狂也好
「嘶，瞧你小子這話，沒事就不能來看我兒子了？小的時候你還天天賴着我趕都趕不走呢，現在就開始煩爹了？」輕嘶了一聲，朝着面前的少年就是一記白眼，葉天玩笑地咧罵道。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聞言，葉塵無奈地眨了眨眼皮，然後定着清澈如水的汪汪眸子，故作委屈地道。
「哈哈，你小子花樣到是挺有幾手的，沒白跟爹這麼多年。誒，這不是好幾天沒怎麼見你，就過來瞧瞧你小子又在偷偷搞弄着什麼，還果真是又讓爹大吃了一驚呀。」臉上濃濃的笑意，顯然，此時的葉天，對面前的少年或者某些事情有着道不盡的喜悅。
「嘿嘿，不止來看我這麼簡單吧？看您..好像還有其他什麼高興的事沒有和我分享一下。」小眼機靈的輕輕一眯，葉塵嘿嘿笑道。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對於葉天的xìng格，葉塵簡直了如指掌，前者總會把心事寫在臉上，悲傷是愁，開心則是笑，這才讓葉塵輕而易舉的看穿了他此時的心思。
「哈哈，你這臭小子。」聽得前者的話，葉天緊接又是一聲大笑，然後用食指使勁點晃着面前的少年，臉上的笑意隨之更濃了些，顯然對葉塵的話有着分外的激奮，如此持續了幾秒，手指才緩緩收了回去，將雙手負在背後之後，笑容也是收斂了些，然後抿著唇含笑地道，「確實有件高興的事啊。自從路家那邊限售一件魔獸皮製甲開始，我們葉家的生意就在rì益回升，近段時rì已經回到了頂峰時期的百分之七十，哈哈，還以為葉家就要敗在我葉天的手上，沒想到老天這麼快就開了眼。不過話說回來，不知那路老爺子腦子裏哪根弦開了竅，居然主動退讓，這可不像路家以往那狹窄心胸，不給仇人留任何活路的作風吶。」
對於天掉的餡餅，白吃的人自然會有不解的疑慮，但考慮到商業競爭，主動退讓又沒有完全收手，這其中必然不會存在任何陷阱和風險。明顯是對方遇上什麼難處或者其他什麼遠見想法，不得實行退讓收手計劃。
只有清楚這一切的葉塵，抿了抿嘴，然後輕笑着故作幫忙地猜想道，「呵呵，可能是形勢所逼吧，畢竟柳城不只他一個路家，官府也對路家商業區的顯眼變化採取了jǐng惕的調查行動。」
「恩～這個我也想過...」話到此，葉天皺着眉，悶悶地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微微下移，掃向了地面，垂著腦袋，接着道，「其實我還考慮過一個問題，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你...」
聽此拖音的話，只見葉塵的小臉一下由鬆弛變為了微凝，顯然他並未料到自己的周密計劃會有敗露的跡象，但也沒當即插話解釋，因為葉天目前有的只是疑慮，並沒有真正的知曉實況，他的追風掩飾只會讓葉天更快的現問題。而且，如果葉天真的問起這類的疑問，那葉塵早已做好，會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的打算，畢竟這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只是想等事情全部做完再給父親一個驚喜，一個具有重要意義的，一生之中第一次的回報。
「因為你如今的潛力，而感到了畏懼？所以才稍稍收了手。」短暫的思考過後，葉天疑慮的目光隨之稍稍提起，移向了少年的臉頰。
而聽完全話的葉塵，小眼直接眯瞪了幾下，隨後輕輕鬆了口氣，又急忙擺着手望風希指地笑道，「哦～對，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哼哼，遲早有一天舊賬新賬我會和他路家一起算。」
「行行行了，你小子，真要有打殺的大仇，這柳城早就容不下我們二家了，爹沒教過你么，做事能忍則忍，不到迫不得已，我們絕不先動武，戰爭只會死去許多無辜的人。」
聽得葉天的語之訓，葉塵臉上的淡笑也是立即沒了蹤影，這話似乎讓他極其的不愛聽，隨之道，「爹，孩兒不明白，近幾年那路家rìrì逼我葉家，此次又險入絕境，即便是商業的競爭，那也代表着家族的存亡，這為何您也能忍？」
