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手隕落

「終於讓我找到真正的高手了，紅頭的，你是不是羅蠻？」

「來恩大師救命啊！」見有幫手到來，洛鯉趕忙大呼救命。

「小鯉魚，生什麼事了？」來恩在城中住了一月，也甚為喜歡這個機靈活潑的孩子。

「大師，那個紅頭的大個子要抓我，還要殺邦叔，快幫幫我們吧。」

看到小孩子指著自己，羅蠻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紅頭的，要不要跟我先來打一場？」來恩摩拳擦掌，躍躍yù試。

「死光頭，不要紅頭的紅頭的亂叫，我有名字的，我就是天下第一劍客門下第一高手——羅蠻。」

「天下第一劍客？門下第一高手？害我找的好辛苦啊，你可知道我的是誰。」

「你，你不就是最近兩年冒出來的瘋子來恩，成天找人比劍想出名。」羅蠻語含譏諷。

「瘋子，不錯，我就是瘋劍客來恩。」被人罵作瘋子，來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不過現在我決定正式改名，從今天起我就是——天下第一劍客挑戰者。今天先打敗你，然後再去打敗司軻，最後再找到喬先生挑戰他天下第一劍客的稱號。」

果然是個痴迷劍道的瘋子。洛邦與羅蠻不約而同想到。

挑戰天下第一劍客！這是所有武林中人的夢想，但有膽量說出來的，近十年間只有來恩一人。喬先生橫空出世以來，一共只出過三劍，但僅憑這三劍就被奉為天下第一劍客十年之久，實力可見一斑。在所有習武之人眼中，喬先生就如同泰山臨岳，高山仰止。

「挑戰我，可以，等我拿到靈龜卵再說，不過今天我替喬先生取靈龜卵被這個人阻攔，如果你能幫我拿到靈龜卵的話，我倒是可以堂堂正正跟你比試一場，還可以帶你去見喬先生。」

羅蠻看起來四肢達頭腦簡單，話鋒一轉便yù聯合來恩共同對付洛邦。

雖然羅蠻自信獨自可以擊敗眼前持刀的神秘人，但若被來恩糾纏比武，此人肯定會藉機逃走，再想取回靈龜卵猶如大海撈針；而且看起來來恩似乎還與此人相識，如果對方兩人聯手，自己想拿回靈龜卵更是難上加難。

「如此甚好。」來恩一口答應：「不過，我在此地一月來，與這位洛城衛相交，還挺喜歡他的養子小鯉魚，與你聯手對付我朋友，恐怕不妥。」

「但是。」來恩又接着說道：「挑戰天下高手，追尋劍道奧義是我畢生的志願，而能夠挑戰天下第一劍客就是我現在的目標。」

「既然我兩相為難，那就來一場三人決鬥吧，勝者得到那枚靈龜卵。」來恩說出最終決定。

「三人決鬥！」

「不錯，各憑實力，三人決鬥。如果你贏了，那你就把靈龜卵帶走；如果洛城衛贏了，那枚靈龜卵便歸他所有；而如果我贏了，那靈龜卵就是我的了，喬先生若想要就讓他來找我拿吧。」

明月輝映下星辰隱沒，東海浪聲中月華如練，在沙灘火光照映下有三個人呈三角狀互相對立，洛鯉遠遠站開緊張的看着三人中身材瘦高的邦叔。

三人站定，羅蠻提劍便刺，目標正是洛邦。劍勢平刺，宛如一點寒星劃過沙灘，看起來緩緩迫近，實則動作迅敏。

洛邦手腕一抖，刀光如半月，明月之下寒星立即隱沒，輕鬆化解羅蠻試探的一招。

咦一聲，羅蠻收劍詫異道。三人仍舊站在各自位置，姿勢也跟剛才相同，在洛鯉眼中好像剛才出現幻覺一樣，三個人自始至終都一動不動。

又是一劍刺出，目標仍然是洛邦。劍風凌冽，有攻無守，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決然，劍勢猛烈讓人難以直面。

洛邦虛砍，刀光直衝來恩面門，用的卻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雖然來恩劍會先刺到洛邦，但來恩也躲不過洛邦的刀，於是劍招一轉刺向洛邦手腕，意圖逼洛邦收刀。

與此同時，寒星再現，羅蠻趁機也攻向洛邦，決鬥一開始兩人就很有默契的聯手攻擊洛邦。

三人決鬥往往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三人中實力較弱的兩個人一般會先聯手將實力最強之人擊敗或擊傷，然後兩人再展開較量。在羅蠻與來恩眼中，對方實力都不應該高於自己，只有洛邦是一名隱世高手，實力難測，所以一開始先聯手擊敗洛邦就能確保自己獲勝。

