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解圍?梁家
沈氏未動，她這次帶着兩個女兒明面上說是回家探親，可是整個封府的人都知道，出了昨晚那檔子事，怎麼可能就是簡單地探親呢？
李氏不明緣由，依舊拽著沈氏的手往外走去，沈氏一急，趕忙給封毓秀使眼色。
「祖母，母親受了委屈，一夜沒睡，此時身子虛的很，要不先讓母親休息，明日我們再回去如何？」
李氏瞧著自己女兒略帶浮腫的眼睛，手下一松。轉身回到堂座上，「罷了，此時再急也急不來。需得從長再議」封毓秀上前蹲下，敲著李氏的腿，輕聲道：「祖母這般為秀兒着想，就算秀兒日後真進不了宮，也會想着其他的法子報答祖母的。」
李氏聞言，一張算不得慈眉的臉勉強的擠出幾分笑容，心裏卻想到，若這丫頭真的進不了宮，別說這十幾年的心血白費了，就連這與皇家沾親的情分也就沒了。
日後，她還有什麼機會在她的那群老姐妹里揚眉吐氣！
沈氏回了娘家，老太太跟前難得清凈，此時又逢回春，天朗氣清，便讓人帶着封璃雀到自家的鋪子裏做幾件衣服。
如衣閣的掌柜從早晨就接到府里傳出的話，說三姑娘要來店裏做幾件衣服，早早地就將一切收拾妥當。此刻貼心的量著每一處的尺寸，生怕錯了一絲半點。
封璃雀看着掌柜的手時不時的還抖嗖兩下，不免笑道：「掌柜不用緊張，尺寸不對再改就行了」
聞言，掌柜的也只是笑笑，手上的再三確認依舊沒有落下，封璃雀也只好作罷。
此刻的雅間內安靜非常，只有潺潺的流水充盈在耳間。加上站着一絲不動的做板子，封璃雀不免犯起了困意。
一聲哈欠卻被外間的吵鬧給生生的阻斷了。封璃雀將雙手放下，對着掌柜道：「我這邊掌柜的怕也是量好了，怕是外間有貴客需要掌柜的去接待」
掌柜略有些遲疑。
「去吧，我歇會兒便回府了！」
掌柜的這才福身告退。
雅間與大堂不過是幾扇屏風之間的阻礙，封璃雀安穩的坐在軟塌上喝着茶水。
此時的如衣閣算是封家所有的裁縫鋪里名聲打的最響的那一個，主要的名頭就在可按照來客的身形專門可以定製衣套，在製作成衣的過程中，難免會有一絲半毫的不等，在得到允許之後，便放在了成衣區進行售賣。
而此刻，就有兩方人看中了同一套裙衫。
掌柜出來先從小廝那打聽清楚情況，隨後就帶着笑臉上去陪罪。
一番言辭下來，身着褐色長衫的婦人便不想計較，帶着小女準備再去選另外一套，誰知另外一家卻來了勁，人家看中什麼，她們便說也正好相中，一併要了。
褐色長衫身邊的女子不滿，眼看就要衝上去理論。卻被自家母親拉住了臂膀「算了，我們再去別家吧！」
掌柜的聞言也只好低聲滿帶歉意地送著兩位客人準備出門。不是他不想公正的處理這件事，實在是因為他實在不想得罪這人！
「掌柜的，以後看清了人再讓人進來。誰知道她們現在手裏的銀子是不是貪污所得來，若是因為他們害的你們關了門，想必你們東家怕是饒不了你！」
梁晚晚剛踏出門的那隻腳還未放下，就聽到這麼一句羞辱人的話。轉眼便回了頭打了那人一巴掌，卻在聲音未落盡時，被對方的母親反手一揮。
一時間，整個如衣閣的氣氛惡劣到了極點。
「晚晚」梁母擔心的上前護住自家女兒，擔心的查看臉上的傷勢。梁晚晚的那一巴掌並沒有在對方臉上留下何的痕迹，可那婦人方才的那一下，卻是卯足了力氣。
梁母再好的脾氣也看不了女兒受如此的委屈，壓着心中的怒氣仍舊好言道：「孫夫人，作為長輩，晚晚也是您看着長大的，您實不該下如此重的手。就算我梁家現在沒落，也絕不是您任由您女兒如此欺辱我孤兒寡母的理由」
這滿樂安的人都知道，梁奇被貶，但陛下念其過往，並沒有沒收家宅，也沒有連罪子女。
如今這孫氏仗着自己丈夫是樂安府的參軍，那眼皮子除了些貴族，便再也沒有抬起來過。
若是梁尚書還在職，怕是上趕着巴結都不夠，又怎會如此的見風使舵，落井下石。
而方才被打的孫瓊林，卻裝模作樣的捂著半邊臉訴著疼，「我不管母親，我要讓她給我下跪道歉」
此言一出，那些看熱鬧的更是對其嗤之以鼻，卻沒有一個上前勸阻的。
如衣閣的掌柜線下兩方為難，站在哪都覺得燙腳。他不免將目光伸向雅間的方向，不知裏面的那位是否能出來解這燃煤之急。
茯苓站在一處，等著主子的命令。從知曉梁家夫人身在其中時，她就知道這件事情姑娘不可能不插手。
「你去將掌柜喚進來吧！」封璃雀放下手中茶盞，低首摩挲這腕處的鐲子。
僵持之下，眾人見雅間內出來以為姑娘，對着掌柜低語幾句，便見對方麻溜的趕了進去。茯苓卻留在外間，走到梁夫人的身邊行禮問候。
「姑娘這是？」
茯苓微微笑道：「夫人可能記不得我了，但是我家姑娘以前受過您的照顧，所以讓我過來跟您道個謝」
梁氏搜尋了過往幾十年的記憶，都沒有找到關於這人一星半點的記憶，又何談恩惠道謝一說。她越過茯苓，看了雅間一眼，猜想可能是哪位貴人在裏面聽見了方才的吵鬧，這才幫她解圍。
便也順着話應了下來：「舉手之勞，姑娘不必言謝」
此時掌柜的從裏面走了出來，對着孫氏母女巧言道：「孫夫人，今日是我如衣閣招待不周，這樣，孫小姐除了方才看上的那件衣服之外，這掛在這的成衣，任您再選兩件，稍後送到您的府上。您海量，這件事便作罷如此可好？」
孫氏抬首掃了一眼衣物，略微有些心動。畢竟如衣閣的衣物價格從來不低，而且這些成衣幾乎不會與別人撞型。再加上這個梁氏不知有什麼人在為她撐腰，既如此，還不如見好就收。
想明白了后，孫氏同意了掌柜的提議，只是在走的時候孫瓊林依舊惡狠狠地盯着梁晚晚。
梁氏見狀，不免向掌柜和茯苓道謝。卻被掌柜伸手攔下：「若是夫人不介意，我家姑娘想見二位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