「呦呵，你小子剛長了點出息就敢和爹頂嘴了？」橫眉一挑，葉天虛笑道。
「爹，您的心思我懂，您是我的父親，很多方面我們很相似沒現嗎，比如內心，有擔憂或有..有擔子我們從不與最親近的人分享，因為怕拖累。爹，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有些事，我已經可以替您承擔。」話間有着停頓，那停頓的瞬間，認真的口氣有些恍惚，似乎是說到了自己的內心，葉塵轉了轉目光，又急忙將話認真地講到底。
這小小的細節葉天並未留意到，他的心情早已被葉塵的鄭重態度所深深的影響，先是驚驚地直望了幾眼這與曾經那自卑孤僻，能默默背負任何恥辱的截然不同的少年，在後者的眼中，他看到的是一種能讓此時的他願以命作為賭注去信任的寄託和希望，微微回神，皺眉依舊不展，輕嘆了口氣后，才低沉地道，「哎，這爹都清楚，路家與我葉家暗鬥多年，幾曾想要致我葉家於死地，爹心裏都有數，只是我們沒有辦法，能做的抵抗，只能是與路家..這麼耗著...」
「為什麼？以您的實力，路家沒有一人能拿出手來抗衡，再者路家的惡劣行為，即便官府都鄙夷不屑，若是我們給予他們兵力重創，根本就沒有談什麼商業競爭的必要，官長他為人忠厚，定會站在同樣為人正直的您的左右。」驚疑之下，葉塵再次緊追表達己見。
「這些爹不比你知道的多？只是你不知路家族長那老爺子有個靠山，十分的了不得，我們惹不起啊。」臉sè微微一變，葉天愁臉道。
「靠山？什麼靠山？」至此真相終於大白，最後的疑問，葉塵當然不肯罷休。
然而卻被葉天一口拒絕了回答，「現在你沒必要知道，爹活了這麼多年，比你更清楚怎麼做才是對的，塵兒，你的確長大了，但還是缺少太多經驗。」說罷，又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就徒然囑咐地道別道，「好了，爹得走了，還有事要處理，午時別忘記用餐。」
望着話才剛落，就急於轉身離去的葉天，葉塵一緊眉，趕忙喚道，「爹，您忘記我們還有風老先生？難道路家的靠山比爺爺還厲害？」
聞言，中年男子當即止住了腳步，卻沒有迅的回應，而是沉默了少許之後，才稍稍側過了半臉，語氣極為沉穩淡定地道，「我不知道風老先生有多厲害，我只知道路家的靠山不是一個人，可能會是一個強橫的勢力，即便老先生他是萬里無一的高人，以一敵百甚至成千上萬，總會有筋疲力盡的一刻。而且，你說老先生他的身份有隱秘xìng，就算他肯幫我們，如此一弄，我們只會害了他，讓他陷入危機之中。這點，你都不明白嗎？」
聽着前者語氣中禽著淡淡的失望，葉塵也是恍然明白了過來，自己的天真和疏忽，竟在把同命相當的恩人推向火坑，他十分清楚風老者對自己的信任和厚愛，任何請求風老者都會有考慮的餘地，正因為這份信任，讓葉塵更加感同到了一種深深的罪恨。當即嘴角處蔓出一抹自嘲，沉默的目光，獃獃地注視着搖了搖頭后再次動起身的葉天。前者的話一點沒錯，他，無言以對。
「對了，風老先生用了什麼方法幫你在這麼短時間提升的實力？」剛邁出兩步，葉天又忽然停住了腳步，問題雖具有**xìng，語氣卻依然沒有絲毫緊張或謹慎的感覺，似是已經猜到一二的樣子。
「是一些...特殊的方式。」望着突然停身，問起這種問題的葉天，葉塵沉默了下，才支吾地道。
「特殊方式？什麼樣的方式？」一連二問，葉天也沒有正面轉過身，只是稍回過了些臉，用餘光側望着門口孤立的少年。
「是...生命的代價。」見問題不能再做避答，而且面對先前的愧疚，葉塵也不想再做任何隱瞞，隨即坦然地道。
「恩，誤者不清，只欠一悟。有人肯為你賣命，你該做的是報恩，不是繼續讓恩人賣命。年少輕狂不能儀仗，塵兒，爹從始至終都相信你，你不會讓爹失望。」
聞言，愧疚的心，平靜了片刻，豁然被激奮所代替，望着葉天逐漸離去的背影，在葉塵眼中，流淌的是異樣堅定的波動，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爹！我怎會讓您失望？即便是輕狂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