洛邦虛晃一刀，腳下步法詭異，竟然從兩人雙劍夾擊之中穿過。

來恩只覺洛城守身法jīng奇，似乎暗藏玄妙，不禁道：「好身法！。」

羅蠻卻看出其中玄妙，此人身法竟然跟喬先生有些相像，難道此人與喬先生有什麼關係。

洛邦毫不猶豫，回身一刀攻向兩人，刀法大開大合，勢大力沉，正是沙場斬將招式，毫無花樣，講究一招斃命。

羅蠻當其沖，反手一點避開刀鋒；來恩不退反進，欺身貼近洛邦。

刀法不外乎劈砍撩擋，難避其鋒之時，越靠近刀柄的地方才越安全，但一名一流刀客又怎麼會讓敵人近身呢。

三人普一交手，洛邦以一敵二竟然穩佔上風，雖然猜測隱世高手必定實力強大，但此時羅蠻才認識到，這名自稱城守的洛先生就算自己使出全力也未必能夠勝出。還好有這兩年風頭正勁的來恩。

來恩自命天下第一劍客挑戰者，尋求劍道奧義，追求最強一劍，多年來不斷磨練劍招，所以大多劍招有攻無守力求一劍降敵，見洛城守刀法簡練，返璞歸真，心境隱隱產生一絲觸動。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在洛鯉看來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來恩大師僧袍一卷撞向洛邦近身，劍身收在袖中，袖裏藏劍，出劍必如毒蛇吐信。洛邦避無可避，同樣撞向來恩，越靠近劍柄的地方同樣也越安全。

兩人一觸即分，刀劍仍未相交，看似平淡無奇，但過程兇險無比。

寒星又起，這一次星光漫天，罩住洛邦周身，羅蠻終於使出全部實力來對付隱世刀客。劍光連綿不絕，在洛邦面前無數星斗升起，一條銀河從羅蠻手中直指洛邦，直yù將他吞沒其中。

真氣激蕩，銀河破碎，洛邦手中一輪明月照耀，星斗散落，在月光之中隱沒。羅蠻全力一擊被破，悶哼中連退數步，嘴角鮮血溢出，顯然內傷嚴重。

洛邦狀若魔神，怒衝冠，周體真氣環繞，手中腰刀明若彎月，青芒吞吐。來恩見洛城守手中青龍盤繞，足踏沖虛，臉上神情痛苦不堪，四周更是出現一層傳說中的護體罡氣。

羅蠻大驚，想不到這番來東海小城尋找靈龜竟然會遇到傳說中的修真之士，喬先生曾告訴過他修真之士的存在，隱約透露因為某種原因禁止修真之士面世，護體罡氣只有修真之士才能使用。

眼見長刀劈來，羅蠻勉強提劍抵擋，洛邦這一刀並沒有先前那般凌冽，但羅蠻長劍竟然被洛邦一刀劈斷，刀氣如月光一般勢不可擋。

就在刀氣觸及羅蠻胸口之時，突然間羅蠻胸口光芒大作，周身也浮現一層護體罡氣，同時一道纖細的光芒衝天而起，有一隻光芒化成的長尾尖嘴靈鳥從羅蠻身上飛出。

「何人敢傷我喬單門下！」頭頂一聲大喝，竟然是天下第一劍客喬先生的聲音。

洛邦輕笑一聲，一刀劈散罡氣，一股刀氣從羅蠻胸口透體而過，自稱天下第一劍客門下第一高手的羅蠻就此隕落。

靈鳥化作流光一路向北，想必是喬先生給與門下的護身靈鳥，護身靈鳥可以替主人抵擋一次致命攻擊，但在越人間武術的刀氣面前就像紙一樣脆弱，片刻之後喬先生就應該收到羅蠻隕落的消息。

四肢瘦長的人看向來恩，眼神中帶着睥睨天下的氣勢，一切世間高手都不過如螻蟻一樣弱小，一切人間權勢都不過如泡影一樣夢幻，如果不能擺脫別人的控制，就算真的屠盡天下英雄又能怎樣，真的成為天下第一名將又如何，還不是一名傀儡。

殺意襲來，令沙灘上的火勢都為之一暗，徹骨的寒冷從心底冒出，讓見慣刀光劍影的來恩也不由顫抖，盤繞如月的青龍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來恩。